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栖宸宫(01-50)
第一卷梨花树下
第001章强暴(限)
她望着头顶的珠帘,头脑一片空白。身体依旧在随着他们的韵律晃动,仿佛
再也不是自己的一部分。已经多久了?她看着射入房中的霞光,就快要一天一夜
了吧。
「真是不专心!」她的后腰被狠狠的掐了一把:「一个青楼女子还想做什么
贞洁烈女么?」说着,她身体里的硬物狠狠的向深处插去。
「啊!」痛苦的呻吟从她的喉咙中溢出,却取悦了在一旁看戏的男人。
「阿啸,悠着点,弄死了她,这大京怕是就没了和我们心意的美人了。」坐
在一旁的男子说道,他的长相极美,若非赤裸着身体,露出了健壮的身躯,恐怕
任何人都会以为这是女子。
叫阿啸的男人早就被那销魂小穴纠缠得失了心,哪里还听得到旁的声音,只
是不停地朝那桃花源里不住的挺入,拔出,再挺入再拔出,看着那黏腻的花汁被
他的肉棒从小洞中带出来,周身的血液更加沸腾。
「让我这么爽的女人还是第一次遇到,果然是名器中的名器。」他一边赞叹
着,一边他把身下的女人翻了个身,像骑马一样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身体中不住
驰骋。
痛苦麻木夹杂着耻辱的欢愉让栖绯再一次尖声叫出。
「啊,啊,你们放了我吧……」明知道是毫无作用的祈求,她还是忍不住耻
辱的喊出了喉咙。
「放了你?放了你去别的男人身下承欢么?你是我们三个的玩物,我又怎可
能放了你。」梵啸又是几次猛力的抽插。
栖绯再也忍受不住身体的痛苦,痉挛起来,却没有让身后的男子停止对她身
体的占有。
痉挛过后,依旧是无止境的痛苦,她的腰被身后的男人禁锢在怀里,她的挣
扎只能让他更加快慰,伸出手,抓住的却只有虚无。
朦胧中,她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她的身份又岂是他人可以随意辱骂的……可是,那只是从前,现在的她不再
是天宇王朝最有权势的郡主,不再是有父王宠溺的孩童。她的父亲离世,她的权
利被剥夺,她的妹妹背叛,她的侍卫离她而去,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而她曾经
最爱的人,是一切的源凶,她终于明白,前世的恋人只能留在前世,而今生那个
高高坐在王座上的人,她的昊哥哥,永远只把她当做仇敌,她能得到的只是他厌
恶的眼神。
这一次她彻底累了,不再痛哭求饶,只是一味的承受,看着远方。
「怎么?傻了?」身后的梵啸有些恼怒,狠狠地用半身顶了身下的她几下。
「啊!我……只是累了。」她回过头,冷冷的高傲的瞥了他一眼,让梵啸忍
不住怒火中烧。
「你这个贱女人!」他更加疯狂的要她,就像怎么做都做不够。
栖绯昏昏沉沉的想着,这三个人很有修养,即使再恼怒也不过是在口头上说
几句不疼不痒的羞辱,至少没有打她。
「你到底是谁?」站在一旁另一个冷眼旁观的俊美男人突然问道,他和另两
人不同,即使在无意间依旧有种无形的威压。
她是谁?现在还会有人在乎么?倾国倾城的容颜露出痛苦讽刺的笑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应当放了我,否则会有麻烦,朗鸣国的太子
梵倾殿下。」
「你是贵族的小姐,还是皇上的妃子?」梵倾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一切都
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淡淡的挑起唇角:「是又怎样?」
梵啸依旧在她身上索取着,一点儿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的确,即便她的身份被他们知晓又怎样,梵倾的未婚妻,天宇王朝现在的挂
名公主。以后她可能面对的甚至是日夜三个人的玩弄。她沉默了,因为已经没有
回答的必要了。闭上眼,突然想就这样死去,可是,真不甘心,她还想再看那个
人一眼,只要能再看他一眼,只要能再一次感受一下他的温度,她就可以安心的
死去。
血突然从她的嘴角溢出,站在她面前的梵倾皱了皱眉,心脏竟然不受控制的
猛然一缩。下意识地,他弯下身,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敢咬舌?」正在女人身上驰骋的男人突然顿住了动作,猛然将半身抽出,
发出了啪的一声。栖绯甩开了梵倾的手,用胳膊擦去嘴角的血迹。刚刚涣散的眼
眸忽然又散发出光彩。
「我还有事要去做……有人要见……怎么可能自尽。」她甩开梵倾的手,用
手臂擦掉血迹:「就算是想,也不会在这里。」
她还不想死,还想见那个伤她最深的男人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
第002章春宫图(上)限
梵倾被她的眼神激怒了,压抑住胸口莫名的不安,弯下身抓住栖绯的长发:
「你想见谁?」他不愿去想面前的女人去见其他男人,她甚至不想看到她在梵啸
身下呻吟。
栖绯低着头,没有回答,这无声的抵抗激怒了面前的三个男人。
「你在想其他男人?」最年轻的梵啸心里被点燃了一把无名火:「那好,你
这个贱女人,我就要让你喜欢的男人看看你的贱摸样!」他强硬的把栖绯扯成仰
躺的姿势,在她的头顶随手抓下一把珠帘,将她细嫩的手腕绑在一起,另一端拴
在桌脚。双膝毫不怜悯的抵开女子正努力合拢的双腿,又使力拉成了一个一字。
「快说,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血气方刚的少年再也不压抑心里的怒火:
「你说出你在想着谁,我就暂且放过你,快说!」
她茫然了,说了怎样,不说又能怎样,恐怕天下间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郡
主迷恋皇上,甚至想要倒贴的做个侍女在他身边,可是那个皇上不想要她,还娶
了她的妹妹。她现在只想留下最后一点儿尊严,这样,都不行么?
「不说……」梵啸再也无法忍受她的沉默,大声对着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邪
魅男人说道:「楚风哥,你的丹青是我们王朝最好的,听说那春宫图也是一绝。」
栖绯拼命的挣扎,却被梵啸压制,只能扭动她纤细的腰肢。
「放手!」
「放手?」梵啸用么指抵在她可爱的珍珠上慢慢撵动,揉搓,那里很快流出
了淫靡的汁液:「你的小穴可不是这么说的,它正流着泪要我进去。」
「啊!」被下了大量春药的身体,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呻吟再次从口
中溢出,她不停的扭动下体,想要远离男人的折磨,可他却如她所愿,不但准确
的揉捏她的珍珠,还伸出中指,毫不怜惜的插入她的小穴。
「啊!放开我!」她的手腕因为挣扎被勒出了深红的印记,有些地方开始破
皮,而身上被折磨而产生的淤青更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变得血红,洁白的身体,
因为被凌虐产生了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堕落的美丽。
「这还真是一幅漂亮的画。」貌美的男人原本骄傲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带着兴
味的表情。
「的确很美。」就连梵倾也赞叹出声。
「你们想干什么?」栖绯痛苦的呻吟着,里面还缠杂着没有被满足的空虚,
更多是恐惧。
「干什么?」楚风站起身,从房间一角的红木柜中拿出笔墨纸砚:「当然是
把你这贱女人放荡的摸样画下来。」他轻轻一甩,那宣纸像有生命一般落在了桌
上,展开。清淡的上好茶水兑入墨盒中,稍稍一磨,一股墨香夹杂着茶水的淡香
弥散开来,夹杂着屋中体液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勾人,让三个男人更加热血沸
腾。
「今天我就破例,画几幅春宫。」男人邪恶地挑起嘴角:「让天下的人都看
到你在男人身下销魂的摸样。」
「不!」栖绯拼命挣扎,手腕被磨破,流出的鲜血顺着手臂向下流淌,称着
她如雪得肌肤,更是勾魂。梵啸的欲火更胜,他碰了面前的女人之后,只想占有
再占有,不是因为昨夜的春药,而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让他忍不住有些不安和
暴躁。
他恶意看这女子在他的身下挣扎,时不时那柔嫩雪白的大腿刷过他的肉棒,
这种貌似主动的动作让他的心都忍不住颤动起来,他的么指揉捏着,中指不停地
在紧致的小穴中抽插,狠狠地模仿着阳具的动作。左手不停的在女子的上身游移,
抚摸女子柔嫩的嘴唇,纤细的颈项,性感的锁骨,惹人恨不得狠狠咬下的小白兔
和不住颤抖的红豆。
「楚风哥快画。」梵啸隐忍的喘息着:「我要忍不住了。」
「还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楚风轻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欲望:「这
么美的景色,我总要仔细描绘才好。」口中说着,那画笔却是丝毫未停,半盏茶
的功夫,女子被绑缚,敞开着大腿在男人身下呻吟的摸样跃然纸上。明明是寥寥
几笔,却把女子的摸样勾画的分毫不差,那动情时候的表情,那抗拒的摸样更像
是欲拒还迎,还有匀称修长的美腿,更像是在邀请着男人进入她一样。
他拿起画,几步走到在地上纠缠的两人:「看看,可满意。」
看到画中女子脸孔的那一刻,栖绯的心在滴血,这就是她么?这个淫荡的女
人,就是她么?此刻她真的恨不得死去,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她安排这样的命
运。
「楚风哥,你的画果然是天下无人可比。」梵啸手上的动作未停,眼睛却因
为看到了画变得血红,那浓浓的欲望再也不能掩饰和难耐,他低吼一声,将他坚
硬如铁的肉棒狠狠的插入女子的小穴。
「啊!恩。」一声是女子痛苦的呻吟,另一个声音是男子快慰满足的叹息。
第003章春宫图(下)限
「小贱人,爽快么?」梵啸抽插着,还不忘了用言语侮辱她,说不清是因为
什么,原本的他是开朗又儒雅的,可是遇到了这个女人,好像什么都变了。
栖绯就像用掉了全部力气,她不再挣扎,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画,原本以为
早已流干的眼泪又占满了眼眶。现在,那个她一直追逐的人恐怕更连看她一眼都
不屑了吧……她很难过,也好狠……为什么上天给了她转世的机会,却没有让那
个人像前世一样爱她……
「怎么?」梵啸低下头看着栖绯:「你又在想男人了?看来我还要更努力才
行。」他的身体压在栖绯身上,柔软的舌在栖绯的耳后不住添吮,时不时的探入
她的耳中,双手继续在栖绯的身上游走,不停的揉搓,时不时地揪住那两颗诱人
的红豆。
「啊!」春药和男人不停的动作,让栖绯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敏感起来,她喘
息着颤抖着身体想要从男子身下挣扎出来,可是都是徒劳:「不要……求你……
不要……停下来……」
抵抗的呻吟声让男人更加愤怒也更加亢奋,他越发的用自己的下体凶猛的攻
击少女的幽穴,唇舌双手更加猛烈地在她的身体上攻城略地。
「你在求我不要停下来么?」他喘息着,男性的气息落在栖绯身上,几乎把
她的肌肤烫伤,他恶意的狠狠的吻上栖绯的唇,凶猛的将舌插入她的口中,随着
下身的动作,以同样的频率挑逗着她的口腔,嫩舌,甚至深深的像栖绯敏感的喉
咙进攻。
「呜……」她只能无力的发出呻吟,身上早已被欲望的火焰松到高处。
良久,男人放开她的唇,淫靡的丝线被拉得老长,落在少女红痕累累的身体
上。
「我会如你所愿。」男人突然抽出自己的硕大,飞快的从不远处床头的柜子
里拿出了一个古怪的椭圆形圆润的石头,他跪回栖绯双腿间,把石头放在她的面
前:「我从来没在女人身上用过这个,虽然给我的人告诉说,这个东西可以让女
人快活得要死,既然你不要我停,我总要满足你才对。」
「不!」少女发出绝望的呻吟,却不能抗拒成年男人在她身上使出的力道:
「不要,求你,不要……快停下来,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
「原来你知道这个东西。」少年的表情有些郁闷:「给我的那个家伙还说是
世间少有呢!」
「呵呵。」旁观的两个男人笑出了声,楚风更是毫不客气的打击少年:「这
东西也勉强算是稀奇,但贵族里却无人不知,一定是那个家伙给你的吧。」他手
中的笔还没有停,不停的记录着绝美少女每一个勾人的瞬间。他的手边更是有好
几副完成品。
画上人的表情,淫荡的动作,只怕是让男人看了就会勃起,而此时,他的阳
物可不想他淡定的面容,早已坚硬的翘起。他又画好一副,悠闲说道:「他也送
给过我和阿倾这个东西,那大小可比你这个更让女人销魂呢。」
「那个混蛋。」少年似乎觉得自己在少女面前失了面子,脸上竟然带上了淡
淡的红晕。
如果不是在这种境况,栖绯会觉得面前的少年是俊美的仙人,可是在现在,
她已经被折磨了一天一夜之后,她不仅笑不出,还为自己接下来的境况感到愤怒
和悲伤。少年手中看似石头一样的东西,她认得,那其实是生长在偏远的北域的
一种植物,名叫雪蛭。那里常年飘雪,当冬季来临,所有的植物都沈寂的时候,
会出现一种神奇的植物,它的果实就像有生命一样在冰雪中破土而出,像有生命
一样向着温暖的地方移动,温度越高,行动越迅速,然后在合适它生长的温暖湿
润的地方抽出长须,吸收水和养分,不停的成长,快速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求你放过我。」她不得不再次恳求,她害怕这个东西在自己的体内发芽。
「怕什么?」楚风讽刺的扬起嘴角:「既然敢在我们的茶水中下春药,就要
敢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
「我说过了,不是我!」
「那是谁?」
栖绯沉默了,是的,不是她,可那个人,她又怎么能说出口?这一天一夜之
后,她早已清楚,策划这一切的是她一直相信着宠爱着的亲生妹妹。
第004章雪蛭(上)限
「我希望是你下的春药。」她面前的少年突然开口,他不像执笔的楚风,也
不像在不远处沉默的梵倾,他的目光丝毫不隐藏对她的喜爱和占有欲:「如果是
你,我就能更名正言顺的要你回去。」他摸了摸栖绯的脸,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梵
倾说道:「二哥,我想要她,不管她是谁,我都要要他。」「哦?」梵倾面色不
变,眼中却有一丝的说不清的阴郁:「就算她有了夫君也一样?」
「恩。」十八岁的少年点了点头:「一样。」他握紧手中的雪蛭:「我是她
的第一个男人,这谁都改变不了。」
「即使我们都尝过她的味道?」执笔的楚风有些意外少年的坚决,不禁问道。
「当然。」梵啸一手抚摸着栖绯潮湿温热的幽穴回答:「我喜欢她,我要让
她做我的侧妃。」他突然放下手中的雪蛭,逼近栖绯的脸庞:「你高兴么?」
「哈哈。」栖绯在短暂的憧怔之后,低笑出声,只是那笑声却比哭声更让人
难受,三个男人都是一愣,朗鸣国最受宠爱的小皇子想要她做侧妃,她竟然不愿?
「你不愿?」
「不愿。」栖绯飞快又坚决的回答,侧妃,原来她也只能做人的小老婆,原
来她这么廉价……他们不知道,她已经不可能嫁给任何人了,因为就在昨天晚上,
她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可能,那毒已经深入骨髓,她的一只脚已经入了黄泉,就
算他是小王爷,就算他有数不尽的财富又能怎样?她曾经有过太多太多的财富和
权力,早已厌倦。
「你这个女人!」梵啸显然被她的态度激怒了,他抓起手旁的雪蛭,猛然掰
开栖绯还在流水的花穴,狠狠地塞了进去。雪蛭在进入温暖潮湿的环境中后,开
始只是微微颤动,慢慢的,当发现温热又湿润的环境适合它生长时,开始不停的
蠕动,深入,像小穴最深最温暖的地方进发。
幽穴被搅动,侵犯,越来越强烈的古怪又酸痒的感觉几乎让栖绯发疯。
「啊!」她忍不住叫出声,不停地磨蹭着自己的双腿,她的动作和体内不断
攀升的温度让雪蛭越发活跃,它更加激烈的向栖绯身体深处探去。
「就算你不答应也不行!」梵啸隐忍着,贪婪的看着身下的少女淫乱的摸样:
「雪蛭和我的肉棒会让你答应。」
少女痛苦又快慰的呻吟,不断扭动的肢体,还有那从狭小洞口不断流出的淫
水都是无声的勾引,那淡淡的清甜味道几乎让三个男人发疯。他们不由自主的看
着少女洁白大腿上粘稠的淫液,无毛的阴户让他们的视线畅通无阻,液体沿着大
腿,落下,染湿了一小片地毯。
「真是个淫乱的丫头。」楚风握笔的手都忍不住颤抖。梵倾皱了皱眉,面上
的沉着并不能掩饰他内心的渴望,只有梵啸最诚实,他像被诱惑一般低下身子,
去亲吻少女的嘴角,怜惜更充满欲望。
「你会是我的,只会是我的。」他添吮她优美的颈项,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
个属于自己的痕迹。
第005章雪蛭(下)限
下体的感觉越发鲜明,栖绯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雪蛭正沿着她的甬道深处
一点点儿逼近,她害怕的绷紧下体的嫩肉,可抵抗的力量远远比不过强韧的种子,
雪蛭甚至因为她体内逐渐攀升的温度,慢慢抽出了第一根嫩芽,沿着小穴无法完
全紧闭的缝隙,一点点儿的成长游走,冲向深处。
「啊!」栖绯仍不住痛哭出声:「快把它拿出去!」
「怎么?」梵啸突然显出几分开心,他的肉棒早已涨成了紫黑色,却不想打
破此刻的美景隐忍着:「是它发芽了么?」他低头亲吻她的长发:「放心,它安
全得很也销魂得很,不会弄坏你的。」他把栖绯的双腿拉得大开,看着那细缝不
住流淌的汁液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将食指塞进了小穴,温柔的抚摸雪蛭
抽出的新芽和被雪蛭折磨着的软肉。
「呦,越发紧致了呢。」他喘着粗气,却不肯让栖绯解脱:「除非你求饶。
否增我就等它把芽伸进了你的子宫,看它折磨你到欲仙欲死,再把它拉出来。」
栖绯颤抖着,她的眼泪沿着脸庞留在地毯上,充满了被凌虐折磨的美,楚风
的笔突然一顿,心中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滋味,他压抑住那种莫名的感觉,开口道:
「阿啸,要做快做,你若是还不痛快点儿,就换我上!」
少年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楚风:「楚风哥,你们说过会让我尽兴的。」
「别说那些废话,你想让我和你哥憋死不成。」他甩了甩手,充满欲望的情
绪,让他狠狠握笔的手有些僵硬:「以后她是你的,可现在还不是,快点儿,赶
快做!」
少年没有理睬,他的目光早就被身下女子撩人的姿态和她紧致的小穴吸引,
那不断蠕动的小穴正亲吻着他的手指,让他忍不住想象,当他把自己的半身插入
时候的销魂感觉。
「小妖精,是你要勾引我的。」他又伸出一只手指,更加凶猛的插入,每一
次都将雪蛭捅到小穴的更深处,帮助的那雪蛭在她的身体深处抽芽。
「啊!」栖绯更加害怕:「求求你,求你把它拿出去!」她扭动着手臂,眼
里含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看向梵啸,那眼神让原本几乎疯狂的梵啸一下子愣在原
地。
「求你。」栖绯哽咽着。
「别怕,别怕。」梵啸有些不知所措,他慌忙的把栖绯的上身抱入怀中:
「那个……你不要怕雪蛭,它就是让你舒服的……」他慌乱的安慰着,不停的摸
着栖绯的长发,猛然看到已经流血的手腕,心里仍不住又是一阵刺痛,赶忙解开
拴住少女的珠帘。放在手里温柔的抚摸。
栖绯被不住像子宫进攻的雪蛭逼得几乎发疯,她不受控制的紧紧拥住梵啸:
「求你,放了我,我好怕……求你……」她恐惧又欢愉的喘息,香甜的拥抱,让
梵啸几乎着了魔,被少女主动拥抱感觉竟然这么美妙,甚至胜过肉棒插入少女身
体的快慰。他紧紧的回抱她,发疯一般的亲吻着栖绯,让她无法发出一点儿声音。
第006章麻烦(限)
梵倾又皱了皱眉,他的弟弟似乎动情了,多个侧妃没硫一定早已被千刀万剐。
「她是你姐姐,她一直护着你。」战羽的声音无力又苍白。
「姐姐?哈!月栖绯就是个野种,她根本不是我父王的孩子,我母妃死之前
亲口告诉我的!她的娘就是个贱人,生下的孩子也是贱人,只会勾引男人,你看,
你们是不是各个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她娘就是这样,就是一个千人枕万人骑的贱人。「
「你给我闭嘴!」
「宇文长风,你算什么,你不过是一个有心无胆的可怜虫!」女子的长发已
经散乱,她从地上爬起来,那摸样早已不像是大权在握的郡主,反而像是一个骂
街的泼妇。
「你喜欢月栖绯是吧,那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她,怕比不上你哥哥?我说得对
吧……」她露出诡秘的笑:「也怪不得月栖绯看不到你,你是怎么对她的?故意
很久不见她,等她去找你才给她解药对不对?」
长风身形巨震,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栖绯那时候欲言又止……
「哈哈哈哈,我料得一点不错。」轩辕紫硫红着眼睛看着梨树下的少女:
「你死得好,死的妙,以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死得好,死的真是太好了!」
「你这个疯女人。」梵倾额头的青筋直跳,他心乱如麻,恨不得马上将面前
这女人扒皮抽筋。
「你说什么?」长风的声音颤抖:「你是说……朝夕是因为醉生梦死才……
是因为醉生梦死……可那明明……」
「是呀,你想不到吧。」轩辕紫硫不怀好意的指着栖绯:「就是因为那个毒
不死人却能折磨死人的好药!」她的表情是那么快意又恶毒:「你们都想不到吧,
宇文清岚根本没死!她一直用血养着那个活死人,每月喂上一碗她的心口血。」
「你是说,我哥他……」长风的身子一晃,他几乎站立不稳,那他这些年对
栖绯的恨又算是什么?
轩辕紫硫哈哈大笑着:「三年!她终于成了强弩之末,也不枉我等了三个三
年!这毒下的好,还刚巧还是在月栖绯的狗腿子不在的时候。
战羽,战大侠,你知道那时候是谁给你传的消息么?你知道前几天你不在的
时候发生什么了么?「
她飞快的冲向栖绯,趁在场众人没来得及反应时扯开了栖绯的衣领。雪白的
脖颈之上,青痕满布……
「你们开心么?」轩辕紫硫笑得那么阴险和诡异:「她现在就是个贱妇,一
个残花败柳。
战羽,就是在你不在的那几晚,她被赐了药……后来找你的时候……「她的
手指恶意的摸上那些吻痕和淤青:」被一个……哦……不是……应该是几个男人
……上了!「
战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楚和愤怒,一掌拍向轩辕紫硫。
轩辕紫硫早有防备,她狼狈的躲开战羽的掌风:「战羽,战大人,仇人的女
儿死了,死在你家族发明的毒药手上,开心么?一定很开心吧。」
「轩辕紫硫……」战羽的话音未落,却被另一人的声音插入。
「我对你说过吧,轩辕紫硫。」轩辕皓轻轻地合上栖绯的衣领,他的动作那
么轻柔,表情那么平静,声音那么毫无波澜,却让距离他一丈开外的轩辕紫硫瞬
间打了个冷战。
「你不能背叛栖绯,不能做任何背叛她的事情。」
「为什么?」轩辕紫硫颤抖着跪在地上,她再不像之前那么肆无忌惮,好像
是被踩住七寸的蛇:「主上……月栖绯,她……她不过是个……是个贱人……」
她四肢着地带着讨好的笑爬向轩辕策:「主上……您说过的……只要我好好地代
替月栖绯的位置,以后可以给我很多我想要的……我已经做到了,不但代替了她,
还把她踩到了脚底下……我……」
「闭嘴。」只是平静的两个字,就如同卡住了轩辕紫硫的喉咙,让她瞬间失
声,战栗不止。
「我说过,你要代替她的身份位置,让她平安,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替她死。」
「主上……我只是,我只是想为您分忧……月栖绯对您来说是个麻烦……我
只是想……」轩辕紫硫颤抖地解释着,再没有之前的张狂:「您说过的,只要扮
演好自己的角色,什么事情都随我……我只是想帮您铲除这个障碍……然后您会
立我为后……」
「是么……」轩辕皓温柔的轻抚栖绯的脸颊,就像在安慰沈眠中的爱人:
「我应该对你说过,伤了栖绯,你就要偿还,如果栖绯不在,你就没有了存在的
价值。」
他紧紧的将少女搂在怀里,站起身:「我给你半个时辰,把你所有的一切还
给栖绯,半个时辰后……」平静的话语说出时间最狠厉的言语:「你会生不如死,
后悔活过。」
他抱着少女,平静的走向院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每一步多么痛苦艰涩,
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心间。
就在刚刚抱起栖绯那一刻,他看到栖绯身后的树上,深深地刻着一行稚嫩的
话语。
【栖绯要和皓哥哥一直在一起。】
第034章你不在时我才能拥抱(上)
「轩辕皓,你给我站住!」长风忽然冲出扯住他的衣领,轩辕策的身子一歪,
可双臂依旧紧紧的抱着栖绯,分毫未动。
「宇文长风,我现在有事要做,让开。」轩辕皓平静的看着长风,语气冷得
像冰。
「把栖绯放下!」他怕伤了栖绯不敢硬抢。
「放下?」轩辕皓甩开长风的手,目光却是看向一脸悲伤和敌意的战羽:
「至少你们两个都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你更没有资格带她走。」战羽紧紧握拳,指尖刺伤了手掌,一丝丝的鲜血
凝成一个血珠落在地上。「我效忠与你的代价还记得么?就是要护她周全,可现
在,你做了什么?」
阳光洒在院中,照在每个人的身上,耀眼却冰凉。
「做了什么……我只知道,最后都没能保住她……反倒让她死在了我手里。」
轩辕皓的声音带着让人畏惧的沙哑:「现在开始,我要把她一直在身边,没有人
能够阻止。」
「你说什么?」宇文长风眼睛血红。
「说什么?」轩辕皓看着战羽那目光冷得像冰:「战羽,你竟然不知道,栖
绯一直为了宇文清岚……」
战羽身形巨震,是呀,三年,他竟然不知道……
「宇文长风,快去看你的哥哥吧!」轩辕皓头也不回的转身,长风再要上前,
却被忽然出现的黑衣侍卫团团围住。
梵倾看着面如死灰的轩辕紫硫若有所思。
轩辕皓抱着栖绯,走在空旷的后宫,他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的回忆。她曾经
说过千万次,皓哥哥,我喜欢你,栖绯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开始的时候,只是觉
得好笑。后来成为习惯,再后来因为知道那个人不是自己觉得愤怒和失望。还有
呢,还有很多很多……
「栖绯。」他低下头温柔的轻吻少女的额头:「皓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吧,你
可能不喜欢听,可是这一次皓哥哥一定要告诉你。」告诉你我背负的那些东西,
告诉你我一直以来的隐忍和希翼。
「我母妃只是个意外被父王宠幸的宫女,后来被封了美人,可是有了我以后,
父王一次都没有去过她那里。我们住的院子很小,只有一棵梨树,母亲总是待在
那棵树下,等根本不可能来的父皇。
她等了一辈子,直到为我死的那天。而她,不过是为了让我能够认萧妃为养
母,让我有个稍微体面一点儿的身份……「
「十三岁那年的一天,父王大设宴席,为十年未归的北良王接风,那天是母
妃的忌日,我选择留在住所,为了记住母亲付出的一切,我的偏殿也有一颗梨树。
就在那天……我看到了这辈子最美的意外。」
轩辕皓看着栖绯,目光温柔得可以漾出水来:「有个女孩儿闯入了我的院子,
她穿得那么华丽,却掩盖不了她自身的美,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又狡桀的
像是哪里跑丢了的小妖精。她问我『你是谁』。我告诉她,我是轩辕皓。」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栖绯的表情,困惑,惊讶,欣喜,就像找到了生命中最重
要的东西。
可惜,却不是他……
第035章你不在时我才能拥抱(中)
「我是庶出,毫无根基,虽然许多大臣已经被我拉拢,可是他们意志不坚,
哪怕是上位者得一句话,就可能立刻反咬我一口。」轩辕皓的目光中有着歉意:
「我知道了你是北良王最受宠的女儿,当时的我想,你应该是值得利用的人,如
果掌握住了你就能让北良王支持我走上王位。」
他又笑了,那笑带着太多的苦涩:「可是我心里又不屑这种作为,一直矛盾
着,有时对你好些,有时又对你很差。那时候我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做梦的小女孩,
只是觉得你可笑又可爱。
你能原谅我么,栖绯。「
走在空旷无人的廊道,周围回响的是轩辕皓的脚步声和他低沈的嗓音,他一
直朝着一个方向走着,好像走到尽头就有了希望。
「父皇一生之中最大的劲敌就是轩辕策,他召回北良王和西沈王的目的就是
消藩,让权力回归他手。后来,他也确信了轩辕策的弱点,就是你。」
「我还记得那时候父皇当时的话,他对我说,要让你离不开我。他知道你做
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更是想将你为国所用。
那时候,你每天都来找我,跟在我身后,叫我皓哥哥,对我说,我是你前世
的爱人……「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声音,那么清脆甜美,就像她的人一样,让人捧在手里怕
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觉得她很可爱,却从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算计。直
到……
「后来宇文兄弟出现了。我忽然感觉,你不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宇文清岚的眼神从来就没有离开栖绯,他毫不掩饰心中的欢喜,眷恋,还有
很多很多自己看得到却不曾付出的爱。
「清岚那么喜欢你,还有长风也一样。无论你的什么要求,清岚都会答应,
他对你那么好,好到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对你伸出手……
有一天,清岚甚至对我说,只要我放过你,他愿意对我臣服,为我出谋划策,
夺得皇位。他那么清高的人,却愿意为你做一切,我忽然感觉很害怕。我怕你会
忽然有一天看到了清岚,舍弃了我……
我没有答应他,太卑鄙了对吧,什么都没有做,却希望得到你永远的爱。栖
绯,现在上天在惩罚我了。「
他抱着栖绯,穿过一处暗道,走向皇宫最神秘的地方,这是一座地下的宫殿,
这里常年灯火通明,犹若白昼,而大殿的深处,供奉着一个秘密。
「我看着你和长风打闹,看着清岚为你抚琴,你在他的怀里对他撒娇,我想
对你好,却不知道如何去做。就在那个时候,父王发现你是月族的遗民。」
他推开一道刻着弯月的大门。
「也许你现在都不知道月族意味着什么……千年前,天下一统,国姓为月,
皇族皆为月姓。传说中,若为月族皆有异能,有些能上天入地,有些能呼风唤雨,
而月族皇族更能超越生死的界限,使人起死回生。据说月族人不老长寿,可却没
有人亲眼所见。
月族天下难有敌手,可是他们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月族男多女少,只要月
族男子与他族女子成婚,生下的孩子必是普通人,只有月族的女子才能生下纯正
的月族,所以月族不乏女帝。
月族治理天下数千年,直到千年前,月族皇族已经越发人丁单薄,皇族之下
的三大贵族,轩辕,楚,梵,三族族长不满屈居人下,密谋谋反。他们将月族当
时的女皇下毒截杀。「
他吻了吻少女的额头,似在安慰:「月族无帝,却没有马上没落,有一个小
支逃到了北域更远的极北之地,却再也没人能够找到。
而他们离开之前留下了一个预言:「千年之后,天下大乱,月族必出,天下
一统。『随着月族的消失,天下四分五裂,用了三百多年的时间轩辕,楚,梵才
解决了纷争,三族之中轩辕,梵两族最强大,他们以源河、昶山为界天下一分为
二。楚氏则得了天下财富,在昶山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一族。
三族的留下了月族女王的画像,流传下来,那画像女子的容貌,只有历代国
君和族长才能看到。
你长大了,父皇觉得你和画像上的女子分外相似,再加上你的姓氏,他宁可
错杀一百,也不肯放过一个。他要我杀了你。他对我说,我娶谁都可以,只有月
族的你不行,选择你就放弃皇位。
在为王的路上,有太多的人因我而死,我的母亲为了让我有个有身份的母妃
自尽,师父为了让我有个有地位的太傅自焚而亡,天宇多年重税人心大乱,边疆
可危,我只是希望天宇的人民不要太苦,不想他们在有生之年失去他们的故乡。
「
「我答应了父皇,却弄丢了你……」
第036章你不在时我才能拥抱(下)
轩辕皓抱着栖绯,走进地下宫殿的最深处,一座无人的祭堂,在最上方的祭
坛上有一只散发着莹碧色光芒的盒子。
「月族被屠,梵族得了不老的秘术,而轩辕一族得到了月族的国宝『镇魂』。」
轩辕皓将栖绯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座椅上,自己走上祭坛,打开盒子,取
出里面那一颗正在发出绚烂光彩如同么指指甲般大小的珠子。
「栖绯,你不会离开我……对么?」他慎之又慎地将珠子放入栖绯口中,那
珠子竟在顷刻之中消失,片刻之后,栖绯的肤色不再是没有生机的青白,反而透
出几分红润。
轩辕皓等了许久,可是栖绯依旧没有呼吸和心跳。
「栖绯。」他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跪坐在栖绯身旁:「如果,昨天晚上我
去找你……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是不是这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珠子就能把
你找回来。」
少女总是那样眷恋的看着他,像是一辈子都不够,如果她看地是他该多好。
他那时曾经想过,如果她看的真是他,如果他真的是少女下辈子的恋人,那
他宁可什么都不要,只要这一份两生两世的爱恋也甘愿,可是他还记得远尘大师
那时候的话。
那是五年前,他陪着自己的养母去寺中礼佛,遇到了远尘大师。
「大师,轩辕皓有一事相问。」
「施主请讲。」
「有一个女子总是说在下是她的前世恋人……对这件事,皓一直不解。」
远尘大师看着他,眼中却有悲悯:「您说的是月郡主吧,她确实是为了前世
恋人才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只是那人却不是施主您。」
从那之后,他总是疏远着栖绯。如果她以后发现他不是那个人怎么办,是不
是就会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想到她灿烂的笑,想到她温柔甜美的声音,这一切都不是因为自己,他就分
外难熬。
后来,父皇想要杀掉轩辕策,他的皇叔,可是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无论是他还是轩辕策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注定结局的闹剧。
他还记得那天闯进皇宫的男子,一身戎装,年轻俊逸的脸庞上表情是那么镇
定自若,这个皇叔才是真正的英雄,和只懂得躲在宫殿里算计的父皇不同,面前
的男子为了天下大义,为了自己的女儿,甚至可以扛起一切。
「轩辕皓,你父皇已经老了,他不在是为了这个天下,而是为了手中的权利,
而你才是适合这个皇位的人。」
那一天他没有阻止轩辕策的离开,他撤离了自己的人马,却忽略了自己那两
个阴险的哥哥。他的两个皇兄找了和栖绯身形相似的女子,将轩辕策施计截杀。
他得到轩辕策坠崖的消息心急如焚,却根本无法离开,三天之后,等他处理
好了一切父皇的后事和宫中的烂摊子,不眠不休的赶到北良王府,却发现栖绯正
在宇文清岚的怀抱中哭泣。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时的心情,心痛,嫉妒,还有说不出的痛苦。
后来,他想尽力对栖绯好,可是轩辕策死后的栖绯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爱笑的
女孩,她总是远远的看着他,带着淡淡的笑。
他问她的时候,她总是对他说:「皓哥哥,能这么看着你就好。」
每次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仓促逃离。
他不喜欢看着栖绯站在梨花树下,那会让他想到一直等待着父皇的母妃。她
怕栖绯和母妃一样,又怕她发现自己不是她等待的那个人。
不久之后,清岚因为栖绯陷入沈眠,也就是这件事让他知道了栖绯是月族的
遗民,不得不相信那个古老的传说。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父皇的话:「皓儿,你不能爱上月栖绯,因为月族对三族
的诅咒,如果你爱上月族,那轩辕一族就会因你走向毁灭。这是最后一个月族女
王的诅咒。」
「栖绯……如果你不是月族人,多好……」如果他能不在意那个诅咒,多好,
他为了自己的国家,选择放弃了她,现在他的惩罚到了。
「栖绯,我一直想对你说,留在我身边吧,虽然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可是
皓哥哥一生一世只会爱你一人,只会对你一个人好,好不好……」可这自私的话
语他从来都不曾说出口,他想让她幸福,却不想放开手。
栖绯不知道,他几乎每隔几日,就会偷偷去看她,看她待在空旷的郡主府抚
琴,看着她望着皇宫的方向。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有冲进去拥抱她的冲动。
可是,最后她什么都没能做到。他还有国家,和自己的父皇一样,他不能把
自己的臣民交在千年前的诅咒手上,哪怕是一个可能性都不可以。
他还是天宇的皇,就不能放肆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能默默的等待,眼睁睁
的看着自己的爱人离开,他不甘,想要将她留下,想要保护她,最后的结果却是
这样的让所有人不能承受。
「栖绯,永远留在我身边吧。」一直没能说出口的话,能说出的时候却再没
了它的听众。
他伸出手,将栖绯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不在时我才能尽情拥抱,拥抱过后,痛苦到无法呼吸。
第037章神秘男子
「阿啸,回去了。」楚风站在树下招呼着梵啸:「已经午时了。」就算是四
五月的天气,东都的太阳也毒得很。
梵啸手中的画像已经被他张开合拢了无数次,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即
使有那么一两个曾经见过,似乎也不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他抬头看了看晴朗
的天空,不知怎的,在这个晴朗的日子,他的心情却像压了一块巨石,怎么都觉
得憋闷。
「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他把画像小心卷好:「哥应该已经回别院了吧。」
两人正要转身回府,街上一角突然没了之前的喧闹,疑惑望去,就见不远处
的岔道上走过一人。
那人目若星,面如玉,额心有一颗泪形朱砂痣,他五官完美的像是天上落入
凡间的神仙,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衬托了他修长完美的身材,衣摆随着他的行走,
轻轻摇摆,仿佛是飘在路上一般,最显眼也最特别的的莫过于那头及地的银白色
长发,只有一缕用玉簪束起,其余随着他的行走,在身后飘荡。
尽管他的容貌让人心生好感,可这人眉目之间的神情冷漠至极,更像是超脱
世俗之外,无情无欲,无喜无悲。
他就像夜空中的皎月,会让任何人都黯然失色,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侧目屏息。
他走过许久,街上的人才缓过神,回复以往的喧嚣。
「楚风哥,我们回去吧。」梵啸只是短暂憧怔,没有看到楚风一闪而过的讶
然。
「……恩,好。」
回到了别院时,下人禀告二人梵倾已经回府,只是他并未在大堂等候,而是
在他们几人曾一夜销魂的大屋。
「哥。」梵啸冲进房间,却看见梵倾一脸心不在焉地坐在那张大床上:「哥
你怎么了,可曾将那副画像给了天宇皇,让他帮忙寻人?」
梵倾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过了许久才答道:「阿啸,回去之后,哥
给你找名更漂亮的女子,可好?」
「哥,你说什么?我说过,只想要她」梵啸有些不安:「难不成发生了什么?」
「阿啸,她死了。」梵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楚风倚在门旁,他没有进屋,知道预料之中结果的时候,心还是沈了一沈,
有些闷闷的痛。
「她死了?」梵啸一脸不可置信:「她怎么可能会死……」他冲上前,拉住
梵倾的衣袖:「哥,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她那么年轻,怎么
可能会死。」他有些语无伦次:「难不成是因为,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强占了
她……可是我答应要娶她的,她没有听是不是……还是……她家人为难了她……
哥,都是假的对不对,她没事……」
「阿啸,冷静点儿。」
「我不信,我要去找她。」梵啸后退两步飞一般的冲出门外,手里还紧握着
那张画像。
楚风叹了口气,走进大屋,却看到梵倾的神情不同以往。他还是第一次在梵
倾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懊恼,挫败,还有看不分明的悔恨。
「有什么不对么?」
「我们都被骗了,楚风,你知道她是谁么?」
「是谁……」
「她是月栖绯。」梵倾的话有些艰难:「我原本的未过门的王妃……」
战羽魂不守舍的走在街上,宇文长风已经去了郡主府,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应
该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
他第一次见到栖绯是偶然,第二次确实他刻意为之,他和栖绯的相遇,只是
为了接近轩辕策。那时,他混在感染瘟疫的人群走在荒城的街上,而栖绯是整个
城池的一盏明灯。才十岁的女孩创造了一个奇迹,因为她大部分人活了下来,后
来,他被她捡回了府里。
「上次,我在东都见到了一个哥哥,和你看起来好像,那时候我一转眼他就
不见了,后来找都找不到,这次,你可不能跑掉。」
他本以为这是个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郡主,会是任性有娇气,可是她却懂事的
让人心疼。
她会在厨房里为轩辕策做宵夜,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郡主还要自己动
手。
「因为爹爹的仇人很多呀。」她总是一脸坦然:「爹爹总是莫名其妙的有很
多人想刺杀他,所以栖绯要给爹爹做饭,不让别人有机会伤到爹爹。」
栖绯做的饭很好吃,轩辕策总是开心得何不拢嘴。
「栖绯要是以后嫁人了,爹爹就要饿肚子了。」
栖绯就会说:「栖绯还会给爹爹做饭,做一辈子饭,不要钱!」然后逗得他
们忍俊不禁。
和她相伴了8年,他却因为轩辕策对她心怀芥蒂,她从来都没有以主人自居,
一次都没有。栖绯就像她说得一样,把他当做哥哥。
他还记得前天栖绯对他说的话,她说:战羽哥,陪我出去走走吧。
如果那个时候他答应了栖绯,是不是她就不会死,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
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答案。他只能不停的一次次反问自己。为什么栖绯说自己没事
他就信了,为什么他竟然不知栖绯喂了宇文清岚三年血。她不在了,那他的未来
又能如何,他曾经说过,要陪她一生一世的。
「请问,您是不是姓战?」一个陌生的少年在不知不觉时站在了他面前。
他转身离开,现在他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话都不想说。
「战公子,请等等。」少年慌忙说道:「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他手忙
脚乱的从怀里拿出一条剑穗:「你可认识一位姑娘,长得像名天仙般的姑娘?」
战羽的脚步顿时停住,他慢慢回过身,少年手中的东西让他再也无法走出一
步,那穗子上挂着一块玉佩,配上刻着一个战字,有些粗糙的手工,有的地方有
些打歪了,可是却能看出做东西人的真心……而那熟悉的字迹,他足足看过八年
……
「战公子,这就是那个姑娘给我的,可是这玉佩太贵重,我不敢收。」少年
有些局促的将东西拿到战羽面前:「那姑娘本来是要把东西给你的,可是她说,
她哥哥不想要,所以送给我了。对了,她说,她的哥哥总带着一把看起来很威武
的剑,剑上面有一个『战』字,所以我才认出是你。」
【战羽哥,那条穗子,栖绯终于绑好了……不想要的话就丢了吧……】战羽
颤抖着接过玉佩,看着上面的字迹,却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痛楚。
「你是她哥哥吧,那天我看到那姑娘身上有很多淤青,不知道是不是……是
不是被什么人欺负了……」
战羽再也听不下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栖绯说死亡是种解脱……
对她重要的人一个个的离开,说一直要陪在她身边的自己却连她被侮辱都不
曾发觉……
他这时候才真正了解,那个灿烂的对着他笑的少女;那个躲在他身后,对着
长风做鬼脸的少女;那个甜甜地叫着『战羽哥』的少女;那个对他说:「战羽哥,
你应该多笑笑『的少女已经不在了;而手中的剑穗,她原本想要亲手交给他的最
后一样东西,却是以这种放手回到他的手里……
「栖绯,对不起……」从没有流过泪的男子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痛楚,红了
眼眶:「对不起……对不起……」
阳光明媚的午后,高大的男子在喧嚣的街道上泪流满面。
第038章最后的纪念
轩辕皓抱着栖绯,在祭坛下坐了很久,久到记时的沙漏流尽一次,自动颠倒
了一次方向。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就像他的
人生,他拼命想抓住些什么,却错过了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那份心意,什么都
没能留住。
「栖绯。」他不停地念着她的名字,好像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一样。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你一直想让我陪你放纸鸢。」双腿早已麻木,他
艰难的站起身还紧紧抱着少女:「我今天就放给你看好不好?」
少女还是那副幸福的表情,好像对这个提议充满了期待,让他想到了从前那
个时候。
「皓哥哥,皓哥哥,陪栖绯去放纸鸢吧。」她拉着他的手,充满期待向往:
「我听宫里的嬷嬷说,只要一起放纸鸢,就可以一起许下心愿,不久之后就可以
实现了。」
「笨蛋栖绯。」长风总是这个时候跳出来唱反调:「要是愿望那么容易实现,
天上肯定每天都是漫天的纸鸢。」
「等天亮了,皓哥哥和栖绯一起放纸鸢,一起许愿望好不好,现在,皓哥哥
带你去换衣服……你最喜欢红衣,就换红衣好不好……」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栖
绯,他差人为她做过许许多多的衣服,只是它们都尘封在一个房子里,从来都不
曾给过他的主人。
、
宇文长风坐在暗室里,从恍惚中慢慢变得清醒,他好像做了一个漫长残酷的
梦,梦见那个他又爱又恨的人死了。应该只是梦吧……一定只是梦。他的哥哥宇
文清岚正躺在他面前的玉床上,他的呼吸很平稳,似乎只是睡着了。
「哥。」他跪坐在宇文清岚面前:「我做了一个梦。」他的声音带着无助的
彷徨:「我梦见你死了,我和栖绯闹翻……后来……」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眶
微红:「后来,她被我害死了……幸好……幸好这只是个梦。」
他想站起身,却发现双腿有些麻木,他已经坐了很久了么?为什么自己有些
记不清。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里又是哪里……宇文长风困惑的看着这简单却又布置
得无比细致的暗室。
房间里有衣柜,有屏风,有专门放置杂物的储藏室。每一个尖角都用软皮细
致的包裹着。明亮却不刺眼的夜明珠嵌在房间的四面墙上,旁边系着可以随时遮
盖的黑布,没有窗,却有专门通风的孔洞,清新的空气被风带入,有青草的气息。
旁边有个精致的龙头,那机关长风认识,只要轻轻一点,水就会从那里流出来。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问自己,却执拗的不肯告诉自己原因。
房间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按照哥哥的喜好布置的。无论是不远处的紫檀木书
案,桌上安玉轩的笔墨纸砚还是那放在琴桌上的古琴。好像清岚随时都会醒来,
然后就会立刻派上用场的摸样。
只是所有的东西上面都落了一层极薄的灰尘,似乎真正的主人突然远行了。
会是谁呢?他压抑着自己想要找到答案的念头坐在床前发呆。直到他注意到,
伸手可见的位置上,放着一本小册子,上面有着他熟悉的笔迹。
他伸手拿起,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无法抑制双手的颤抖。
有些艰难的翻开,本子上面工工整整地记录着一条又一条的古怪留言。
【岚哥哥能喝下一些水了。】【岚哥哥的呼吸比之前平稳了。】【岚哥哥的
心跳很慢,可是很健康】【岚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醒呢?】【今天长风又把我关在
门外了,岚哥哥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啊!】【今天很多人跟着紫琉走了,虽然
早就知道了,可是我还是有些难过呢。】【我见到长风了,他好像有点儿瘦了,
岚哥哥可不要像他,以后不理我了呀。】【岚哥哥可不能不喝我的血,我想岚哥
哥赶快醒来。】【岚哥哥只是睡着了,真好。他还正常的呼吸,真好,总有一天
他会醒的。】一页又一页翻过,长风的眼眶凯斯湿润,他好像知道了这是谁的房
间谁的字迹,却固执的告诉自己,不知道,他不知道。
可是,就像不让他继续做梦一样,最后的几页就像揭开谜底一样残酷的向他
展开。
【岚哥哥一天不醒,栖绯就陪你一天,一辈子不醒,就陪你一辈子,好不好?
】那一行的字迹被水晕开,有些模糊【要是……要是有一天……栖绯忽然要远行
……岚哥哥就要长风照顾了,可是就算栖绯会走很久很久,岚哥哥也不能放弃呀,
一定要等着栖绯回来……好好活下去。】「栖绯……」巨大的痛楚就像开了闸的
河流,汹涌的朝一个宣泄口汹涌的流出,冲毁了原本在心中艰难筑起的大坝。那
些刻意被埋藏在心底里的东西,更加残忍的展现在他面前。
「栖绯……」这是栖绯为清岚建造的房间,这里是栖绯照顾清岚的地方,这
里是她留给他,留给他宇文长风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纪念。
第039章我要一个人(改错字)
五月的夜晚,天上挂着一弯缺月,温泉池上雾气缭绕驱散了夜的微寒。
池畔的暖石之上,轩辕皓轻柔的抚摸栖绯的脸颊、长发,就像碰触易碎的瓷
器,无价的珍宝。
「以后,皓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的目光那么温柔却又固执:「睁
开眼看看我好么?」
他的呼唤当然没有得到响应,少女还是安静的躺在暖石上,没有一丝一毫的
变化。
轩辕皓等待了很久,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帘,轻柔的解开栖绯身上的衣物,在
那个雨夜,少女身上的红衣早已变得肮脏,栖绯发现会不高兴的吧,她总是在自
己面前露出最美的一面,最美的姿态,最美的笑颜,每每看到,都能打从心底升
起那种带着幸福滋味的辛酸。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生疏,但却一丝不苟的的解开少女衣领上的盘扣。当栖绯
脖颈上那些吻痕和肆虐的痕迹落入他眼中的那一刻,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捏住,巨
大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颤抖着拥住少女,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已经冰冷的血液变得温暖。
「栖绯,对不起,对不起。别怕。」他用手指清触少女的脸颊:「皓哥哥以
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了,会保护你,永远在你身边。哪怕死。」只是他的承诺太晚,
她已经听不到了。
轩辕皓颤抖地解开少女的衣物,当越来越多的伤害展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心
开始痛到麻木,眼神变得茫然。他是由始至终的罪人,无法原谅的罪人。
从最一开始,栖绯将他误认为是自己爱人的那一刻,从他不愿意亲口告诉她
真像的那一刻,从他向父王妥协的那个时间开始,他就为自己一生的爱情画上了
悲剧的句点。她的每一个伤痕都和他有关,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肉体上的,每一
种伤痛,他都是元凶。
轩辕策的死是他疏忽大意,宇文清岚的沈睡是他漠然观看的原因,轩辕紫硫
的反噬是在他的意料之外,醉生梦死和轩辕紫硫的身份互换,原本只是为了让那
些人相信她不是月族人,可是这一切和栖绯相关的事情都脱离了掌控,朝着他不
愿意看到,也无法接受的方向发展。
「是我错了。」他把栖绯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你能原谅我么?」
他知道,不能,因为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当他为栖绯脱中衣的时候,一块石头忽然从怀中的暗袋里掉了出来,落在暖
石上,微微弹了一下,沿着石上的斜坡,滚落到了池水里。轩辕皓为栖绯盖上衣
物,不加思索地跳进了温泉,他直觉地认定,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温泉池底都是卵石,夜晚什么都看不到,轩辕策摸了很久拾起又丢下无数次
才找到了那块石头。而他在摸到石头的那一刻,心骤然沈了下去。他拿着石头,
一步步地,艰难的走向栖绯,他甚至不敢再摸一次那石头上的凹凸。
「栖绯……我把你重要的东西找回来了……」他双手捧着石头站在栖绯不远
的地方,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从来没有在轩辕皓身上没有过的,有讨好意味
的语言。
他还记得,很久之前,少女还是女孩的时候,他曾经恶作剧似地把自己不喜
欢的桂花糕给她。
那时栖绯的笑脸,他现在都记得,惊喜的摸样,就像是得到了整个世界的宠
爱。她慎之又慎地将糕点包好,放在怀里,郑重地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那只是桂花糕。」他强调。
「可是,这是皓哥哥送的。」
他疑惑的看着,女孩却更认真的回答:「皓哥哥送给栖绯的都是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就要放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栖绯……」他的双手颤得厉害:「这是你,最重要的东西么……」他认识
这块石头,记得他曾经说的话,那只是他希望她死心的难题……而已……不是么?
借着月光,那上面的字迹为什么他却能清楚的看到……明明那么小的字迹,为什
么会那么清晰?
「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不知道我是在为难你么……快回答我,栖绯……」
他紧紧的将石头握在手里,那上面的细小刻痕却似乎在此刻刻入了他的灵魂。
上面的印记,在黑夜之中更加模糊,可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却让轩辕皓再也
无法忍受那彻骨的痛楚,巨大的悲痛击毁了他心中最后的那一丝薄薄的壳,彻底
刺入了他的心,他的骨血。
一滴血泪从他的眼角流出,落在池水中,消失不见……
那块不大的石头上,刻满了「轩辕皓」。
楚风觉得气闷,昨日得知那个女人的事情,就让他烦躁不已,别院里的那两
个人,更是一个绷着脸,一个把自己关在房里,实在是难受得很。他不明白,为
什么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当消息真正到来时,还是让他不舒服到了极点。
一个人独自坐在院子里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北域的烈酒,实在感受不到情趣,
反倒更加憋闷,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两个兄弟,还是因为那个女
人的死?
一阵怪异的风忽然吹来,带着不属于东都的刺骨寒意,让他瞬间戒备起来,
放下酒杯,做好备战的准备。
「楚风。」寒冷孤高的声音忽然传进他的耳中,那个人影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出现在他的面前。
月白的长衫,及地的银白色长发,犹如神明又如同妖鬼般魅惑的容颜,正是
白天那个走在街上的男子。
「月冉……」楚风皱了皱眉,戒备更深:「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月夜里,月冉那原本漆黑的眸子竟然变成了如同月色一样的银白,不知道
为什么,他额上的泪型朱砂痣此刻就像是正在流淌鲜血的伤口一般。
「我要你做件事。」月冉站在院落中,丝毫不觉得自己走入了他人的领地,
更像是自家的后花园,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手中的东西楚风再熟悉不过,那是
他们楚家世代不能违背的誓言。
他不得不单膝跪地,对着月冉行礼:「楚家第一千三百六十代庶出楚风,请
问阁下需要在下做什么。」
「我要一个人。」
「什么人?」
「月栖绯。」银发男子毫无表情的脸孔上竟然出现了古怪的裂痕,又瞬间回
归冷然:「我要月栖绯。」
第040章冒牌货的惩罚
五月的东都,处处梨花盛放,春日的微寒慢慢散去,可却无法冲淡人们心中
的阴霾。
「皇上已经两日没有上朝了。」右丞的脸色很难看,不止他,其他人也一样。
「轩辕紫硫了呢?」户部尚书喝了口茶,却无法掩饰脸上的厌恶。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那个嚣张跋扈的郡主,这两天竟然销声匿迹了,她名下
的产业又回到了月郡主手中,而郡主的死讯并没有传开,只有那日宴会的众人知
晓。
轩辕紫硫咬着指甲,在密室里来回踱步,她快要疯了,她不能被抓到,绝对
不能。
她要逃,逃离东都,逃离天宇,逃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她太清楚轩辕皓的能
力了,如果他说让她生不如死,就一定会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对了,她可以去北域,那里还有她的一些势力,一定可以重来,现在月栖绯
已经死了,她的心头刺不在了,真是太好了,这次是她冲动了,下一次,她一定
可以成功,拿到自己想要的地位,想要的男人,想要的一切。
前天她用了些手段,逃开了轩辕皓的人,他们一定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东
都最大妓院下面的密室,她派出的替身应该已经成了她的替罪羊,现在应该是最
好的时机。对,她不能再等了,现在,就是现在,她要离开这里,去北域。
她打开密室的门,走过长长的通道,这里空空荡荡,就在进来的时候,她杀
了所有人,包括跟随她多年的亲信。她要活下去,也不相信任何人。
这条地道很长,通到东都的郊外,这是一年前,她接手月栖绯手下商会时偷
偷挖出来的。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她磕磕绊绊的向前走,想自己要如何回到北
域,怎么收买那些官员,怎么卷土重来,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密道的尽头,
她激动地伸出手,终于离开东都了,一切就要重新开始了。
她轻轻地推开头顶的暗门,钻进空心佛像的肚腹,从小孔向外看,确定没有
任何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佛像衣摆处的小门,从那里钻了出来。
「哈哈。」她歇斯底里地笑出声,她成功了,她离开东都了,阴险的笑容爬
上了她的嘴角,看吧,就算是轩辕皓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以后她不仅要替代月栖
绯,她知道那个秘密,甚至可以爬上天下间最尊贵的宝座!
「轩辕紫硫,你的梦做完了吧。」低沈的男声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带着彻
骨的寒意。她震惊地抬起头,一个人正站在佛像肩上,低头俯视着她。他剑眉星
目,身材高大,一身黑衣,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在轩辕紫硫眼里,面前的
英俊的男人,却是黄泉来的勾魂使者。
「战恒……」她的腿有些发软:「你不是主上的暗卫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告诉你,是主上让我去北域完成任务的,所以……你赶紧离开……不要阻碍我
的行动。」
「这种低劣的谎言我会信么。」男人讽刺地扯起唇角:「你应该记得主上说
的话吧。我只是没想到你的耐心只有两天。」
轩辕紫硫打着颤后退,却被躺在地上的一只椅子绊倒,她突然明白了,所谓
的逃走,不过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要把捉住再放开,以为可以逃出升天时,在
狠狠踩在脚下。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主上已经下令让你生不如死。」战恒向她走来,充满杀意:「你还记得自
己做过什么吧,现在,你要十倍百倍偿还!」
「就在外面,有五十个乞丐,他们都是男人,虽然你的情人不少,可是今天,
都不会比这些人更贴心。」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那熟悉的瓶子让轩辕紫
硫颤抖起来:「看来你很清楚这是什么?它会让你很满足的。」
轩辕紫硫慌忙的退后,然后飞快的爬起来,冲向门外,那东西不仅仅是春药,
还掺杂着醉生梦死,只要喝下去……面对那些男人,她不敢再想……这是她曾经
用在月栖绯身上的东西……
就在冲出去的那一刻,门外的景象让她愣住。那几十个乞丐双眼无神的站在
门口不远的地方,就像失了心神,而在她的正前方,站着一个男人,一个甚至用
任何词语都难以形容的男人,完美的容貌,冷漠的眼神,及地的银色长发,这个
人她曾经在一份绝密的手札上看到过,或许她不仅能逃出去,如果能得到他的支
持,一切都不是梦,可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二十几岁的容貌……
「你是月族人么,轩辕紫硫。」他的声音那么冷。
战恒已经站在门口,她再不迟疑慌忙跑向银发男人的方向,大声叫喊:「我
是月族!」
战恒紧紧握手里的剑,他看着银发男子,却没有擅自出手:「你是月冉?」
「你是月族人么?」月冉就像没有看到别人,只是冷漠的看着轩辕紫硫。
「我是月族人,真的是月族人。」她慌忙爬起到男人脚下,紧紧拽住他的衣
摆:「快救救我!」
「是么。」男人低下头:「如果你是,我会让你活下去。」他的声音很动听,
确是那么冷,就像冰:「如果你不是……」他什么都没做,那衣摆却像有生命一
般从轩辕紫硫手中溜走:「你会后悔让我救你。」
战恒站在对面,双臂环胸:「月冉,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她。」
月冉什么都没有说,就像没有听到,他伸出食指点在轩辕紫硫的额前,月白
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流出,汇成了一颗明亮小珠,然后,就像有生命一样,冲进
了轩辕紫硫的额头。
轩辕紫硫只感觉到一股热力冲进了自己的身体,四处游走,就在这一刻,仿
佛就在一瞬间她拥有了几十年的功力。
「哈哈。」她从地上站起来,回头看向战恒:「现在我不怕你了。」只是一
瞬间,她就来到了战恒身前,出掌。战恒一惊,却还是躲过了这次攻击,而他刚
刚身后的墙壁,却多出了一个洞。
「哈哈。」轩辕紫硫仰天长笑:「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她正要再次攻击,
却仿佛在力量在一瞬间抽走了。原本进入额头的光球在下一刻从她的胸口溜走。
「回来,回来!」她疯狂的想要捕捉那个光珠,那东西却在瞬间消散无踪。
「假的。」月冉的话冷冷的刺穿了她的心脏:「假的就要接受惩罚。」
下一刻,轩辕紫硫倒在了地上,她的五脏六腑开始搅痛,身上的每一寸骨头
都像碎了一样的疼,疼到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痛会跟到你死,作为惩罚。」一阵寒风吹过,银发的男子消失无踪,就
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留下困惑的几十个乞丐,战恒和哀嚎着的轩辕紫硫。
第041章复活前夕
栖绯逝去的第三夜。
月冉还站在那一夜他出现的别院。
「你想做什么?」楚风面对他,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月栖绯已经死
了,你要她做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我要她的尸身。」月冉的话依旧是那么冷冷的:「你只要
把她找回来,期限是明天午时之前。」
楚风的面色沈了沈:「我已经调查过了,现在天宇皇每天都陪在他身边,根
本没办法把她弄出来。」
「那是你的事情。」
「你!」
还像之前一样,顷刻之间无影无踪。
郡主府的暗室,宇文长风坐在宇文清岚身旁:「哥,你快醒醒,我现在没脸
去见栖绯,你醒了,我们一起去接她回来好不好,若是晚了,会被轩辕皓抢走的,
以后我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好么……」
气氛突变,他全身戒备,回过头,白衣银发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下一刻,宇文长风赫然发觉,面前的男子竟然和
自己的哥哥竟有几分相似。
月冉看着玉床上的宇文清岚,目光有些复杂,他什么都没有回答,缓缓走近。
「你站住。」宇文长风站起,试图阻止面前的男人,让他无比震惊的是,自
己竟然根本无法移动,就像被钉住一样。
月冉靠近玉床,看着床上的男人,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最后,他还是伸出了
右手放在了清岚的额头。
一阵月白色的光将两人包围。
「你在做什么!」
当光散去,月冉也不见踪影,只有清岚躺在床上,长风冲上前,却发现清岚
的眉微微皱了一下。
「哥!。」
御花园里,点着长明的夜灯。轩辕皓抱着栖绯坐在亭中,看着一树树在月色
中泛着白色光晕的梨花。
黑衣男子半跪在他的面前。
「战恒,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回禀主上,轩辕紫硫割了舌头做了军妓……只是……」
「什么?」
「属下见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好像是……月冉。」
轩辕皓抱着栖绯的手紧了紧:「你可能确定?」
「是。」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朗鸣太子那边也得了消息,如今已经决定起
身回国了。」
「朕知道了。」他并没有让战恒立刻离去,可是看着春景沈思许久,久到战
恒以为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战恒,传下消息,朕要宣四弟回国。」
「皇上,四王爷的心性怕是不安于室。」
「有野心是好事。」轩辕皓摸了摸栖绯的长发:「他为国为民,会是个好皇
帝。」
「皇上!」
「下去吧,不管他在哪让他三月之内回到东都。」
「是。」战恒施礼离去,临走前看了一眼同样担忧的蒙福。
「栖绯,我以后每天都陪着你好么,不要离开,一直在一起好不好。」轩辕
皓的脸上带着笑,就好像栖绯依然活着一样。
「皇上,已经是第三天了,明日您是否上朝?」皇上每天都守着郡主,从未
离开过,大臣们已经开始不安,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轩辕皓就像没听到一样,抱着栖绯,看着亭外的景色。
栖绯和他的回忆一直都是在这个皇宫之内的,虽然她曾经对他说过,她想要
和他一起远游,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理睬过,每次的每次,他总是让她失望呢。
「朕要下旨,娶你为妻好么?栖绯。」
「皇上。」蒙福跪在地上:「郡主已经去了,请您让她入土为安。」
「她还没死。」过了很久,轩辕皓才发出声:「她不过是睡着了而已。」有
了镇魂,她不会死,永远不会,那是月族的传说,一定是真的。
「皇上!」
「明日上朝。」
蒙福松了口气:「是。」
第二天一早,轩辕皓小心地将栖绯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就像怕她受凉。
「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
轩辕皓的出现,终于让臣子们放下悬着的心,早朝还和以往一样顺利。对于
轩辕皓而言这些早已轻车熟路。在早朝的最后,一条旨意却让满朝文武变了脸色。
「拟旨。」
「是。」
「立郡主月栖绯为后,择日与朕成婚。」话音刚落,他便起身离去,将满朝
大臣的谏言抛至身后。
他还未入寝宫,就被战羽拦住。
「轩辕皓。」。
男子看起来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狼狈,全然不似从前无论何时都一丝不苟
的摸样,轩辕皓知道,他和他一样,如今只是一个失去了挚爱的男人而已。
没变的只有他的眼神,像从前一样坚定。
「轩辕皓,已经够了,栖绯交给我。」
「不行。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她已经不在了,我要让她入土为安。」战羽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也会陪
着她,把她给我。就算和你刀剑相向也无所谓。」
「我不会将她交给任何人。」继续向前走,他不放心栖绯一个人,他要陪着
她。
「皇上!」远处一名太监冲向此处,他身形踉跄,颤抖着跪在轩辕皓面前:
「皇……皇上……」
他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月郡主……月郡主不见了……」
第042章迷失的少女
楚风和月冉出现在距离东都千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这里位于天宇,朗鸣两
国交界,属于楚氏一族的封地,这里民风淳朴,镇上的人对于突然到来的人充满
好奇。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半天之内他们就到了千里之外,传说中月族的神力
竟然真的存在。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已经没了呼吸的少女,此刻就像睡着了一样,
静静的在他怀中,如果不是没有呼吸,他一定不会相信她已经死去。
压住心中的酸涩,想到东都的烂摊子,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跟梵倾梵啸告别。
月冉什么都没有回答,他轻车熟路的入了楚家的别院,走入一间卧室才淡然
开口:「楚氏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月族的秘密么。」
他从楚风怀里抱过栖绯,放在房中的床榻上,印象中的那个人的脸孔越发模
糊,他甚至无法确定,她是不是他想要找人。如果是就好了,长久以来的找寻是
不是就可以画上一个句点……
他如此想着,动作却没有半分的迟疑,拿着那把匕首,将它插入了自己的胸
口,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
血液顺着匕首的血槽流出,落入玉碗中,当碗被装满,他拔出匕首,在伤口
上轻轻拂过,那可怖的伤口便消失无踪。
他把栖绯的身体扶起,捏住她的下颚和穴道,将血倒入栖绯的嘴里。
楚风有些愕然,忽然想到了那个传说,月族可以上天入地,起死回生……
栖绯的脸开始变得红润,似乎血液已经开始流淌,就在下一刻,耳边传来微
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少女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她的第一句话,却让楚风头大如牛。
「你们是谁?我又是谁?」她伸出手,拉住身旁月冉的衣角:「你是我爹爹
么?」
清脆的嗓音,无双的容貌,却让面前的两人瞬间失语。
「你让她复活就是让她在待在这里?」楚风捏了捏自己的额角,已经半天了,
那女人却没有一点儿恢复正常的迹象。
「我还不确定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你也不能把个麻烦丢给我。你不会不知道,现在全天下都在找这个郡主,
我又不是疯了。」
「我会让你如愿的。」
「你说什么?」
「如果她是我要找的人,我会让你成为楚氏一族的下任族长。」
「我不稀罕,这恶心的地方我一点儿都不稀罕。」你赶紧把那个麻烦弄走,
不管是送给谁。「
「如果她不是我要找的人,你可以把她送给梵倾或者梵啸。」
楚风被一句话噎了回来,这个男人的行为实在诡异,他不但能缩地成寸,还
能让死去的人复活,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再不说话,淡然的喝着茶,就像一切与他无关。
「你真是个混蛋。」
「楚风,楚风。」房间里的少女忽然慌张的叫了起来。
他狠狠的剜了一眼悠然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恼火的冲进了房间。
「你又怎么了?」
他的表情很凶,让少女瞬间红了眼眶,她坐在床榻上,拿着床边的衣服一脸
可怜兮兮:「楚风,栖绯不知道怎么穿衣服。」
他想叫个侍女,却在看到栖绯可怜兮兮的眼神的时候瞬间软了心,不知道怎
么了,他对这摸样的少女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反正看过也做过了,她也算是自己
曾经的女人。
无奈走上前,拿起栖绯身旁的衣服,换了一件更合身的中衣,又为她穿上外
衫:「好好记着,下次自己穿。」
「可是,好麻烦,楚风穿得比栖绯好。」
他无奈抚额,原本他是很高兴这个女人能活下来,可是现在,他忽然不知道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好不容易帮她穿完衣物,走到套间的旁厅,对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再度破
功:「月冉,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知道。」
「那在此之前,我就要让她一直在我身边?」
「对。」
他正要发作,就听那个可爱又可恨的小家伙又叫起来了。
「楚风,楚风。」栖绯光着小脚,拎着两只绣花鞋,闯进了屋:「栖绯不知
道怎么穿鞋子。」
楚风抚额,他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注定要当个奶爸。
第043章苏醒
夜已经深了,前几日还灯火通明的皇宫却一片死寂。
「皇上。」蒙福轻轻敲了敲门:「已经子时了,还请您……请您安歇。」
皇上将自己关在房中已有一日,这样下去怕是不妥。自从他得知郡主不见的
消息,没有震怒,也没有治罪,反倒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而那战大人,更
是疯了一样冲出了皇宫,不知去向,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轩辕皓抬起头,已经子时了么?他恍惚的回到宫中,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他心
心念念的身影。
「我终究留不住你么……」轩辕皓左手紧握栖绯留下的石头,右手攥着那日
他为栖绯换下的衣衫:「你就这么恨我么……栖绯……」连尸身都让人带走。
他低下头,轻嗅衣衫上残留的味道,好像这样就能骗自己栖绯还在。他知道
她总有一天要舍弃自己的,却没想到,自己连她的尸身都没能留住。
可是他不甘心,怎么能甘心,他最重视的女子,不管是谁都不能夺走。是呀,
此时他怎么能放弃,不管是谁,他都不能原谅!
「来人!」
「在。」暗卫从黑影中闪出。
「彻查郡主一事,相关者,一个不留。」
「是。」
小镇地处深山,早晚微寒,午后时分,却最是宜人。
「主上,请您过目。」书房之中,黑衣人站在楚风面前,奉上厚厚的一摞密
函。
「月郡主的传言极多,可是却没有一张她的画像在外流传,应该是前任北良
王的缘故,后来北良王故去,天宇皇就在暗中插手了此事,虽然深闺闺秀的画像
不流传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这位郡主的事迹极多,明显是这两人刻意为之。」
楚风接过密函,果然他所料不错,种种关系错综复杂,再加上那个神秘的月
冉,栖绯的身份恐怕不止是郡主那么简单。他正要深想……
「楚风,楚风。」清脆悦耳的叫声远远的从外面传来,楚风叹了口气,无奈
地摆了摆手,让自己的暗卫退下。
片刻之后,踏踏地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随着「碰」地一声,穿着鹅黄衣衫
的栖绯推开门,冲了进来。怎奈她走路都不怎么稳当,遇到那高高的门坎忘了抬
脚,一下子被绊住,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啃泥。
楚风一慌,撇下手中密函,冲到近前,还没等他接住这个莽撞的少女,就见
一个白色的人影闪进了房,干净利落地拎住了少女后颈的衣领。
楚风松了口气,心头却不舒服得紧,皱着眉头给了栖绯额头一个爆栗:「怎
么就不长记性,两天你绊了六次,还不够?」
「啊。」栖绯疼的低叫了一声。
「不是六次。」沉默寡言的月冉补充道:「是九次。」
楚风抽了抽嘴角,这就是传言中聪明绝顶的郡主月栖绯,和传说中无所不能
的『天命者』月冉。
他叹了口气,这才想起那被自己丢下的密函,他弯腰正要捡,却被少女抢了
先。
「这是什么呀?」栖绯低头去看。
「别看!」楚风有些心急,正要抢,却见面前的少女茫然的抬头,举着密函
说道。
「楚风,楚风,这是什么,上面是字么,栖绯怎么都不认得。」
「……」
这几日,皇上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要将四王爷召回不算,要大婚的旨意似
乎也被搁置起来,臣子们的心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
「退朝。」每当听到这两个字,满朝文武也都送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就
像嫌他们命太长似的,一个低沈悦耳的男声出现在众人耳畔。
「草民宇文清岚参见皇上。」一名年轻的男子悠然站与堂下,那人面如玉,
目若星,风姿无人可比,可让所有人震惊的是,此人正是几年前『死去』的宇文
清岚。
第二卷楚园相伴
第044章挖地三尺
书房中,爱动的少女让楚风片刻不得安宁。
「楚风,楚风。这上面两个字读什么?」栖绯拿着一张纸问道。
「读『楚风』我的名字。」他把少女从自己的腿上移下去:「你就不能不坐
我的腿上?」
「没有椅子了。」除了楚风的这把,另一把椅子上坐着没有一丝表情的月冉,
此刻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栖绯。
楚风无奈抚额,如果是别人,他定会和这个女人调情,或者是撵出书房,可
是她是梵倾的未婚妻,梵啸的内定王妃,又是天宇的郡主,还是自己不知道应该
如何对待的女人,实在不知道该把她怎么办才好。
「楚……风。」栖绯拿着他的笔,在宣纸上写下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看。」她像献宝一样拿给楚风:「栖绯会写楚风的名字了。」
楚风摸了摸栖绯的头,还真有点儿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怪异感觉,真复杂。
「那栖绯的名字是怎么写的?」栖绯拉着他的袖子问。
无奈,只能手把手的教她:「这是栖,这便是绯。」
「好难。」栖绯有些嫌麻烦皱了皱眉:「如果只是一个字就好了,可是一个
字好怪,那栖绯就叫这个吧。」她把栖拆成了两个字:「楚风,你看这个怎么样,
以后栖绯就叫这个。」
一张大纸上赫然写着被拆开的「木西。」
「木西?那你还不如去叫木瓜。」他嘴角抽了抽。
「木瓜,就是刚才给栖绯吃的那个么?栖绯不喜欢。」她还真认真上了。
楚风又看了看手中的密函,天宇郡主月栖绯,从小便聪明不凡,出口成章,
五岁能吟,六岁能识音律,七岁能武,八岁便可品评天下之事。如果不是她没了
争抢的心,轩辕紫硫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得手,他们就不会相遇,或许那时候一切
就会不同。她最后,到底抱着什么心情,等待死亡的呢。
「楚风,你的名字也不好写,要不,栖绯叫你风风吧!」
眼角抽了又抽,赖在自己腿上的这个,怎么都和之前一见难忘的女子不像一
个人。他戳了戳她的脸蛋,触感真不错,好想亲上一口,低头……
「啪。」一只凭空飞来的棋子砸上了他的额头。
御书房,轩辕皓,宇文清岚宇文长风,还有战羽聚在一起。
「轩辕皓,你是不是把栖绯藏起来了?」宇文长风有些沈不住气,自从听说
栖绯尸身不见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再不受控制,他一边期望着栖绯的死只是一场
噩梦,一边又怕,是别人偷走了栖绯的尸身。
「我倒希望是自己做的。」
「有线索了么?」战羽更理智一些。
「东都方圆三百里,没有。」
「谁能那么快把栖绯带走,我不信!」长风有些激动:「轩辕皓,快叫栖绯
出来,她没事对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左手中的那块石头。
「栖绯没事。」宇文清岚开口,让几人霎时愣住。
「你说……什么?」轩辕皓的心忽然收紧,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战羽
握剑的右手不住颤抖,好像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长风更是惊愕的张着嘴,眼中
闪烁泪光。
「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栖绯是月族,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
「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的血救了我,她活着或者不在,我都会知道。但是她现在一定在距离这
里很远的地方。」清岚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话冷得像冰。
轩辕皓平复了一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哪个方向。」
「楚氏。」
「战恒。」轩辕皓再也不能压抑自己情绪:「派出所有暗卫,去楚氏封地,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栖绯找回!」
「是!」
战羽也不迟疑,直接提剑便走,他要找到栖绯,一定要找到,死都要找到,
然后,以后再也不分离。
宇文长风看着身旁的哥哥,那日哥哥醒来之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没了表
情,也没了喜怒,更没了从前如同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还总是莫名其妙的不知去
向,只有看到和栖绯相关的东西时,才会有些表情,然后又很快变回原样。
两人走在回西沈王府的路上,长风再也忍不住,开口道:「哥,你还好么?
你为什么要告诉轩辕皓栖绯的消息?为什么不直接和我一起去楚地?」
清岚的表情冷冷的,全然没有该有的亲热,反而带着难以跨越的疏离,过了
许久,他才答道:「长风,我要走了。」
宇文长风停住了脚步,有些焦躁的问:「哥,你到底怎么了?」
清岚看着他,心却是像在别处:「我要去做一些事情,短期不会回来,你保
重。」说罢,他走向王府的反方向。等到长风回神追过去时,转角的另一头已没
了宇文清岚的踪影。
月冉带着栖绯到后花园玩去了,楚风难得有了半个时辰的清闲,他把积攒的
账册看完,忽然觉得书房太安静了,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主上。」楚风的管家敲门入内。
「怎么了?」
「楚爷的生辰快到了,他要将所有的少爷召回,今日已有人前来通禀了。」
「告诉他们,两日后我便到。」
「是。」
「寿礼你去准备吧。」
「是。」
楚风的心情有些阴郁,他爹的生日,就是他娘的祭日,每到此时,他便恨不
得离那个家族远远的。心中烦闷,放下手中函件走向后花园,他想看看,那个小
家伙在做什么,刚到花园的亭子,就被亭中两人的互动吓了一跳。
「月冉,你在干什么?」
只见月冉的手边有一迭花生,栖绯远远地坐在他对面,每当月冉丢上一颗花
生就张嘴接住接住,嚼一嚼咽下去。
「我在喂她。」
楚风气结,他把她当做小猫小狗不成?
「好有趣,月冉丢得好准。」栖绯就像是个稚龄孩童,对什么都好奇,也都
会喜欢欣喜,她冲到楚风面前,拉了拉他的袖子:「楚风会不会,会不会。」
「如果呛到就糟了。」
「不会。」月冉淡然的坐在位置上:「有我在死不了。」
楚风看着这两个人,一时之间有些脱力。
他点上栖绯耳朵的穴道,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让她暂时听不到二人谈话。
「月冉,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不知道。」
「你到底打算将她留在我身边到什么时候?」
「你不需要知道。」
「你不在意我和她的关系?」
月冉什么都没回答。
「我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这个女人也不错,你就这么放心把她放在我这?」
他故作暧昧地贴近栖绯,却被少女摸耳朵的手戳了头。
月冉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好像在说:这种家伙你也能下得去手?
楚风纠结又无奈地按住身上乱磨蹭的栖绯,解开她耳朵的穴道:「栖绯,明
日我要走了。」
「那栖绯要一起走!」
「还有我。」月冉面无表情地接下话头。
第045章一只小魔头
楚氏一族的封地,在天宇朗鸣两国的交界──昶山。这里气候宜人,风景优
美,也是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塞。它虽是封地,却不归两国管辖,如果想进入昶山,
必须拥有昶山之主楚发放的令牌。否则,就算插翅也难入内。
「九少爷,您回来啦!」还未入山门,关卡处的守卫就迎了过来。
「小柳。」楚风笑了笑,下了马,将坐在自己前面的栖绯抱了下来:「一年
未见,你长高也长壮了。」
叫小柳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看清到楚风带回的陌生人时,不免愣了
一楞:「九少爷,这两位是……」
「我的朋友,月冉。」楚风介绍到。又将躲在自己身后的栖绯拎到了身前:
「我的丫鬟,栖绯。」
小柳有些好奇,少爷从不将外面的朋友带进来,这是十年来的第一次。少爷
的朋友长得真美,甚至比少爷还好看几分,只是冷得像冰,从头至尾,都一副面
无表情的摸样。
那个丫鬟更奇怪,没有少爷的任何一任丫鬟漂亮,甚至只能算得上是清秀,
却有一双让人一见难忘的眼睛,那眼眸清澈见底,就像一潭清泉,让人忍不住沈
溺其间。少爷对她的态度更奇怪,怎么都不像对待丫鬟的摸样,反倒怪怪的……
「你叫小柳?」少女声音甜美清脆悦耳。
「恩。」专注的目光让少年的脸有些发热,支吾着点了点头。
「和柳树有什么关系……唔」
楚风捂住栖绯的嘴,轻咳了两声:「沁雪园已经清理好了吧。」
「是,得了消息就着手准备了,随时等着少爷回来。」
叫小柳的少年开朗健谈,将三人送到山门内才离去。几人沿着山门后的山洞
向前走,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于走到了洞的尽头。侍卫再次查验了几人身份,
拉开厚重的铁门。
随着吱呀呀的门声,门外的喧嚣传入三人耳中。
眼前的景色和山门外的荒山野岭截然不同。
高大雄伟的城墙,坚固的门楼,城门内外,喧闹的人流,让人仿佛置身在千
里之外的东都。城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刻着大大的两个字「楚城」。
「哇!」栖绯像小鸟一样冲出门外,赞叹出声:「好厉害!」
「楚氏掌握天下财富,没什么奇怪的。」楚风拉住栖绯,不让她乱跑。
进入城门,迎接楚风归来的一队侍从赶忙上前,几人坐上豪华的马车沿着最
繁华的街道向前走,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到了楚氏一族的居所「楚园」。
「恭迎九公子回府!」刚一入内,近百名家丁跪地施礼。
楚风没有理睬,拉着栖绯直奔自己宅邸。
「九公子,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还有二公子他们,也已经回来了。」管家
慌忙跟上前,不住求道:「公子一年未归,还请您……」
「不见。」说罢,带着栖绯二人头也不回的离去。
走在空旷的长廊,楚风的脸色有些阴沈。
「楚风。」栖绯拉了拉他的衣袖。
「怎么了?」他敲了敲栖绯的头,神色微缓。
「楚风家好大。」
「恩。」
「可是楚风不开心。」
「小丫头。」他揉了揉栖绯的头:「还是做个什么都不懂的笨丫头最幸福。」
等到了沁雪园,栖绯七手八脚的扯下自己脸上的易容,月冉的长发也在刹那
变回原样,楚风有些头痛,他这次带回的这两个人,没有一个省心,只能走一步
算一步。
等一切安顿好,吃罢晚饭,便到了晚上。
楚风在自己院子里,心里沉沉的。楚氏一族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这
里的倾轧不亚于皇宫,想到今日的排场,恐怕,好日子不多了。
熟悉地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怕是那个让他头疼的小丫头又来了。果然不出
所料,不出一息,那个悦耳动听却也让他头痛无比的声音响起。
「楚风,楚风!」轻巧的少女扑到了怀里,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栖
绯想睡觉了。」
「想睡觉就回房,让春花带你去。」楚风无奈抚额。
「可是房间很黑。」
「那就点蜡。」
「点蜡不会浪费么?今天我听春花说,浪费是不好的。」
「我不差那点钱。」
「可是栖绯不喜欢一个人。」
「……」
「栖绯想和楚风一起睡。」
「……我绝对不会让你上我的床的。」楚风咬着牙说道。说完自己都觉得别
扭,以往是他挑剔别人没错,可是送上门的极品女人自己却要往外推,这算什么
乱七八糟的。
「楚风真小气。」
「……」
「栖绯只是想睡你一半的床,栖绯的睡相很好的,绝对不会乱动,真的!」
看着撒娇的少女,他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正在养女儿的错觉。
被缠得受不了了,只能带着栖绯回了自己的房间,帮她洗漱完,脱下外衫。
见栖绯还要脱,赶忙制止。
「睡觉不用脱中衣。」
「路上有的人白天都赤膊。」
「你是女人,他们是男人。」
「楚风是男人,栖绯是女人?」她歪着小脑袋问。
「对。」
「那楚风为什么不脱光。」她伸手就要扒楚风的衣服。
「等等!」
「楚风不让……那楚风……是女人?」
楚风第N次脱力。
「睡觉!」他忍不住怒吼出声。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少女就在楚风的身边睡着了。借着微弱的月光,楚风半
撑起身,端详身旁的人儿。
精致小巧的脸蛋,完美的五官,可爱的性情,丝毫不设防的信任。他觉得,
如果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像梵啸一样无法放手了……
「楚风……」少女忽然呢喃出声:「栖绯不要吃木瓜,想吃肉……」
他捂住嘴,闷笑出声。
「楚风……楚风还要陪栖绯……睡觉……」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小嘴,闻着少
女醉人的体香。他忽然有一种冲动,他想亲吻身下的少女,只是亲吻……而已。
楚风低下头,慢慢地靠近甜美的樱唇。
「啪!」少女翻身,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楚风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轻轻扯下少女拍在自己脸上的手,放在
身侧。却因为发愣忽略了少女的后续动作。那扑腾的小腿,准准地踹中了他的下
体。
「啊!」这脚不轻,把他疼弯了腰:「小笨蛋,这就是你说的睡相好!」楚
风咬着牙,再次低吼出声……
房外,白衣银发的男子站在高墙之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半掩的窗。
「啊!」直到听到楚风的哀叫,他的眼神才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深夜,千里之外的东都郊外。
「战大人。」一名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您要查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清,郡
主的事情牵扯极多,您一人恐怕……」
「她现在在哪?」
「楚城。」
第046章甜蜜的麻烦
楚族族长的寿辰还有十天,他们也到了楚园三天,这三天楚风从未踏出沁雪
园一步,每天栖绯都缠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鸟,做出来的
事情总是让他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他对这样的小家伙产生不了什么欲望,可是这
样相互陪伴的感觉挺好。
现在,书房的椅子俨然换成的长塌,他坐在一头看书做事,栖绯就在他身旁
玩自己的。看着不停练习自己名字的少女,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他忽然生
出了这种念头。
想了又觉得可笑,伸手不轻不重的点了下栖绯的额头。
少女一个不查,仰倒在榻上。
「疼。」栖绯摸着后脑,哀怨的看着楚风:「风风好奇怪,突然点栖绯。」
「别叫的那么恶心。」楚风拿下她手中的笔,放在桌上,顺手捏了捏她的脸
蛋。
「可是大黄我就叫它黄黄,它还高兴的摇尾巴呢?」栖绯指着塌下正在寻思
着怎么上来的小黄狗,它看到栖绯指着它,眼睛更亮,那尾巴也摇得更欢了。
「我可不是狗。」月冉太宠着栖绯,想要什么就从街上带回来什么,书房里
进了狗,院子里还有一对儿八哥,在这么下去,他这沁雪园就要成了养宠园了。
「那就叫楚楚?」栖绯还不死心。
「那是女人的名字。」
「大风。」
「你想被打么?」
「阿风。」
「我的侍卫也叫这个……」
「阿楚。」
「楚园的人有一半都姓楚!」
「风风可真挑剔。」
「是你给人乱取绰号吧!」楚风有些无力。
「那就叫你风哥哥怎么样?」
楚风微愣,他忽然想到栖绯对宇文清岚轩辕皓的称呼,顿时升起莫名的酸意。
「就叫我楚风。」
「可月冉都让我叫他月哥哥了哎。」栖绯有些不满,撅起了小嘴:「春花都
说了,亲密的人不能叫那么生疏,楚风还是要叫楚风么?」
亲密?楚风心中一颤,又一甜,摸了摸栖绯的头。
「风风明明是喜欢嘛,那以后栖绯就叫你风风了!」
「等等!」
最后还是楚风妥协了,他无奈的成了小黄狗第二,被栖绯去掉了姓名的下半
部分,成了木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对面前的少女的存在越来越习惯,越来越纵
容。好像只要有她在,就会觉得开心,若是她不在,就会觉得少了些什么。他和
梵倾梵啸兄弟关系亲密,却也不曾这样毫无间隙的朝夕相伴,只因为他们有他们
的立场,无法全然相信。
如果她能一直不记得从前发生的事情就好了,不过是三日的情缘,梵倾和梵
啸迟早会将这个少女忘记。如果他们全都忘了,是不是他就能把栖绯一直留在身
边……
春花在后院洗着衣服,她本是这沁雪园里唯一的侍女,她年过四旬,亲眼见
到过这沁雪园的起起落落,也是留在这里最长久的人。可这回她却有些看不清少
爷了。
就在前几天,少爷回来了,带回了一对天仙般的男女,且不说那冷冰冰的男
人,就说那女孩。
她原以为,那女孩是少爷看中哪家的小姐,可少爷却说只是丫鬟,可哪里有
丫鬟能在少爷的书房和他一起看书还一起睡觉呢?可惜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单纯
小姑娘。
但若是说少爷没有心,似乎也不对,以前倒贴少爷的那些小姐,又有哪个能
在沁雪园过夜呢?
少爷已经二十五了还不曾娶妻,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来,以后她要多
提点提点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就算不能成正妻,也要做个妾呀,陪陪少爷
也是好的。
「春花,春花,栖绯饿了。」正想着,那可爱的小雀就飞到了后院:「春花
在洗衣服,栖绯帮你。」
「别动。」春花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你那小手可不是用来干
这种粗活的,过来过来,我带你去厨房。」
「恩。」栖绯乖乖地跟在春花身后。
「栖绯,你该跟姑姑学做饭。」
「为什么?」栖绯歪了歪头。
「正妻自然什么都不必做,可若是做妾,还是有些长处的好。」春花豪迈地
拍了拍胸膛:「今天开始,春花教你做菜!」
月冉又不知去向了,楚风皱了皱眉,这人总是神出鬼没,再加上他那传说中
的身份,让他不得不顾及几分。
「栖绯呢?」他放下手中的书卷问暗卫,已经一个时辰了,不知道她又跑哪
去玩了。
「属下这就去……」
「不必了。」楚风摆了摆手:「你退下吧。」他已经听到了那「踏踏」地脚
步声,只是这次速度慢了点,好像有些小心翼翼。
果然,少女端着东西走了进来:「木木,木木,你看,你看,我做了你喜欢
的桂花粥哦!」
桂花粥根本就是你喜欢的!楚风在心里腹诽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少女手中的
碗。
「尝尝,尝尝。」栖绯的脸蛋被烟熏得黑一块白一块,就像一只小花猫。楚
风叹了口气,无奈的从自己袖中掏出一只巾帕,倒了些清水,帮她擦的小脸上的
黑渍:「别乱动,我给你擦完了再喝。」
栖绯抬头乖乖的任他擦,那目光很依赖,亮晶晶的眼睛,就像是黑夜里的明
珠,看得他心头微跳,动作变得僵硬。
「看什么呢。」他捏了捏她的脸蛋,这好像成了习惯。
「看木木呀,木木真好看。」
「……」楚风有些无措的轻咳一声:「你也不差呀。」第一次见到栖绯的时
候就想要占有,他以前从来都不曾那样对待过女子的。如果她记起了……心头一
跳,手上不由得重了一些,栖绯感觉有些疼,忍不住皱起了小脸。那表情甚是可
爱,让楚风挑起了唇角。
「木木一定不喜欢栖绯。」
「怎么这么说?」楚风放下巾帕,认真听下文。
「春花说了,木木喜欢的女人都是这么大的胸。」栖绯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
一下:「还有这么大的屁股。」又撅着屁股做了一个有些龌龊的动作。
「身材应该是这样的。」又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葫芦:「春花还说,栖绯跟
她们比起来,就像一根豆芽菜。」
楚风憋笑憋得有些内伤,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小笨蛋是在吃醋么?」
「为什么要醋,桂花粥不要放醋的,栖绯怕酸呀。」
他哭笑不得地拉了拉她的小脸,怜爱之心打从心底泛出,怎么都无法压抑。
这样下去的话,他可能不会把面前的少女让给任何人了……
「木木,木木,快尝尝栖绯做的桂花粥!」她拉扯着他的衣袖:「春花说了,
粥要趁热和,要想抓住男人的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心。」
楚风再次无语抚额,这话说反了吧……
他坐在桌旁,摸了摸栖绯的头,看她一脸期待,便拿起粥,喝了一口,有些
甜,有些苦,虽然还不至于难以入口,却也算得上他这几年间吃到过的,数一数
二难吃的粥。
「好喝么?好喝么?」栖绯拉着他的衣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幸福的滋味从心底溢出。在这一刻,他忽然间觉得,即使这粥不够香甜可口,
也是他吃到过的最好的美味。
「好喝。」他看着她笑:「栖绯做的东西都是最好喝的。」
少女很开心,也不避讳,就这楚风的勺子,喝了一口,又立刻皱起了眉头。
「木木不要喝。」她抢过了楚风的碗:「栖绯做的不好喝。」
「没关系。」楚风干脆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安慰道:「很好喝,栖绯做的
很好喝。」
眼前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栖绯有一瞬间的憧怔,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一个人
如此包容着自己,无论她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他都那么纵容着自己。
栖绯的神色落入楚风眼中,他把怀抱紧了又紧,她也是他第一次最想要的人,
要放手么?现在的栖绯就像一张白纸,任由他在上面画上属于自己的色彩。能放
手么?能把她交给别人么?如果,她忽然记起从前的事情怎么办?
他不知道……
第047章不浪漫的吻
深夜,天宇皇宫,轩辕皓依旧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参见皇上。」一抹黑影闪入房中,跪地施礼。
轩辕皓没有抬头,握笔的手却紧了紧。
「查清楚了么。」
「是,事情原委都已查清。」进来的人正是轩辕皓的暗卫战恒。
「是谁侮辱了栖绯?。」
「此事……」
「说。」
「朗鸣太子梵倾,皇子梵啸和楚氏楚风。」
「是他们……」轩辕皓的嗓音有些压抑的沙哑,他左手的指甲插入掌心,鲜
血从指缝中流出。
他不会放过伤害栖绯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主上,请您切勿冲动,郡主一事从头至尾都是轩辕紫硫设计,先是在酒楼
下了春药,后引栖绯前去,又让那三人误会了栖绯的身份,而且属下怀疑,此事
并非那么简单。」战恒顿了顿:「不说轩辕紫硫的势力都在主上的掌握之中,最
让人起疑的是,她一人不会将此时设计的那般天衣无缝。」
轩辕皓定了定心神,压住那股怒火:「继续彻查,无论是谁,定斩不饶。」
他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怒。
「栖绯的下落呢,她是不是真的……还好。」
「郡主确实曾经现身楚地,如今已在楚城。」
直到这一刻,轩辕皓的心才真正放下,他有些激动,下笔的右手有些颤抖。
只要她还在,就好,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自己曾经做错的,错过的,求她原
谅。
这次,轮到他追逐她的背影了。
又是一本有问题的账册。楚风捏了捏额角,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是他今天不
知道多少次皱眉了。
栖绯好奇探过头,账册上的字迹工工整整,全然不像自己的字像风刮过般惨
不忍睹,可为什么木木还皱眉呢?
「木木。」栖绯伸出手,抚平楚风额上的纹路:「皱眉不好,人会老的。」
楚风笑了笑,擒住栖绯的小手攥在手里:「乖,自己玩好不好,我今天有些
忙。」
栖绯乖巧地点了点头:「栖绯出去玩,木木忙吧。」楚风摸了摸她的头,又
拿起一本账册。
栖绯从榻上下来,冲到院中,看到万里无云的晴空,院子里窜来窜去的八哥,
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她又冲回书房:「木木,栖绯要用些东西哦!」
「要什么就拿什么吧。」楚风埋首在那些账册之中答道。
「哦。」栖绯拿了些东西,轻手轻脚地替楚风掩了门。
她抱着一堆东西,到了沁雪园的后花园,这园不大,却精致,五月虽不是众
花盛放的好时候,这园子里却美得紧,园中有个亭子,里面有个大石桌。栖绯把
拿来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桌上。
对着一堆东西捣鼓了半天,终于做好了想要做的东西。一转身,正看到站在
身后的月冉。
「月哥哥,你来得正好,木木在忙,你陪栖绯放风筝好不好?」
月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栖绯笑得一脸灿烂,献宝一样的将自己刚刚做好的「风筝」捧到月冉面前:
「风筝栖绯都做好了,你看,和书上的很像吧!」
毛笔做的梁,用画做的面,缝衣服用的线,拿在手里,那几根搭起来的毛笔,
一晃又一晃。石桌上摊开的那本书上的东西,怎么看都和面前的这玩意儿不像同
一种东西。
有了同盟军,栖绯的兴致更高,她拿着风筝跑到花园的小路上,从最远处的
那一角拉着自己做好的风筝开始狂奔。月冉站在亭中,眼睁睁看着栖绯在前面跑,
风筝在地上滚呀滚呀滚……
一刻钟后,栖绯气喘吁吁的跑回亭中:「月哥哥……呼呼……为什么风筝飞
不起来呢?」她有些沮丧的捡起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已经七零八落的『风筝』:
「栖绯不会放,都坏掉了。」
月冉摸了摸栖绯的头:「月哥哥给栖绯做新的。」
「哎?」栖绯又提起了精神,拉住了月冉的衣袖:「月哥哥说的是真的么?
那栖绯要一个大大,大大的风筝!」
「好。」他握了握栖绯的手,运起轻功,几个跳跃,便出了沁雪园,站在楚
园最高的一处屋顶,放眼望去,找准一处目标。
书房的门被敲响,这次却不是栖绯。
「少爷,今晚楚园正厅有宴,还请您去一趟。」楚园的管家亲自前来,就是
为了请这位最难请的九少爷。
「不去。」楚风眼皮都没有抬上一抬隔着门说道:「你回去吧。」
管家吃了个闭门羹,只能回去复命。
楚风有些心烦,老头子不知道又要做什么了,他有些心浮气躁的去取书案上
的紫木狼毫,却伸手摸了个空。再一看那笔筒中,竟然一只笔都没有。
月冉的速度极快,转瞬之间,他便到了楚园老爷子得后花园,整个楚园也只
有这里有一片竹林。
「啊!」正在扫地的家丁被吓了一跳:「你是谁,竟然敢闯老爷的后园!」
月冉也不理睬,他站在一根粗壮的竹子前,伸出一指,只是轻轻一触,「啪」
竹子便从那处断裂,缓缓地倒在地上。随后他又看准了几根竹子,几息的功夫,
数根竹子已经落地,他长袖一扫,几根竹子便落在了一起,手刀下去,竹子化成
竹片。
家丁目瞪口呆地看者,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楚家遇到了强盗,「来
人呀,来人呀!有人抢竹子啦!」
月冉面无表情的走近家丁。
「你想做什么?」家丁恐惧地后退几步,却躲不过月冉的『毒手』。
只见他二话不说扒下叫嚣仆人的衣物,包起那些竹片,一个飞跃,消失无踪。
「来人呀……来人呀!有人抢衣服,不,有人抢竹子啦!」只穿着中衣的家
丁含着泪大叫!
老总管走在回主厅的路上,心情难免有些沉重,虽然早就知道请不动九少爷,
可是却没想到连面都没有见到。路过花园,忽然看见一名从未见过的绝色少女,
不免有些好奇,那衣物不是楚园丫鬟的,那她是谁,忍不住走上前。
「这位姑娘。」
栖绯正在逗弄小黄狗,见到有人叫她,便站起身。
「这位姑娘,请问你从何处来?」
「不知道,木木带我来的。」
「木木?」
「就是楚风呀。」
总管心头一跳,这少女貌美,恐怕是少爷看中的人,今日来得巧,说不准只
要让这位姑娘答应了,少爷就会参加今日的晚宴。
「今晚去参加宴会如何?」
「什么是宴会,有趣么?」
「当然有趣,不但有山珍海味,还有歌舞助兴。」
「好呀!不过木木不让我出沁雪园呢。」栖绯有些沮丧的低下头。
管家心头暗喜:「姑娘放心,只要您开口,少爷一定会答应的。」
月冉扛着竹片,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楚风卧房,他扯下楚风床上挂着的帏
帐,又飘回后花园。栖绯正和老总管一起蹲在亭子里,用坏掉的毛笔逗弄绕着她
转的小黄狗。
见到月冉回来,栖绯开心地冲上前接过他身后的大包。
「这些是用来做风筝的么?」
月冉点了点头,他的速度极快,一出手,那竹片,床帏,破衣服就像有了生
命一般,飞快地组合到了一起,不出半刻,还真做出了一只一人多长的大风筝。
「月哥哥好厉害!」栖绯满脸羡慕:「这风筝好漂亮!」
「送你。」月冉将风筝递到栖绯手中,差点儿将栖绯整个人盖住。
「可是栖绯不会放呀!」栖绯又皱起了眉。
「帮你放。」月冉拿起风筝,他走到小路的尽头,学栖绯刚刚的摸样开始跑,
可惜这风筝的命运也不必之前的那只好多少。
唯一的变化是,这次轮到栖绯看着月冉在前面跑,大大的风筝在地上滚呀滚
呀滚……
「春花,你看他们这是在做啥?」一名沁雪园里的家丁问路过的春花。
春花看了又看,又琢磨了半天:「我看,像是在放风筝。」
「可那么大的风筝……」家丁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这个季节,山上根本没
风,能放起来么?」
两人看了看那正在奋力加油的栖绯,又看了看锲而不舍努力放风筝的月冉,
决定各自干各自的活儿去。
月冉足足放了一炷香,也没见身后的风筝飞起来,栖绯虽然不曾放弃,可心
情也显出几分低落。他再不迟疑,举起风筝,运起深不可测地内功,风筝在他的
手中缓缓飘起。
「哎!飞起来了飞起来了!」栖绯兴奋的大声叫道:「月冉好厉害,风筝真
的飞起来了!」
楚风远远就听到栖绯了叫声,他不经意挑起了唇角,看呆了一路的小厮。
快步走到后园,当见到栖绯绕着月冉开怀大笑的时候,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憋
闷。
运功放风筝,真是好大的手笔。
他走上前,将栖绯拉到自己怀中:「干什么这么开心。」他明知故问。
见到两人亲密的动作,月冉的心中一滞,风筝落到地上。
「放风筝呀!」栖绯紧紧拉着楚风的衣袖:「月冉好厉害,能做那么大的风
筝,而且还能让它飞起来!」
「这有什么。」楚风撇了撇嘴:「等明年三月,我给你放更大的风筝。」
「木木说的是真的?」栖绯扬起小脸,一脸期待:「木木不许说谎,我们拉
钩哦!」
楚风愣住,明年的三月么,明年的三月,面前的少女是不是还能在自己的怀
里,他是不是能有机会和她一起放更大的风筝……也许能把……他有些不确定地
伸出小指,拉上了栖绯的小手。
「一百年都不许耍赖哦!」
「呵呵。」看着栖绯如此认真的表情,楚风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头。
「对了。」看到对面一直使眼色的总管,栖绯终于想起他的托付:「木木,
木木,那个大叔要栖绯和你今天晚上去那个什么什么园的,一起去好不好。」
「怎么?栖绯想去?」
「恩。」栖绯点了点头:「听说里面有好吃好玩的。」
楚风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总管,对栖绯柔声说道:「别信他的,那里都是难
看的色老头。」
「什么是色?」
「就是喜欢调戏姑娘。」
「什么是调戏?」
「就是摸女人的大腿亲女人的脸蛋儿。」
「那楚风也经常调戏栖绯呀。」
「噗。」那总管忍不住,扭过头去,身子发抖,然后得到了自家九少爷的眼
刀。
「栖绯真想去么?」
「恩。」
楚风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明天带你去就是了。」
「木木最好,最好,最好了!」栖绯兴奋的跳来跳去,她又冲到面无表情的
月冉面前:「月哥哥要不要一起去?听说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哦!」
月冉看着全身散发着怨念气息的楚风,摇了摇头。
「就像我这没把你养好似的。」楚风拖着栖绯向书房走:「跟我回去,你竟
然拿我百两黄金的狼毫去做风筝,今天下午罚你在书房闭门思过!」
「还有。」走到一半,楚风忽然停住,他把栖绯拉到面前叮嘱道:「你要是
想去,一切就要听我的,不许乱说话,不许乱吃东西,听到了没有。」
「恩,恩。」栖绯连连点头,她又想了想问道:「那被人调戏行么?」
「绝对不行!」楚风抓狂。
「那被你调戏行么?」
「……可以。」
「好像很奇怪哎。」
「一点儿都不奇怪。」厚脸皮的楚风不露声色地扭过头:「快回书房吧。」
「木木。」
「又怎么了。」
柔软的樱唇印在他的唇上……让他在刹那愣住,从未有过的热度升上了脸庞。
「亲偏了。」栖绯的一句话,让升起的温度又降了回去。
「木木的嘴很好亲,很软,很甜。」
「那是你吧!」
栖绯歪了歪头:「还有桂花糖的味道。」
「还是你吧!」
「原来调戏人就是这个味道的呀,怪不得楚风喜欢!」栖绯有些理解地点了
点头。
楚风又一次无力地叹了口气,可当目光落在那诱人的小嘴上时,他的心忽然
加快了节奏。
「别动。」他缓缓低下头,闭上眼,将自己的唇缓缓地印在栖绯唇上,小心
翼翼地伸出舌头,温柔地描绘栖绯诱人的唇瓣,细细地品尝她的味道。没有深入,
却让他第一次明白了沈迷的滋味,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的味道。
半响,他有些呼吸不畅的离开栖绯的唇,再也压抑不住那狂跳的心脏,他想
把少女紧紧抱在怀里,想要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木木。」栖绯忽然抬起头,脸色有些绯红:「栖绯忘了告诉木木了,刚才,
刚才黄黄有舔栖绯的嘴哦……」
「……月!栖!绯!」
第048章我要的不多
滔滔河水,延绵数十里,源河这条天然的屏障将整块大陆分成两半,让天宇
朗鸣隔河相望。
相传,千年之前这条河并没有这般宽阔,就在月族女王死去的那一年,昶山
冰雪骤然融化,河水大涨,河床拓宽数十里,两岸淹没数百村庄,瘟疫肆虐,常
年战乱,直到三百年后,两国以源河、昶山为界,天下方才平静,这源河也似乎
陷入了沈眠,不再泛滥。
梵倾骑在马上,眺望远处河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启禀太子,已到源河,是否下令渡河。」
梵倾收回思绪,转头望向队伍后面的一辆马车,隐隐的轻咳正从那处传入他
的耳中。已经七日了,阿啸的病还没有好,他是不是应该把那个消息告诉他知道。
「张大人。」他转身问身旁的医官:「阿啸的身子何时才能痊愈?」
张太医捋了捋长须,一脸无奈:「禀太子,五王爷患地乃是心病,若是能去
了他心中的心结,稍作调理,不日即可痊愈。可若是不能,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梵倾握紧了拳,心病么?他没想到不过是三日而已,梵啸就已用情如此之深。
听着身后马车不时传来的轻咳,心再一次缩紧,要告诉他那个消息么?若是告诉
了,他一定会放弃一切,去找寻那个女子吧。他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去开调理的药吧。」过了好一会儿,梵倾翻身下马。
「太子?」一旁的张医官有些不明所以。
梵倾走到马车边,掀起绸帘,跃入车中,马车极大又宽敞,此刻,里面却异
常空荡,梵啸正坐在车中的一角,借着车窗射入车中的光,看着摊在地毯上的一
副画。在他身侧,散落着一本本的手札。那些东西,梵倾看过,上面记录了一个
女子的一生。
梵啸面有倦色,下巴上已长出短短的胡渣,那带着病态的愁容,无神的双目,
显得单薄的侧影,都是梵倾从未在自己弟弟身上看到过的景象。
「哥,咳咳。」过了好久,梵啸才发觉他的到来,抬起头,他的脸色那么苍
白,没有人可以想象,几天前,这个少年还生龙活虎地去寻找一名女子,带着对
未来的无限的希望和向往。
「你来啦。」
「恩。阿啸,你……」
「要过河了么,咳咳,我这就下车,咳咳。」他小心翼翼的卷起画轴,紧紧
握在手中:「哥你不用担心,等回了朗鸣就会好了。」他站起身,有些不稳地走
向车门,被梵倾拦住。
「阿啸,不必勉强,今日我们在这里扎营,你好好休息。」
「不用了,哥……」梵啸的声音有些急促,目光甚至带着哀求:「我们早点
儿回朗鸣吧,过了源河就离开了天宇,我或许,或许就能放下了。」他转过头,
声音带着疏离:「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放下么。」
「阿啸!」梵倾拉住梵啸的手臂:「你到底怎么了,为何不能跟哥说个清楚?」
「说什么?」
「说清楚你为什么会这样。」
「我能说什么,又该说什么?」梵啸甩开梵倾的手臂,他的目光带着隐隐的
怨恨,这是几天来第一次发泄出自己的情绪:「难道要说,是你不告诉我栖绯中
毒,是楚风哥不伸出援手,是你们想看她死,不影响你的大业?」
「阿啸……」
「还能说什么……说是我害死了她,不知道她中了毒,还那么百般羞辱,侮
辱她?咳咳咳。」愤怒和懊恼让他涨红了脸,猛咳了几声。
「还是说,咳咳,是你让我以为她是不检点的女人,和你们一起分享她,让
她,让她再也不想活下去?」
梵倾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扭过头,握紧了拳头。
「哥,我们都是害死她的凶手,每个人都是!咳咳,而我,是最大的凶手!」
「阿啸!」梵倾试图然他不那么激动:「不是你的错,是哥不好……」
梵啸后退几步坐在马车上,婆娑手中的画卷,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冷静下来,
不那么激动。
「哥,对不起,我想自己静一静。」
梵倾站在车门边,没有离开。
过了许久,梵啸看向远处隐隐约约的昶山,低声说道:「哥,我这几天一直
在想,是不是我不强暴她,她就不会死。如果她不死,哪怕她成了你的太子妃也
好,只要我还能看到她,就够了。我不要那么多,不那么贪心了,不能娶到她也
没关系,只要能看到她笑。我还记得那时候她的摸样。
这样很傻对么。可是,我明明那么喜欢她还是让你和楚风哥碰了她,她一定
很恨我对不对,我日日期盼,她要是真的不在了,就算化作厉鬼来看我,我也甘
之如饴,心满意足。「
他拿起散落的手札:「这几天,我一直在看她的事,那么多,那么多关于她
的事情,我看一分,便更爱她几分,就想再看她一眼,哪怕就一眼,想回天宇,
想看看她,哪怕是她的尸身……」
当爱渗入骨髓,怎么办?当那份痴念,再也不可能实现时,怎么办?当那痛
失的爱实际上是葬送在自己手中的时候,怎么办?会不会心痛到无法呼吸,心痛
欲死……从前他不相信,如今他信了,却无法让那个人回到身边。
「阿啸。」梵倾握紧了拳,这一次,不再为了权势地位,不再为了自己的私
心:「她没死。」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活得这般痛苦:「她在楚城,
我们一起接她去朗鸣……好不好……」
终于到了,战羽看着近在眼前的山门,楚城就在山门的另一头。今天,就能
看到那个让他昼思夜想的少女了吧。
「栖绯。」他紧握那条剑穗:「战羽来了,这一次,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会
陪你一起。」
沁雪园里,楚风的卧房,还像以往一样热热闹闹。
「记住了,到时候绝对不能把易容揭下来!」楚风轻轻敲了敲栖绯的头。
「可是这个东西盖在脸上好奇怪。」栖绯摸着脸上的面具:「就好像把别人
的脸穿错了。」黏上,撕下来,又黏上,又撕下。
「……」楚风叹了口气,决定无视她别扭的抗议。
「那栖绯穿什么?」栖绯拿着『别人的脸』歪着小脑袋问:「总管大叔说,
宴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楚风的眼皮跳了跳:「你别想!」
「为什么?楚风怕栖绯去调戏别人么?」
「我是怕别人调戏你!」楚风几次深呼吸:「好了好了,别废话了,要是想
去,赶紧给我去换衣服!」
栖绯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拿起衣服,绕到屏风后开脱。
「等等,给我回自己房间!」
「栖绯已经脱完中衣了,木木要栖绯出来么?」
楚风还未开口,就见屏风后的人影向外绕。
「站住!给我回去!赶紧换!」楚风抚着额头转过身,却逃不过脑中忽然闪
过的绮念。吹弹可破的肌肤,修长的美腿,玲珑有致的完美身材,不谙世事的清
澈眼眸,身后窸窸窣窣的换衣声一起冲进他的脑海,一时气血上涌,鼻尖发痒…
…
「木木,栖绯换好啦!」
楚风回过头,穿着一身红色薄纱的少女正对着他微笑。裸露在外的雪臂,半
露的酥胸,如蛇般纤细柔软的腰肢,隐约可见的修长美腿,那哪里像是一件衣服
……他正要训斥,就见少女皱着眉转过了身,一下子撅起了屁股,掀起了裙摆。
少女睁着水灵灵的大眼抱怨道:「木木,这件裙子好奇怪,里面什么都穿不
了,凉飕飕的!」
楚风瞪着眼,可疑的红色液体从鼻尖流出……半刻钟后,卧房里再次传来了
楚风的怒吼声!
「月栖绯,快去给我去穿裤子!」
第049章你想记起我么
「木木,这身衣服好丑。」栖绯撅着嘴:「能不能换一件?」
「不行,今天就穿这个。」楚风的语气坚决,明显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这身春花的衣服呀,好大,可以装下两个栖绯了。」她拉了拉侍女服的
衣摆,的确,这衣服在她身上晃晃荡荡,就像套了个袋子,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丝
曲线。
「我看还不错。」楚风垂下眼喝茶表示无视:「反正不过是吃过饭就回来,
一会儿的功夫还用得着打扮?要打扮明天早上我给你打扮。」
「给月哥哥看么?」
「给我看!」
栖绯撇了撇嘴,学着春花老气横秋的语气道:「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好看的。」
「噗。」楚风喷了茶,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别乱说话。」
「哎?我和木木不是老夫老妻么?」栖绯穿着晃晃荡荡的衣服几步走过来,
一屁股坐在了楚风的大腿上,揽住楚风的脖子,学着春花的语气说:「死鬼,你
还不承认!我们吃一桌饭,上一张床,还不是老夫老妻?难不成你想抛弃糟糠另
娶,我死给你看!」
「春花每天都在教你什么?」楚风无奈地掐了掐她的脸蛋:「以后别学这些
个乱七八糟的。」
「那木木让我换件衣服吧。」
「不行!」
栖绯沮丧地垂下了小脑袋。
「咚咚。」轻轻的叩门声响起:「主上,属下有事禀告。」
栖绯从楚风的大腿上跳下去,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栖绯要回避,栖绯知道。」
她撅着嘴,甩着袖子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险些被那过长的裙摆绊倒。楚
风皱了皱眉,寻思着确实不能让栖绯穿这个出门。
栖绯拉开门,把门口的暗卫推进房间:「你进去吧,你进去吧,栖绯要出恭!」
说完,撅着小嘴趾高气扬地走到了门外,可惜,这有气势的摸样没持续多久,一
个踉跄,差点儿再一次被绊倒。
「主上,这是……」暗卫摸了摸鼻子,看来郡主和主人今天闹了别扭。
「何事。」楚风看着栖绯充满怨念的背影,叹了口气。
「主上,刚刚收到飞鸽传书,朗鸣太子和五王爷三日后到达楚城。」
楚风的心一紧,茶杯落回桌上,水溅了一身。
栖绯出恭完,又穿着那如同袋子般的大衣服往回走,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
指引她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月亮门,一种奇怪的感觉告诉她,
再绕过一道墙,就能看到想要看见,必须看见的人。
走过最后一个路口,她终于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长廊的另一头,夕阳的余晖照
在他身上,让月白色的长衫染上了橙色的光晕,他背对着她,那身影那么眼熟,
可是及地的长发,却是如墨般的黑,感觉那么熟悉却又陌生。栖绯的眼睛忽然有
些发酸,泪水不自觉地从眼角流出。
他好像察觉了栖绯的到来,转过身,如同天人般完美的脸孔,无双的风度,
确实是月冉无疑。
栖绯不明白,月哥哥曾经也变成过黑发的摸样,可刚刚为何她的心那么痛,
带着兴奋和欣喜,却是痛苦无疑。
月冉走向她,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他的眼神和以往不同,好像换了一个
人一般,带着栖绯看不懂的情愫。
「月哥哥,你怎么在这?你的头发?」栖绯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迎上前,
伸手摸了摸垂在月冉身侧的黑色长发:「黑色的。」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栖绯,不曾回答。
「月哥哥怎么了?」栖绯歪着头问。
「栖绯。」月冉的声音不再是清冷,反倒带着压抑的沙哑。
「月哥哥?月哥哥生病了么,声音好奇怪?」栖绯走到他面前,翘起脚伸手
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热。」
「栖绯。」月冉毫无表情的脸孔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带
着不易察觉的挣扎:「栖绯。」他抓住栖绯的小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轻抚栖绯
的脸颊,用么指轻轻拭去那未擦拭干净的泪痕。
栖绯看着月冉,不知道今天的月哥哥是怎么了。
「栖绯……想要记起我么?」
「恩?」
「栖绯想要记起我么?」
栖绯有些困惑:「栖绯一直记得月哥哥哦。」
月冉的话,栖绯不懂,他的目光太复杂,让她的心莫名的有些酸,有些涩,
还有些幸福的微甜。眼泪又从眼眶溢出,怎么都止不住。
「月哥哥今天好奇怪,栖绯也好奇怪。」她拿袖子去擦眼泪,却被月冉拉住,
紧紧嵌入怀中。下一刻,柔软却滚烫的唇落在她的脸颊上,带着无尽的怜惜一点
一点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月哥哥?」栖绯睁着眼,看着那泪型的朱砂痣缓缓接近。
「栖绯,栖绯!」春花的远远的叫声打破了如同梦境般的相遇:「栖绯,你
在哪?少爷让你回去!」
「春花在找我。」栖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知道此时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月冉抬起头,放开怀抱,目光却显得那么不舍和眷恋。
「不记得,也没关系……」他轻柔的抚摸栖绯的长发,那目光却充满哀痛:
「只要你快乐就好。」
「哎?栖绯你在这!」春花绕过一道墙,终于看到了在长廊这边的栖绯:
「怎么跑这来了,晚宴都要开始了,快点儿快点儿,少爷让我叫你回去,瞧瞧,
你穿的这是啥,怎么不穿我给你的那件衣服?赶紧和我回去,给你换一身!」
春花走到栖绯面前,拉起她的手,转身便走:「再晚了,就迟了,快点儿快
点儿。」
栖绯被春花拖着向前走,却忍不住回头张望,刚刚,就在春花出现的那一刻,
月哥哥就不见了,难不成是她做梦了么……
「这是谁准备的衣服?」楚风叹了口气,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
却压抑不住心中的不安。
「春花呀!」栖绯带着灿烂的笑在楚风面前转了两圈:「好看么?」
楚风有些不甘愿地点了点头。那衣服明明是普通的样式,只因合身,又加了
广袖和长长的裙摆,就把栖绯原本的身材气质表露无疑,就像不小心掉入凡间的
仙子一般。
「记得戴面具。」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了一句。
「恩。」栖绯撇了撇嘴:「木木一定是欲求不满了。」
「噗,咳咳,你说什么?」
「春花说,男人欲求不满就会变得啰嗦。」
「月栖绯!」
春花在门外叹了口气,栖绯,上位的事情恐怕是任道重远呀!
栖绯自从第一天到了沁雪园后就不曾离开过,如今走到楚园正园,就像被放
出的小鸟,兴奋不已,若不是楚风一直拉着,肯定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
「木木,栖绯想去那边!」栖绯被拉着不甘心,甩了又甩。
「不行,别乱跑,不然就别想去晚宴了。」
栖绯叹了口气:「木木真任性。」
「任性的是你吧!」
「呦,九弟。什么时候,你的口味变了?」两人正在斗嘴的功夫,一名手持
折扇的青年男子从不远处走近:「几年不见,你改吃素了?」男子和楚风有五分
相似,就连行为举止也甚为相近。
「荤的吃多了,总会腻的。」楚风按住栖绯想要乱动的小脑袋:「五年不见,
七哥怎么回来了?难不成你的当铺都关门了?」
「嘴毒的死小子!」男子横了楚风一眼:「你再说,我就把你现在护着的豆
芽菜抢过来。」
栖绯挣扎了半天,终于从楚风的魔爪下挣脱出来,对着对面的男子做了个鬼
脸:「栖绯才不是豆芽菜,木木都说了,虽然栖绯没有木瓜,桃子还是有……」
楚风赶忙堵住栖绯的小嘴,却还是晚了。
「噗……哈哈哈哈。」他对面的七哥已经笑弯了腰:「你何时……何时弄了
这么一个有趣的小东西……」
「你给我闭嘴!」楚风有了杀人灭口的冲动。
还是楚园的家丁解了围,他走上前,躬身一礼:「七少爷,九少爷,老爷传
话来,就等二位入席了。」
第050章宴无好宴(上)
太阳已然西沈,三人跟着家丁入楚园盛宴,主路两旁,灯火辉煌,如同白昼。
「九弟,我倒真想问问,今天是刮得什么风,竟然能让你参加这你平生最讨
厌的家宴?」楚风的七哥挑了挑眉,暧昧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栖绯:「难不成是因
为面前的这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
栖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哀怨地看了一眼楚风:「都是木木让栖绯裹胸,
说……」楚风赶忙将她抱在怀里,再次堵住了她的小嘴。
「乖,在外面别乱说,不然回去就不让你吃桂花糖。」楚风说完又横了一眼
自己的七哥楚衍。
栖绯扁了扁嘴,有些挣扎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又想了想诱人的桂花糖,点头
妥协。
楚衍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根本将楚风的白眼当下酒菜:「没想到呀没想到,
原来你好这么一口,呦,竟然叫木木。」他学栖绯的语气分外传神,木木两字更
是听得栖绯打了个寒颤。
「木木,你七哥说话好恶心。」栖绯哆嗦了一下小声问楚风:「他是不是受
了什么刺激,春花说,那是病,得治。」
「哈哈。」楚风拍了拍栖绯的头,示意她干得好。无视一旁楚衍的晚娘脸,
拉着栖绯向前走,只是越向前,幼年时候的回忆便越是鲜明,手不自觉地握紧。
「木木。」栖绯又拉了拉他的衣角,回头,却看到那小脸上都是挣扎和为难:
「你是不是真的讨厌家宴呀?那栖绯是不是错了,不应该勉强木木,要不,我们
回去……」
「傻话。」楚风心中一甜:「不都说要陪你好好玩一玩么,别乱想。」
「恩。」栖绯乖乖点头。
「九弟,没想到你的口味真变了。」走在旁边的楚衍叹了口气:「人家都说,
物极必反,要是长相极美之人最后都会找个相貌普通的伴侣,以前我还不信,如
今我信了。」他走过来拍了拍栖绯的脑袋:「我家风风就托付给你了,小丫头。」
「恩?」栖绯挠了挠头:「托付?木木的七哥是要把木木送给栖绯么?月哥
哥就是把黄黄送给栖绯的……七哥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木木的。」两人客客气
气的作揖行礼,看着楚风额上的青筋一个劲的跳呀跳,他逮过栖绯,扯着快走两
步,边走边教导道:「别和奇怪的人说话,会变成傻瓜的。」
「可是木木,他和你长得像,说话也像哦。」
「我和他一点儿都不像!」
又花费了一炷香的功夫,三人才到了今日的夜宴主厅,这里是楚园最大的宴
会场,每年的寿宴便是在此地开办,每每都有许多达官贵人来此贺寿,只为了跟
楚家攀亲带故,得些好处。
楚园之主叫楚言之,他是楚风的父亲,也是楚氏一族的族长,几天之后就是
他的寿辰,此人有妻妾12人,子15人,女8人,虽然不及皇族的后宫三千,
却也算得上是天下间数得上的风流人物,可到了如今,到了他六十岁这一年,1
5子只余4人,女尽数嫁出,七子楚衍,九子楚风常年在外,且都未娶亲。二子
五子虽在身边,却都只有一子一女,反而膝下不如一般人家多子多孙。
「呦,没想到呀,老七,今年你也回来了,莫不是得到了那个消息,想回来
分一杯羹?」三人刚进宴会大堂,便被一名男子拦住脚步,他和楚风大概有一两
分相似,虽然也是一名俊俏的人,可那语气中透漏出的尖酸却让人觉得生厌。
「五哥,没想到几年不见,你惹人讨厌的本领一点儿都没变。」楚衍笑着答
话,那笑却未入眼底。
「哈,总比你身后这个小子好得多,天下最风流的才子楚风,要我说,不过
是个贱货生的贱种而已。」
「你!」楚衍面色微变,正要发怒。
「轻贱别人的人才最卑鄙下流无耻。」走在最后的小丫头突然爆发:「栖绯
诅咒你吃饭没筷子,上厕所没草纸。」栖绯一脸正儿八经的摸样反倒把楚风逗笑
了,他早不把言语上的打击当回事儿,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如此想着自己,心中觉
得满满的。
「哪里来得野丫头,就你那德行,就算是给楚家人提鞋都不配!」
栖绯翻了个白眼拉了拉楚风的衣袖:「栖绯以为不会提鞋的只有小孩子,原
来这么大的人还不会提鞋,还这么大声说出来,真丢人。」
「噗。」这次就连楚衍都笑出了声:「栖绯说的是,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如
今看来,我的亲五哥,如今还真是……」他从上到下把楚穆打量了个遍,最后停
在他下腹两腿间:「如今真是,虚得很呀!虚得很!」
两人一唱一和将楚穆的脸气得一阵白一阵黑,最后拂袖离去,走之前还狠狠
地瞪了他们一眼。
「今日不要离开我身边。」楚风拉着栖绯叮嘱道,他虽然早就有了保护自己
和别人的力量,可是每每回到这里,还是会忆起从前不堪的那些往事,原本以为
早已遗忘的东西,不知道为何在今日越发鲜明。或许是因为,有了想要紧紧抓住
的东西吧,他看了看身旁的少女。
「栖绯今天不要叫木木木木了,要叫你楚风。」
楚风心头一紧,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不叫了?」
「栖绯叫了,那个坏蛋就一定会笑话木木呀,刚刚那个笨蛋七哥都笑了。」
「喂,谁是笨蛋!」
「随你,你愿意叫什么都行。」
楚风的目光温柔宠溺,是呀,面前的少女就是他想要抓住的人,留在自己身
边,不想交给任何人!
楚风和楚衍虽在邀请之列,父亲楚言之却从头到尾都未曾看过二人一眼,他
们的座位距离主位极远,两人早已习惯,浑然不当回事,相互敬酒,或是独饮,
也不错。楚风不在意礼数,干脆将栖绯搂在身边,时不时地将些栖绯喜欢吃的菜
夹到她的碟中,让小馋猫吃个痛快。
到了晚宴后半段,那些助兴的舞姬离场,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少女走上了
台,她们或弹或唱,或是吟诗作对,看得栖绯莫名其妙。
「木……楚……风,她们干什么呢?好奇怪,穿的像养在沁雪园的那只山鸡,
额,和楚风的七哥好像一对。」
「噗。」坐在旁边的楚衍不幸中招。
「她们?」楚风冷冷地笑:「不过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楚城的那些千金
小姐挤破头的得了楚府的请帖,就是为了能在晚宴上获个头筹,嫁入楚家。
「山鸡变凤凰?」栖绯满脑袋问号:「楚风七哥也是?」
「噗。」楚衍再次中招。
「楚风。」晚宴已过半,坐在主位上的楚言之忽然开口,他声若洪钟,根本
不像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若是年纪轻些,他和楚风必有七八分相似。
「和一名侍女同席而坐,你就不觉得羞耻么?」
楚风笑了笑,将栖绯拉得更近。
「不管你年少多荒唐,为父都没有管你,如今也是到了你该选妻的时候,今
日,就要把此事定下。」
楚衍对着楚风坏笑了一下,却换来一个白眼。果然宴无好宴。
「这名女子,就是我楚风的未婚妻。」楚风拉着栖绯从位置上站起,全场瞬
时寂静无声。栖绯刚刚正在啃一只鸡,此时只能无奈偷偷在楚风的后衣襟上蹭了
蹭手指。只有楚衍看到了这个小动作,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啪!」楚言之摔出一只杯子砸在楚风脚下:「这就是你选的人?」他先入
为主的早已将栖绯当做了不检点的女子。
「正是。」
「好好好。」老太爷怒极反笑:「我记得当初你说过,自己要选个喜欢的女
子做妻,她要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要配得上你楚风,然后你会舍弃那些红颜知己,
一生只她一人,我说得可对?」
「对。」
「那我今日就要看看你选中的女子到底如何?」楚言之伸手一挥:「取琴来,
若是你身旁的女子真如你所要,才艺无双,为父再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