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么大的雨倾泄下来，一点也没有停的迹象，你说我会有多么的高兴？<br/>我看着雨就一直是笑着的！<br/>　　果然如我所愿，当我们起来的时候，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人们一直没有听到<br/>场长喊出工。已经三三两两顶着斗笠和蓑衣来到场里的农民（都是每个生产队抽<br/>上来的）都在豆腐房，仓库，会议室，厨房里或者走廊闲聊着。到处响起知青们<br/>愉快的笑声和说话声，大家都很兴奋。有的开始洗衣服，有的赖着床不想起来，<br/>有的在下棋或者闲聊。<br/>　　我因为积累了很多的脏衣服，想先洗了衣服再画张画或者写点东西自我陶醉<br/>一下，于是把脚盆拿到了宿舍外面的走廊边上，冒着雨从附近的一口水塘里提了<br/>一桶水，然后将脏衣服全部放进盆里，撒上肥皂粉，搅了搅，浸了约十几分钟，<br/>才开始用肥皂搓衣领袖口等地方。搓衣板也放在脚盆中，等会胡乱搓洗。<br/>　　男寝室里传来不许悔棋的笑闹声音。女寝室里比较安静，偶尔有一声银铃般<br/>的笑划破沉寂。<br/>　　壮的就像一头牛的张敏又旁若无人地唱起了货郎担顺口溜，我学了好久才记<br/>住了每一个字。<br/>　　特别有意思。顺口溜是这样的：（长沙腔）来来来来来来来，大（读代）细<br/>的螺钉，暗扣，橡皮筐筐，洗刷子，鞋刷子，茉莉香玫瑰梳头油沙痱子粉，还<br/>（读完）有钉被窝的大（读代）针婆！<br/>　　一听张敏唱这个我就想笑，忍不住。然后情不自禁地跟着唱。正当我心情愉<br/>快地一边洗一边唱的时候，姚若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她的一只手<br/>放在背后。穿着短袖的白色衬衣，黑色的直统裤子，脚上的鞋是刚洗过晒干的白<br/>边布鞋，一双白色的线袜露出少许，显得非常妩媚动人。姚冲我调皮地笑了一下：<br/>洗衣服呀？我侧着脸说是啊，积累好多了，再不洗就没穿的了，哈哈。她又说：<br/>帮个小忙好么？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姚小姐的事情岂敢拒绝？<br/>　　说吧，什么事？她就把放在后面的手伸出来，手里抓着一双花尼龙袜子，吃<br/>地一笑说：帮我洗双袜子好么？她这句话刚一说完，我就感觉脸发热，估计肯定<br/>红了，大约只一秒钟我就感觉喉咙有些热的东西堵着，我有点变声地故意镇定地<br/>说：放这吧。又停了一秒，我接着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区区小事么，<br/>用的着你这样作古正经么。姚嘻地一笑：我还以为你会封建呢？那谢了呀？说完<br/>像一只蝴蝶飞走了。<br/>　　我四周看看，幸好没有我们人在走廊里，我把姚的袜子看了一眼，马上就想<br/>到她的小白脚曾经穿过这双袜子，上面一定有她脚上好闻的气息，暗香残留。我<br/>的脸当时一定是红的，因为我的耳朵根滚烫的。我把袜子抓在手里，感觉是那么<br/>地柔软。我再次看了一眼左右，然后迅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一股尼龙袜子<br/>特有的气味和一种淡香立刻进入我的肺腑。我赶紧把她的袜子放在衣服下盖着。<br/>　　我感觉浑身都发热。一股幸福的暖流流过全身。<br/>　　后来，当我想再闻闻姚的袜子的时候，才发现袜子已经被水浸透了，气味消<br/>失殆尽，不禁有些遗憾。为了给她洗这双袜子，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注意四周<br/>情况上了。偶尔有人要经过我这去知青宿舍最右边的茅房方便，我就把她的袜子<br/>藏在自己的衣服下面。当确信没有什么人的时候，我才拿出来洗。我洗的非常仔<br/>细，比洗自己的袜子要仔细一百倍还不止。袜子的尖部和跟部我洗了又洗，不让<br/>遗留一点点的脏。当时我哪里是在给她洗袜子呀！我是在表达崇拜和爱啊！是在<br/>享受啊！<br/>　　给女人洗内裤，袜子，是农民比喻男人怕老婆经常说到的内容。比较羞耻的。<br/>跟一个男人钻了女人的跨性质相同，程度略微轻点。有的农民，一看见女知青挂<br/>在走廊屋檐下铁丝上的裤子之类，就很夸张地离的远远的。到女知青宿舍有什么<br/>事的话，先抬头看看上面挂的衣服还是裤子，如果是裤子，有的农民就不进去的，<br/>或者饶着走进去。而女知青偏偏在房里乱挂一气，经常是挂在离门口上方不远的<br/>铁丝上。乳罩内裤袜子都是农民忌违的东西。<br/>　　但是，也不是一概而论。有的农民就无所谓。有的虽然说的厉害，其实，心<br/>里巴不得被女人骑在跨下了。这个方面有三个比较典型的人物。一个是癜子，５<br/>０多岁，驼着背，邋遢的要死，话说不清楚但可以让人听明白，为人随便，女知<br/>青经常欺负他。就是他，封建思想比谁都严重。还特别忌违女人摸他的头。女知<br/>青偏不信这个邪，就摸，经常把他的斗笠打掉，然后拿个什么东西打他的脑袋。<br/>　　对付他，姚是恶作剧的先锋。<br/>　　另外一个人物就是叫常青的中年农民，国字脸，山羊胡子，眼睛不是很大。<br/>　　他说话很实在，是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不避违。比如，有一次大家在山里<br/>挖土。当时农民说话不再像过去那么注意了，因为男女知青有时候比农民还油，<br/>使的原来的规定自然废除了。大家说着说着就会把话题说到女人身上。<br/>　　有人说到农场后面的小学里那个校长，是个民办的，经常不回去，老婆经常<br/>来叫他几次才回去。有男老师就问他，天天不跟老婆干那事怎么熬的住？那校长<br/>就笑，说，我那老婆有啥睡的？我宁愿跟猪睡！后面这句说的咬牙切齿，一幅愤<br/>愤不平的样子。把大家逗的笑疼了肚子。<br/>　　有人就调侃他说：你就讲起哩，怎么说，跟你老婆困总比跟猪困强些啵！大<br/>家又是哄的大笑。<br/>　　纷纷表示赞同这种说法：那是！那是！<br/>　　这时，有个叫巢八的当过民办老师的人插话说：其实，女人那东西，关了灯<br/>还不是一回事？<br/>　　一样的眼，未必生的漂亮的那东西也会漂亮？他这话一出口又引来大家扑哧<br/>扑哧的笑声。女知青偷偷地笑，声音格格的，让男人们说的更来劲。<br/>　　关于巢八，我得跟读者朋友解释一下。他就是因为这个名字才没有教书的，<br/>现在当了场员。<br/>　　我怀疑他来当场员，有一半是冲女知青来的。农村女人哪有什么风韵？天天<br/>辛苦，谁关心自己打扮。女知青是农民想入非非的对象，得不到，看总是可以的，<br/>看了之后，晚上意ｙｉｎ，关了灯一边跟自己老婆做那种事，一边想象这就是谁<br/>谁谁，想必性生活会快活的多吧！巢八是因为当民办老师的上课中把字念错了，<br/>本来是巢ｘｕｅ，他念做巢八。有老师听着不对，就说他的学生念错了，学生说<br/>是老师教的，于是成了笑话。偏偏当时巢八还理直气壮地说是巢八呀，别的老师<br/>自然就笑，学生一见，立刻知道怎么回事情了，便巢八巢八地喊的山响。背后不<br/>再叫他的名字，只说巢八老师什么什么。遇到调皮的如果被他批评了，学生就说<br/>他那你呢，巢ｘｕｅ还读作巢八呢！学生就哄堂大笑，搞的他一点办法没有，威<br/>信全无，只好放弃了教书生涯。<br/>　　好，我们接着上面的事来说。那个校长说了宁愿跟猪睡，引起人们开心不过，<br/>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那天有人在山上一说这个故事，知青们听的开<br/>心不过。偏偏巢八又来那么一段话，让人笑的更厉害了。巢八见人们笑，以为是<br/>笑他说的不对，青筋暴露吐沫直冒地拼命力争，越争人们笑的越是厉害。这时候，<br/>平时不太爱说话一说就是大实在话的常青开腔了：要我讲啊，女人漂亮的话，下<br/>面那里舔都舔的！<br/>　　这句话对于当时都十八九岁的知青来讲，又是闻所未闻，听的大家狂笑。偏<br/>偏女知青们中有一个又冒出一句：只这个常青！讲的怪死哩！也不怕脏。常青就<br/>急了，说，那有什么脏的？<br/>　　洗的干干净净的就是舔的嘛！<br/>　　一班女孩子羞的红了脸，别过脸捂着嘴巴笑。农民们更是快活的不行。<br/>　　我那天洗完衣服，拿到水塘里去漂洗了，提回来经过姚的房间时，被姚叫住，<br/>问我说：喂黑皮！我的袜子呢？洗了没有啊？我侧脸一看，房间里还有同屋的秀<br/>娟，脸一红说：在桶子里了，叫什么叫，自己来拿沙！秀娟马上听出了事情的真<br/>相来，嘻地一笑说：哈哈，帮咱们姚小姐洗袜子！好耍！我告诉别人去。我把桶<br/>提了进去，把门一关打着拱手道：放我一马放我一马，千万说不得！一说我的面<br/>子就全丢尽了。姚吃地一笑，不以为然道：封建脑瓜！偏说！<br/>　　快来看呀！黑皮帮我洗了袜子了！我马上大声乱喊进行干扰：哇啦哇啦哇啦<br/>……一直喊到她把话喊完才打住。我一停，秀娟又喊，我又干扰，等会姚又喊，<br/>我再干扰。然后就有农民到窗口来看，我们才嘎然止住，猛地大笑不止。<br/>　　农民一走，她们不再喊了。我不停地打着拱手说，两为姑奶奶，给我留点面<br/>子。你们有什么事，以后尽管吩咐，鄙人愿效犬马之劳。姚笑着说，秀娟算了吧，<br/>放他一马。然后又对我说，那可说定了哦？如果不听我的吩咐，你就看吧。秀娟<br/>仿佛吃了亏似的赶忙说：哦，就听你的吩咐？不听我的了？那我得说出去！哼哼！<br/>眼睛看到了屋顶上去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br/>　　我这时候哪敢得罪她们？先答应了再说；好好好！听你们的！一仆二主了我！<br/>我中了姚若进的奸计了。<br/>　　姚开心不已地说：哼哼！现在知道已经晚了！乖乖地听话吧！赶快给我把袜<br/>子挂起来呀？<br/>　　好咧好咧。我答应着拿了个衣架，将姚的尼龙花袜子搭在衣驾上面，又从另<br/>一个衣架上取了两只木夹子夹着，用撑子撑了上去。<br/>　　在我做　这些的时候，姚不知道怎么已经站到了房门口了。那个门槛比平地<br/>高了一点，姚站在门槛上，背靠着门框，一只脚架在另一边的门框上。快活地看<br/>着我给她晾晒袜子，很享受的样子。秀娟手里玩着一本书，笑眯眯地注视着我们。<br/>有一句没一句地调侃我。<br/>　　我有些害怕她们了，晾好袜子就准备走。提着衣服到门口，说：让一让吧姚<br/>小姐？今天栽在你手里了。<br/>　　姚笑了一笑：恩哼！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想出去？好哇！委屈你钻过去<br/>了，我在压腿呢。<br/>　　我脸红的更厉害了，秀娟一副看把戏的模样。心一横说：反正已经栽你们手<br/>上了，钻就钻！<br/>　　我先把铁皮桶从她的腿上面放到门外，然后弯下腰，钻了过去。身后传来秀<br/>娟的狂笑。姚咧着嘴，得意地看着我乐。我提着衣服逃也似的飞跑。她们的笑声<br/>追着我来，几乎使我摔了个跟头。<br/>　　　　　　　　　　　　　　　　　五<br/>　　李金龙是个社会活动家，无论是地位显赫的大队支书，还是地位卑微的农场<br/>的猪倌，他都能拉住。对于他拉上层，我的确是一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腕和招<br/>数，只道听途说了大队干部对他的评价非常之好。这就给了所有知青一个信息：<br/>如果来什么招工的指标一定非他莫属。<br/>　　自然，由于这个原因，知青们与之距离越来越远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大家<br/>嘴里不说，但是看的出来，都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于是，平庸的人们反而抱着<br/>了一团，心里距离越来越近。<br/>　　只要李金龙不在场，知青开心的很。他到了就缄口不言。可是这样对他显然<br/>难不住他，他就像个天生的政治家一样，伪装起来天衣无缝，依然是笑口常开，<br/>能够把气氛搞的外人看不出他与其他知青有什么心理距离。<br/>　　李金龙对付十八九岁的知青可谓游刃有余。我们只要来看看他是如何迷住猪<br/>倌的就知道了。<br/>　　农场的猪倌大约５０岁，原来是一个出家的和尚，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br/>重返凡尘，并找了一个女人结了婚，生有一儿。此人阅历丰厚，处事谨慎，为人<br/>也不嚣张。脸长的冬瓜型，两边腮下垂，抬头纹多。由于经常坐着剁猪草，职业<br/>性的上身前倾，双腿是直的，身板也是直的，但是从中间折了一下。一年四季都<br/>是黑衣服黑裤子，脸却有些病态地发白发黄。整个人看上去，动作有点女性化，<br/>但给人感觉仍然是男人。他经常每个月才回去一次拿米，然后就一直呆在场里。<br/>　　过去知青没来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守场。<br/>　　猪倌就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场部的每个角落。走路悄无声息，有时候我突然<br/>碰上他差点吓出声来。不过，他决不是个坏人，一点也不可怕，能给人安全感。<br/>　　有时候经过我们宿舍窗口，一道黑影撩过，也不往我们寝室看。他无处不在，<br/>又让人视而不见。<br/>　　他叫胡云阶。<br/>　　原来我们不知道猪倌还会吹唢呐拉二胡，是李金龙与其攀谈才发现他的本事。<br/>李没有事就到猪倌的卧室床上去坐一坐。那张床四季都架着蚊帐，白色的蚊帐已<br/>经变成了发黄发黑脏的让人有些嫌恶了，但李并不嫌弃。床上的被子是那种浆洗<br/>的黑兰色白点的套子，白点只够判断了，细看已经是黑黄色。被头上的黑污让人<br/>反胃。整个床散发一股难闻的气味。然而，我们的笑面虎李金龙就如同当年的地<br/>下党员或者八路军一样，与其谈笑风声，亲切的如同忘年交。<br/>　　由此可见，真正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还是真不容易的。如果说他有虚伪的成<br/>分，那么为了虚伪，也得付出一些代价的。<br/>　　李缠着猪倌要学二胡。猪倌特意请了半天假回去把尘封已久的一把旧二胡修<br/>了修拿到了农场来，自此，好些天的中午和下午休息时间，李在猪倌的指导下将<br/>二胡拉的山响。并不时发出洪亮的自嘲般的笑声。其声音之难听，其作为之让人<br/>反感，几乎使每个知青都忍无可忍。<br/>　　袁秀娟是唯一没有用恶毒语言攻击他的知青。只是一见他踩着楼板往猪倌卧<br/>室走时就笑说道：又去压门斗子了！<br/>　　姚若进可就不客气了：笑面虎你莫拉哩好么？难听的要死！要拉到后面山上<br/>去拉！我们要睡觉了！<br/>　　李就延着脸笑：好好好，拉５分钟，就５　分钟，保证不耽误你们睡觉。<br/>　　男知青说话就更难听了：笑面虎你娘卖乖的拉又拉不来，拉的好听还情有可<br/>原，拉的比人家压门斗子还难听，你不让人活了是不？<br/>　　在大家冷嘲热讽之中，李仅仅热了几天便偃旗息鼓了，我家乡话叫噎屁收梢。<br/>　　不过，李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从此猪倌对李视若亲人。李晒在外面的衣服鞋<br/>子什么的忘了收，或者突然下雨而我们又在山里劳动，那么，猪倌马上就会帮他<br/>收起来。有时候，其他知青还跟着也搭了点福。猪倌很会做人的，他不会只收李<br/>的衣服，收的话就会全部收起来，这样说起来就不会遭人嫉恨。但是，如果李并<br/>没有晒衣服，而我们的晒了，如果下雨的话，他管都不会管的。问起来，他也可<br/>以以没有上来或者没有看见加以搪塞。这样的事情有过。因为我这个人观察事物<br/>比较细致。<br/>　　李追求姚若进没有成功。我一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后来我问过姚，姚不肯<br/>说。姚喷我说：问问问，问什么啊？你是我什么人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讨<br/>厌！<br/>　　不久我就发现袁秀娟跟他好上了。我一直比较纳闷，他用了什么招数把她给<br/>勾上的。这个事情也不好去打听。而且，不久后，袁秀娟自己要求回生产队去了，<br/>我对她这一举动一直百思不解。到生产队生活难道会好些么？还要自己煮饭吃，<br/>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br/>　　不管怎么样，李的确是条龙。是人是鬼他都能够搞定，惟独对知青他无法笼<br/>络住。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笼络住知青。都是厉害相关的人，一出头一拔尖，<br/>谁心里都不舒服，还想谁对他交心友好那是不可能的。反正，他想要的东西都如<br/>愿以尝得到了。<br/>　　不久，李金龙就被批准成为了正式的党员。他更忙了。每天吃过晚上就出去，<br/>到深更半夜才唱着我爱五指山回来。如果看见我们还在厨房外面的坪里歇凉，就<br/>会很自然的，很亲热地跟大家打招呼。有时候我们也先跟他打招呼：李金龙啊，<br/>又到哪走骚去了？你莫搞人家寡妇呢！<br/>　　李便宽宏地笑，呵落呵落地笑，也不辩解。<br/>　　我下乡那时，其实对政治上的进步也是有想法的，但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原<br/>因，只好放弃追求。那时候我就有了反叛思想。报纸上宣传什么我都要问个为什<br/>么，做相反的推测。我的思想藏在心底深处。跟人打哈哈说笑话装糊涂，要么就<br/>老低着头想问题。农民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周猛子，这样我就又多了个外号。另外<br/>有个叫赵先喜的，脸也黑的像煤炭，说话本来粗声粗气，但是一唱歌，就变细了，<br/>像公鸭。人很有男人气度，过去在街上混过，讲义气。农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赵<br/>线（就是阉的意思）鸡。<br/>　　我在跟农民玩笑时喜欢逗癜子，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人。因为他敢说话。他<br/>公开说资本主义比社会主义好。资本主义他读成「基本主（举）义（利）」<br/>　　他养了蜜蜂。我有天就说他：癜老爷呀，听说你老搞基本举利呢！不怕抓起<br/>来么？<br/>　　他就说：抓起不过是抓起，有什么了不得的。反正我农民一个。现在吃饭都<br/>吃不饱，到牢房去只怕还吃的饱些。当农民也是做事吃饭，到牢房不过是做事吃<br/>饭。我怕么子？<br/>　　我笑说：那照你这么说就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罗？你这样的人如果多几个<br/>那我们的社会主义还搞不搞了？我看应该批斗你才是。<br/>　　别的农民就说：他呀！在大队开大会的时候都公开讲怪话的，连大队支书都<br/>奈他不何！<br/>　　知青们就笑。李金龙喜欢跟他粘呼，有事没事搂着他肩膀嘻嘻地笑，然后从<br/>他口袋里掏烟袋卷喇叭筒。癜老爷用手扒开他，但是又没有李的力气大，只好笑：<br/>你这个笑买面虎啊！摸么子摸啊！李仍笑：莫小气罗！哪里这样小气么？烟是和<br/>气草抽完又来讨。嘿嘿！<br/>　　有一次，李摸出癫子的烟袋带出一块钱，马上兴奋地告诉大家：啊哈！癫老<br/>爷有钱！还是大票子！请客请客！搞资本主义弄来的，共产。大家说好不好？买<br/>糖吃！大家当然欢迎。癜老爷起身来抢，哪里还抢的到？气急败坏地说：莫吵呢！<br/>那钱是买盐吃的！一个月的盐钱在那里！<br/>　　李笑：哄我们？你搞资本主义又是养蜜蜂又是养鸭子得了好多的钱。买盐吃<br/>的？鬼才信你？<br/>　　癫子嘻嘻地笑着去扳李的手碗，眼看要扳下了，李又换了只手，然后一丢，<br/>被罗新民检到，癫老爷又去追罗新民，罗新民又丢给了我，我检到，顺手就递给<br/>姚若进，姚手法很快地插进裤子袋子里，并做了个假动作丢给张敏。癫老爷看的<br/>眼花缭乱，就不知道该扑向谁了。大家哈哈大笑。<br/>　　最后，大家提议癫老爷请次客，就把钱还给他。癫老爷很爽快，请客可以，<br/>今天晚上你们都来就是。莫么子好吃的，杀只鸭子吃算了。后来我们才知道，癫<br/>老爷其实挺狡猾的，有意跟知青套近乎，因为他经常进城，有认识的人在城里，<br/>就有了下脚的地方了。后来他几乎把知青每个人家里都走到了。<br/>　　大家一听癫老爷请客，立即就欢呼起来。因为搞了些资本主义，癫老爷家里<br/>米酒和禽类有的是，大家在他家饱饱实实吃了一顿。第二天一来到农场就骂我们<br/>是土匪，翻箱倒柜。<br/>　　癫老爷跟大队支书在同一个生产队。支书对他搞资本主义也是睁只眼闭只眼。<br/>　　　　　　　　　　　　　　　　　六<br/>　　农场厨房的火头军经常更换，我们刚下去的时候一直是个３０几岁的农民哥<br/>哥，他叫增强。这个人是我这篇小说的一个主要角色。我得先写写他。<br/>　　增强大约３２岁左右，还是单身。这在农村也不多见。听他们同一个生产队<br/>的另外一个场员（农场保管员）说，他主要是因为穷，没有钱找婆娘。他的姐姐<br/>和弟弟都已经结婚了，惟独他跟着母亲过。<br/>　　显然，增强的性欲应该是很旺盛的。他的皮肤在农村人来说算白的，一兴奋<br/>或者出汗脸就白里透红，很健康的。他经常穿一件蓝色的罩衣，无论多热都穿，<br/>很少见他穿过汗衫或者衬衣。<br/>　　他的腰上经常围着一条很长的线织毛巾，农民几乎人手一条的那种，他们叫<br/>汗巾。他的裤脚总是一只高一只低。热的时候，他就把衣服敞开怀，或者搭肩膀<br/>上面，光着上身干活。<br/>　　增强特别喜欢笑，他的笑经常被女知青形容为要下蛋的鸡婆（我们称之为抱<br/>鸡婆。意思就是抱着蛋叫唤的母鸡）而且笑起来常常没完没了。因为知青爱学他<br/>笑，一学他就笑的更厉害。<br/>　　特别是女知青如姚若进这样的漂亮女知青一学，那他就笑的会弯下腰来。<br/>　　增强偏爱漂亮的女知青，不过这无可厚非。女知青有时候愁的难去水井提水，<br/>就叫他：增强，帮个忙好么？帮我挑担井水来好么？如果是不太漂亮的女知青，<br/>他就要么装没有听见，要么是说自己有事，或者干脆说你自己不晓得去挑呀？<br/>　　你也有手有脚。但是，对姚若进这样漂亮的女孩，增强会笑说：挑水做么子<br/>啊？<br/>　　又要刨猪呀？（这是农村对洗澡人的骂人话）姚便会用脚踢他：你才刨猪呢！<br/>快去么？增强便笑着说：喳！如同古时候太监的应诺声。姚就笑：狗奴才！那就<br/>快去呀！<br/>　　我可以想象的到，增强的性饥渴肯定是很强烈的。但是，严酷的现实让他得<br/>不到满足。所以，他对漂亮女知青的殷勤完全可以理解。有一次，我调侃他，他<br/>就正经八百地解释：人家姑娘么，力气小，帮个忙也没有什么大事。继续追问：<br/>那为什么彩霞叫你去你不去？他就会笑着懒斜懒斜地溜开，或者说，哪个叫她我<br/>忙的时候就来叫了。嘿嘿。<br/>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也就不问了，捅的太破了也没有什么意思。恰好姚走了<br/>过来，娇嗔道：去去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吃河水管的宽！别个爱帮谁挑就帮<br/>谁挑管你么子事啊？再说我踢你了！没有叫你去给我挑就算便宜你了，哼！小心<br/>点！<br/>　　后来为了避免讨好一个知青得罪许多知青，增强不干火头军了，要求跟大家<br/>一起出工。新的火头军是个老头，知青们不好求他，只好自己提水。<br/>　　换了火头军，可苦了我了。被姚支使来支使去的，有时候袁秀娟也支使我，<br/>幸好袁后来与李金龙好上了，接着又去了生产队。<br/>　　有时候我也不想动，就说：姚若进啊，你到底把我当恋人还是仆人啊？当恋<br/>人呢，你又不像爱上我的样子，当仆人呢，不就是给你洗了双袜子让你得了个把<br/>柄么？现在我也想通了，你爱说就说去，我还不怕你了，怎的？<br/>　　这句话虽然说出了口，但是我还是有点怕的。<br/>　　姚格格地笑：也不照照镜子！让你当我的仆人都已经抬举你了，哼！真要我<br/>说么？<br/>　　我仰天长叹道：我的天啊！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下贱么？至少你也把我地位看<br/>的高点我做起来才有劲沙！<br/>　　姚诡秘地笑了一下说：就这么样了，不满意么？那你去碰棉絮死去呀？<br/>　　我恨恨地说：心真狠！我算是栽你手里了！下辈子千万别再碰到你才好！<br/>　　下辈子？谁知道你下辈子是变马还是变狗呢，呵呵……她笑的花枝乱颤。<br/>　　一天，我们听说相临的大队放电影，电影仍然是看过无数次的「地道战」大<br/>家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又好久没有看电影了，便倾巢出动去看电影。姚若进不<br/>太想去，我却想去的不得了，但是，姚邀我在家陪她，我有些舍命陪君子的感觉。<br/>　　天还没有黑大家就出发了，大呼小叫的。我看他们兴趣也不在看电影，肯定<br/>是想找点什么刺激。比如打架呀，或者看临队的男女知青在不在呀，好吊膀子<br/>（就是找对象谈爱）在本场大家已经相互了解了，组合也已经完成了，要想有新<br/>的组合，只能朝外面发展。<br/>　　我们呆在家里也很闷，于是就到厨房外面的坪里歇凉。星星在天上眨着眼，<br/>月亮非常明亮。<br/>　　场部的山坡菜地那边有个纹山，时而有萤火虫的光亮划破黑夜。远处的狗吠<br/>声不绝于耳。对面的马路上还有人朝放电影的临队走去。手电光的光柱时灭时亮。<br/>我们坐在坪里，感觉着这一切，觉得非常的美妙。<br/>　　于是我问起了在新华书店曾经看到过的那一幕，姚惊讶地说：那天你真的看<br/>到我了？呵呵，那个四癫子突然袭击我，吓的我该死呢当时！<br/>　　我问：他碰到你没有？<br/>　　姚说：还好，没有碰着我的脸。他用那只黑手来抓我的脸也！差点把我魂都<br/>吓掉了！<br/>　　你后来不是报复了么？还踩人家的头！真是个厉害丫头！<br/>　　呵呵，后来我踩了他之后气消了大半，蛮好玩的，呵呵。踩了他头怎么了？<br/>　　没有踩他脸算便宜他了！<br/>　　我靠！你怎么会这么狠了？一个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这么狠毒啊？震惊！<br/>　　姚扑哧一笑，踢了我一脚：别那么夸张好不好？大惊小怪的！踩他脸又会怎<br/>么样？谁叫他欺负我？<br/>　　人家是一癫子沙！<br/>　　哦，癫子就可以乱来呀？<br/>　　癫子不负法律责任的沙。<br/>　　讨厌！再说我不理你了！<br/>　　我讨好地嘿嘿笑：哟哟，不说就不说，生气了？<br/>　　姚忽然心血来潮地说：哎，我们去看电影吧？<br/>　　我一惊一喜道：现在？电影都放完了也！<br/>　　不会的，还没有开始呢！走吧！你不是想看的很么？<br/>　　我想大概也没有放完，也许才刚刚开始，等我们到的时候还可以看到精彩的<br/>中间部分。于是起身说：那好啊，走吧！你是个多变的女孩！谁讨了你做老婆有<br/>的罪受。<br/>　　姚一边走一边说：呵呵，经常跪搓依板那是肯定的了！哈哈……<br/>　　到了月光下有点的白的马路上，我们的脚步就有了沙沙声。每一步都会把沙<br/>子扬起追打在裤腿上面。我想起农村里常说的什么沙子鬼来。一个人走这样的夜<br/>路，很容易把自己扬起的沙子当做鬼用沙子追打的。如果是一个女孩子一定会吓<br/>晕过去。<br/>　　马路两边的槐树和水桐树投下一块块阴影。月亮倒影在马路边的水田里。过<br/>了公社的供销社，就是一段空旷无人的地段。姚若进忽然向我提出一个要求：我<br/>走不动了，背我！没等我回答就两只手搂住我脖子，双腿随之提起，弯到我前面，<br/>夹着我。她的气息吹着我的脖子，发丝搔到我的脸颊，痒痒的。我一句话也说不<br/>出来，心突突地跳。我的双手反到背后搂着她的屁股，感觉到软软的，特别令人<br/>神往。<br/>　　姚唱起歌来：长鞭哎，那个一呀甩，哎——————－，叭叭地响哎！赶着<br/>了马车，进了庄哎……<br/>　　你把我当马呀？我笑道。怎么了？把你当马又怎么了？不喜欢么？姚探过头<br/>来反问我。其实，我心里感觉幸福极了。过了会，我说，背着好吃亏的，反正也<br/>没有人看见，你骑我脖子上好么？姚一听就来劲了；好呀！你可别摔着我哦？摔<br/>着我有你好看！<br/>　　我把她放下来，然后蹲地上。姚若进将一只脚架到我肩膀上，抱着我的头，<br/>又把另一条腿架上来，然后骑骑舒服，说：你起来呀？我慢慢站起，双手紧紧抱<br/>着她的两条腿，试走了几步，感觉还稳当。姚一会就骑熟练了，放开双手，喊道：<br/>驾！马儿啊，你快点走快点～走……她唱了起来。<br/>　　我扛着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她很重。我高兴地打圈，转到树下的时候，她叫<br/>我站住，折了一根树枝当做马鞭，在空中摇晃了一圈然后抽在我身上：驾！驾！<br/>　　快点跑呀？等会电影都散了！<br/>　　我跑了一阵，终于感觉她越来越重了，我气喘吁吁起来。<br/>　　姚摸着我的头发说：怎么了？跑不动了？没用！以后得好好锻炼才是！<br/>　　我喘着起慢步走着说：你还想经常骑我啊？想的美呀你！<br/>　　就想的美怎么样？呵呵！以后骑你的日子还多了！<br/>　　我不让你奈何我呀？<br/>　　那你看我说不说出去吧！哼！给我洗袜子的事情还没有说呢！现在又加了一<br/>条————当我的马！<br/>　　哈哈……笑死我了！以后你就乖乖的吧！不听我的话叫你没脸见人！<br/>　　我要哭了！你这样得寸进尺！你一定是图谋已久了！<br/>　　现在才知道呀？晚了！我的黑皮哥哥！<br/>　　这声黑皮哥哥把我叫的浑身酥软，加上又驮了好久了，我一矮，蹲在地上喘<br/>着气说：快下来……<br/>　　让我歇歇……我出气不赢了。<br/>　　姚若进跳了下来，拉着我到马路边的草地上坐下。我身体一躺睡在了路边。<br/>　　大口吐着气：呼……<br/>　　呼……没想到你这么重啊，开始还因为你很轻的。姚在我脸上拍了一下：真<br/>没用！我哪里重呀？才１００斤！<br/>　　休息了好几分钟，我恢复了过来。然后我坐起身说：我们别去了吧？肯定快<br/>放完了。<br/>　　恩，好吧，那我们回去。<br/>　　别急沙，再坐会好么？你看看现在的农村夜景吧，要多美有多美呢！<br/>　　姚四周看了看，美什么呀美？丑死了！<br/>　　让我们记住今天晚上吧！多少年后回忆起来一定很有意思的。<br/>　　姚把头凑近来看看我：啧啧！蛮有诗人气质么？多情善感呀你？<br/>　　我冲动地一把抱住她，用嘴盖住她的嘴，她挣扎，然后不动了。我那时侯只<br/>知道嘴接触了就叫吻了，但是，我显然非常无知。姚将舌头探进了我的嘴里，寻<br/>找我的舌头，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赶紧去迎合她……我们浑身都滚烫滚烫那<br/>是我的初吻，真正的第一次。<br/>　　　　　　　　　　　　　　　　　七<br/>　　前面我讲到李金龙春风得意好评如潮，然而没有多久，半路杀出个更厉害的<br/>了，他就是罗新民。<br/>　　倒不是他也采取了李的套路。他几乎可以说是「投机取巧」又轻松又达到同<br/>样的效果，与李所达到的目的一样。<br/>　　那么他用了什么办法跟李殊途同归的呢？原来非常简单：他给自己所在生产<br/>队运了一车煤，接着又给场里运了一车煤。一时间，罗新民的名字在整个大队响<br/>彻云霄。请他吃饭的络绎不绝。走到哪都是笑脸，还有亲切的招呼声。<br/>　　读者可能要纳闷了，不就两车煤嘛？至于吗？<br/>　　读者老爷，您可别小看两车煤。您要知道，在当时的农村，农民经过大跃进<br/>大炼钢铁，把山上先辈留下来的树都砍光了。栽的小树又还没有成材。农民烧饭<br/>只好到几十里外的小煤窑去挑。有人要说了，不晓得用拖拉机么？农村不是有拖<br/>拉机吗？那我就得告诉您了，当时，我下乡所在的大队也就一台拖拉机，还是手<br/>扶的小拖拉机。普通老百姓根本就轮不上，就是轮上都出不起钱。大家那个穷呀！<br/>没有办法描述了。<br/>　　我曾到个自己所在的生产队队长家，他是从黑龙塘水库移民过来的。有四个<br/>子女。老婆死了，续了一个旧社会当过土匪的女人，因为他出身好，没有人敢要<br/>的他要了。他的家那是真正的家徒四壁。门槛被孩子们用刀砍的伤痕累累。地上<br/>脏的要死。几个孩子又小，有两个小的衣服都没有穿的，光着身体在地上爬。<br/>　　到煤窑去挑煤决非易事。很吃亏的。一说起人们就愁。在这样的情况下，您<br/>说，有人给运一大货车煤来分给大家（虽然也要出钱的）大家会有多感激？与李<br/>金龙那种几个笑脸跟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比较起来，农民更讲究实惠。对罗新民的<br/>评价自然是远远超过了对李金龙的评价了。<br/>　　这真是风云突变！从李的角度说来叫着形式急转直下。简直有些岂有此理！<br/>　　李付出的并不少了。拉关系，笼络人，拣重担挑，多不容易啊！他罗新民就<br/>利用他爸爸开车运了两车煤就把自己打跨了，真太让人气愤了！眼看着罗的好评<br/>越来越高，大有越过他的势头，李的心里那个急呀！<br/>　　李金龙决定回家。他想去动员三亲六戚，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的生产队搞一<br/>车煤来。李所在的生产队就是癫老爷和大队支书所在的那个队，如果搞来煤，他<br/>就会重新保持最强势的风头。<br/>　　其实不仅仅是李这样想，其他的人也从这里看到了希望。与其像李那样付出<br/>很多来获得贫下中农的好评，还不如学罗新民这样。又有名又有利，搞了煤来还<br/>有出差费，太划算了。于是，一时间，只要有点办法的都回城搞煤去了，知青点<br/>就留下几个没本事的在场里，暗自神伤，大气也不敢出，老老实实出工。<br/>　　我和姚都没有回去，还有赵先喜，彩霞妹子也没有回家。<br/>　　说留在家的大气也不敢出有点夸张了。其实，我们留下的也开心的很，该干<br/>吗干吗，回不了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等大家都进了城当了工人总该轮到自己<br/>吧。大家这样一想也就坦然了。<br/>　　有一天下午，场长派我和增强去学校后面挖百合——－一种药材。姚就向场<br/>长撒娇说她也要去，站在场长面前扭着身体呜呜地叫，场长笑了，说，那块地只<br/>需要两个人够了。<br/>　　我故意说：你个小女孩子去干什么？碍事呀？场长别让她去！<br/>　　姚就来踢我，我赶紧跑开，然后站住笑。她翘着兰花指指着我，欲言又止，<br/>然后笑了一下：看我等下不收拾你！<br/>　　姚转身对场长又扭了两下身子说：不嘛不嘛！派我去嘛！好场长！你是最好<br/>最好的场长了！<br/>　　场长只好笑着把头偏向一边挥挥手。姚知道他同意了，跳起来，嚯！场长同<br/>意罗！谢谢场长！<br/>　　我们三个挑的挑畚箕，扛的扛锄头，向后山学校背后走去。增强挑着畚箕走<br/>在最前面，我和姚在后面跟着。姚不老实，把锄头搁在增强的肩上，自己拿着锄<br/>头把，增强回头呵落呵落笑说：你也太懒了么！姚呵呵地笑而不答。<br/>　　学校是大队主办的，就一个公办老师，女的，四十多岁，丑的很。她男人听<br/>说也是个老师，但跟她不在这一个学校。每年暑假和寒假他们就住在学校里过蜜<br/>月。所有民办老师都是生产队抽上来的，略微有点文化，要么高中毕业的，要么<br/>是专业军人（在部队当过文书之类）农村的小学校一般下午３点就会放学了，孩<br/>子们都得帮家里干活。所以，我们到了学校就基本看不到什么人，冷清清的。操<br/>场上有两个篮球架孤零零地十分可怜，由于日晒雨淋又没有刷漆，整个架子都是<br/>黑色的了，裂缝有筷子那么粗。<br/>　　学校教室都是平房，上面盖瓦。教室墙体的下半部分是红砖上面为土砖。学<br/>校四周栽有不少的水桐树，在向外延伸就都是农场的果树。果树下是梯土，红黄<br/>色的。到处可以听到鸟的叫声，可看到白色的小蝴蝶上下翻飞着。蝉鸣使天气格<br/>外显得燥热。我们一路嘻嘻哈哈地走到了百合地里。<br/>　　太阳还毒的狠，干了一会就汗流浃背了，我提议说干脆休息会，等太阳快下<br/>山了再猛干一气，反正场长说了我们今天必须干完这块的。姚马上就双手赞成了。<br/>增强也就没有反对。有时候增强看天色太晚了也没有回去，就睡在猪倌那。我们<br/>三个就到学校教室的外墙边的树下草地上坐下歇凉。<br/>　　姚怕弄脏裤子不肯坐，就干站着。靠着树。我坐草帽上。增强直接躺地上，<br/>舒服的直哼哼。<br/>　　姚感觉口渴，要我去场部拿水来喝。我刚休息会儿实在不想动，但又不好让<br/>姚不高兴，就示意姚叫增强去。姚指着我笑了一下，见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只好<br/>跟增强说：哎，增强？去弄点水来喝好么？别笑啊，要得不？说着就用脚轻踢了<br/>他一下。虽然增强一肚子不愿意，但一见姚的样子他就来了劲，翻身起来就往伙<br/>房那边跑了。<br/>　　从这到场部伙房大约有两三百米，估计增强还需要十几分钟才回来。只剩下<br/>我们两个了，姚就嘻嘻地笑着挪到我身边：哎！坐你身上要的不罗？我笑：你又<br/>来劲了！我都累的散了架，哪还有劲驮你啊？一边去！我伸手往外赶她。<br/>　　咦！反了你了？偏要坐！一边说就一边将我骑在胯下，嘻嘻地往下压我。我<br/>叫：你自己用点力沙！还使劲坐了！我可要趴下了哦！<br/>　　姚就用脚点着地，我稍微感觉轻松了点：这还差不多。你　可注意罗，别让<br/>人看见了。给我留点面子。<br/>　　她搂着我的下巴，格格地笑：就要让人看见！看见了才好！<br/>　　我说，那你下来得了！我不驮你了。<br/>　　嘻嘻，想的美！我还没有坐够就想要我下来？<br/>　　那你就四周看着点！特别是增强快来了。下来吧我的姑奶奶。没有人看见我<br/>听便你坐好么？<br/>　　我不！在房子里骑着你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有野外才开心，给人看见才刺激。<br/>　　你倒是开心了。我呢？<br/>　　你不　喜欢我骑你么？讲假话！哼，我看的出来，你其实心里高兴着呢！是<br/>不是？<br/>　　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我脸一红说：你瞎猜！<br/>　　瞎猜？呵呵！因为我不知道！看看你裤档吧，里面是什么东西支的那么高啊？<br/>　　我赶紧用草帽捂着自己的小弟弟那儿，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了，下面血脉喷<br/>涨，几乎要暴泄。<br/>　　姚在我脖子上笑的直晃。<br/>　　我叫：你！增强来了！快！<br/>　　根本就没有！<br/>　　我都听到他的脚步声了！真的！再不下来我会出事的。<br/>　　出什么事啊？<br/>　　哎！说了你也不懂！快下来吧！求您了我的姑奶奶。不然我可要放你下来了？<br/>　　就不下！看你怎的？<br/>　　我只要将腰身朝前弯，头几乎勾到了草地上。姚还是赖着不　下来，蹲着坐<br/>我后脑勺上，格格地乐个不停。她的一双手还控制着我的手，不让我将她推开。<br/>　　我用了点力才把头从她的屁股下抽了出来，她只好站起身，哈哈地大小：太<br/>好玩了！真刺激！<br/>　　笑的一脸春光明媚，白里透红，漂亮的死。<br/>　　正在这时，增强用个竹筒勺子端着水来了，见我们笑就问：笑么子家伙？那<br/>么开心？<br/>　　我赶紧说，没有笑什么没有笑什么，快给我水喝，干的喉咙冒烟了。姚一把<br/>先枪了过去：我先喝！<br/>　　喝完水，姚又提出跟我玩剪刀锤子布，说谁输了谁当马给对方骑。增强就笑。<br/>我说：不好，我们来弹额头的，你那身体我可不忍心骑你。姚说：我可以要增强<br/>代我。增强？代我好么？<br/>　　增强笑道：怎么代？姚说：海呀真笨！就是我输了你代我当马让黑皮骑沙！<br/>　　增强说：哦！要的。这有什么难的。我见增强答应了，只好同意，不放心地<br/>对增强说：我可先跟你说好了哦？<br/>　　她输一次你就得给我当一次马的哦？见增强没有反对意见，我和姚就开始玩。<br/>　　那天下午我们玩到下午五点多才做事。我输了三次赢了四次。增强和我都累<br/>坏了。不过大家都蛮开心的。增强过饱了眼瘾。<br/>　　　　　　　　　　　　　　　　　八<br/>　　姚若进有一天突然问我知不知道七枝花，我惊了一下，说，谁没有听说过啊。<br/>七枝花是城里闹腾的最厉害的团伙了，街头小混混都怕她们，打架斗殴的事出了<br/>不少。我惊谔地问她：难道你是七枝花之一？不会吧？怎么看都不像！<br/>　　姚妩媚地一笑：如果是又怎么样？<br/>　　我退了一步说：您可别吓我！听说七枝花是个流氓组织的呢！<br/>　　姚笑的更厉害了：看把你吓的！什么流氓组织啊？不就是没事大家在一起瞎<br/>混呗。<br/>　　我睁大了眼睛惊谔地说：你？你？你真的是七枝花的成员？<br/>　　姚若进开心地笑道：是呀？我就是七姐！听说过吗？<br/>　　我装着要晕倒的样子：我的天啊！你就是那个如雷灌耳的七姐？<br/>　　七姐是七枝花中最小的一个，也是最漂亮的一个。城里混混团伙都为七姐打<br/>过架的。大家都以认识七姐或者得到过跟七姐说过话或者吃过东西为荣。听说，<br/>一般小混混头目见了七姐都要下半跪礼。<br/>　　我讨好地笑着说：您真是七姐？<br/>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啊。早就不玩那个了。<br/>　　我稍微放心了一点，笑说：那如果在城里社会上有什么事情你还能够摆平么？<br/>　　她笑了一下说：说不定。不过可能余威还在吧！<br/>　　哎，说说你们过去的故事听听好么？我一下子来了兴趣。<br/>　　有什么好说的？都过去的事情了。初中毕业就没有上学了，一直混，混到１<br/>８岁，跟你一块下乡了。<br/>　　说点刺激的事情听听好么？嘿嘿，我给你按摩腿作交换怎么样？<br/>　　姚坐在床上，一双腿平搁在床沿。听我这么一说，扑哧笑了：这还差不多，<br/>动手呀？<br/>　　我一听来劲了，挨着床沿给她轻轻地按摩：说呀？不说我可消极怠工了。<br/>　　于是，姚跟我说起了她过去的一些事情。都是出风头了，吃醋了，或者为争<br/>面子而打架的事。<br/>　　她告诉我说，许多打架厉害的都帮我们，把别人都打怕了，见了我们躲的远<br/>远的。我问她，那你也参加打架了？她一笑说：我才不参加打架呢！我哪有力气<br/>打架呀？都是男的跟男的打。<br/>　　碰到女的我才参加一下。不过也是打的差不多了，胜局已定才参加进去。我<br/>就笑，那算什么参加？你就收获胜利果实吧？姚笑着说：当然了！你以为打架好<br/>玩呀？很血腥的。一般打完了，我就会出来了。教训教训败将，效果最好，又有<br/>面子又可以为自己赢的声誉。<br/>　　我问她怎么教训的。她就呵呵地笑：当然是羞辱他们了。我又问怎么个羞辱<br/>法？她说：这个嘛，西西，挺侮辱人的了。比如，叫他下跪了，吐口水让他　舔<br/>了，钻跨了……我叫：等等，你说什么？吐口水叫他舔了？吐地上吗？她说那当<br/>然了，就吐地上，然后命令他舔了，比这厉害的还多了！我又来兴趣了，还有什<br/>么？说说，说说，看我给你按摩的多舒服！<br/>　　姚看了我一眼，笑，说：怎么老按摩一个地方啊？帮我把鞋脱了按摩脚板！<br/>　　不然我不说了。<br/>　　我赶紧应道：好好好，你边说我边做，保证让你舒服。<br/>　　于是她转了转眼珠，回忆着说：恩，还有……对了，还有抽耳光了，我特喜<br/>欢抽耳光，左一个又一个特别过瘾，就打他们的嘴巴，一边打一边训斥，好玩极<br/>了。<br/>　　我听的耳根都发热了，催促道：还有么？想想，想想？<br/>　　还有嘛，就是叫他给我磕头了，然后踩着他的脑袋训话了。<br/>　　对男的女的都这样吗？<br/>　　一样！我才不管他是男的女的，怎么过瘾怎么来。<br/>　　哇，你这么厉害啊？我原来还以为你是小家碧玉呢，真没有想到。<br/>　　现在知道了？<br/>　　恩，现在对你刮目相看了。有些怕怕。<br/>　　真的怕我？<br/>　　有点！我老实承认说。<br/>　　这点事就怕了，那我还没说厉害的了！算了，不说了，把你吓坏了等会。以<br/>后乖乖地听本小姐的话吧，不然废你这样的太容易了。<br/>　　黑黑，嘿嘿，我不敢，我这个人生性胆小。你指东我不敢往西，嘿嘿。<br/>　　姚挺满意的样子：谅你也不敢！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吗？说出来都吓死你！<br/>　　我跟赵先喜住一个房间，墙上挂满了我的得意之作。那些静物和人物肖像素<br/>描，风景写生等，都是知青和农民评论的对象。我还给姚画了一张头像，大家都<br/>说像，很像。实际上我是对着她的照片画的。本来我想画人，可是她根本就坐不<br/>住，才２０多分钟就不耐烦了，于是我只好要了她的照片画一张了。<br/>　　我绘画的本事被农民传了出去。有一天，一个农民哥哥带着他的老母亲非要<br/>我给画张像不可。<br/>　　本来我担心画不好想拒绝，可是他们要求非常坚决，说不像没有关系，硬要<br/>我给画。我就只好硬着头皮画了。好在他的母亲长的很有些特点，我抓住了那些<br/>特点，画了下来，农民看了都说真像，活脱脱就是她，简直是剥下来的一张脸皮。<br/>那个农民哥哥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感激的一塌糊涂。第二天，给我送来了２０个<br/>鸡蛋，说是农村也没有钱，送点鸡蛋给我补补身体。<br/>　　我开始不想要，但是他很坚决，其他的人都劝我收下，说你也画的辛苦，两<br/>个小时动都没动。<br/>　　我就收下了。并且把鸡蛋煮了，在场里没有回去的知青都吃到了，大家非常<br/>高兴，鼓励我多画，好改善生活，并且说我是保护对象，以后少做点他们不会嫉<br/>妒。<br/>　　于是，不断就有人来找我画像。那时侯人们很难去一躺城里的，照个像很不<br/>容易。家里有老人的都想给老人画张像做为遗像，免得突然死了连个像也没有。<br/>　　农民把这个当作很大的事情。<br/>　　回城搞煤炭的人有的回来了，不几天又被生产队派了出去。他们说，只要搞<br/>来煤炭，你们不做事都行，工分照记，出差费按天算。有本事搞煤炭的人觉得这<br/>种好事当然划算了，又可以在城里玩，又有工分，还有出差补助，何乐而不为？<br/>　　增强留在场里晚上不回去的日子越来越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回到他那<br/>个冷清清的家也没有什么意思吧。在场里还可以不时看到漂亮的女知青，过过眼<br/>瘾。有时候姚又爱支使他做事，把他乐的很快活。给美女做事情感觉就是不一样，<br/>从增强这就可见一斑。<br/>　　有一天晚上，农民场员吃过晚餐都回去了，我呆在房间里画画，姚在房里洗<br/>脚，赵先喜与彩霞妹子关在一个房间里偶偶私语，他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上<br/>了。增强去厕所方便的时候被姚小姐叫住，增强站住问：又有什么事啊？姚家妹<br/>子？姚像吩咐自己的奴仆那样说：奴才，过来！帮我把水倒了！增强一看就知道<br/>那是她的洗脚水，嘿嘿地笑，左右看看没人，就进去端了水出来，边走边说：别<br/>浪费了，倒到厨房煤炭凼子里和煤炭好么？姚不耐烦地说：随便你倒哪里，倒掉<br/>就是了，多嘴！增强说：喳！就出了门。<br/>　　我在房间里画画，忽然感觉口渴，便到厨房舀水喝。我的房间与厨房是隔壁，<br/>几步就到了厨房门口，只见增强正把头埋在脸盆里不知道干什么，脸盆放在灶台<br/>上面。我走路比较轻巧，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我跨进门口说：你在干吗呢？增强<br/>吓的魂飞魄散，猛的把头抬起来，嘴角还有水往下滴，惊慌失措通红着脸说：莫<br/>么子莫么子……你喝水是吧？说着将脸盆端起来往煤炭凼子里一倾，只听到哗啦<br/>一声。我满腹狐狸地一边从水缸舀水喝一边注视着他手里的脸盆。我在心里纳闷：<br/>增强哪来的脸盆？那个脸盆好象是姚若进的呀？怎么到他的手里啦？<br/>　　我马上意识到也许是姚让他倒洗脸水或者洗脚水吧？难道增强在喝姚的洗脚<br/>水？这个推理过程我进行的相当快，想到这我忍笑不住，扑哧一声把水都喷了出<br/>来，也不跟他说话就飞快跑到姚的房间里去。<br/>　　我走到姚的面前，她正在椅子上穿袜子，我附在姚的耳朵上说：刚才你是不<br/>是叫增强给你倒洗脚水呀？她看了我一眼说：是啊？怎么了？我继续小声说：刚<br/>才我看见增强在厨房里喝你的洗脚水呢！呵呵，笑死我了！正好被我撞见，看他<br/>那个慌张呀，哈哈……姚忍俊不禁笑起来，有点不相信地说：真的？我不相信！<br/>　　你是瞎编的吧？等我叫他来问问。<br/>　　姚走到门口，大声喊：增强？增强！<br/>　　增强远远地应道：哎！么子事啊？就来！我把煤炭和一下就来！<br/>　　我从姚的床头拿了本书装模做样地看着。不一会，增强就来了，显然他看见<br/>我在，进到房间里放下脸盆就想溜。被姚若进叫住：增强！你等一下！增强故做<br/>镇定地笑问：又有么子事啊？<br/>　　姚一双眼睛盯着他，把他看的很狼狈，很不好意思，恨不得钻进地下，脸红<br/>红的。姚笑咪咪地说：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我啊？增强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飞红，<br/>想走又不敢走。<br/>　　姚不管他，直接就问：刚才你是不是偷喝我的洗脚水？<br/>　　增强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说不出话来，又羞又呆。<br/>　　不承认？那我明天可要告诉场长了哦？也许还要告诉支书呢！<br/>　　当时整个农场都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走动。猪倌在下面剁明天早上的猪草。<br/>火头军和打豆腐的都回去了。赵先喜和彩霞妹子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说悄悄话。<br/>　　姚的话刚说完，增强扑通就跪在了姚的脚下了，用双手合在一起，低头就拜：<br/>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千万不要讲啊，一讲我就没脸见人了，我我我明天给你们拿<br/>只鸡来做给你们吃好么？<br/>　　求求你们！说着又磕头作揖。<br/>　　姚跟我对了一下眼色，笑了起来，然后抬起脚踩住增强的头说：别磕了！告<br/>诉你，要我们不说也行，以后要绝对听我的话，做的到么？<br/>　　是是是，增强头被姚踩着动也不敢动，我保证，只要是你们吩咐的事我保证<br/>做。<br/>　　随便什么事情都要做，明白不？<br/>　　明白，明白。反正我听你的就是。<br/>　　谁知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br/>　　增强发誓说：若有半句假话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要的么？<br/>　　姚吃地一笑说：那我要试试。<br/>　　增强在下面翁翁地说：随便你试。<br/>　　恩，那好，你现在就四脚着地趴着，我要把你当凳子坐。<br/>　　增强马上就趴好，低着头说：喳！<br/>　　姚走到窗口把窗帘拉的更严实点，然后回来，一屁股跨坐在增强的背上，招<br/>呼我说：来呀黑皮，你也来坐吧。我笑了一　下说，你坐吧，我不习惯的。<br/>　　我呵呵笑着担心地说：增强呀？这下你可好了，被女人骑在胯下当马了，哈<br/>哈，以后怎么见人哦？<br/>　　姚若进翘着兰花指指着我说：再说一句？我赶紧闭住嘴巴，担心自己忍不住，<br/>还用手捂着嘴巴。<br/>　　姚笑：增强你没有力气了就说啊。增强说好，你放心坐就是。<br/>　　姚跨坐在增强的脑袋那边，对着我一笑一扭的，屁股几乎挪到了增强的后脑<br/>勺上了。增强梗着脖子硬撑着，脸涨的红彤彤的。姚看了看，窃笑，眼看他支撑<br/>不住的样子，就往肩膀那移了一点。我靠近去抱住姚想吻她，姚把嘴巴躲开我：<br/>别亲我嘴巴！你口臭死了！我就亲她的脸和脖子还有头发。然后又亲她的手。<br/>　　增强一定很吃亏的。但是，他仍然顽强地坚持着。姚兴奋的一脸玫瑰色。大<br/>约十几分钟才说他坚持不住了。姚便下来。<br/>　　增强等姚下来后一屁股就坐地上，我看到他的裤裆像个帐篷似的。我们两个<br/>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他，把他羞的不敢看我们。后来姚说，增强你走吧，需要你<br/>的时候再叫你，随时听本小姐的召唤知道吗？滚！增强爬起来喳的一声就跑了。<br/>　　增强刚走我们就大笑不止，好久才收住笑。<br/>　　　　　　　　　　　　　　　　　九<br/>　　自从增强喝了姚若进的洗脚水又被发现之后，他就对姚唯命是从，说一不二<br/>了。私下里我对姚说：增强就像是专门服侍你的皇宫太监了。姚很得意地说：那<br/>又怎么样？我还要把他变成我的奴隶呢！<br/>　　我说：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也我的大小姐！<br/>　　姚笑道，我知道！又不是真的奴隶。算作是奴仆吧。<br/>　　有个奴仆是不是很开心啊？<br/>　　那当然了。每天就是出工吃饭然后又出工烦死了。有个奴仆玩玩还是蛮有意<br/>思的。调剂生活啦！<br/>　　呵呵，现在我也轻松了，有了增强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br/>　　姚若进看了我一眼，浅笑一下说：你呀，也得给我当奴隶。<br/>　　我慌张地说，不是吧？我们难道不是一对恋人么？<br/>　　谁跟你是恋人呀？想的美你！告诉你了，以后不许你再吻我的脸和嘴，反正<br/>头部，上身都不许你吻，否则别怪我跟你翻脸！<br/>　　我惊谔道：别跟我说笑话好不？我爱你啊？难道……<br/>　　姚露出模棱两可的笑说：早就知道你爱我，可是呢，麻烦的是我不爱你呀？<br/>　　我生气地说：那你是逗我玩的罗？<br/>　　我哪里逗你了？我说过我也爱你吗？我说过我跟你谈恋爱了吗？也不照照镜<br/>子，难道要我鲜花插在你这牛粪上么？<br/>　　我看不出她是真的还是假的。一想到如果她不理我，我简直没有办法活下去。<br/>我讨好地说：别别别。好吧，随便你了，爱不爱我没有关系的了，反正我爱你就<br/>是了。<br/>　　真的爱我？姚狐狸地看着我说。<br/>　　我可以对天发誓！<br/>　　姚恢复调皮的样子说：那你告诉我你有多爱我呢？<br/>　　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br/>　　真的么？<br/>　　我骗你干啥？<br/>　　呵呵……姚突然笑起来。抿着嘴说：那好啊！这样，说着她吐了一口口水在<br/>地上，你给我舔了，恩哼？<br/>　　我看了一下她宿舍的地面，打扫的很干净的，就鼓起勇气说：行！<br/>　　姚的口水是白色的，很多小的气泡，其中还有个最大的气泡在正中心。<br/>　　真要舔的时候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还有点顾虑。我走到门口朝外面看看，<br/>然后把门关上，见姚在笑，我有点不好意思，也笑，自嘲地说：唉！谁叫我碰到<br/>你呢？谁叫你这么漂亮呢？<br/>　　我是没有退路了，今天豁出去了！<br/>　　我跪在地上，低下头准备舔，又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再次鼓足勇气舔的时候，<br/>姚若进格格地笑着一脚踩在我头上：你到是舔呀？磨磨蹭蹭地讨厌！我被她踩的<br/>脸几乎贴到了地上，连忙说：别踩别踩我舔就是了！但她仍然踩着我，不过没有<br/>太用力，催促道：快点舔！我梗着脖子顶住她的压力，然后接近到她吐在地上的<br/>口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地面留下一个湿的印子。我说：都已经舔了还踩着我<br/>干吗？姚开心地笑，我喜欢踩，就踩你，踩死你，踩瘪你！<br/>　　我只好将手垫在地上，把头贴在手上。<br/>　　姚打着跛脚转了身体，一屁股斜坐在我的背上，一只脚始终踩在我的头上，<br/>坐下之后，又把双脚踩到我头上，嘻嘻地笑：恩，这样好了，舒服多了！呵呵，<br/>人体沙发。<br/>　　我头贴着手不好动，威胁她说：你太欺负我了，等下奴隶造起反了把你掀翻<br/>看你咋办？<br/>　　你敢？她重踩了一下说，你敢把我掀翻看我怎么收拾你！告你，违背我愿望<br/>的小青年被打断骨头的不是一两个！严重的还被挑断了脚筋！不信你试试？<br/>　　我一听这话吓的不敢乱动。但是嘴还想硬一下：你就吹牛吧，知道我不是小<br/>混混，吹了我也不知道真假。<br/>　　她笑道：那你试试呀？听说过刀疤么？还有四太子知道吗？<br/>　　刀疤和四太子我都听说过，很出名的，都是亡命之徒。我不声。<br/>　　刀疤给我舔过鞋底，见了我就下跪。不信你可以回去打听打听。还有四太子，<br/>被我抽耳光把脸都打肿了，打完了还给我倒水洗手。我警告你了，别到外面去乱<br/>说我在这！听见没有？<br/>　　我吓的直哆嗦：我我我不说，不敢说。<br/>　　姚站起身来说：起来吧？胆小鬼！看你吓的那样！<br/>　　我仍然跪在地上说：我不敢起来了。好象不认识你了。真不知道你这么厉害。<br/>　　哈哈哈……看你这熊样！起来！她大声命令道。不然我抽你耳光了！<br/>　　我赶紧站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仍然很漂亮，可是漂亮后面有种杀气。我<br/>问自己，怎么原来一点也没有看到那种咄咄逼人的东西呢？<br/>　　姚嫣然一笑：怎么？不认识我了？<br/>　　你你你好象变了个人人人似的。我当时都变的结结巴巴的了。<br/>　　她摸了摸我的脸，吃吃地笑：好了好了，看你蛮可爱的。放心吧，只要爱我，<br/>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要乖喔？<br/>　　我诚惶诚恐道：您您以后别别别说那些吓吓人的事好么？<br/>　　好吧！答应你了！来，抱抱我。<br/>　　我伸出双手胆怯地搂着她。抱紧点傻瓜！她说。我只好抱紧点。<br/>　　姚口气温柔地刮着我的鼻子说：爱我么？我说爱。那……想不想做我的奴隶？<br/>我涨红着脸说：想。真的假的？她又问。我说：你别那么凶我就是真想，她又笑<br/>起来：我凶吗？我看着她的脸：现在不凶了。她又快活地笑起来：你蛮有趣的呢！<br/>我喜欢！<br/>　　农场一直揽着为公社供销社拖货的差事。基本上每天都要派两个人去拖货。<br/>　　平时，这个任务被一个农民场员包了。如果任务比较紧就多派一辆板车去。<br/>　　有一天，一直包着拖货的那个农民病了，场长就问我去不去，我说好啊，我<br/>去，叫姚妹子帮我推车。场长满口答应：这个理所当然，反正要个推的。姚听我<br/>一说就乐了，好呀！到镇上玩玩，整天在场里都快闷死了。<br/>　　因为原来我帮着推过车，所以，拖货的程序都知道，轻车熟路。吃过早饭我<br/>们就出发了。<br/>　　从供销社拿了货单后，我拉着板车就上路了。到了公社机关那就叫姚若进。<br/>　　姚尖声答应着像一只漂亮的蝴蝶飞来。到了近前，我一看她的打扮，夸张地<br/>叫了起来：哇！你这哪像去干活啊？整个一压马路的样子呢！姚转了一圈问我：<br/>漂亮吗？我说：漂亮漂亮！根本就不像街头女流氓了呵呵。姚脑袋一歪道：想讨<br/>打是不？我连忙举手投降道：不敢不敢，一高兴就放肆了，请姚小姐息恕，快上<br/>车吧！<br/>　　姚从路边折了一根树枝，坐到板车上，用一块木板横作当凳子。我捏着板车<br/>拉手拖着板车，头上戴个草帽。<br/>　　你还没有仔细欣赏过这段路的风景吧？姚小姐？<br/>　　是啊，今天好好享受一下了。说着用树枝轻抽了我一鞭，驾！<br/>　　经过老院子的时候，有农民看着我们，窃窃私议。田间有几个农民驻足观看。<br/>太阳已经升起有丈把高了，还不怎么晒人。路边的槐树沐浴在阳光里生机勃勃。<br/>晚道已经是金黄颜色，风一吹，稻浪翻滚。早饭吃的晚的人们还在做饭呢，一股<br/>股的炊烟袅袅升起。我想起毛泽东的一句诗来：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br/>烟。<br/>　　再回头看看姚若进，早上的金色阳光撒在她的身上，使她更显得飒爽英姿，<br/>妩媚漂亮。见我看她，她说：看什么看？不许看！我反驳道：只许你看我不许我<br/>看你呀，哪里这么霸道。她抽了我一鞭：不许看就不许看！我就有这么霸道了你<br/>怎么的？我嘿嘿笑：好好，不看就不看！<br/>　　算我怕你。<br/>　　过了老院子就是水碾子，在老院子和水碾子之间有一段路两边都是水田，路<br/>也很平坦。姚不安分地叫我站住，然后踩着板车的拉手移到我背后，扶着我的肩<br/>膀说：走吧！呵呵。然后唱：长鞭哎，那个一呀甩，叭叭地响儿——－哎唉海哟，<br/>赶着那个马车进了庄呢儿海……驾……<br/>　　过水碾子的时候，有农民挑着稻谷去碾米，见了我们就笑，我们没有理睬，<br/>继续走自己的。<br/>　　然后到了一段上坡路，我叫姚下来，她不肯，我只好把拉车用的肩套套在肩<br/>膀上拉，出了一身汗才拉上那个长坡。接着就是一个长下坡路。这段一个人也没<br/>有。两边都是山，松树和杉树居多，也有茶树，就是那种果实红艳艳很好看可以<br/>用来轧茶油的那种树。因为已经十月下旬了，茶树的果实快成熟了，红的非常好<br/>看。在一片绿色衬托下，一点点一团一团的红令人赏心悦目。<br/>　　农民很少进镇去，除非是送公粮或者过年办年货，一般很少去镇里。这条路<br/>上只偶尔有一辆班车经过，连拖拉机都很少。人更是稀少。人少就使的姚胆子很<br/>大。她扶着我肩想要骑我。<br/>　　我说：这可是在马路上哦我的姚小姐！可是她根本没听我的，还是把一条腿<br/>架到了我的肩膀上来了，接着，抱着我脑袋又把另一条腿架了上来，然后骑骑舒<br/>服，高兴地扬鞭高叫：驾！<br/>　　哈哈，好玩！驾！<br/>　　转了一个急弯的时候，我们迎面碰到一个人，仔细一看是癫老爷！我吓的拍<br/>着姚的大腿赶紧说：快下来，是癫老爷！谁知道姚若进根本就没有慌张，还西西<br/>地跟癫老爷主动打招呼：哎！<br/>　　癫老爷！到镇里干啥呢？只见癫老爷抬头一看发现是我们，咧开嘴巴就笑开<br/>了：哈哈，你们这两个骚鸡公骚鸡婆！黑皮伢子我告诉你呢，被女人骑了要背时<br/>的呢！癫老爷话没有讲完，姚就拿树枝抽向了他：背你娘的时！死癫子！你还不<br/>是你妈妈生出来的啊？<br/>　　癫老爷吓的赶忙躲闪：也呵，蛮凶的么姚家妹子？<br/>　　姚催促我去追他，我把车子一放，驮着姚就去追，癫老爷吓的滚走。看着我<br/>们追不上，才指着我们一点一点地说：哪天我到城里去告诉你妈妈听！<br/>　　姚毫不示弱地大声说：你去撒，现在就去！不去你是小狗！<br/>　　等癫老爷走远了，我担心地说：现在怎么办啊姚小姐？癫老爷肯定会到场里<br/>把我们的事说给所有人听的，我的面子可要丢尽罗！<br/>　　姚拍了我头一下说：丢什么面子？丢什么面子？人家羡慕还来不急呢！哼！<br/>　　要是我愿意，他们巴不得想让我骑他们的！<br/>　　我心里说，鬼才信你！人人都有我贱么？但是，我不敢把这话说出来。我在<br/>心里想着怎么应付人们的嘲笑。<br/>　　那天我们回来的时候满载着一车的货物。上坡时姚就帮着推车，下坡她就坐<br/>货物上。回到农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拖货物有个好处就是下午不用出<br/>工。我们吃过饭就洗澡洗衣服，然后休息。<br/>　　第二天，场长安排别的人拖货，我们参加披烤烟叶和扎烟叶。经受了预料中<br/>的嘲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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