印记,长指则在花缝间的嫩蕊
中移动。
  每当粗指挑逗、轻拈着花蕊,就牵出更多滑腻的花液,那热液如同源源不绝
的花蜜,沾湿了他的手。
  「恋喜,你已经准备好迎接我了。」他将湿滑的舌滑向她的小腹,像条小蛇
般在她的肌肤上舔吻。
  恋喜羞涩的咬着唇瓣,觉得神智似乎已经开始飘离她的身体,情欲像是已经
渐渐淹没她本能的羞耻。
  可是,她却无法抗拒他一次又一次带给她的情潮。
  凤旭日的舌尖往下舔吻,经过平坦的下腹,接着分开她一双纤腿,以手拨弄
着那湿润的花唇。
  花缝被他的粗指拨开,里头藏着粉嫩的花苞,湿淋淋的像是求他上前采撷。
  他以舌尖轻舔花苞中的花核,彷佛那是极为珍贵的珍珠,舌一勾,将那甜美
的花液卷进口中,化在他的口里。
  「你比我想像中还要甜。」凤旭日声音低哑,将那不断泌出的花液全咽进喉
咙。
  当他的唇触碰那敏感的花核后,恋喜的全身就像是被开启的机关,他的舌就
像是钥匙,探索着那的唯一的锁孔。
  舌尖拨弄一下花核之后,他沿着湿腻的蜜液,来到花穴外徘徊。
  恋喜全身颤抖得好厉害,觉得就像万只蚂蚁钻进她的体内,那麻痒又酥骨醉
人的感觉,逼得她几乎崩溃。
  那滑润的湿液与他的津液混合在一块,他高挺的鼻尖还在花缝中上下移动,
令她无法再压抑热切的情欲。
  「旭日……」她全身扭动,但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反倒将手覆在胸前。
  她从来没有像现下感到如此烦躁,双峰像是含满了情欲,在她覆上轻揉时,
才稍稍平抚那令人不安的火焰。
  「你的身子可真是诚实啊!」凤旭日的舌不断进出她的花穴,轻易将她体内
的花液卷出。「你喜欢我这样对你,是不是?像这样舔你、这样进入你的身体里
……」
  恋喜主动分开双腿,雪臀也不自觉的摆动,配合着他舌尖的舔弄。
  她的神智早已被他的动作所支配,无法抗拒他所带来的欢愉。
  快意就像不停袭来的浪潮,一波又一波的朝她拍击,她无法抵挡,只能颤着
身子迎接。
  她感觉到自己最后的一道防备已快失控崩坍,只剩下身体真实的感受着他的
撩情。
  渐渐地,她像是跌入情欲的大海,只能随着他一同徜徉在这极为宽阔,却是
她未知的情海。
  凤旭日的舌在她的甬道中不断来回拨动,一下子探进撤出,撩勾出她更多情
潮。
  直至水嫩的花口开始有节奏的收缩,毫无经验的她只能接受他给予的快感,
在那刹间几乎已到达欲望的边缘。
  他有如将她逼往悬崖,舌尖依然在花径内舔弄,薄唇更轻吸着两瓣花唇。
  来回数十下的反覆吸吮之后,他加速舌尖的震动,大手也来到花唇间那已凸
立的花核。
  恋喜水嫩的花径在他舌尖的抚慰之下,开始出现抽搐般的震动,她的双手也
紧紧的扣住自己的雪峰,不住摩挲。
  「不……别那么快……」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扭动着,像条水蛇般。
  凤旭日的舌尖仍不断在她的体窜动,她的腿忍不住合起,却被他用力的架开。
  他撤出舌头后,将三根粗指挤入那窄小的花穴中。
  软嫩的舌尖离去,恋喜感受到的是他硬直的手指,那稍稍用力挤入的感觉令
她全身一麻。
  当他的长指在花穴中抽撤时,她的声音不再压抑的逸出口,双手紧紧的攀着
他的手臂,企图阻止他给予她太多的情潮。
  但凤旭日并没有停止动作,反而加速抽撤,双眼享受着她迷茫的神情,那微
皱又带着些愉悦的表情,让他十分满足。
  他双腿间的昂然硕大,也因为她的迷人模样而更加胀大硬挺。
  直至最后,快意像是在恋喜的体内炸开来,从他指尖探索的地方,带领着她
来到从未有过的欲望顶端……
  当凤旭日的手指撤出她体内之后,大量稠滑的透明爱液自他的长指间淌流而
出。
  然而情欲并未停止燃烧,对他而言,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恋喜的呼吸依然急促,全身瘫软,像是被抽光了力气,虚软的倒在柔软的床
榻上。
  凤旭日俐落的翻过身,将宽大的身子压上她的,双手忙不迭的褪去身上的衣
物。
  胯下硬挺的粗铁倏地弹跳而出,像出闸的猛虎。
  恋喜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腿间被硬物抵住,热烫的感觉教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身子。
  「恋喜,换我了。」说着,他将昂然挺立的长铁抵在她腿间的凹处。
  那柔软的凹陷令他身子一颤,大掌箝紧了她的腰,觉得粗厚的掌像是拂过无
瑕的白玉。
  他将大手移到她的雪臀上,那挺俏的臀嫩白且有弹性,之后他一路往她的大
腿摩挲而去。
  分开她的纤腿时,他看见粉嫩的花唇上沾满晶莹的花液,将两瓣花唇刷得晶
亮。
  凤旭日的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将铁柱的前端轻轻往前顶弄,粉嫩的花唇
立刻被粗铁顶开。
  恋喜的身子微微一颤,感受着热铁自隆起小丘往凹陷的地方挤去,轻拂过她
那战栗的花核。
  之后热铁来到花唇上,准备填满那份空虚。当他前后来回摆动,那青筋四迸
的前端被刷得更加红紫骇人。
  这刺激的感觉教他无法再冷静,视线从她的小脸一路拂过她白嫩的雪峰、纤
腰、平坦的腹部,接着来到两人准备结合的地方。
  凤旭日的下腹像是被点燃了火焰,像是一座火山,正准备爆发出所有的欲望。
  「恋喜,我来了。」他以双臂架开她的纤腿,身下那充血的顶端在花穴外徘
徊。
  呼吸才稍微平复些的恋喜勉强睁开双眸,感觉到他像是要将温暖的硬物放进
她的体内。
  她稍稍挣扎了一下,却无法阻止他坚定的意图,只能本能的弓起身子迎向他
的攻掠。
  凤旭日的窄臀往后一缩,将热铁对准了她的花穴,看准水嫩的穴口之后,才
用力将腰往前一刺。
  紧窒的花唇被铁硬硬生生的掰开,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硬是将硕大的硬铁
挤进那窄窒的花径内。
  恋喜忍不住轻呼一声,眉头全都皱了起来。
  凤旭日因为这美妙的紧窒感受而倒抽一口气,忍不住再往前进。
  当他将热铁探进三分之二,身下的可人儿已经受不了疼痛的折磨,抽泣着发
出抗议之声。
  「不……不要,好痛……你快出来……」恋喜的小手轻捶着他的胸膛,眼泪
也滴落在脸颊上。
  凤旭日见到她哭泣,大掌马上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心疼的以薄唇封住她
抽泣的唇。
  舌尖吞没了她的委屈,探进那湿热的檀口中,以磨人的方式吸吮着她,好分
散她对疼痛的注意。
  他的大掌则覆住她胸前的顶端,在他的轻拈旋转下,那初樱般的蓓蕾敏感的
挺立,极为诱人。
  恋喜的舌与他的舌互相纠缠,同时她也渐渐接受体内那份不舒适的感觉。
  凤旭日慢慢的摆动起臀部,在花径中以绕圈圈的方式,小幅度的轻压抽撤。
  望进她那双迷蒙的美眸,她那眼眸半眯的模样很诱人,他的眸瞳中映满了她
娇美的脸庞。
  「恋喜,你的身子好热、好湿,你为我准备好了吗?」他离开她的唇,轻轻
舔弄她敏感的耳垂。
  她微张着唇,吐出的气息是浊重的,无法再对他说出一个「不」字,因为在
那热铁挤压的地方,正起了她不明白的变化。
  比起刚刚他长指的撩弄更加搔痒难耐,那种带着疼痛的感觉,加深了几分快
意。
  恋喜主动摆起雪臀,双腿紧紧的夹住他的腰。
  花液像是溃堤了一般,花穴也敏感的缩放着,挤压着热铁,让他感受到她奔
放的热情。
  「小东西,我的身子都被你沾湿了。」凤旭日感觉得到自己的胯间一阵湿泞,
那是来自于她的热流。「你准备好了,是吗?」
  恋喜仰着颈子,胸口因为呼吸而起伏不定,身子像滑溜的蛇般扭动。
  她的动作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欲望,那原本已熄灭的火焰,再度燃烧着她的身
子。
  凤旭日全身紧绷,邪魅的黑眸也更加深幽,像头在黑暗中的黑豹,伸出十爪
擒住猎物,咬下之后便再也不松口。
  硕大的热铁在花径中抽撤,享受着被水嫩的花穴包裹,然而当她享受着酥麻
的搔痒感时,他忽然将硕壮的长铁撤出大半。
  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最大的力道,将铁刃狠狠地没入那幽深
的湿穴中。
  凤旭日完全占有了恋喜最青涩、最美的身子。
  这一刻,不管是身与心,她全都奉献给他,与他身心合一。
  她再也逃不开了!他的双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腰,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强而
有力的占有她洁白的娇躯。
  他给予她的是一种撕裂的疼,自她最私密的深处蔓延,慢慢地传递至身躯,
接若是四肢百骸。
  但是,他的力道时而有力,时而轻柔,那份疼痛渐渐成了磨人的快感,两种
冲击的感觉使得她口中流泄出更加娇媚的吟喔。
  他的窄臀每一次撞击她的花芯,就会听见那暧昧的水渍声响。
  一种淫靡的味道渐渐蔓延,满室弥漫着两人交缠的甜腻欢爱气息。
  他与她的体液已经混合在彼此的身体里,热铁带出了她的蜜液,当他不断律
动,花液中带着处子之血同时被挤压而出,顺着她的腿窝流淌至床榻上。
  恋喜微弱的发出娇吟,随着他律动的节奏谱出动人的旋律。
  凤旭日的喘息也愈来愈沉重,大掌爬上她的胸脯,恣意的玩弄着那嫣红的蓓
蕾。
  随着高张的情欲,她觉得胸前发胀得厉害,不禁自个儿抚慰起另一侧被冷落
的雪峰。
  他唇边勾起邪气的笑,缩臀将热铁撤出她的体内。
  恋喜倒抽一口气,原本那充实的感觉不见了,令她微微皱起眉头。「别……
别停……」
  私密处少了充实的热铁,她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救命的浮木,无所适从的睁着
美眸无辜的望着他。
  凤旭日残忍的不理会她的恳求,迳自离开她的身子,舒服的半躺着。
  「想要,就自个儿来。」他瘖哑地道,将手肘抵在炕床上,黑眸流露着邪气,
等着她动作。
  恋喜抿唇,撑起光裸的身子,没有多加考虑便往向他的方向移去,小手自他
的脚踝爬向他的胸膛。
  「求你……」青涩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苦苦哀求着他。
  「来。」凤旭日移动一下身子,大掌扣住她的腰,将她扶起。
  他教她张开腿,身子慢慢栘到他的腰腹上。
  「慢慢坐上来……」他重重的吐息,等待着进入她柔软的花穴中。
  恋喜虽然羞怯,仍乖如绵羊般依他的指示动作。
  一坐上去,那充实的感觉又回到她体内,让她的呼吸开始变得短促。
  恋喜发出轻呼,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愉悦。
  由于刚刚的失落,使得那红肿的花径将他的热铁吸附得更加紧窒,她的雪臀
也不由自主的摆动起来。
  凤旭日的大掌覆在她光裸的雪背上,由下而上的望着她摆动的动人模样。
  她胸前柔软的雪峰如水波般晃动,令他忍不住以虎口罩住它。
  他享受着她的摆动,长指拨弄着那粉樱般嫣红的嫩蕊,另一只手则捧住她的
雪臀,控制她摆动的速度。
  恋喜发出难耐的吟喔,双手抵在他的手臂上,一头长发在空中甩出美丽的弧
线。
  她能感受到花径内的水液一次又一次被带出,两人交缠之处早已湿泞不堪。
  每一次摆动,收缩的甬道也紧紧的吸附着他的硕大,直至快意就像一头猛兽
般扑来,她的眼前开始出现一阵昏花。
  凤旭日明显感受到她的速度慢了下来,肿胀的热铁也感受到花穴的吸附,一
次又一次剧烈的战栗与收缩。
  直至她无力再摆动雪臀,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全身不断颤抖。
  恋喜摇着头,嘴里发出细细的呻吟声。「不行了……我不行了……」
  凤旭日眸一眯,双手扣住她的腰。「小东西,你怎么可以走在我前头?」
  说完,他擒住她的雪臀,窄臀也前后摇动,热铁重新在她的甬道中抽撤。
  「不……不要……」
  高潮还没有完全褪去,他又带给她一波快意。
  酥麻感在她的体内重叠,她只觉得全身快被他肢解,像个布偶般被他操弄着。
  恋喜的小嘴里吐出娇媚的吟声,双腿因为酥麻而夹紧了他的腰,若不是双手
撑在他的胸膛上,她早就无力支撑这一波波而来的快感。
  凤旭日才不这么轻易放过她,接下来是更为猛烈的抽撤,尽管她哭嚷着求饶,
他还是停留在她体内,发泄着对她的渴望。
  他一次比一次还要霸道的占有,蹂躏着她柔嫩的花径,直到她的花穴不能再
承受更多的快意,出现第二波痉挛。
  恋喜发出拔尖的叫声,全身比刚刚颤抖得还要厉害,双腿夹得更紧,腿间止
不住的水液刹那间全都涌出。
  凤旭日坐起身子,抱着已然失去意识的她,依然猛浪的贯穿她的身子。
  失控的理智让他化身为一头野兽,不顾她是否已承受不了这样激切的情欲,
硕大的热铁依然在她体内抽撤。
  紧窒的甬道收缩着,磨蹭着那青筋进出的长铁,直至最后一刻,他低声一吼,
充满劲道的腰狠狠地往上一挺,在花穴内进射出浓稠的白液,全数灌进她娇小的
身躯里……
                第七章
  演变成这样的情况,她嫁不嫁?
  这几天,恋喜一直被这个问题烦恼着。
  她想,到底要牺牲银宝,还是自己造的业自己承担呢?
  最后,她还是决定别将银宝推进火炕。
  既然是她犯的错,她必须勇敢承担,而不是把情同姊妹的银宝推入虎口中。
  于是,在娶亲这天一大早,恋喜便前去银宝的房间,想跟银宝把事情说清楚,
却找不着她的人。
  之后,大家都慌成一团,忙着寻找银宝的下落。
  当凤旭日准时前来娶亲,她的脑袋仍一片混乱,就莫名其妙被架进花轿里。
               因为——
  「你要心甘情愿上轿,还是要我拆了续香楼逼你上轿,你选一个。」
  该死的凤旭日,说这句话时,薄唇还带着微笑,声音平稳却教人无法反抗。
  新嫁娘忽然不见踪影,续香楼上下都不知如何是好,既然新郎官亲口点名,
恋喜便被姊妹们推出来顶替。
  所以,恋喜就这样上了花轿,被逼着与凤旭日拜堂成亲,成了凤府的少夫人。
  此时的恋喜坐在新房中,心中又气又担忧。
  大家都不见义勇为,眼睁睁的推她出来「送死」!
  她一边担心银宝的安危,一边又担心自己代替新嫁娘的位子,到时她要怎么
跟银宝解释呢?
  没想到她绕了那么大一圈,最后还是如了凤旭日所愿,成了他的妻子。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她的心里咒骂几乎
没有停过。
  后来,恋喜索性将喜帕拉下,露出上了淡妆的俏脸。
  这厚重的嫁衣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颈子也快被凤冠压断了。
  恋喜摘下凤冠,看了了四周。新房中燃着喜烛,显得喜气洋洋,前方的圆桌
上还摆了一桌子的好菜。
  她咬咬唇,满肚子不悦。她一点成亲的喜悦都没有,根本是像一只鸭子被赶
上架。
  一边嘀咕着,她迈开脚步想离开新房,看看有没有机会逃离这一切。
  无奈她才走到门前,两扇菱格木门便被推开,她的眼前站了个一身喜服的男
子。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凤府的大少爷,她的新婚夫婿。
  凤旭日见到她已将凤冠摘下,倒也不在意,转身将门合上后,大掌便扣住她
纤细的手腕。
  「恋喜,你耐不住寂寞,想要出门找我,是吗?」他语气淡燃,脸上有着笑
容。
  恋喜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她想逃跑的念头竟然被看穿,她只得嘟着小嘴,气
呼呼的与他回到桌前。
  「卑鄙。」她小声的骂道,身子硬是被他压在椅子上。「你怎么可以如此任
性妄为……」
  「男未婚,女未嫁,我这哪算卑鄙?」而且,他可是用八人大轿将她娶进门,
一点也不委屈她呢。
  「我根本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恋喜瞪他一眼。「而且,嫁的人也不该是
我……对了,银宝的失踪是不是你的关系?」
  她觉得事情太过巧合,怎么成亲当天新嫁娘忽然平空消失呢?
  「或许这个问题该由我来问你。」凤旭日将交杯酒往她面前一放。「也许是
你突然改变主意想要嫁给我……」
  「你胡说八道!」她小脸微红,瞪着他那张俊颜。
  啊!他真的生得好俊……如果他的性子别那么邪恶,那么他会是最美完的男
人。
  只可惜这男人一肚子坏水,尤其他现在唇边勾着一抹淡笑,她见了全身就不
禁微颤,觉得好似他又要算计她什么。
  「喝吧,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凤旭日拿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恋喜理都不理他,只是睁着圆眸瞪视他,连酒杯也没有碰一下。
  他也不勉强她,代她喝完杯中的酒后,便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朝她使坏
的一笑。
  「啊!」她惊声尖叫,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你干什么?」
  「等会儿我脱掉你的衣服,你就会明白了。」凤旭日的语气充满邪气,轻佻
的回答。
  面对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她的小脸又莫名的染上两朵红晕。
  他只要一靠近她,她全身的力气就好像被他的黑眸抽光,像一只没有力气反
抗的兔子,只能任他玩弄。
  「放、放开我……」恋喜红着小脸,发出微弱的声音。
  凤旭日将她放在床上,高大的身子就这样叠在她上方,以一双迷人深邃的黑
眸望着她。
  「你真美。」上了淡妆的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艳,尤其她那软嫩的菱唇点
缀着美丽的嫣红,让他好想一口吞下。
  恋喜咬咬唇,身子微微一缩。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那天两人的纠缠,他那如野兽般狂野的感觉到现在还残
留在她的体内,令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你……你别过来……」她一直往后退,缩到角落之后,发现自己竟然无路
可退,只能睁着无辜的美眸望着他。
  凤旭日坐在床沿,眯起黑眸欣赏她害怕的模样,像野兽要扑向猎物前,先伸
出五爪逗弄着欲吞下肚的食物。
  一会儿后,他爬上床,缓缓接近她。
  正当他准备动作时,他的大掌忽然停在她面前,像是被冻住般僵硬。
  恋喜疑惑的抬眸,发现他眉字紧拢着。原本上扬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喉头像
是被什么东西梗住。
  凤旭日缩回大掌后,捂住自己的胸口。
  刹那间,他口中喷出殷红的血,在空中四处飞溅。
  血渍喷到她的脸上,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见他脸上的五官痛苦的揪在一起,
高大的身子也撑不住的瘫软在炕床上。
  恋喜吓得瞠大美目,急忙上前探看他的状况。
  「你……你怎么了?」她低头一瞧,发现他的面容开始发黑,唇更是逐渐转
为青紫。
  「毒……」凤旭日拢起眉,指着桌上的酒菜。「我……太大意了……」接着
他眼一翻,便厥了过去。
  「凤旭日!」她惊惧不已的拥着他,慌乱的扯开嗓子大叫。「来人啊——」
                ***
  恋喜觉得她真是个悲惨的新嫁娘。
  成亲当晚。她的夫君中毒吐血,她差点就成了寡妇。
  虽然她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被逼上轿,可是好歹她也拜堂成了亲,名正言
顺成了凤旭日的妻子,可不想一嫁进凤家就被人说她克夫。
  当晚,在大夫赶来之前,她要下人拿来粗盐,加水灌进他的口中,逼他将喝
下的酒吐出来。
  府里大伙儿全忙成一团。
  幸好大夫的妙手将他的命救了回来。
  后来凤老太爷命人探查是何人所为,但没有任何收获。
  被下毒的杯子是龙凤杯的琉璃凤杯,所以凶手下手的对象并不是凤旭日,而
是她。
  恋喜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下毒害她。
  她忍不住想,如果今天嫁给凤旭日的是银宝,是不是运气就没有她好?而他
会不会也代替银宝喝下那杯交杯酒呢?
  从这一刻开始,她知道自己已经和凤旭日坐在同一条船上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她也飞不走!
  因为,眼前这男人会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然后扬起那该死的笑容告诉她,要
死,咱们就死一块吧!
  恋喜无奈的一叹。
  凤府里有着躲在暗处的敌人——虽然她直觉认为二少爷的嫌疑最大,但没凭
没据的,她也不能像疯狗般咬住人家不放。
  所以,她只能将这口气吞下。
  倒是凤大少,她的相公,自从中了毒之后,就整天躺在床上,等着她这个娘
子伺候,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娘子,我渴了。」凤旭日半躺在床上,勾勾手,呼唤着成亲不到几日的娘
子。
  「你不会自己下床倒茶啊!」恋喜坐在窗边,正欣赏着最新出版的《男绘》。
他竟然想打断她唯一的乐趣,真是可恶。
  「我身体不适啊。」他唇边勾起笑容,存心耍赖。
  什么啊,明明他前天就已生龙活虎,体力也恢复大半,昨天还抓着她在床上
做一些嗯嗯啊啊的事……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这种话你也敢说!」她口里虽然嘀咕着,但还是奴性坚强的为
他倒了杯茶。
  嗯,她真是个听话的小东西。凤旭日眸里含笑,接过她送来的茶。
  见他接过茶杯,却迟迟下喝,她挑眉瞪了他一眼。「干嘛,你怕这茶有毒吗?
放心,这是我亲自泡的,不会有事。」
  他笑而不答,依然以那双好看的黑眸凝望着她。
  恋喜见状,以为他生性多疑,索性抢过他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喏,没事,你喝吧。」她瞪着他,将杯子放在他的面前。
  「你再喝一口。」凤旭日压低嗓子,勾起唇这么说。
  她翻翻白眼,又喝了一口。
  然而,当她仰颈喝茶时,他忽然扫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拉往他怀里。
  她还来不及回神,他便以迅雷下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的唇,汲取她口里的茶
水。
  「唔……」她拢着眉头。因为他这出乎意料的动作,让杯里的茶水洒了出来,
沾湿了两人的衣裳。
  凤旭日趁她仍呆愣,将舌尖探入她的口里,挑逗着粉嫩的小舌,将她嘴里的
津液卷进他的口内。
  直到她的口里的津液全数落进他的口中后,他改以吸吮她的唇舌,更以齿轻
啮樱唇,让她张唇享受他舌尖的磨弄。
  恋喜的小脸因为他的吻而变得嫣红,神智渐渐飘离,同时他的大掌也缓缓的
爬上她的腰,想要好好将她品尝一番。
  然而他们的房间并未关上,这时门口出现木盒掉落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激
情。
  恋喜像是被惊雷劈着,马上回过神离开他的唇,反应迅速的望向门口。
  何净雪就站在门外,将他们刚刚那一幕全都看进眼里,她的脸色极为苍白,
身子更是微微颤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帮大哥送来补身的药。」何净雪颤着声音,
慌乱的收拾着地上的药材。
  恋喜瞪了凤旭日一眼,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后,便来到何净雪面前,帮忙捡起
散落一地的药材。
  「不要紧的。」恋喜红着脸,企图化解这场尴尬。
  凤旭日从床上坐起,黑眸一敛,倚着床柱。「药?你确定那是药,不是毒?」
  何净雪身子一颤,双眸里有着无辜,抬头望着他。「大哥此话何意?府里上
下就数我对你……」她欲言又止,视线落在恋喜的脸上,最后移回目光,不再说
下去。
  恋喜的脑子就算再怎么少根筋,这样暧昧的话,也足以让她想起她之前曾经
偷听过他们谈话。
  哼!他和何净雪果然有一腿!恋喜闷闷的想着,胸口忽然觉得像被压上一块
大石头。
  「最有杀机,是吗?」凤旭日接下何净雪的话,嘲讽的笑着。
  「我……」何净雪一脸百口莫辩,最后只能眼眶含泪。「净雪今日只是担心
大哥的身子,才……」
  「出去。」他不给何净雪解释的机会,直接下逐客令。「以后没有我的允许,
不准你接近这里一步。」
  何净雪一颤,捧着木盒的双手也微微颤抖着,眉头拢成一座小山,怯怯的望
着恋喜。
  恋喜看看凤旭日,又看看可怜兮兮的何净雪,发现自己怎么做都不妥。
  她觉得何净雪这模样很值得同情,毕竟人家好心来送他补药,他却是冷脸以
对,实在不应该。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下毒的人是二少爷,那么何净雪的东西他们也不能收
啊。
  想了想,恋喜决定少说些话,省得被凤大少的怒意波及。
  「好,我走。」何净雪咬着唇,只能含泪离去。
  恋喜皱了皱鼻子,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之后以难解的眸光望向凤旭日。
  「干嘛那么生气呢?人家不就是心疼你,才送补品给你,何必这样拒人于千
里之外?肯定是有鬼,怕我知道是不是……」她愈说愈小声,最后只像蚊鸣般嗡
嗡叫。
  「你说什么?」见何净雪一走,凤旭日就像表演变脸一般,很快的恢复原来
的笑容。
  「没,没事。」恋喜摊摊手,转身便要离开房间。
  「你上哪儿去?」
  「替你煎药啊!」她可不是呆子,留在房里傻傻的继续刚刚的事,被他吃得
一干二净!
                ***
  有问题!
  上次何净雪前来送药之后,后来恋喜只要问起关于何净雪的事,凤旭日根本
是刻意忽略她的问话,那模样像是压根儿不想回答。
  可是他愈是不回答,她的心里就像是扎进一根刺,无法忽略他们以前的过往。
  尤其,当她愈是与凤旭日相处,她就愈渴望知道他更多事情。
  但他总是如风一般,让她捉摸不定。
  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思娶她?难道真如他说的,他宁可选
一个爱他的人,这样就不会有人背叛他了?
  那他怎如此肯定,她会永远与他站在同一边,永不背叛他呢?
  自嫁进凤府之后,恋喜便一肩挑起凤旭日的饮食,决定凡事都自己来,连甜
点她都不假他人之手,就算不会做,她也全程盯着厨子,给凤旭日吃之前还不忘
自己先尝一口。
  她可不是牺牲小我,而是同情他人缘不好,处处有人想陷害他,所以想帮他
揪出那背后想谋害他的人。
  哼!若不是因为她嫁给了他,加上他答应帮她寻找银宝的下落,不然她才不
贴身照顾他呢!
  而凤旭日他本人倒好,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早就出门去,说要去处
理一下正事,将她留在府里。
  恋喜嘴上嘀嘀咕咕,但心里还是梗着他与何净雪之间的关系。
  这会儿她手上端着甜汤,走过拱桥正要回房,站在桥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
心思不由得飘远。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背后有人正悄悄地接近,直到她看见水面上出现一张模糊
的容颜,正想回头瞧瞧是什么人,她的背忽然被人狠狠地一推。
  扑通一声,她就这样掉进水中。
  水面上激起水花,扬起哗啦啦的声响。
  恋喜一落进水里后,鼻口咕噜的灌进不少泥水,她的双手拚命想要往上划、
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可是,她不会泅水,手脚愈是慌乱的划动,只是让她的身
子愈往水里沉。
  「救……救命……」她好不容易发出求救声,企图唤来旁人的注意。
  直到她逐渐失去意识,最后便放弃了挣扎。
                第八章
  咕噜……咕噜……
  她感觉到湖水灌进她的鼻口中,那种逐渐窒息的感觉像是恐惧感爬满了她全
身。
  第一次,她体会到什么叫作死亡。
  无助、黑暗像是刺骨的湖水钻入她的体内,她就像被荆棘束缚住,无法动弹,
无法喘息。
  直到她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有人接住了她不断坠落的身子,还给了她满身
的温暖。
  「恋喜。」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唤。
  她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双手在空中拚命的挥动。
  凤旭日见状,捉住她慌乱的小手,将她娇小的身子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给她安慰。
  恋喜低喊一声,美眸瞬间睁开,额头上头布满薄汗,惊慌失措的拥着他的肩。
  「放心,没事了。」他抱着她虚软的身子,大掌轻拍她的背。「我在这儿陪
着你,你不会有事的。」
  「我……」她难过的咽下唾沫,鼻口内似乎还冒出湖水的味道,又令她想起
那闷呛的痛苦。「有人……」她眸里满是惊慌,想起在水里时那求救无人的恐惧。
  「别怕,你已经没事了。」凤旭日的声音有着无限的温暖,但眸里进射出一
道森冷的光芒。
  「有人推我下水……可是……可是我没有看清楚是谁……」连对方是男是女
都不知道。
  她急促的喘息,娇小的身子在他的怀里颤抖,可想而知她受了多大的惊吓。
  当凤旭日听见恋喜落水时,全身就像结冰一样,完全无法思考。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早已派人暗中保护她,在紧急的那一刻将她从水里救起,
才没有酿成遗憾。
  可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办法立即将那个人揪出来,还要再等一段时日。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差点永远失去恋喜,凤旭日眸里蒙上一层寒冰,眸光冷如
冰山,射出冻人的光芒。
  她感觉到他的手臂收拢力道,紧紧的将她拥着,传递出他的愤怒以及说不出
来的情绪。
  恋喜因为他的拥抱而镇定许多,等她完全抚平情绪时,却发现他的身上传来
微微的颤抖。
  「你……」她的小脸靠在他的肩上,小手抚着他宽阔而微颤的背。「你在生
气吗?」
  凤旭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她稍稍地离开他的怀抱,尔后唇畔扬起一抹淡
笑。
  「生气?我向来不生气的。」他的目光虽然放柔,但还是露出寒光。
  「可是……」
  她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有如蒙上寒冰的黑眸,完完全全像变成一个她不认识的
男人。
  但是,他望着她的眸光中却又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他的眼里似乎隐藏着太
多复杂的心思。
  不过,读出他的眸中有着对她的关心和担忧,像是暖流流入了她的心底。
  「你……真的很担心我,是吗?」恋喜轻轻吐出这一句,身子已不再像刚刚
那么冰冷,因为依偎在他的怀里,她感觉暖和了许多。
  「我表现得不明显吗?」凤旭日的大掌抚着她白净的小脸,唇角总算出现柔
软的弧度。「为确保你不会再落水。我将府里全部的湖水、池水都抽光了。」
  「啊?」听到他这么说,她的小嘴惊讶的张大,像是被塞了一颗水煮蛋,不
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话。
  将府里全部的湖水、池水部抽光?呃,这不会太夸张了吗?
  「你……是寻我开心吗?」恋喜的嘴角微微抽搐。才多久的时间,他怎么可
能把湖水、池水全都抽光?她认为他是与她说笑。
  凤旭日抱着她下床,但并未将她放下,就这样抱着她步出房间。
  「欸,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他如此抱着她,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羞涩感,身子轻轻扭动,但她还是搂着
他的颈子,乖乖的任由他为所欲为。
  凤旭日所住的楼阁外原本有座美丽的莲花池,可是现在映入恋喜眼帘的却是
一片泥地。
  放眼看去,见不到澄澈的池水,只剩一片泥泞。
  「耶……」她眨眨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前方,又拢起眉看向他。「你…
…你有病啊!好好一个漂亮的池塘,现在变成光秃秃一片了!」
  「只要是会伤害你的任何人、事、物,我必定铲平。」他见她的小脸总算恢
复了红润,唇角的笑也柔和许多。
  「你……」这句话像是一道雷,劈进了她的心窝里。
  她一直以为这男人只是将她当成挡箭牌,为他挡去前方的明刀暗箭,没想到
他竟然会伸出双臂保护她。
  这……真教她受宠若惊啊!
  「我……我以为……」她瘪着小嘴,眉头蹙得更深,因为眼前这男人令她迷
惘了。「你不是因为不想按照别人的计划行事,才娶我当挡箭牌吗?」
  「你这么想的?」凤旭日将她抱回屋内,笑问着她。
  「是你这么对二少夫人说的。」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恋喜
将心里梗着的事说了出来。
  他挑了挑眉。「那是何时的事?」
  「之前。」她忘了是哪一天。「你说,不如就娶一个爱你的人。」她,很
「荣幸」的登上这样的宝座。
  「你不爱我吗?」他又问。
  恋喜嘟着小嘴。这要她怎么承认呢?好似她先承认了,便表示她很没有个性,
如此容易就爱上了他。
  可是,她又不能否认。
  因为自第一眼见到他,她就对他的长相念念不忘了。
  总而言之,长得俊真好,总会有女人对他死心塌地,像她就是!
  真不服气。恋喜嘟着小嘴,暗暗骂自己没有个性。
  「就是因为你爱我,我才会将你娶进门。」凤旭日抱着她往椅子上坐,薄唇
轻啄她粉嫩的嫣唇,就爱她这样可爱的表情。
  「你……」恋喜想开口说什么,但又被的他唇吻住,到嘴边的抱怨全都消失
在他的口中。
  她落水的恐惧,也全被他的柔情驱逐得一干二净。
  她发现,原来这男人早已张开双臂保护着她。
  他展开的双翼,是她唯一的避风港。
                ***
  虽然恋喜觉得自己落水这件事发生得莫名其妙,不过也让她意会到一件事—
—原来有生命危险的人是她。
  自从毒人参那件事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二少爷凤旭云,也不曾见到他与凤
旭日见面。
  而她,则像是代替凤旭日受罪一般,可说是多灾多难,一下子差点喝下毒酒,
一下子被人推进湖里。
  她实在想不通,难道是他的仇人将目标转移到她身上了吗?
  她刚嫁进来,对于凤府还不甚了解,对于所有人的恩怨情仇也只是一知半解。
  说到这偌大的凤府,她都还没能完全走过一遍,稍不留神,她总是会在府里
迷路。
  像现在,她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自己置身在一座安静的院落中。
  「你是怎么办事的?」一名老者低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责备之意。
  这道吼声让恋喜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前方屋里的对话。
  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何净雪正站在老者的面前,低着头不发一语,双手紧紧
的扭绞着。
  「爹,」她微微皱眉,担心的看了看四周。「您小声一点,我怕会有人来…
…」
  「哼!」何净雪的父亲何霸司一脸不悦的坐在太师椅上。「咱们都快喝西北
风了,你要我怎么小声?你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要你处理凤旭日吗?但你瞧瞧,
他还好好的活着!」
  恋喜悄悄地接近窗子,皱眉听着他们的对话。
  她不小心迷了路,竟然意外听见这教人吃惊的对谈,而里头的女声,她认得
出是何净雪。
  「事情有了意外。」何净雪说着,不时往门口探去。「我也想快点处理凤旭
日,只是……」
  「只是什么?」何霸司的声音扬高,不悦的吹胡子瞪眼睛。「当初是你布了
这个局,说好要将凤府的一切一网打尽,但瞧瞧现在,什么都没有捞到,就连你
当初改嫁的二少爷,哼!也不知上进,一样被凤旭日压得死死的。」
  何净雪咬着唇,表情马上沉冷几分,与以往那柔弱且逆来顺受的模样判若两
人。
  「还有,最近外头的商行都议论纷纷,说凤旭日有意收购城里大半的商行,
你想想,以他的性子,不会动到咱们的地盘上来吗?你想,二少爷还能支持多久,
不被凤旭日斗倒?」何霸司瞪着她,没好气的责怪着。「若不是你一直向我保证,
我怎么会冒着风险配合你?」
  何净雪脸色一沉,脸上满是不悦。「爹,您有点耐心好吗?凤旭日是什么角
色您也知道,当初若不是您拚命说服我别嫁给凤旭日那个杂种,我怎么会改嫁二
少爷?结果呢?现在人家人少爷发达了,您要我相公怎么办?」
  「不管怎样,你正事不好好做,为什么还把刚进门的大少夫人拉下水?」何
霸司嗤了一声,瞪她一眼。「现在搞得凤府的人都知道有人要陷害她,这让凤旭
日警觉不少,你知不知道?」
  「爹,我知道。」何净雪没好气的回答。「我有我的打算,如果刚进门的大
少夫人有喜了,那咱们的计划岂不是也泡汤,所以那个恋喜也不能留啊!」
  「不管怎么说,爹是来告诉你,凤旭日似乎已经十分不满二少爷了,在外头,
他已经开始收购商行,有意扩展名下的产业,到时候我怕不但二少爷的商行被他
并吞,就连咱们何氏也会不保。」何霸司就是因为听到那些流传的消息,今日才
会前来找女儿商量。「所以你少节外生枝,正事快点办一办才好。」
  「这事我明白,我这个局布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想让咱们家的家业更大,我
这样一心一意这不是为了爹吗?」何净雪想到自己完美的计划,忍不住低笑几声。
  当初她嫁进凤府,不就是看中凤府的财富?她绝不会准许任何一个程咬金阻
碍她的路!
  「我的好雪儿能这样想就好了。」何霸司看着女儿那张充满自信的脸庞,也
稍稍放下心里的大石。「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咱们不应该一天又拖过一天了。」
  「我都想好了。」何净雪脸上出现一抹冷笑。「咱们就来个借刀杀人……」
  屋外的恋喜,小脸上的美眸瞠得极大,彷佛陷入一场恶梦中,只能站在那儿
发愣。
  怎……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如此「幸运」,迷个路就听见这天大的阴谋,无意问就抓到想要谋害
她的凶手呢?
  不会吧!那总是表现得十分柔弱、逆来顺受的何净雪,竟然藏了这么深的心
机?
  每次在众人面前,何净雪总是露出无辜的表情,事实上,她的心却比谁都要
恶毒,甚至极为贪婪。
  她怎么可以放任凶手符在凤府里呢?她一定要赶紧回去将这个天大的秘密告
诉凤旭日!
  接下来的对话,恋喜不再听下去,她悄悄提起裙摆,准备离开,免得等会儿
她泄漏了形迹,又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当她打算迅速离去时,在转身的刹那,忽然觉得脖子传来剧烈的疼痛,还来
不及看清眼前的人是男是女,一阵晕眩感袭来,她眼前一黑,身子瘫软,就这样
昏了过去。
  一双大手接住了她娇小的身子,那细长的眸子凝望着她,之后微微叹一口气。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
  「这女人是个麻烦。」那是一道好听的声音。
  「她不是。」接下来这道声音更为好听,而且带着一丝邪魅,更带着无比的
温柔与包容。
  「她是。」第一道的男声铿锵有力的肯定道。「今天若不是我盯着她,她有
可能毁掉我们所有的计划。」
  凤旭日坐在床沿,望着那昏睡中的可人儿。「但她没有,不是吗?」他还是
没有责怪她半句。「还有,你出手太重了。」
  他将视线移往凤旭云的脸上,眸瞳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出手将恋喜劈晕的正是凤旭云。
  自上次演出那出「人参毒兄」戏码之后,他就退居在后,准备着下一次演出。
  是的,兄弟阋墙是演出来的。
  凤旭日从小就由凤夫人照顾,与凤旭云、凤旭风一同长大,尽管他们不是同
一个娘亲所生,但是凤夫人生性温柔和顺,一视同仁的将他们三兄弟带大,他们
手足之间的感情甚至比许多同父同母的兄弟还要深厚。
  成年之后,凤旭日与凤旭云为了拓展家业,因此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
  渐渐地,众商家们分成两派各自与他们合作,其实得利的还是他们兄弟俩。
  前几年,珍珠城最大的药商千余与凤旭日邂逅,原本他对何净雪还存有些好
感,直到他碰巧发现一个事实,何净雪这女人谁都不爱,她想要的只是富贵和权
力。
  凤旭日发现她心思不单纯,也没有立即拆穿,只是敷衍她,维持着表面上的
风度。
  毕竟他这个人不喜欢直接拆穿别人的底细,喜欢慢慢的一步步来。
  谁知何净雪听了他人的闲言闲语,知道他的生母并非凤夫人,凤家未来应该
不会由他来继承,因此移情别恋,将目标转向他弟弟凤旭云。
  这下,她根本是自个儿跳人火坑里,就算是神仙也难以伸手救她出火坑。
  凤旭云同样城府极深,虽然对送上门来的猎物没有兴趣,可是就算没兴趣,
他仍会利用到底,直至猎物全身上下没一丁点用处,他才会将之抛弃。
  何净雪便是那送上门的猎物,她想利用凤旭云,却反被凤旭云利用她的家世,
开拓属于他的霸业。
  表面上,凤旭云与凤旭日水火不容,丝毫不露出破绽,大方接受何氏的帮助,
将所有人都瞒过。
  因此,何净雪错就错在她不该惹上凤旭云这个冷情的男人,千不该、万不该
笨得嫁给凤旭云,结果恐怕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就算恋喜被发现,也不会影响我们布好的局。」凤旭日低声笑了笑。「再
过几天,我就要何家父女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凤旭云挑挑眉,那与凤旭日相似的眉字间有着浓浓的不屑。「就因为这个不
起眼的女人,你才决定提早收网?」
  他们兄弟俩可是足足演了好几年的戏,而且凤旭日为了不露出破绽,这几年
以「情伤」的理由在外经商,就是为了让众人更相信他们的戏码。
  「谁教他们其他的饵不吃,偏偏吃下我这个最重要的饵呢?」凤旭日望着陷
入沉睡的恋喜,双眼一瞬也不瞬。
  凤旭云敛眸,显得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但最后还是冷哼一声。「随便你,
反正日后将她看紧一点,坏了我们计划是小事,就怕以何净雪那恶毒的性子,她
小命难保。」
  凤旭日勾起唇角,黑眸射出一道冰冷的光芒。「前提是,他们还有力气翻身。」
就算有力气翻身,他也会再补上一刀,置他们于死地。
  凤旭云淡淡的睇了他一眼,心想,幸好娘亲一视同仁将大哥带大,甚至比对
亲生儿子还要关心,不然以大哥的性子肯定是有仇必报。
  也幸好他自小就看透大哥的性情,知道与其与他为敌,不如退居于后,跟着
他总比走在他面前被他狠狠捅一刀来得快活。
  大哥根本是邪恶到骨子里了,就算念经超渡回向于他,也无法将他改邪归正。
  像那正昏睡着的恋喜,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落入他的掌中,永世无法离
开了。
                第九章
  床上的人儿动了一下,一阵酸麻自她颈部蔓延,让昏睡的她醒了过来。
  「喔!」恋喜摸摸自己的颈问,低呼出声。
  待她回过神之后,发现自己身处在房间里。
  她愣了一会儿,回想在昏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一回想,她不禁脸色苍白,因为她想起了何净雪与她父亲的对话,以及
他们的阴谋。
  她那时马上转身要向凤旭日通风报信,可是一回头却被人狠狠一劈,她便陷
入了黑暗中。
  可是,她一醒来,怎么会是回到自己的房里呢?她怎么想也想不透。恋喜下
了炕床,用力的眨眨眼,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
  奇怪了,劈昏她的人,怎么会送她回房呢?她觉得一切都太诡异了。
  恋喜才刚下床,凤旭日便端着甜汤走进房里。
  「你醒了?」他扬起一抹如温和如盛夏微风的笑容,上前扶着她,让她坐在
桌前。「来,喝点银耳燕窝汤。」
  「唔……」她咬咬唇,面露难色,有话想要对他说。
  可是,她该怎么启齿呢?
  要说,你的弟媳准备对你谋财害命,你要小心一点?还是要说,快去报官,
你的弟媳心怀不轨,打算置你于死地?
  不行呀!没凭没据的,她这么一说,大家岂不是会拿她当疯子看待,更会认
为她含血喷人?
  可是最毒妇人心,她若不说出口,凤旭日会不会哪一天真丧命在何净雪的手
里呢?
  「你怎么了?」凤旭日一如往常,神情没有任何异状。「我刚刚请大夫来替
你看过了,你这个野丫头,老爱在府里乱跑,才会中暑。」
  「中暑?」她瞠大双目,不解的问。
  「你昏倒在后院,刚好有奴仆经过,要不等我找到你,你早晒成人干了。」
他将甜汤放在她的面前。「来,快喝一点吧。」
  她心头有着满满的疑问,但还是先喝一口甜汤润润口。
  这下又教她更难开口了。
  她明明是被人劈昏,怎么成了中暑昏倒在后院呢?到底是谁出的手呢?是何
净雪,还是府里狼狈为奸的爪牙呢?
  可是这又矛盾了呀!如果是爪牙发现了她,应该是想尽办法止住她的口。怎
么轻易放她走呢?
  这样的结果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所以。她若在没有任何证据之下,告知他何净雪有任何阴谋,他应该不会相
信吧?
  恋喜的心思百转千回,却怎么也无法化成一句话,告诉凤旭日自己所听到的
事。
  她挣扎着,连口里的甜汤也忘了吞下,拿着汤匙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
  「恋喜?」凤旭日好听的声音轻唤着她。「你怎么又发呆了?是不是有什么
事?」
  她回神,一双美眸凝望着他。
  呃,她是很想说啊!但是……
  「没事。」她又喝了几口甜汤。「我只是觉得……这甜汤真好喝,甜而不腻,
凉而不冰,呵呵。」
  「是吗?」他也笑弯了黑眸。「下次别一个人四处乱跑,要是我找不到你怎
么办?」
  她干笑两声,最后决定将这秘密放在心里,反正她已知道凶手就是何净雪,
她以后会多提防些。
  「我还能跑去哪儿?」她喝着甜汤,支支吾吾的又问:「那个……你觉得…
…弟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凤旭日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眸子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瞧。
  「就……」好吧!她承认自己还是将府里的一些传言搁在心上。「大家都说
……你恨二少爷,是因为二少爷横刀夺爱,抢走了净雪姑娘……」
  所以他恨二少爷,也恨何净雪,是吧?
  凤旭日一愣,最后薄唇勾起一笑。「你很在意这些吗?」
  她放下手里的甜汤,静默的咬着唇。
  一会儿后,她道:「是,我在意。」她承认,这个问题她放在心里很久了。
  「为什么在意?」
  「因为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她终于一古脑的把话说出来。「我不管你是以
什么心思娶我,但就如你说的,你要娶一个爱你的女人为妻,这个爱上你的女人
就、是、我!所以我有资格在意!」
  凤旭日一听,忍不住大笑起来。
  恋喜果然常常出乎他意料之外,这么可爱的女人,他要上哪儿找呢?
  「你……你笑什么笑!」虽然她觉得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又让她的眸光移
不开他的俊颜了。
  「你诚实得教我心花怒放,当然要开心的大笑了。」他勾起她的下颚,吻住
她的唇,品尝她甜美的滋味。
  她刚喝过甜汤,当他的舌钻入她的口里后,尝到的是一阵甜味,以及她柔软
的小舌。
  他将她的唇瓣吻得又红又肿,直到她快要无法呼吸才离开她嫣红的唇。
  「当初,何府是有意将何净雪许配给我,但我当时还没答应要娶她进门。」
因为那时他很快就看出何净雪并不爱他。「是爷爷与何老爷两人一头热,谁知,
何大小姐又变心看上二少爷,这时候,乱七八糟的传言就出现了。」
  而何净雪千不该、万不该做的一件事,就是玩弄凤旭云的感情。
  凤旭云向来有严重的洁癖,尤其是对于感情,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何净雪如此三心二意早已惹恼凤旭云,她摆明了就是要利用他,于是他才会
决定布下这样的局,准备让何氏付出代价。
  凤旭云认为,他时间多得是,总是慢慢折磨人。
  所以他们兄弟俩是一样的性子,只是手段不同罢了。
  「你……不爱她?」怎么可能?她一脸质疑。「你不是因为她,才与二少爷
反目成仇吗?还有那根毒人参……」这把她弄胡涂了,她明明亲眼见到二少爷送
来一根有毒的人参,湖里的鱼群吃了后全都死光光了啊!
  「我从没爱过她。」
  凤旭日扬唇一笑,将她拥入怀里,薄唇轻咬住她的耳垂,往那敏感的耳窝里
吹气。
  「为什么这大好的下午,我们要谈论这些人呢?」他的大掌悄悄地罩住她的
胸脯,隔着布料享受着那柔软的触感。
  「等……等等……」
  「我等很久了。」他吻着她光滑的雪肤,在她的颈上落下许多青紫的印记。
「自你落水之后,为了怕惊吓到你,我已经等很久了。」
  「我还有问题没问啊!」她的小手挡住他不规矩的大手,但却还是被他乘虚
而入。
  「那我们一边做,你一边问。」凤旭日忙着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唇一路往颈
下的锁骨蔓延。
  「就是……不行……别这样……唔……」
  她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全,接着便化成绵软且娇嫩的吟声,随着低沉的喘
息回荡满室。
                ***
  结果,她什么都没有问到。
  恋喜觉得自己像个一头热的笨蛋,心里的疑问只解决了一半,并没有完全解
惑。
  不过,原本闷在胸口的那些阴霾似乎悄悄不见了,因为她亲耳听到凤旭日说
出那一句——他从没有爱过何净雪。
  虽然她还想深问追究,毕竟何净雪心怀不轨一事,她也没有机会告知凤旭日。
  今天是凤老太爷的寿辰,全府上下从前几天到现在几乎忙翻了。
  而她身为长媳,当然是必须为凤老太爷办一场热闹的寿宴而奔波忙碌。
  至于何净雪,恋喜真的摸不透她。
  都过了将近七天,也不见何净雪有什么动作,使得恋喜一直把关于她的事悬
在心上。
  寿宴的准备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恋喜几乎累瘫了,只差没有用爬的前进。
  踩着疲惫的脚步,她还是趁这个空档再走一趟灶房,瞧瞧厨子和仆佣们将寿
宴的菜肴准备得如何了。
  当她拐了个弯,她瞧见一旁闪过一道黑影。
  恋喜微皱起眉,确实见到那道黑影窜进一个院落,这马上引起她的好奇,决
定跟在黑影的后头瞧瞧。
  她突然充满了精神,马上往黑影离去的方向跟去,想要一探究竟,弄清楚这
时候为何有人鬼鬼祟祟的。
  她跟着那道黑影走,拐了几个弯,在某个转角,她正准备探头看去,忽然听
见有人开口。
  「你记得,等会儿将这药粉下在酒里,知道吗?」是一道女声,在黑夜里听
起来特别清脆。
  恋喜很快就将这道女声认出来,是何净雪。
  她屏气凝神,侧耳听着何净雪与那个人的对话,双手捂住口鼻,小心翼翼的
不发出声响。
  何净雪要有动作了吗?那计划要在今晚实行,是吗?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胸
口怦怦地跳着。
  由于上回意外听见何净雪的阴谋,恋喜这次显得特别小心,并不时看看后方
有无冒出程咬金。怕又像上次一样,让人偷偷摸摸的劈昏她,使得她失去通报的
时机。
  这次,她一定要抓准时机,将这心怀不轨的计划公开,顺便连何净雪的同党
都一块揪出来。
  若不这样,凤旭日在府里不会有安宁的一天。
  因此,恋喜仔仔细细的侧耳听着,怕漏掉了什么消息。
  「小姐,我知道。」
  原来那道黑影是个男人,而且,那声音她也有些熟悉。恋喜咬着唇,努力的
辨音认人,皱眉不断思索着。
  啊!她心里惊呼一声,想起来那是谁了。
  是灶房的二厨,叶石!
  「记住,别让人瞧见。」何净雪再三交代。「记得,药要全下,今晚一定要
成功。」
  叶石点头,之后又忍不住开口问:「小姐,那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只要
今晚成功,你就愿意嫁给我了?」
  啊?恋喜不禁大吃一惊,这……又在演哪一出啊?
  何净雪不耐烦的嗤了一声。「你烦不烦?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你现在只
要专心做好我吩咐的事就行了。」
  「我向来不敢违背小姐,我只是……」叶石叹了一口气,在黑夜中显得怅然。
「等了太久。」
  「再等一会儿会怎样?」何净雪的语气显得对此感到厌烦。「就快了,成不
成?」
  「成。」叶石连忙点头。「小姐别气,我现下就去准备,确实将药粉下在酒
里。」
  「快去。」何净雪挥手催促着他。「记得酒过三巡再让他喝下。」
  恋喜听见脚步声,急得不知道该躲往哪儿才好,只好提起裙摆,没命的往回
跑。
  只是她脚步再怎么快,也来不及藏住自己的身影。
  这时,有只大掌拉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是捂住她的嘴,避免她出声叫
喊。
  那人侧身一闪,窜入一间厢房中,然后迅速将木门合上。
  接着,恋喜只感觉到身子被有力的臂膀搂住,然后一同蹲在地上,屏气听着
叶石的脚步声愈行愈远。
                ***
  「唔……」恋喜发出低低的抗议声。
  门外一片寂静,她想外头应该已空无一人了,为何她嘴上的大掌还不放开她
呢?她都快窒息了!
  放开我!她扭动着身体,企图引起那人的注意。
  「麻烦。」冷冷的声音自她头上传来,是一道耳熟的男声。
  咦?这男人……她好像认识。
  恋喜努力的张着大眼,想要看清来人的长相,可惜房里太暗,对方又是从背
后箝制着她的双手,她根本无法转身。
  「你怎么会在这儿?」凤旭云呿了一声,没想到这女人又差点坏了他们大事。
  「你……」她好不容易挣脱他的大掌,认出对方是凤旭云。「你……你想干
什么?」
  他该不会是和何净雪同伙的吧?可是,如果是同伙,为什么又要将她拉进这
间厢房,躲避着何净雪他们呢?
  「我才想问你要干什么。」他将她的双手反翦,冷声问道:「你没事跑来这
儿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她自从嫁进凤府至今,还未曾跟他二少爷说过话,没想到
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你们是不是打算做什么坏事?还不肯放弃伤害旭日吗?」
  凤旭云眯起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知不知道你很碍事?」
  「所以你想杀我灭口吗?」恋喜咬着唇,声音忍不住拔尖。「我若没有经过
这儿,你是不是要与你的妻子一同杀害自己的亲大哥?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凤旭云懒得与她多说,原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瞧她这副莽撞的样子。怕等会
儿计划会被她破坏,于是,他扯下腰带,使力将她的双腕紧紧捆绑。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她立即放声大叫。
  但下一刻,他拿出随身的巾子,狠狠地塞住她的小嘴,又接着抽去她腰间的
衣带,将她双脚的脚裸捆绑住。
  当她被捆绑得像一个肉粽,无法动弹时,他便将她抱起,往里头的床上一丢。
  「你,在这儿待着。」
  「唔……」你这个王八蛋、臭鸡蛋、下流、卑鄙的坏人……她唔唔唔的骂着,
大眼直瞪着他。
  凤旭云踏出门外时,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女人真是此他想像中还要麻烦啊!
  还好他一直暗中跟踪何净雪,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要不然今晚的大计又要
功亏一篑了。
  今晚,他就能甩掉何净雪那女人了。
  他当然要好好把握今晚的一战,因为,以后他就不必再扮演这样自虐的角色!
                第十章
  恋喜被捆得像个肉粽,连下床也万分艰难。
  跌跌撞撞的来到门口之后,她以身子撞击门板,企图撞开木门。
  可是厚实的门板不管她怎么撞,依然无法撞开。
  她的臂膀撞得疼痛不已,可以想像隔天肯定会有一块块的淤青,但她仍无法
停止动作。
  一想到何净雪今晚就要下毒手陷害凤旭日,她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无法
再拖延片刻。
  而那凤旭云是敌是友她也分不清,如果他真的是与何净雪站在同一边,那凤
旭日根本是死路一条。
  不成!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里!
  无奈天不从人愿,她这次似乎没那么好运,力气都快用光了,她依然待在这
间偏远的小厢房里。
  外头烟花的声音轰隆作响,她透过窗子,能见到天空中火花绽放的灿亮光芒。
  老太爷的寿宴开始了,她愈想心愈急,等到再过一会儿酒酣耳热时,凤旭日
就会有性命危险……
  她一定要去救他!
  恋喜凭着一股傻气,微倾着肩膀,对准门板,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撞。
  也许是她这突来的蛮力,终于将木门用力撞开,由于她手脚都被捆绑,身子
便这样结实的滚了出去。
  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手脚上的衣带也恰巧松脱,让她恢复自由。
  「啊!」恋喜感觉到脸上一阵热烫,她想,应该是擦伤了。她的肩臂更是传
来疼痛,只要轻轻一动,就更加酸麻刺痛。
  她勉强从地上站起来,揉揉摔疼的地方,褪去那些捆绑着她的衣带后,她立
即想起重要的事。
  对!何净雪对凤旭日心怀不轨,寿宴进行到一半,便要出手对付凤旭日了。
  或许,连凤旭云也和她联手害人!
  恋喜一想到此,便连忙离开,直往东阁方向而去。
  她一路喃喃念着,希望她还来得及救凤旭日,虽然他像风一样难捉摸,也老
是不正经,可是,她都嫁给他为妻了,而且他对她也温柔至极,不像她原本所想
的,只是拿她当挡箭牌……
  恋喜不顾身上的疼痛,一路直往东阁奔去。
  才刚踏进前厅,她便见到有人影窜进房里,她想也不想便尾随着进入。
  果不其然,何净雪与叶石已悄然的潜入房中,而床上正躺着看似昏迷的凤旭
日。
  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昏睡着,看似真的被下了药。
  「你们要做什么?」恋喜站在他们背后,见叶石手上拿着把匕首,正准备往
凤旭日的心窝刺去,惊得大喊。
  她这么一喊,使得叶石手上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何净雪回头一瞧,没想到竟然冒出了个程咬金,脸色瞬间铁青。
  「你怎么会在这儿?」何净雪完全没想到竟然在这重要的时刻出现扰乱的人。
  「何净雪,你的阴谋我全都知道了,你别再执迷不悟想要再伤害我夫君!」
恋喜看着眼前的情势,发现自己是单独面对他们俩,不免感到有些紧张。
  「你知道?」何净雪眯起眸,眼中进出森冷的光芒。「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将药掺在酒里,企图加害旭日……这一切的阴谋全都是你主导的!」
恋喜一步步的往后退。「还知道你与你父亲联手想要夺走凤府的一切。」
  她刚刚太着急了,竟然忘记先去找救兵,现在她一个人面对他们,忍不住窜
起一阵寒颤。
  「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何净雪见她似有逃离的意图,于是张口支使
叶石。「叶石,快抓住她!」
  叶石上前挡住恋喜的去路,用力擒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并将她推至何净雪
面前。
  「放开我!」恋喜的双手被反翦于后,疼痛不已。
  「既然你今晚自个儿送上门来,那我只好成全你,与凤旭日做一对同命鸳鸯!」
何净雪朝叶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恋喜带往床前。
  「你对我夫君做了什么?」恋喜见到凤旭日像是沉睡的模样,一动也不动,
不禁担忧地问。
  「别担心,他只是被下了迷药,陷入昏睡罢了。」何净雪站在一旁,拾起地
上的匕首,冷眸看着叶石押着恋喜跪在床旁。
  「小姐,现在要怎么做?」叶石开口询问下一步的行动。
  「哼!我要亲眼看着她亲手弑夫!」何净雪抓起她的手腕。「抓住她的手,
逼她拿匕首刺死凤旭日!」
  虽然计划发生这样的意外,不过多了一个替死鬼她倒是省事,还可以一石二
鸟解决这个女人!
  「你……」恋喜欲反抗,却被叶石紧抓着小手,她无力抵挡,额头上冒出冷
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还爱着旭日吗?为什么忍心痛下杀手?」
  「为什么?」何净雪冷笑一声。「因为我最爱的是富贵和权势,爱一个不爱
我的男人要做什么?」
  「什、什么?」恋喜完全破弄胡涂了。「你……你真的是为了凤府的财产,
才下这样的毒手吗?」
  「哼!」何净雪冷哼一声。「我何净雪是什么样的人物?若不是为了凤府的
产业,我何必委屈求全要凤府的男人娶我?结果我嫁进来,他们兄弟俩又是怎么
对我的?我这样用心想帮助凤旭云,他对我还不是冷淡至极,亏我还暗中帮他争
权夺利,连我爹也帮了他一把……」
  可是凤旭云却对她绝情绝义,自成亲那晚之后,他就不曾回过房。更不曾与
她同枕而眠。
  嫁进凤府这几年,她百般求好,委曲求全,却总是换不回凤旭云的目光。
  当她后悔之后,求凤旭日重新接纳她,助她脱离苦海,无奈凤旭日却一走了
之,弃她于不顾……
  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她呢?所以,她决定不但要毁掉凤旭日,还要毁掉凤旭云!
  「反正今天我要你们这些对我不好的人全都受到报应!」何净雪眼一眯,开
口命令道:「叶石,捉着她的手,狠狠给凤旭日一刀!」
  叶石应声,便用尽全力控制着恋喜的小手握住匕首,欲刺向凤旭日的胸口。
  恋喜死命反抗,以全身的力量抵抗着。
  「不……不要……」看见匕首的刀锋一寸寸的接近凤旭日的胸口,她的眼眶
不禁涌出泪珠。
  她原本是想阻止这场悲剧发生,无奈她却成了凶手之一,望着自己手上的匕
首下降接近他的胸口,她在这一刻期待自己能有一股蛮力,可以用力将身后的叶
石甩开。
  恋喜哭得伤心,眼眶里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凤旭日的脸颊上。
  奇迹似乎瞬间出现。
  床上的凤旭日忽然睁开眼,薄唇往上扬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
叶石的手腕。
  恋喜还未回神,她只见自己的脸颊像刮过一阵轻风,之后便感觉身后的叶石
像是飞了出去。
  砰一声,叶石往墙上撞去,然后身子瘫软的跌落在镜台上,摔得头昏脑胀,
连情况都还弄不清楚便晕了过去。
  下一刻,恋喜便被一双健臂拥入怀里。
  她的泪水就像止不住的珍珠,一颗颗的落在的凤旭日的手臂上。
                ***
  直到恋喜的泪停了,也回过神之后,所有的事情也告一段落。
  但留在她身上的双臂,一直没有离开过。
  后来,她只记得房里来了一群人,连凤旭云也在其中,何净雪则是呼天抢地
跪地求饶,拚命想要撇清关系。
  恋喜还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净雪便被一群家仆带了下去。
  之后,房里只剩下凤旭日与凤旭云两兄弟,商谈着接下来的计划。
  而恋喜终于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指着凤旭云。「你……你们……」
  「二弟怎么了?」凤旭日拥着她不断发抖的身子,知道今晚吓坏她了。
  「他不是……何净雪的夫君吗?」恋喜拢起眉,被他们弄胡涂了。「他们不
是一伙的吗?他……刚刚还将我困在厢房里,企图阻止我……」
  「哼!」凤旭云冷嗤一声。「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浪费了我们这么多时间。」
  「啊?」她不解的望向凤旭日,一脸傻愣愣的。
  「何净雪的计划,在她嫁进府那一年,我们早已知道了。」凤旭云的声音依
然淡漠,语气像是责怪她多事。「我将你关在房里,是因为不想让你这个没贡献
的女人扰乱我们布下的局。」
  「啊?」恋喜不解的轻呼一声,又看看她的夫君,发现他笑靥如春风,将她
拥在怀里。「他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凤旭日点点头。
  「你和二少爷没有心结?」
  「没有。」从来没有,因为他们是兄弟。
  「那……」恋喜咬着唇,蹙着眉看看凤旭云,又看向凤旭日。「毒人参是怎
么回事?」她明明看见人参掉进水里,鱼吃了它后都死光光了。
  凤旭日轻笑一声,为她解释。「二弟送来人参,其实是何净雪佯装好意,想
以借刀杀人的方式,经由二弟的手将补药送到我的手上,是要制造出兄弟阋墙的
状况。」
  总而言之,何净雪也是误以为他们兄弟之间真的有心结,才会做出这种事。
  「那……成亲那天,毒酒……」
  「是叶石下的手。」凤旭日敛眸。「那天我确实是太大意了,所以才会喝下
毒酒。」
  「那将我推下水的人又是谁?而且我那天听到她与何老爷对话,将我劈昏的
人又是谁?」天啊,她就像身虎在五里雾中,看不清所有的事实。
  「推你下水的是何净雪,劈昏你的是二弟。」凤旭日很有耐性的解释给她听。
「二弟是怕你坏了计划,所以才决定将你劈昏,没想到你醒来之后却什么都没有
说。」
  恋喜咬咬唇,不悦地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没凭没据,说了谁会信呢?」
  原来如此!所以她那时昏过去后醒来,人已在房里。
  她想了想,又不解的问:「那就奇怪了,我与何净雪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
对我下手呢?」
  「因为你是她的绊脚石。」凤旭云开口回答,薄唇勾起一记冷笑。「原本她
是想将表妹嫁给大哥,然后再慢慢掏空凤府,却没想到大哥硬是娶你当替死鬼…
…」
  「二弟,你可以滚了。」凤旭日挑眉,指着凤旭云的背后。「大门在你身后,
不送。」
  凤旭云呿了一声,觉得自己还没玩够,但见到大哥都已经拉长了脸,他再笨
也知道该闪人了。
  「我是替死鬼?」这下恋喜的唇噘得老高。「为什么他说我是替死鬼?现在
真相大白了,你是不是也该交代一些你没交代清楚的事呢?」
  「例如?」给他一点提示吧,他还不知道什么是他没交代清楚的事。
  「你……」她的怒气逐渐上升,最后将他的胸膛推开。「你娶我只是捉我来
当替死鬼?原来你只是不想娶何净雪的表妹,才拿我当搪塞的藉口?」
  所以她每次问他为什么要娶她,他都避重就轻不愿回答。
  「恋喜。」凤旭日见她动怒了,又厚脸皮的上前圈住她的腰。「人都有当初
……」
  「当初……」恋喜咬着唇,眸里浮现失望的神情。「当初你百般设计我,就
只是想引我入瓮,还说我不是挡箭牌!」
  「当然不是。」他硬是将不断反抗的她拥入怀里。「我这个人就算心机、城
府再怎么深,也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玩笑,我不像二弟,我没办法娶一个我不
爱的女人……是你,让我觉得错过你是此生最大的遗憾。」
  「你……不要拿这种甜言蜜语来敷衍我!」
  她到底是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呀?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猴儿被耍得团团转。
  最惨的是,她还因为迷恋他的外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再也抽不了身了。
  「要是我觉得除了你之外的女人都可以,那当初我娶银宝就好,不会千方百
计将你娶进门。」凤旭日连忙安抚生气的她。这小妮子一生起气来,似乎有翻脸
不认人的倔强。
  千方百计?她怎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啊!」恋喜抬眸,又突然想到一件事。「银宝的失踪,是下是跟你有关系?」
  凤旭日低吟一声。他刚刚有说出什么要不得的秘密吗?
  「凤、旭、日!」她看出了他的迟疑,她就知道,这男人真的邪恶至骨子里
了!
  「是是是,我承认。」他将她一把抱上炕床。「我承认跟我有关系,但这一
切都是为了要让你嫁给我,我爱你呀!恋喜。」
  「你……」邪恶的男人!
  她瞪着他,却只见他迅速压上她的身子,并且封住她的唇,让她一句话都说
不出来。
  凤旭日知道每当她生气时,他只要献上自己的肉体,便可以暂时躲避她的怒
意。
  因为,她再怎么发飙,也不会忘记品尝这令她迷恋的男色。
  有什么帐,明早再算吧。
                ***
  隔天,恋喜还没来得及找凤旭日算帐,他已一早就出门解决何净雪后续的事。
  恋喜没有兴趣知道何净雪下场如何,以及何氏将如何被凤家这两个邪恶的兄
弟整倒,她只在乎自己在凤旭日的心里是否单单只是一颗棋子,等到事情都告一
段落,他会不会就此抛弃她?
  尤其,当银宝回来之后,事情还会不会有变化呢?
  这几天,恋喜一直陷入这样的烦恼中。
  凤旭日每夜与她厮磨,知道她就爱他的皮相,总是使尽全力诱惑她。
  他一次又一次诉说着温柔的情话,可是她的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这天下午,续香楼的婢女送来一封信,指名要给她。
  恋喜打开那封信一瞧。
  这一瞧,她脸色忽变。
  原来银宝是被山贼掳去,而且主使者就是凤旭日!
  「凤旭日!」恋喜气得浑身发抖,毫无形象的将正在午睡的他喊醒。「你给
我解释清楚!」
  床上的凤旭日缓缓醒来,瞧她一张小脸红通通的,真想咬一口。
  因此他想也不想的伸出大掌想要抓住她的小手,没想到却被她塞了一张纸在
掌心中。
  「这是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银宝会失踪,原来是你雇了山贼将她掳走!」这下她要是
见到银宝,要怎么跟人家解释呢?
  「喔。」他都差点忘了这件事,差不多可以将银宝接回来了。「她在那儿吃
得好、穿得暖,安全得很。」
  「你还敢说!」恋喜气得微颤,咬着贝齿。「要是银宝回来,我该怎么跟她
交代?」
  「交代什么?」凤旭日挑眉,不解地问。
  「我抢走她新嫁娘的身分啊!她若想要回她的身分、她的夫君……」她望了
他一眼,突然觉得胃中涌起一股酸涩。
  「你会还给她吗?」他坐在床上,看着她那杞人忧天的模样,说真的,还满
可爱的。
  「你……」恋喜气得瞪他一眼。「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还敢在一旁说风凉
话!虽然我和银宝不是亲姊妹,但是我们有天地为证,这辈子有福同享,有难同
当,该是银宝的……我……我不能抢走。」
  「傻丫头。」凤旭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她拉进怀里。「当初我要娶人的
人就是你,是你多此一举搞出这案外案。」
  「但你也不能让银宝被山贼绑走啊!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也不会原
谅你的。」恋喜瞪着他,语气十分肯定。
  「银宝她很贵的。」五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呢。「我花了五万两,是让我的兄
弟请她回去当贵宾,不会有事的。」
  换句话说,当初为了娶恋喜,他找上做山贼的结拜兄弟,要兄弟在他成亲前
将银宝请去作客,代价是五万两。
  五万两?贵宾?恋喜只觉得自己愈听愈胡涂。
  「这……」
  「信里写些什么?」他看了看那封信,上头是娟秀的字迹。
  「花醉先去接银宝了。」她指着信上的字句。「我看我们也走一趟山风寨,
你这个始作俑者应该要与我一同去接银宝回来,然后好好向银宝道歉。」
  道歉?有需要吗?凤旭日心里不以为然的轻问。
  「你去不去?」恋喜眸里含着怒意,挣脱他的怀抱。「你不去,我自个儿去!」
她立即动手收拾包袱,决定现在就起程。
  凤旭日想也不想的将她拉回怀里。「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她生气的咬着唇,眸里含着薄怒。面对他三番两次的欺瞒,她的心实在很难
平复。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欺骗我了?」这一刻,她的双肩突地垮了下来。
「虽然我知道我不够聪明,总是被你要得团团转,没办法贤慧的当你的左右手…
…可……可是……」
  可是她是他的妻子,她还是不想被丈夫欺骗呀!
  凤旭日被她的话震住了,她的眸里带着失落,像是对他深深失望。
  欸,他有那么罪大恶极吗?他只是稍微邪恶了一点,城府深了一些,但不代
表他是个爱对她说谎的男人呀!
  「可是什么?」
  「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恋喜抬起无辜的大眼凝视着他。
  他沉默了会儿,彷佛陷入沉思。
  两人之间忽然变得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他抬起她的下颚。「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等等。」恋喜眨着眼,深呼吸一下,让自己心中有所准备。「好了,你可
以说了。」
  「就是……」凤旭日倾身在她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蓦地,她小脸微红,眸里的薄怒转成了羞怯,一脸诧异的望着他。
  「真的。」他再次道。「在那一眼,我就很确定我的未来栽在你的手上了。」
  他说的是事实吗?
  不管是真是假,此刻她的心是真实的跳动着,而且跳得好快、好快。
              他那句话是——
  我对你一见钟情,在最初的那一眼之后,我知道,不管用尽什么方式,我非
要拥有你不可。
  因此,他成功的引她入瓮,成为他的爱妻。
  「你……没有诓我?」恋喜的心炽热的为他狂跳,仍在震惊中回不了神。
  「诓你的话,我就不用绕这么大一圈了。」凤旭日的鼻尖磨蹭着她的。「傻
丫头,我心里的话一直没有说出口,现在都全告诉你。」
  「什么话?」她的怒气早巳消失无踪,剩下的是满满的羞涩。
  「我爱上了你,没有任何女人可以代替你了。」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颊上,
温柔万分地道。「就算给我一百个女人,或是一千个银宝,我都不愿意将你拱手
让出去。」
  「你……」她嘟着小嘴,娇羞尽在不言中。「你又骗我了……」
  「天地良心!」凤旭日举起右手无辜地道。「从头到尾,我只有瞒你,可没
有骗你半分。」
  恋喜愣了一下,回想着过去的一切。
  是啊!这男人并没有骗她,只是隐瞒重要的事,没有说过谎。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在他的掌心被要得团团转呀!
  可是……她望了下他的俊颜,发现自己所爱的不再是他那好看的皮相了,而
是他这个人。
  她又想到,如果银宝到时候真的向她要回自己该有的一切,到时候她会不会
心甘情愿还给银宝呢?
  她当初的多此一举,此刻竟然将自己逼向绝境。
  「如果银宝她……」她还是好担心啊!
  「放心,相信我的结拜兄弟会好好照顾她的。」凤旭日的笑容里带着一丝邪
气。「现在咱们就别想那么多,先睡个午觉,明天咱们再收拾包袱,去山风寨接
她回来,嗯?」
  她点点头,又被他拥进怀中。
  「恋喜。」他拥着她窝在床上,唤着她的名字。
  「嗯?」她倚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刚刚的烦忧似乎莫名的一扫
而空。
  「别轻易将我让出去。」他当然知道她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你有很多
东西可以和你的姊妹们分享,但唯独我,是你独有的。」
  就像她是他唯一的爱,他无法以金钱变卖,无法出让。
  他这句话像大钟的巨杵撞进恋喜的心口,激荡着她的心。
  他爱她,是吗?
  凤旭日低头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恋喜,这辈子我最爱的就是你。」
  是的,她知道凤旭日很爱她。
  从相见的那一眼,他们就已望进彼此的灵魂,知道彼此是今生的唯一。
  虽然她的男人邪恶至骨子里,她却发现自己还是中了毒,一直不断往沉,再
无回头之日。
  原来爱会甜美得教人不能回头。
  「我也是。」恋喜微笑着说。
  三个字,她许下了终生的承诺。
  是的,她也爱他,而且无人能取代她对他的这份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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