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br/>　　进门。<br/>　　关门。<br/>　　「亲爱的，我需要你！」李太太扑进文若的怀中。<br/>　　「我也需要你！」文若把女人紧紧抱在怀里，狂吻了起来。<br/>　　李太太一边热烈地回吻，一边解开男人的裤带，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硬邦邦<br/>的阳具。文若的下体快要爆炸了！他急切地去脱女人的衣裙，可双手发抖，半天<br/>也不得要领。李太太见状，不由分说，自己动手，脱掉裙子，解开胸罩，扒下内<br/>裤，褪去丝袜，甩掉高跟鞋。<br/>　　文若看着女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由得呆住了。<br/>　　李太太红了脸，侧过身，晃了晃雪白的屁股：「脱，快脱呀！」<br/>　　文若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宽衣解带，於是，两人全身赤裸地站在地上。文若<br/>扑上去继续狂吻女人，火热的嘴唇，雪白的香肩，高耸的酥胸，光滑的小腹。<br/>　　「啊！哦！啊！」李太太兴奋地呻吟着。<br/>　　这是她那个老博士后男人不能给她的，也是她无比渴望的！文若温柔地抚摸<br/>着女人的私处，由浅及深，由慢及快。女人爱潮泉涌，难以抑制，她把男人推倒<br/>在床上，跨上身去，含住肿胀的阴茎吮吸起来。<br/>　　「啊！喔！啊！」文若也兴奋地叫起来。<br/>　　李太太挺起身子，蹲坐上来，扶着男人的下体，深深地套将进去。身体在起<br/>伏，乳房在抖动，肌肤在碰撞。乡间寂静的旅馆里，放浪之声，格外清晰。<br/>　　嗯！嗯！嗯！<br/>　　啊！啊！啊！<br/>　　男人，女人，心连心，肉连肉。<br/>　　…<br/>　　总经理办公室的内间里，地上零乱不堪：一件白色的锦缎旗袍，一件镂花的<br/>胸罩，一条蕾丝边内裤，和两个撕开的伟哥包装袋，当然，还有男人的领带，衬<br/>衫，长裤，三角内裤，短袜和皮鞋，都是两件。宽大舒适的席梦丝软床上，总经<br/>理赤身裸体地坐在床边，怀抱着几乎一丝不挂的雅琴。<br/>　　雅琴侧坐在老人毛绒绒的腿上，浑身只剩下丝袜和高跟皮鞋。她和老人抱成<br/>一团，嘴对嘴，舌对舌，正颇为投入地拥吻着。老约翰也是一丝不挂，他仍然跪<br/>在地上，隔着薄薄的丝袜，贪婪地亲吻着女人的小腿，口中还渍渍有声。<br/>　　这些年来，雅琴一直是公司里权势男人意淫的对象，因为她的美貌，更因为<br/>她端正的品行。虽然两位老人没有参与高管们的打赌，但是他们对雅琴的兴趣，<br/>绝对不比其他人少。对於所谓的高品位男人，征服一个烈女，远胜过玩弄几十个<br/>荡妇。总经理和老约翰，就是这样的高品位男人。现在，终於如愿以偿，得到了<br/>渴望已久的女人，即将佔有她妙曼的身体，怎能不激动万分？<br/>　　潮湿和暧昧，在房间里瀰漫开来。<br/>　　十分钟过去了。<br/>　　二十分钟过去了。<br/>　　雅琴面色绯红，目光迷离。<br/>　　两个老男人气喘嘘嘘，胯下也有了几分硬，看来，伟哥的药劲儿上来了。<br/>　　「先生们，可不可以开始了？一点半钟，我得去我女儿的学校，给校长和教<br/>务主任送赞助费。」雅琴费了些周折，从总经理口中收回舌尖，充满歉意地打断<br/>了前戏。<br/>　　老男人们显然意尤未尽，他们恋恋不舍地停下来。总经理费力地把雅琴抬起，<br/>放下，然后翻身平躺下来，摊开身体，枕着双手，毛绒绒的大腿便自然分开。雅<br/>琴知道，对于洋人，口交是极普通的一件事。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她还是愿意尝<br/>试。雅琴转过身，跪在床沿，伏在老男人的腿间，高撅屁股，深埋下头，含住肥<br/>大而略显疲软的阴茎，上上下下，吞吞吐吐地动作起来。老约翰没有上床，他立<br/>在雅琴身后，双手抚弄着女人洁白光滑的屁股，久久不愿停歇。<br/>　　「约翰，我没有冷落你吧？」雅琴停下来，吐出口中略有起色的阳具，回过<br/>头关切地问，「位置合适吗？要不要我把屁股再撅高一点？」<br/>　　「不，这样很好，如果可以的话，请把腿再分开一点。」<br/>　　雅琴调整了姿势，重新含住总经理的阴茎，不紧不慢地吞吐起来。她在等待，<br/>等待身后另一个老男人的插入。终於，雅琴感觉到什么东西抵住了自己的阴户，<br/>大概有七八分硬，她没有耽搁，后臀一挺，阴户一收，另一根阴茎便被吞入体内。<br/>　　雅琴前倨后恭，慇勤地侍侯着两个男人。她性格坚韧顽强，一旦决定了，就<br/>不再犹豫退缩，全力以赴把事情做好。<br/>　　啵滋，啵滋。<br/>　　唧咕，唧咕。<br/>　　两个老男人没能坚持多久，因为他们太兴奋了。很快，雅琴的嘴里和阴道里<br/>便喷满了黏乎乎的精液。她疲惫地伏在总经理的身上，身下的老傢伙心满意足，<br/>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喔，真是女人中的女人！上帝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雅琴，<br/>真想再享用你下面的小嘴，可是我老了，伟哥也顶不了两次了。」<br/>　　「不，您一点儿也不老。」雅琴努力嚥下口中的秽物，温柔地给了老傢伙一<br/>个湿吻，「别紧张，让我来，您能行的。」雅琴吻着老傢伙的前胸和小腹，慢慢<br/>伏下身，一面揉搓着瘫软的阴囊，一面舔吸着阳具的根部。<br/>　　渐渐地，那东西又有了一点动静。雅琴双手捧住自己饱满的乳房，把老傢伙<br/>的阴茎夹在深深的乳沟中，缓缓地揉搓起来。身后，另一个老傢伙也是心满意足，<br/>他双手扒开女人的屁股，贪婪地注视着女人分开的两腿之间。那里是水淋淋的阴<br/>户，乳白色的精液还在慢慢涌出，顺着胯部流淌下去。多好的女人啊，乡巴佬傑<br/>克的眼光不错。这么好的女人，只给她丈夫一个人享用，确实太可惜了。<br/>　　雅琴也有判断失准的时候，这张席梦丝床上，这样的庆典还真是第一次。总<br/>经理和老约翰在中国多年了，但他们和傑克不同，他们是老派人，仍然恪守着传<br/>统的职业道德：不在本公司内卷入情色纠纷。傑克临走时，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他<br/>的办公室艳情，特别是诱奸雅琴的过程，格外绘声绘色。<br/>　　老约翰又是鄙夷又是嫉妒，不由得也蠢蠢欲动起来。他知道总经理对雅琴也<br/>没少流口水，所以竭力怂恿老夥计，不要浪费这次机会，恐怕是最后的也是唯一<br/>的机会。总经理本来很犹豫，特别是徐倩的事闹出来之后。老约翰拍着胸脯打了<br/>包票，绝对不会出问题。<br/>　　老约翰是有把握的，这把握源於他对中国女人的瞭解。他知道，像雅琴这样<br/>的传统女人，第一次扒她裤子是很困难的，需要百般诱惑，软硬兼施，然而，第<br/>二次就不同了，甚至不用动手，她就会主动褪下裤子。<br/>　　扒裤子已经由傑克完成，这剩下的褪裤子，应该顺理成章，不成问题。特别<br/>是，他知道雅琴有野心，想往上爬。想往上爬的人，自然懂得取舍，古今中外，<br/>莫不如此。现在，老约翰心花怒放，傑克说的没错，这女人，真是尤物，紧密，<br/>滑润，特别是从后面插入，格外销魂。他一只手抚弄着女人的菊门，另一只手套<br/>动着自己疲软的阳具。傑克你个乡巴佬，虽然让你得了先手，我总要比你享用得<br/>更多一些！<br/>　　雅琴感到自己的肛门被弄得热乎乎的，一只手指插了进来，又是一只，抠摸<br/>着，搅动着。天哪，他不会是有那种癖好！雅琴已经不是传统的女人，婚内婚外，<br/>她不乏床上的经历，但是她的后庭，还确实没有被触动过。她的丈夫从未想到过<br/>这里，而她过去的老闆，虽然热衷於后进的体位，但还只限於普通的玩法。现在<br/>有人要侵犯这片禁地，雅琴当然不肯轻易就范。她不动声色地抬起身，转动体位，<br/>让那两只手指自然地滑开，趁势扶着总经理半软半硬的阳具，套坐下去。<br/>　　「啊！」老人一声呻吟，愉快而满足。<br/>　　雅琴一上一下不停地动作起来，她不想给老约翰机会！心中默想：老傢伙，<br/>别那么贪得无厌！让我先对付了这个，等会儿再用嘴满足你一次！雅琴愈抽愈快，<br/>愈落愈猛。<br/>　　「慢一点！慢一点！我已经不是小夥子了。」总经理气喘嘘嘘，他扳住女人<br/>的上身，抬起头试图亲吻女人。<br/>　　雅琴不得不俯下身来回吻，屁股，不可避免地撅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br/>雅琴只觉得肛门处一阵火辣，一只巨大的龟头，挤了进来。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br/>气。还好，也许是阻力太大了，那东西退了回去，但是，紧接着，又顽强地顶进<br/>来，没有再退缩。<br/>　　雅琴屏住呼吸，竭力忍受着。终於，整根没入。<br/>　　时间流淌着。<br/>　　十分钟。<br/>　　二十分钟。<br/>　　啵滋，啵滋。<br/>　　唧咕，唧咕。<br/>　　嗯，嗯，嗯。<br/>　　哦，哦，哦。<br/>　　啊，啊，啊。<br/>　　…<br/>　　卡尔加利，本来还是早春，天气正清爽，可旅馆的房间里却潮湿闷热，因为<br/>床上的男女无休止的汗液，精液和爱液。文若和李太太打开电视，找到成人频道，<br/>边干边看，时而模仿着电视里的男女，时而又别出新裁，自编自演。男人的喘息，<br/>女人的呻吟，也不知是来自电视，还是来自床上的真人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br/>着，一小时，两小时。外面，天已经很暗了，他们精疲力尽，终於停了下来，歇<br/>息良久，摇摇晃晃相拥着走进卫生间。<br/>　　文若和李太太侧躺着挤在大浴缸里，水温恰到好处，令人舒适而又放松。两<br/>人足足泡了半个多小时，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元气。李太太一面抚弄着男人的胸肌，<br/>一面由衷地称讚着：「文若，你真棒！我今天的高潮，比我结婚这么多年全部的<br/>还多！」<br/>　　「那还不是您长得漂亮！」文若握住女人的一只手，问，「对了，今天有什<br/>么喜事，穿得这么好，还这么高兴，找到工作了？」<br/>　　「真的吗？我长得漂亮吗？比你太太怎么样？」女人笑起来，宛若少女，「<br/>我今天就是要让你记住我，我要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br/>　　「我本来就没打算忘了你，可为什么是今天？今天有什么特殊的？不是你的<br/>生日呀，要么，是你和你先生的结婚周年纪念？」文若虽然很困惑，还不忘幽默<br/>了一把。<br/>　　「别胡说，我根本不记得什么结婚周年纪念。」李太太稍稍有些不悦，但很<br/>快就过去了，继续说，「我要回家了，今天订了机票，单程的。我先生不要我等<br/>公民了，要我赶紧回去。」<br/>　　文若吃了一惊，没有接话，心中默默地伤感起来。<br/>　　李太太继续说：「我先生不做学问了，改搞行政，想当官儿。他说，直系亲<br/>属持外国护照，对他的仕途不利。他还说，如今国内的世道变了，做学问不如赚<br/>钱，赚钱不如弄权。」<br/>　　「是，你先生说得对，他看透了。别说国内，加拿大也一样，我们公司里，<br/>做技术的最没地位，人人都想耍嘴皮子做管理，真不知道这个社会将来是什么样<br/>子的。」文若不无悲哀地说，「李太太，你应该回去，在这里耗着没意思，我祝<br/>福你，祝福你和你先生，你们好好过日子，别像我，总在外面漂着。」<br/>　　「人各有命，文若，你太清高，还是呆在国外吧，听我一句劝，跟你太太好<br/>好商量商量，全家都过来，比什么都好。」<br/>　　「可是，雅琴不喜欢这里的气候，况且，最近她在国内做得挺不错的。」<br/>　　「你太太我见过，她人很精明，但不狠，如今在国内，不论你多精明，要是<br/>不狠，迟早会被人踩。」李太太看了文若一眼，继续说，「我说这些也是白搭，<br/>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命，自己看着走吧。」<br/>　　文若没有说话。<br/>　　「好了，不说丧气话了，我快喘不过气了。」李太太给了文若一个湿吻，水<br/>淋淋地起身，裹上浴巾先出去了。<br/>　　…<br/>　　最初的痛楚正在减弱。雅琴忍耐着，接受着，也体会着。她的脑海里，翻滚<br/>着一个个头像：文若，鹏程，傑克，总经理，老约翰，还有对门那个女人。想到<br/>文若和那个女人，雅琴竟然产生了一丝快感，一丝别样的报复的快感！她的身体，<br/>放松下来，后庭的疼痛，也渐渐消失。<br/>　　雅琴动作着，配合着，她从来不回避挑战。上面，嘴里，总经理的舌头吸吮<br/>着，搅动着；下面，一前一后，两张嘴里，两根肉棍时而同进同退，时而你前我<br/>后。多少年来，雅琴几乎是在守活寡，她的身体，从来没有这样充实过。端庄文<br/>静的妻子和母亲，早已无影无踪，只剩下风情万种的女下属，向老闆们展示着自<br/>身肉体的魅力。<br/>　　墙上的壁灯，洒下暧昧的光芒，依稀照射着整个房间。大床上，柔软的绒布<br/>床单零乱不堪，上面斑斑点点，又皱又湿。这是一次接近完美的性交：两位成功<br/>的职业男士，赤身裸体，抛弃了一切伪装，热烈拥抱着别人美丽的妻子，疯狂地<br/>抽送，猛烈地推拉，而那位渴望成功的职业女性，也只剩下丝袜和高跟鞋，紧密<br/>配合着两位老闆，让他们尽情享受，也让自己充分发泄。<br/>　　三具炽热的肉体缠绵着，交媾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分难离，难舍难弃。<br/>　　…<br/>　　李太太离开后，文若感到依然浑身乏力，他摊开四肢，让热水没过肩头，又<br/>泡了好一阵子。文若直起身，仔仔细细洗过一遍，这才手拿浴巾，一面擦着身体<br/>一面走出浴室，猛抬头，只见李太太又穿上了丝袜和高跟鞋。她站在地上，扶着<br/>床沿，弯着腰肢，白嫩浑圆的屁股，高高撅起。一对雪白的奶子，颤颤巍巍；两<br/>片肥厚的阴唇，抖抖擞擞。<br/>　　「文若，来，最后的晚宴！」<br/>　　李太太一面挑逗，一面伸出手，拍打着自己雪白的屁股。<br/>　　文若的下体又硬了起来，还犹豫什么？上！<br/>　　呻吟声，喘息声，浪笑声，再一次回响起来。这对身在异乡的男女都知道，<br/>这也许是他们此生最后的一次，今宵别过，山高水长。他们不知疲倦，奋力搏斗，<br/>变换着一个又一个体位。<br/>　　「玩我吧！玩我吧！我要你玩得一辈子也忘不了我！」<br/>　　「我玩你！我玩你！下辈子我还要玩你！」<br/>　　…<br/>　　北京，总经理办公室内间宽大的软床上，一个老男人酣睡着。他就是总经理，<br/>他的衣裤还在地上散落着，而老约翰的衣裤和雅琴的裙衫却不知去向。原来，它<br/>们的主人已经穿戴整齐，正拥抱着站在外间的落地窗前，一面接吻一面说着闲话，<br/>也不知道哪句是虚哪句是实。<br/>　　「雅琴，你真迷人，可惜我老了，要是年轻三十岁，我一定和你丈夫决斗。」<br/>　　「约翰，谢谢你，你一点也不老，很强壮，你可以先跟总经理决斗嘛。」<br/>　　「老傢伙不行了，我敢保证，天黑之前他爬不起来。雅琴，你不知道，你的<br/>身体是多么完美，刚才我插在里面，好像进入了天堂。亲爱的，可不可以请你撩<br/>起裙子，让我再抚摸抚摸你的大腿？」<br/>　　「约翰，谢谢你的讚美。你好像还没有尽兴？我还有一点时间，如果你愿意，<br/>请解开裤子，也许我可以用手，再送你去天堂一次。」<br/>　　「不，雅琴，谢谢你，我今天得到的已经太多了。这样对待你，我其实心里<br/>很内疚。」<br/>　　「约翰，不用自责。你们是征服者，规则是你们制定的。」<br/>　　「不，雅琴，是你征服了我们，而不是相反。你不是要去女儿的学校吗？让<br/>我开车送你吧，这样快些，没有什么比家庭更重要，不是吗？」<br/>　　「好的，约翰，谢谢你，请帮我把裙子的拉链拉上。」<br/>　　　　　　　　　　　　　　（第十二章）<br/>　　雅琴搬进了经理办公室，她坐在舒适的皮椅上，凝视着面前的老闆桌。往事，<br/>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天晚上，就在这里，是她自己，亲手褪下了套裙，内裤，<br/>还有丝袜，又是她自己，伏在桌上，扒住桌沿，撅起白皙的屁股，任凭那个不是<br/>自己丈夫的男人，深抽浅送，曲尽其趣。<br/>　　雅琴猛地站起身，拿起电话：「总务吗？我是销售部。请给我换张新桌子！」<br/>　　换了老闆，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徐倩和袁芳。这天早上一上班，雅琴就打<br/>电话叫徐倩。徐倩很快就来了：「头儿，您找我？」<br/>　　「坐吧！」雅琴看着徐倩，半天没有讲话。<br/>　　「您说吧，是不是要裁了我？」徐倩哪里憋得住。<br/>　　「我准备提袁芳做副手，你有没有意见？」<br/>　　「我，没有。」徐倩低下头，「我知道，去年我出错的事，大家还没忘呢。」<br/>　　「那就好。」雅琴站起来，扶着徐倩的肩说，「小倩，你的潜力我都知道。<br/>多出去跑跑，历练历练，拿几张漂亮的单子，积累经验和资历，懂吗？」<br/>　　「放心吧，经理，我懂。现在天热，大家都不愿意出门，海南两广的这趟差<br/>事，就让我去吧！」<br/>　　「好，路上小心。」<br/>　　雅琴看着徐倩走出门，又拿起电话，接通了吴彬：「吴教授，你好，我是雅<br/>琴，听说你最近多喜临门，拿了博士，提了副教授，还当上了教研室主任，恭喜<br/>恭喜！」<br/>　　「哪里哪里，教研室主任是代理，还没正式任命，再怎么样还是穷教书匠，<br/>哪儿比得上您大经理实惠，我还正要恭喜您呢！」<br/>　　「那就同喜同喜！小吴，我长话短说，你瞭解不瞭解中国对加拿大的进口贸<br/>易？」<br/>　　「略知一二。加拿大对华出口集中在原材料，主要有矿石，油砂，纸浆等，<br/>当然还有农产品和机电产品，比如小麦和铁道信号系统。我并不看好中加贸易，<br/>其中人为的障碍太多，像什么人权啦，达赖啦，赖昌星啦。我觉得中澳贸易更有<br/>前途一些。当然，他们本质上是一丘之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澳洲人稍微<br/>识相一点。怎么，您要炒原材料股吗？」<br/>　　「不，不是，文若他们公司说是要参与一个大项目，从阿尔伯塔修一条输油<br/>管线，向中国出口原油。」<br/>　　「雅琴姐，加拿大人办事，一是慢二是没谱。现在五矿正在收购魁北克一家<br/>矿业公司，主要是想获取急需的金属镍，多少年了，毫无进展，多半要黄。」<br/>　　「好，谢谢你吴教授，你的专业水平真是没的说！」雅琴由衷地讚叹。<br/>　　「雅琴姐，她，还好吗？」电话里，吴彬吞吞吐吐地问。<br/>　　「你是问袁芳吗？她很好。小吴，我不想瞒你，她最近有了男朋友，我看挺<br/>合适的。你那边也要抓紧啊，别磨磨蹭蹭的！」<br/>　　「我抓紧了，我已经见了十好几个女孩儿了，可我总是忍不住拿她们和小芳<br/>比。」<br/>　　「小吴啊，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男子汉要拿得起放得下。你很善良，袁芳也<br/>很善良，可婚姻光靠善良远远不够，你懂吗？」<br/>　　「嗯，我慢慢会好起来的。」<br/>　　…<br/>　　袁芳自从当上副经理后，常常晚回家。这天，她又加班了，回到家，已是暮<br/>色苍茫。程教练怀抱一个大西瓜，正坐在门口的楼梯上。袁芳赶紧拿出钥匙，边<br/>开门边埋怨：「你这是干嘛呀？就不会到楼下花园里坐着去？让邻居看着多笑话！」<br/>　　「不，不是。」程教练亦步亦趋地跟进门，「我这不是想早点见着你吗？」<br/>　　「好了好了。」袁芳关上门，「你去厨房坐着吧，真热，我去沖个凉，你拌<br/>打卤麵。」<br/>　　程教练很听话，他进了厨房，把西瓜用凉水泡上，然后烧水煮了两个人的面，<br/>把鹵打好，菜码儿也切了。自从给雅琴办了妞妞上学的事，程教练自认为有功，<br/>到袁芳这儿来得更勤了，可是袁芳还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的，程教练不由得有<br/>些心焦。<br/>　　见袁芳半天还不出来，程教练耐不住性子，他走出厨房，来到卧室前。卧室<br/>的门是虚掩的，透过门缝，天哪，袁芳在换衣服！程教练停住脚步，屏住呼吸，<br/>只见女人穿着紫色的蕾丝边内裤，正在扣着紫色镂花胸罩的搭袢。修长的双腿，<br/>白皙匀称；纤细的腰肢，弱柳扶风；丰腴的酥胸，挺拔饱满；浑圆的后臀，高高<br/>翘起。<br/>　　程教练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他推开了门。袁芳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她回过<br/>头来，见程教练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禁红了脸，双手紧抱住胸。程教练走过去，<br/>停住，两眼放光，紧盯着女人。袁芳不知所措，紧张得忘记了讲话。<br/>　　「真漂亮啊！」程教练讚叹着，伸手挑起袁芳的下颌。<br/>　　袁芳扭过头去：「干什么呀？快住手！」她想绕出去跑开，却被程教练伸手<br/>拦住了：「干什么？当然是干你！」他完全失去了控制，一把搂住娇小的女人，<br/>没头没脑地乱啃起来。<br/>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程教练的半边脸颊，顿时肿了起来。<br/>　　「你打我？」程教练火了，除了恼火还有欲火。他抱起袁芳，像拎着一只小<br/>羊羔，扔在了床上。袁芳的内裤和胸罩被剥掉了，雪白娇美的身体横陈着，一丝<br/>不挂。「还是咱自己的女人好啊！不像洋妞，又糙又毛，只能远观，不可近看！」<br/>程教练扑到袁芳身上，一面贪婪地吮吸着娇嫩的乳房，一面扒开白皙的双腿，架<br/>在肩上，啵滋一声，顶了进去。<br/>　　女人的反抗是那么柔软无力，强烈的震撼和恐怖过后，袁芳竟产生了一种莫<br/>名其妙的快感！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一个有着正常的七情六<br/>欲的女人。感谢美国女孩儿安娜，程教练不仅体魄强健，而且技巧娴熟。<br/>　　守了一年多活寡的青春女人，如何能够抗拒！很快，袁芳达到了高潮，然后，<br/>又是一个高潮。天哪，那高潮竟然一个接一个，汹涌澎湃，连绵不绝！袁芳兴奋<br/>地大叫起来，紧紧夹着身上的男人，毫不放松，直到那男人精疲力尽，瘫软下来。<br/>　　袁芳安静地躺在程教练壮实的臂弯里，身下的床单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br/>捞出来。窗外，蝉儿在不知疲倦地唱着歌，袁芳竟然听出了旋律。男人还在喘息，<br/>房间里迷漫着浓重的汗味，还挺好闻。袁芳就这样懒散地躺着，好像小时候，躺<br/>在妈妈的怀里，那么安全，那么舒坦。她很奇怪，自己应该痛哭失声啊，或者，<br/>起码应该无声地抽泣才对，怎么自己什么也没有做？<br/>　　程教练的身体活动了一下，一只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在女人高耸的双乳上<br/>抚摩。再扇他一记耳光！袁芳这样命令着自己，可她的身子却拒绝了。程教练又<br/>翻身爬到袁芳的身上，慢慢地亲吻着。<br/>　　袁芳没有反抗，她接受了。这是怎样的亲吻啊，从脖颈，到乳房，再从小腹，<br/>到下体！那样温柔，那样体贴！袁芳呻吟着，兴奋起来。这种兴奋是全新的，是<br/>吴彬和傑克都不曾带给她的。袁芳情不自禁地抱住男人宽厚的肩膀，配合着他，<br/>顺从地分开了双腿。<br/>　　起风了，轻轻柔柔地，吹拂在身上，像妈妈的手。<br/>　　黄昏已经褪去，黑夜悄然降临。<br/>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程教练手捧一束玫瑰，跪在地上，苦苦<br/>哀求：「昨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时冲动，一时糊涂啊！小芳，你就饶了我<br/>吧！我再也不敢了！」<br/>　　袁芳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坐在床沿，泪水汪汪，梨花带雨：「你们凭什<br/>么都来欺负我？」<br/>　　「我不是欺负你，我是要娶你！」程教练往前爬了一步，「小芳，别哭了，<br/>我当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br/>　　袁芳一愣，怎么这么似曾相识？仔细一想，原来是自己当初对吴彬说过的。<br/>想到自己的命那么苦，前夫那么绝情，袁芳泪如雨下，哭得更凶了。程教练低着<br/>头，跪在地上，无可奈何也无所适从。<br/>　　终於，袁芳哭累了，她收住泪水，抬起头：「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br/>　　程教练如受大赦，爬起来抱着鲜花便溜。才溜到门口，袁芳的命令追了上来：<br/>「我让你走，没让花走，把花留下！」<br/>　　太阳已经落下西山，灿烂的余辉染红了天空，成群的宿鸟急急地低飞着。爱<br/>情和婚姻，只有两种结局，好的和坏的，却可能有无数种开始。如何开始，哪怕<br/>再荒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的结局。<br/>　　徐倩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正在给雅琴汇报。<br/>　　「太难了！太难了！王彼得抢单子，拿提成，不知道给人家让了多少利！现<br/>在都往死里压价！」<br/>　　「你做了几单？」<br/>　　「做了两单，跑了三单。太难了！不知道王彼得是怎么做的，还有两个傢伙，<br/>一上来就跟我动手动脚。」<br/>　　「啊？你吃亏了没有？」<br/>　　「没有，我周旋过去了。噢，还有件事，我在广州见到原来会计部的沈芸了，<br/>可她好像不愿意和我讲话，一转眼就溜了。看样子，混得不太好。」<br/>　　「好了，小倩，你先下班回去吧，明后天你跟销售们瞭解一下，王彼得大概<br/>都给人家什么价？多少好处？彙总一下，咱们心里好有个底。」<br/>　　「行，那我走了啊，还约了人。」<br/>　　袁芳走出写字楼的大门，程教练正靠着大切诺基等在那儿。他看见袁芳，赶<br/>紧迎上去，指着一个正走出来的男人：「小芳，他今天欺负你没有？」又指着另<br/>一个男人：「小芳，他今天招惹你没有？」<br/>　　那两个人停下脚步，很诧异。<br/>　　袁芳也奇怪地问：「没有啊，我根本不认识他们。」<br/>　　程教练做松口气状：「那就好，谁惹了你，我揍他！」<br/>　　袁芳急忙挽住男朋友：「快走快走，别给我出洋相！」<br/>　　两人上了车，刚刚发动起来，只见徐倩从楼里冲了出来，大叫着：「程鞑子，<br/>程鞑子，等等我！」<br/>　　程教练赶紧踩住刹车：「徐蛮子，你奔丧啊？」<br/>　　徐倩爬上车，气喘嘘嘘：「捎我一段，捎我一段，到鹏程的公司，约好了的，<br/>顺路。」<br/>　　「什么顺路？一个在西三旗，一个在管庄，南辕北辙啊！」程教练一面把车<br/>拐上路，一面说到，「每公里两块八！」<br/>　　「就你这破车，顶多一块二！」徐倩嘴上从不吃亏，「到了那儿，你们等我<br/>一会儿，一刻钟，我请大家吃晚饭，鹏程掏钱，然后再把我送回家。」<br/>　　办公室里，徐倩和鹏程面对面地坐着。徐倩笑嘻嘻地开了口：「哎，我爸妈<br/>他们小区要绿化改造，说是迎奥运，我认识里面的人。老男人，我要是给你说成<br/>了，你给多少回扣？」<br/>　　鹏程伸出一根手指。<br/>　　徐倩伸出两根手指。<br/>　　鹏程摇摇头：「让我想想。」<br/>　　徐倩靠到椅背上，悠闲地东张西望起来，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咦，<br/>老男人，你这办公室的佈局怎么这么奇怪？两张老闆桌面对面地放，跟县党部机<br/>关似的。我坐的这张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哎，这是谁的位置？」<br/>　　「你坐的这张啊？过来，靠近点儿，我告诉你。」鹏程欠起身，凑近徐倩，<br/>「你坐的，是老闆娘的位置！」<br/>　　「讨厌！」姑娘一下子红了脸，站起来说，「老牛还想吃嫩草。」<br/>　　鹏程也站起来，绕过去，一把搂住美丽大方的姑娘：「这嫩草老牛吃定了，<br/>还要吃一辈子！」<br/>　　徐倩没有再说话，羞涩地低下了头。<br/>　　太阳慢慢地隐去，月亮悄悄爬上枝头，凉爽的晚风吹过，连星星也舒服得频<br/>频眨眼。<br/>　　停车场上，大切诺基里，程教练和袁芳开着车窗枯坐着。天色越来越暗，程<br/>教练忍不住开口了：「一顿晚饭也没多少钱，这俩人不会跳后窗跑了吧？」<br/>　　「不至於吧，他们俩平时都挺大方的。」<br/>　　「明白了，明白了。」程教练忽然想到了什么，「闷得儿蜜了，绝对是闷得<br/>儿蜜了，我早就发现这俩儿眼神不对！」<br/>　　「啊呀，好像是哎，最近徐倩怪怪的，可鹏程是雅琴的人哪！」<br/>　　「得了吧，人不能太自私，你以为她是武媚娘啊？要佔几个男人？」程教练<br/>很不以为然，「我说，咱们怎么办？还等不等？我中午饭还没吃呢！」<br/>　　「耐心点儿。」袁芳拉开小包，拿出一块维芙巧克力，撕掉包装，塞进男朋<br/>友的嘴里，「等吧，都说好了的。」<br/>　　秋风很快就颳起来了。妞妞上学了，平时就住在爷爷奶奶家，雅琴给他们请<br/>了住家保姆。钱当然不是万能的，但有了钱，很多事确实容易了许多。总经理和<br/>老约翰对雅琴很尊重，遇事都客客气气地商量，再没有任何不恰当的言行。<br/>　　一切都走上了正轨。雅琴只有两件事需要操心：销售额和她的丈夫。<br/>　　一场初雪过后，天朗气新。吴彬和雅琴走在校园里。雅琴穿着红色的风衣，<br/>下面露出灰黑色的薄呢裙，黑色的长筒羊毛袜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在校园里特<br/>别引人注目。他们停在一辆崭新的奥迪旁边，雅琴掏出了钥匙。<br/>　　「谢谢您雅琴姐，过了年我就送那五个学生去您那儿实习，可帮我大忙了。<br/>唉，扩招扩招，都是扩招搞的。」吴彬慇勤地拉开门，「工学院我明天一早就去，<br/>里面我认识人，机械系的王副教授，和我很熟，当年我替他垫过物业费。还有，<br/>新提上来的李院长不错，是海归，好像也是加拿大的。」<br/>　　「那好，就拜託你了。」雅琴坐进汽车，发动起来。<br/>　　「对了，姐夫原来不是工大毕业的么？您怎么不到那边看看，这两年工大弄<br/>了好几个八六三项目，待遇比这里好。」<br/>　　「小吴，你想得真周到。文若出国后，和人家就没了联系。他的研究生导师<br/>前年去世了，其它老关系也是走的走，退的退。」<br/>　　「好，我这边有了眉目，姐夫那儿可得早下决心。」吴彬弯下腰，对着车窗<br/>嘱咐着，「您看我们校长，九零年回来的，我们系主任，零零年，行情看跌呀，<br/>越犹豫越没得讨价还价。还有，我今年抓的国际工商行政硕士班，请了三个华尔<br/>街裁下来的金领，两男一女，争着要续签合同。我和他们都敞开了谈过，那边的<br/>经济越弄越虚，就在这几年可能要出大问题。」<br/>　　「我知道，只要这边落实了，我就是拽也要把他拽回来。」<br/>　　车开动了，吴彬还在挥着手喊：「那几个学生要是做得好，您尽可能留下两<br/>三个！」<br/>　　　　　　　　　　　　　　（第十三章）<br/>　　圣诞一过，很快又是一年开春。<br/>　　早上，雅琴刚刚来到办公室才坐下，老约翰就匆匆走了进来，关上门，急切<br/>地说：「雅琴，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去年总公司亏损得厉害，咱们这儿也好不<br/>到哪儿。虽然四季度的报表还没出来，大家猜也猜得到。」老约翰坐下，接过雅<br/>琴递来的一杯水，接着说，「总部要减压，南美分部要撤掉，至於咱们这儿，说<br/>是要搬到四川去，总经理已经飞回去抗辩了。」<br/>　　「这是谁的馊主意？」雅琴大吃一惊，「这不等於散夥吗？」<br/>　　「别急，别急，还有回旋余地，估计二季度结束前不会做最后决定。」老约<br/>翰喝了一口水，「雅琴，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可我还是想，这段时间能不能<br/>拿几张大单子，我们讲话也能硬气一点？还有，我随便说啊，王彼得当年那一套，<br/>是不是也有可取之处？」<br/>　　雅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他那一套是短期行为，饮鸠止渴。」<br/>　　「什么什么？什么是饮鸠止渴？」老约翰的中文不够用了。<br/>　　「就是说，短时间看上去解决问题了，可长期来讲越弄越糟。」雅琴解释说，<br/>「最近倒是有一笔特大的生意，我们一定全力以赴。」<br/>　　「好，那就拜託了，我现在实在是顾不了长期了。」老约翰站起来，走到门<br/>口又回过头加了一句，「雅琴，财务上我给你最大的灵活度！」<br/>　　送走了老约翰，雅琴陷入了沉思。虽然全球股市都在看涨，尤其是上证指数，<br/>像疯了一样，其实生意是越来越难做，巨大的危机正潜伏着。雅琴所说的那笔特<br/>大的生意，确有其事，是科工委的通讯系统换代项目，整个系统牵扯到几十家下<br/>属单位。如果拿下这个项目，未来三五年都可以衣食无忧，也正因为如此，竞争<br/>特别激烈，各家都使出了全身解数。<br/>　　对於雅琴，还有一个不利因素：科工委有军工背景，对外商独资企业格外慎<br/>重。近半年来，雅琴已经调集业务骨干，成立了专项组，也取得了一些进展，不<br/>久就要开标，看样子，还得再加一把劲，做最后的冲刺。<br/>　　想到这里，雅琴拿起电话：「袁芳，通知大家，十点整会议室开会，尽可能<br/>不要缺席。」<br/>　　会上，雅琴大致介绍了公司的困境，当然，内迁四川的事没有提，以免引起<br/>骚动，然后，就提到了科工委的项目。几个骨干都低着头，默不作声。袁芳见状，<br/>怕冷了场，开口道：「我们已经把科工委内部摸了一遍，管事的不是他们主任，<br/>是书记，姓孟，辽宁省上来的，复转军人，比较左。各个环节我们都上了供，不<br/>过，别的公司也上了供，尤其是广州那家，出手很大，好像没有财务制度似的。」<br/>　　「那个孟书记，有什么弱点，特别爱好？」雅琴冷静地问。<br/>　　「贪财，好色。」<br/>　　「这算什么特别爱好？我是说，他和别的官员有什么不同？」雅琴有点不满<br/>意。<br/>　　「特别贪财，特别好色。」袁芳唯唯喏喏地补充了一句。<br/>　　「好吧，大家都辛苦了。」雅琴见一时也拿不出个主意，只好结束了会议，<br/>「请大家再努力一下，搞清楚那个孟书记的家人：老婆，孩子，小舅子等等，是<br/>谁，干什么的，有什么癖好，越详细越好！下周一同一时间，咱们再碰个头。散<br/>会！袁芳，你留一下。」<br/>　　等大家都散去了，雅琴问袁芳：「袁芳，我听说那个孟书记的侄子，是税务<br/>局里的人，好像和小程熟悉，是你们健身房的会员，是这样的吧？」<br/>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想过这条路，不过，那个孟公子很难缠的，他看我<br/>的眼神跟狼似的，我见了他直害怕。」袁芳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好几<br/>次，他还跟我动手动脚来着，我都没敢跟程说，怕他去跟人家打架。」<br/>　　「好，我明白了，你去吧。」雅琴挥挥手，袁芳赶紧走了出去。<br/>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星期一的上午，雅琴正在看报表，老约翰又沖了<br/>进来，坐都没坐：「雅琴，情况不好，咱们总经理受不了压力，提前退休了，上<br/>周末的事。现在由我代理总经理一职。」<br/>　　「恭喜了，总经理！这是好事啊！」<br/>　　「好什么事？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雅琴，你上次说的那个大项目怎么样<br/>了？有进展了吗？」<br/>　　「有，有进展，我正要去开会谈这事呢。」雅琴撒了个小谎。<br/>　　「好吧，你去吧，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还有，别计较财务，我打过招呼了。」<br/>　　开会了，雅琴一言未发，只是安静地听着，时不时还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现<br/>在已经快要开标了，基本上就是雅琴她们和广州那家公司在竞争，其它的都是陪<br/>标。雅琴她们的优势是技术和售后服务，而广州那家则长於灵活，他们走的完全<br/>是王彼得那条路，据说请了广州最有名的一家公关公司。会场的气氛很压抑，大<br/>家似乎都有话想说，又不愿意出头。<br/>　　最后，还是袁芳站起来打破冷场：「我们商议了很多次，看样子，恐怕，好<br/>像，也得遵守一些潜规则。当然，我们不搞王彼得那一套，徐倩说她们北外有很<br/>多学生妹，非常愿意勤工助学，也算是社会实践，具体的，还是由徐倩讲吧。」<br/>　　袁芳把球踢走了，徐倩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来：「经理，我们知道您不喜欢这<br/>些，我们也都不喜欢。问题是现在流行这个，真的是自愿的，我那帮学妹，才十<br/>八九岁，只要给钱，别说这点事儿，代孕都肯干。咱们不经过公关公司，她们还<br/>能多得钱，双赢，您说呢？」<br/>　　「不行。」雅琴断然拒绝，「十八九岁，还是孩子。再说，要是咱们发现这<br/>么干也行，久而久之，势必放弃技术研发和售后服务，那可是真的长不了。」<br/>　　「那样长不了，不那样现在就得完蛋。」有人小声嘟囔着。<br/>　　「谁说的？大声点！」雅琴严厉地扫视着大家。<br/>　　「都不敢说，我豁出去了！」徐倩站了起来，盯着雅琴，「经理，全公司都<br/>传遍了，就您还瞒着我们，咱们要去四川了，是不是？人家都说，老总走了，新<br/>总多半也不会去钻山沟，您去了，正好连升两级，当总头儿！我们可惨了，独生<br/>子女，没法儿在家尽孝。」<br/>　　「胡说！」雅琴腾地站起来，「我就不是独生子女啦？我就愿意去四川钻山<br/>沟啦？我还有小孩要上学受教育，你懂不懂？」<br/>　　徐倩坐了下来，小声嘀咕了一句：「那您还犹豫什么？总不能让我们挺身而<br/>出吧？」<br/>　　又是一片沉寂。过了好久，一个资深老代理站出来说：「经理啊，我依老卖<br/>老说几句。公司要压缩运营成本，还不如搬到我老家西安。打刘皇叔到张献忠，<br/>四川从来就只能偏安，不能争霸。您看这什么前蜀后蜀，没有超过两代人的，所<br/>以啊，您别不爱听，就算大傢伙儿死心塌地跟您入了川，您这总经理还是当不长，<br/>用不了几年大家还得散夥。」<br/>　　「好了，好了，入不入川，称不称帝，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先说怎么对付孟<br/>书记，别都冲着我。」雅琴也无可奈何。<br/>　　没有人再讲话。<br/>　　雅琴想了想，只好作罢：「先散会吧，大家都考虑考虑，还有没有别的办法。」<br/>　　散会以后，雅琴离开公司，独自开车，来到了妞妞的学校。她把车停在学校<br/>大门的斜对面，静静地坐着。正值中午放学，天真烂漫的孩子们奔出校门，又蹦<br/>又跳，像一群群快乐的蝴蝶。看着那迎风招展的红领巾，雅琴想到了自己的少年<br/>时光，她笑了，又哭了。<br/>　　朦朦胧胧中，妞妞向雅琴跑来，两只羊角辫一蹦一跳，煞是可爱，跑着跑着，<br/>羊角辫变成了马尾辫，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再往后，马尾辫又变成了披肩发，<br/>妞妞戴上了大学校徽。雅琴摇下车窗，向女儿挥着手，可是，一个萎琐的男人，<br/>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狞笑着，一把抓住了妞妞。<br/>　　「别！放开她！」雅琴大叫一声！<br/>　　妞妞没有了，萎琐男人也不见了。<br/>　　原来是幻觉。<br/>　　一个小女孩扒着车窗，关切地问：「阿姨，你怎么哭啦？」<br/>　　雅琴摇摇头，笑了笑：「阿姨累了，谢谢你！」<br/>　　八九岁是孩子，十八九岁也是孩子！不能让孩子们去受苦！不能让孩子们去<br/>做那些事！雅琴紧张地思考着，道德固然重要，但关键是要把事情做成。雇来的<br/>公关小姐，年龄长相可以挑，应变能力怎么考察？临时弄来的人，出工不出力怎<br/>么办？还有，这些小姐都是为钱干活，万一被对方收买了怎么办？雅琴想到了徐<br/>倩的话，总不能让我们挺身而出吧？她反覆咀嚼着，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呢？<br/>　　离开标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雅琴没有再召集开会。大家只知道，她亲自和孟<br/>书记联系过几回，后来，她让大家找民国初年黄梨木家具的资料，说是孟书记新<br/>添了一个外房，正在装修和採购家具，再后来，雅琴乾脆没影了。有人传说，她<br/>正在打通孟书记的一个情妇，是电视台的什么主持，还拜了乾姐妹，曲线救国。<br/>　　有希望！大家都这么说。<br/>　　黑夜，是那么漫长。<br/>　　雅琴彻夜未眠。天亮之后，她就要按照约定，和孟书记会面。<br/>　　终於，第一缕朝阳，透进了薄薄的窗纱。雅琴站在梳妆台前，慢慢地画着淡<br/>妆。高耸的酥胸，健壮的腰肢，丰满的臀部，被一身合体的职业装紧紧包裹，透<br/>着无比的端庄和娴静。黑色的长筒丝袜和高跟皮鞋，衬托出修长的玉腿，亭亭玉<br/>立，仪态万千。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珠圆玉润，风情万种。她既不生涩，<br/>也不沧桑。她独立，稳健，富於激情，又善解人意。<br/>　　生存，还是毁灭，就是这个问题。<br/>　　雅琴做了无数种情景假设，可当她迈进豪华的总统套房时，还是吃了一惊：<br/>除了孟书记，还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原来从会计部出去的沈<br/>芸。这是一个娇小秀丽的江南女子，虽然已经二十四五了，可看起来却还像一个<br/>大学新生，青春，活力，健康，羞涩。这样的女孩，对於老男人，无论心理上，<br/>还是生理上，都充满诱惑，无法抵挡。<br/>　　「你，就是广州公司的代表？」雅琴装作不认识，冷冷地问道。<br/>　　「不错，想必您就是北京公司派来的？」沈芸也大吃一惊，但她旋即冷静下<br/>来，不卑不亢地反问。<br/>　　「好了，好了，今天叫上你们，就是要大家面对面，不搞暗箱操作，公平竞<br/>争嘛。」孟书记披着一件睡袍，一面打着圆场，一面迫不及待地吩咐着，「雅琴，<br/>你已经晚了，快把外套脱掉。小沈，咱们来，继续。」<br/>　　雅琴挂好西服外套，紧张不安地走进卧室。这是雅琴从未见过的极尽豪华的<br/>房间：深红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画布上的西洋裸女半掩着轻纱。一张宽大<br/>无比的席梦丝床，靠墙摆在房间正中，厚厚的白色绒布被单，散发着暧昧和情欲。<br/>床头的墙上，是一幅与床同宽的镜子，床上的一切都清清楚楚，一览无余。<br/>　　临街的一面是高大宽阔的落地窗，只遮着一层薄薄的纱帘。灿烂的阳光，透<br/>射进来，洒在腥红色的波斯地毯上。与床正对的壁挂式大屏幕上，正放映着外国<br/>色情片：看样子是圣诞夜，某有钱人的别墅里。圣诞树下壁炉中，火苗正欢快地<br/>跳跃。一个金发的中年女人，仰坐在壁炉前，修长的双腿自然分开。<br/>　　另一个女人，一身年轻女秘书打扮，深埋着头，吸吮着金色的绒毛和肥厚的<br/>阴唇，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像是老闆，则跪立在身后，奋力冲撞着女秘书白皙<br/>高耸的屁股。<br/>　　雅琴的下身不由得一热，她想起了总经理办公室里的那一幕。再看床尾，横<br/>着一只精制的无靠背长椅。天哪，一个赤身裸体的老男人，瘫坐其上。一个美丽<br/>的少女，跪在地上，口叼着半软不硬的阳具，又吸，又舔，又吮，又含。<br/>　　雅琴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是应该先退出来，还是立即加入进去。<br/>　　「雅琴，别愣着，过来，香香嘴！」<br/>　　雅琴半横躺着，勾紧男人褶皱疲软的脖子，任凭那老东西的肥舌，探进自己<br/>的口中，吸吮品味。粗糙的大手，佈满老年斑，探索着她身体的高山，平野，和<br/>沟谷。<br/>　　「好啊，真是两个极品！一个幼齿，一个熟女。幼齿呢，媚！熟女呢，骚！」<br/>　　孟书记到底是领导，看问题就是尖锐。<br/>　　「来，熟女幼齿，岗位轮换！」<br/>　　雅琴跪在地上，一手托着干瘪的阴囊，一手捏着略有起色的阳具。那老人的<br/>东西又腥又臭。雅琴闭上眼睛，做出羞涩的样子，吞将进去。孟书记一面把玩着<br/>怀中的另一个美人，一面指导着雅琴的工作：「对，转着圈儿舔！舔马眼！还有<br/>那圈沟沟！」<br/>　　说雅琴是熟女，倒也是事实，她确实是技艺娴熟，动作老练，舔，吸，刮，<br/>含，吮，无一不能，无一不精，轻重缓急，恰到好处。孟书记闭上眼睛，他陶醉<br/>了。那东西愈来愈肿，愈来愈大，渐渐地充满了女人的口腔，直抵咽喉。<br/>　　雅琴见火候已到，费力地把那东西吐出来，一面用手继续套动，一面体贴入<br/>微地说：「孟书记，再弄，我可要让您流出来了。」<br/>　　「好，好，不愧是熟女，真是熟能生巧！」孟书记大手一挥，做出评判，「<br/>第一轮，熟女胜出！」他进一步做出指示：「口试结束，下一轮，逼试。熟女幼<br/>齿，上床！都给我上床！脱光衣服！等我去吃片伟哥，回来挨个儿操你们俩！」<br/>　　雅琴不是贞妇，沈芸也不是烈女，可多人同床，看来沈芸还是第一次，她犹<br/>豫了。雅琴扶住沈芸颤抖的双肩，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颊：「小沈，这是命，认了<br/>吧！」<br/>　　两个女人噙着泪，紧紧拥抱在一起。<br/>　　床下，腥红的波斯地毯，落上一条深蓝色的套裙，又是一条，浅黄色的，然<br/>后，是两件真丝衬衫，淡灰色的，和奶白色的。<br/>　　「雅琴姐，您肯定不相信，我这才是第三次，我，我实在是混不下去了。」<br/>　　「小沈，我信，我信命，我也是实在挺不下去了。」<br/>　　一只黑色的高跟鞋，又是一只，还有，一只白色的高跟鞋，和另一只，也抛<br/>落在地上。一双黑色的，和一双肉色的丝袜，从床边垂荡下来。<br/>　　「雅琴姐，求您让给我吧！我得办成了他们才给钱，求求您！」<br/>　　「小沈，我也有上百张嘴等我带米回去哪！你让给我，还回来上班，公司里<br/>现在我能说上话！」<br/>　　蕾丝边内裤，一条黑色，一条白色，飘落下来。<br/>　　还有，镂花的胸罩，都是肉色。<br/>　　「熟女幼齿，交流经验哪？好，相互学习，共同提高嘛！」孟书记吃过伟哥<br/>回来了。<br/>　　正午的骄阳直挂中天，灿烂的光芒普照大地，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代！一<br/>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一条条公路伸向远方。大剧院正在落成，青藏铁路即将通车！<br/>全世界都在说：这是中国人的世纪！<br/>　　豪华的总统套房里，精制的舒适软床上：一根丑陋的阳具，蠢蠢欲动；两只<br/>白皙的屁股，高高耸起；三张不同的嘴巴，连连喘息；四片娇嫩的阴唇，微微颤<br/>动。<br/>　　「熟女，腿再分开一点！幼齿，屁股撅高一点！腰塌下去！」老骥伏枥，志<br/>在千里。孟书记左冲右突，奋力拚搏。时而，徜徉在熟女风骚的桃源中；时而，<br/>流连於幼齿妩媚的嫩穴里。<br/>　　沈芸跪伏着，默默地流泪。高撅的下体里，一根短粗的手指在抠摸，在翻弄。<br/>她想到了早逝的母亲，也想到了一心求子而不得的父亲。她没有欺骗雅琴，她确<br/>实是刚刚入道。在南方，她做过品酒小姐，也做过售楼小姐，甚至还一度摆摊卖<br/>过走私表。<br/>　　她几乎吃尽了所有的苦，可是，男人们不想买她的酒，不想买她的楼，更不<br/>想买她的走私表，他们想买的，只有她的身体！在如今这个社会，守身如玉，竟<br/>然是那么难！最终，她放弃了，虽然无奈，内疚，但她还是放弃了。<br/>　　短粗的手指，换成了肥大的阳具。唧咕，唧咕，肉棍在腔道里黏渍渍地摩擦；<br/>噼啪，噼啪，小腹在臀尖上水淋淋地拍打。世上本没有坏女人，只有坏男人。每<br/>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好女人在支持；而每一个好女人背后，都有一群<br/>坏男人在觊觎。<br/>　　对於和男人上床性交，雅琴几乎已经有些麻木了。这不是她第一次用身体化<br/>解职场的危机。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生命中的每一个男人：文若，鹏程，傑克，<br/>总经理，还有老约翰。雅琴是爱文若的，为了家，她几乎献出了一切，文若却只<br/>把这一切当作是理所当然，毫不珍惜。<br/>　　鹏程，也许是最值得雅琴去爱和奉献的，但她什么也没有给他，哪怕一丝一<br/>毫。傑克，完全是个流氓，可为了生存，雅琴却脱光裙裤，撅起屁股，献上宝贵<br/>的贞操和美妙的肉体，供其把玩享用。<br/>　　总经理和老约翰，趁人之危，图谋不轨，虽然雅琴洞彻他们的企图，最终还<br/>是为利所诱，主动宽衣解带，曲意奉承，任由他们上下前后，塞满自己所有的入<br/>口。雅琴默默地问：难道自己，真的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吗？她恨自己，恨自己的<br/>软弱，恨自己的屈服。<br/>　　孟书记大口喘着粗气，越抽越急，越插越猛。极品，真是极品哪！熟女到底<br/>是在外企出身，虽略显宽松，可瞭解男人，懂得风情。她配合着，俯仰屈伸，尽<br/>情卖弄，把老人推近一个又一个高潮。幼齿的身体则是那么狭窄温润，紧紧包裹<br/>着粗肥的阳具，随着抽送的节奏脉动收缩。淫水源源不断，媚声不绝於耳。<br/>　　孟书记奋力抽送着，踌躇满志：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是中国人的世纪！也就<br/>是我老孟的世纪！老子要走向世界！要全球化！要操洋妞！要炮打八国联军！<br/>　　两个女人痛苦地呻吟着，断断续续，愈来愈悲。这哪里是什么呻吟？这是下<br/>岗失业的职工在哭号！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在叹息！是讨薪上访的百姓在哀告！是<br/>矿难的孤儿寡母在悲泣！<br/>　　第二轮所谓的逼试终於结束了，人民公仆洋洋得意，正给他的主人们打着分：<br/>「熟女呢，滑腻温润，可略显松弛；幼齿呢，狭窄紧凑，恰到好处。这一轮，幼<br/>齿胜出！现在，场上比分，一比一。下一轮，才艺表演，自由发挥。」<br/>　　什么，才艺表演？唱歌跳舞吗？沈芸毕竟是刚出道，经验不足，她毫无准备，<br/>一时间懵了。雅琴知道关键的时刻来到了，她跪伏下来，高撅起白皙的屁股，对<br/>着孟书记，双手反剪，扒开柔嫩的后庭，千娇百媚地说：「孟书记，别老叫人家<br/>熟女熟女的，人家这里，可是还没开苞呢！」<br/>　　孟书记的领悟力是何等的强！<br/>　　他顿时眉开眼笑，两眼放光！<br/>　　啵滋，啵滋，肉棍，在肛肠里黏渍渍地推拉起来。<br/>　　才艺表演，在主持与嘉宾的互动中开始了。<br/>　　沈芸站在床边，看得目瞪口呆。<br/>　　孟书记回过头来招呼她：「幼齿，别傻站着，过来，推我的屁股！」<br/>　　　　　　　　　　　　　　（第十四章）<br/>　　公司得救了。<br/>　　雅琴病倒了。<br/>　　大家三三两两来看望雅琴，但都没有呆多久。雅琴很虚弱，连说话的力气也<br/>没有，她只和吴彬多谈了几句。过了整整一个星期，雅琴才慢慢好起来。这天上<br/>午，她吃了些东西，和文若通了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反正是不欢而散。雅琴<br/>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就打了鹏程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可不可以过来一趟。<br/>　　鹏程很快就开车过来了，手里还拎了一罐鸡汤。<br/>　　两人坐在沙发上。雅琴一面喝着汤，一面对鹏程说：「哎，我正在给文若办<br/>长江学者，就到吴彬他们学校，你觉得怎么样？」<br/>　　「我觉得不错，他们学校是教委二类，轻松一些，竞争不那么残酷，挺适合<br/>文大少爷的。」鹏程想了想，问，「你事先没经过他同意吧？他现在怎么个态度？」<br/>　　「他不买我的帐，说不需要保姆。」雅琴幽幽地回答。<br/>　　「问题就在这儿。」鹏程苦口婆心地劝雅琴，「雅琴啊，这两年你做管理，<br/>习惯於发号施令。我们男人不喜欢女人总管着我们。文大少爷吧，比较自负，又<br/>好面子，还有点逆反。你得哄他，骗他，引导他，不能命令他，明白不？要做他<br/>的脖子，带领他的脑袋转，而不是直接做他的脑袋，替他去转。」<br/>　　「嗯，我听你的。」雅琴放下汤罐，把头靠在男人的肩上，「鹏程，你帮了<br/>我这么多，我什么也没给你。」<br/>　　「别这么说。」鹏程挽住女人的腰，「上辈子，你是地主家的小姐，我是你<br/>家的长工，你心眼好，从厨房里偷东西给我吃，我欠你的。」<br/>　　两人没有再说话。不知不觉地，雅琴渐渐倒进了鹏程的怀里，鹏程没有动作，<br/>只是紧挽着女人的腰，手心里一阵阵冒汗。<br/>　　「鹏程，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br/>　　不知为什么，雅琴低声抽泣起来。鹏程有点不知所措，他把女人抱起来，放<br/>在自己的腿上，轻拍着女人的后背说：「我知道，我知道，会好起来的，都会好<br/>起来的。」<br/>　　再坚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时候。雅琴依偎在男人的怀中，感觉那么安全，<br/>那么可靠。她闭上了眼睛，无限憧憬地说：「要是能回到过去，回到校园里，该<br/>多好啊！」<br/>　　鹏程也被感染了：「是啊，那时候咱们多年轻，你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br/>　　「你那时候特傻，隔三差五往我宿舍门口放一束花，也不留个条子什么的，<br/>我一直以为是文若送的。」<br/>　　「唉，命中注定的，命中注定的。」<br/>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回忆着往事。雅琴感觉到鹏程的身体在颤抖，她自己<br/>的脸也在发烧，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雅琴伸出手，抚摸着男人毛茬茬的<br/>下巴，然后又往下，解开了男人衬衫的两粒钮子。一只柔软的手抚弄着男人强健<br/>的胸肌。男人一动不动，汗流浃背。雅琴见男人没有反对，探起身，轻轻吻住了<br/>男人的双唇。<br/>　　「你还喜欢我吗？」是女人在问。<br/>　　「嗯。」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br/>　　女人受到了鼓励，她腾出双手，像籐条一般，缠住了男人的脖颈，柔情万种：<br/>「要是真的能回到从前，你还会追我吗？」<br/>　　鹏程大口喘着粗气，意乱情迷，经快要把持不住了。他用尽最后一点理智，<br/>艰难地开口说：「雅琴，等一等，等一等，我们有件事想告诉你。」<br/>　　「你们？」<br/>　　「对，我们，我和徐倩，我们想结婚，徐倩好像怀孕了。」<br/>　　「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雅琴惊呆了。<br/>　　「是这样，徐倩有点怕你，所以一直没敢说。」<br/>　　雅琴没有再说什么，她离开男人，整好衣衫，双手摀住面颊，泪水从指缝间<br/>汩汩而出。<br/>　　「雅琴，你怎么啦？你别哭呀！」鹏程慌了。<br/>　　「没事儿，我是高兴才哭的。」女人一面擦着泪，一面笑着说，「我总觉得<br/>亏欠了你，现在好了，有另一个女人来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你走吧，好好过<br/>日子，再也别来找我了。」<br/>　　雅琴回公司上班了，她直接搬进了副总经理办公室。<br/>　　徐倩结婚了，她的肚子快掩饰不住了。婚礼很隆重，是请婚庆公司操办的。<br/>　　这是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每隔一个小时，新娘就换一身盛装，引来阵<br/>阵喝彩。袁芳没有坚持到最后，她拉着程教练悄悄地走了。提前离开的，还有雅<br/>琴。<br/>　　程教练没有多问什么，他一言不发，把大切诺基拐上旧京通公路，开了一会<br/>儿，就到了八里桥。程教练把车停在路边，扶袁芳下了车。两人坐在河堤上，俯<br/>瞰着通惠河的流水。正值早春四月，芳草新绿，杂树生花，微风乍起，吹皱一池<br/>春水。<br/>　　「小芳，我知道你想有一个家，我也知道你觉得我不合适。」<br/>　　「程，我不想骗你，我更喜欢读书人。」<br/>　　「小芳，首先，我不觉得读书就能怎样。你看那汉奸马立诚，一夜美国人余<br/>傑，来生要当伪军的焦国标，还有诲淫诲盗的李银河，哪个不是什么讲师教授？<br/>其次，我不是不读书，我只是不读没用的书。我知道你看不起健身房，觉得这不<br/>是正经事业，我不这么看。」<br/>　　程教练望着不远处静静伫立着的八里桥，「我们土尔扈特蒙古人，是草原上<br/>的雄鹰。乾隆年间，我们的先辈，跟随伟大的渥巴锡汗，从遥远的伏尔加河东归。<br/>我们不曾出过什么状元举人，可我们世世代代为国尽忠。你看那边桥下，我的曾<br/>祖父就牺牲在那里。那年，英夷和法夷进犯北京，僧格林沁王爷在此阻击，我们<br/>蒙古骑兵甘冒炮矢，奋勇当先。小芳，你在听吗？」<br/>　　「嗯，我听着呢。」<br/>　　「那时，我们武器太落后，只有马刀和弓箭，和大汗西征时没什么两样，可<br/>我们毫无畏惧，前仆后继，直到全军覆没。现在好了，我们什么都有了，有了卫<br/>星，有了原子弹，可没了精气神儿。你看你们读书人，有多崇洋媚外，把洋人供<br/>得跟大熊猫似的，我告诉你，在我看来，他们就他妈的是果子狸！你们看不起我，<br/>我还看不起你们呢！你们汉人明明是中国人，好好的一句话，非要夹进去几个英<br/>文单词！」<br/>　　「没有，我没有。」袁芳辩解着，「徐倩原先这样，现在也改了。」<br/>　　程教练没有理会她，继续说下去：「我觉得，你们汉人就是文人太多！没用<br/>的书读得太多！读得一个个上不得马，拉不开弓！你看这电视里，男不像男，女<br/>不像女，一堆娘娘腔，我看着就噁心。我是个小人物，做不了惊天动地的事。我<br/>承认，我不如吴教授和鹏程，吴教授教化人的灵魂，鹏程美化人的环境，我呢？<br/>我可以野蛮人的体魄。」<br/>　　袁芳侧着头，静静地看着这个强壮的汉子，好像从来就不认识他。<br/>　　「程，没想到，你想得那么多。」<br/>　　「是，我想得很多。我相信，现在的读书人，肯定是把古人的书都读错了。<br/>就说孔夫子吧，他教导我们要通骑射，晓驾驭，搁到现在，就是说每个人都要服<br/>兵役，都要能放枪，都要会开坦克。他老人家还说，狄夷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br/>也。说白了，就是要警惕帝国主义的狼子野心。你看，这些警句，被你们的於丹<br/>於教授讲出来，全都变成了心灵的鸡汤，这不是放屁吗？等我攒够了钱，我要把<br/>健身房做大，还要开少年武馆，我要让我们所有的雏鹰，都茁壮成长为真正的雄<br/>鹰！我要让我们的男孩，都像卫青，霍去病，窝阔台！我要让我们的女孩，都成<br/>为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br/>　　通惠河水流淌着，从郭守敬凿河开始，它已经流淌了几百年，它还要继续流<br/>淌下去。斜阳西下，波光粼粼。两个年轻人依偎在一起，心儿贴得是那么近。<br/>　　袁芳站起来，她不再悲悲慼戚，她有了勇气，有了依靠。她的柔情，如同小<br/>河里正在涨起的春波，似乎一直荡漾到岸上来。她拉住程教练的手，向坡下跑去，<br/>穿过荆棘，奔进树丛。心中的火焰越烧越旺！他们停在了一片树高草深的地方。<br/>袁芳的心口因激动而起伏，清秀的脸庞充满红晕，她松开手，勇敢地直面男人：<br/>「程，你要不要我？」<br/>　　「要？要什么？」程教练不解地问。<br/>　　自从那次用蛮力侵犯了袁芳之后，姑娘再也不让他近身，他也自觉理亏，不<br/>敢再胡来，此时此刻，程教练不由得有些无所适从。袁芳不再说话，她脱去灰色<br/>的风衣，丢在脚下，然后解开粉红色的百褶裙，褪下白色的内裤。沐浴着春天的<br/>暖风，美丽的姑娘站在男人的面前，下身赤裸。<br/>　　程教练不敢直视，他的眼里，充满了欲望，愈烧愈急，愈烧愈旺！相爱的人<br/>儿紧紧拥抱在一起，亲吻着，抚摸着！此时无声胜有声！袁芳推开程教练，转身<br/>扶住一棵小树，俯下身体，撅起了雪白的屁股。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程教练扑了<br/>上去，抱住姑娘光洁浑圆的屁股。噗地一声，一根粗壮坚挺的肉棍，把他们紧紧<br/>连接在一起，从肉体，到灵魂。<br/>　　暮色已经降下，落日最后的余辉，映着绚丽的晚霞，把树林的影子拉得长长<br/>的，倒影在河面上。暝色四合，霞光消逝，这片林子和迤逦的斜坡，全都变得模<br/>模糊糊。一阵清风，从河上吹来，树叶和篙草发出沙沙的响声。<br/>　　洞房花烛夜。<br/>　　鹏程和徐倩躺在床上，他们都穿着睡衣睡裤。徐倩一面摆弄着丈夫的耳垂，<br/>一面调皮地问：「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真的憋得住？」<br/>　　「当然！你妈和我妈都特别嘱咐，三个月的时候最危险，要格外小心流产。」<br/>　　多么体贴的男人啊！徐倩温柔地钻进丈夫的怀里，小声说：「哎，你有没有<br/>注意，袁芳和雅琴提前就走了。」<br/>　　「我看到了。袁芳比较悲观，她看到咱们结婚，肯定是想到她自己的离婚，<br/>心里苦。」<br/>　　「嗯，那雅琴呢？」<br/>　　「她没离婚，我不知道。」<br/>　　「你知道的，她的候补男人没了，所以心里也苦，对不对？」<br/>　　「瞎说什么呀？谁是她的候补男人？」<br/>　　过了一会儿，徐倩又问：「哎，你们俩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br/>　　「没什么程度，我追她，她嫌我学习差，看不上我，我不是都跟你说过好几<br/>百遍了吗？」<br/>　　「我不要陈芝麻烂穀子，我是问，她男人出国以后，你们孤男寡女，就没有<br/>擦出点火花？」<br/>　　「没有，绝对没有，朋友妻，不可欺。」<br/>　　「我怎么听说是朋友妻，不客气？告诉我嘛，我不会吃醋的！」徐倩撒起娇<br/>来。<br/>　　「真的没什么，就是搂了搂腰。」鹏程扭不过妻子，松了口。<br/>　　「你很不老实！就光搂了搂腰？亲嘴没有？」<br/>　　「嗯。」<br/>　　「什么？嘴都亲了？脱裤子没有？谁先主动的？自己脱的还是互相脱的？」<br/>　　「没有！没有！你有病啊？新婚之夜讨论这个？快睡吧，累了一天，别动了<br/>胎气。」鹏程关掉灯，替妻子掖了掖被角。徐倩确实是累了，她枕在丈夫的臂弯<br/>里，甜甜地睡去了。鹏程却睡不着，他瞪着天花板，心里默想着：雅琴，你现在<br/>在干什么？<br/>　　雅琴现在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反正家里也是她一个人。昏暗的台灯，把孤<br/>单的身影拉得老长。有人敲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原来是是总经理老约翰。<br/>　　「雅琴，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忘了，你的病刚好。」老约翰关切地问。<br/>　　「我反正回家也没事。您呢？怎么没去酒吧？」<br/>　　「唉，我接总部一个电话会议，他们根本没有时差的概念！」老约翰一面抱<br/>怨着，一面把雅琴的外套拿起来，给女人披上，「回家休息吧，我送你去停车场，<br/>别累坏了。」<br/>　　雅琴感激地点点头，穿好外套，熄灭台灯，跟着老约翰走出去。楼道里，寂<br/>静无声，只有他们两人。老约翰和女人的并排走着，他诚恳地说：「雅琴啊，提<br/>你做副总，其实我很内疚。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你一个女子肩上，是我们男人无<br/>能啊！可我实在找不出比你更优秀的人选了。」<br/>　　「谢谢你，约翰。」雅琴心里很舒服，她轻轻挽住了男人的臂弯。<br/>　　两人都没有再讲话，他们就这么安静地走出大楼，来到了停车场。黑夜像只<br/>蒙了眼睛的鸟儿，它不停地扑腾着，好像非要弄出些不安分。老约翰替雅琴拉开<br/>车门，嘱咐她：「雅琴，路上小心，明天晚点上班。」<br/>　　「好的，晚安，约翰，你也路上小心。」<br/>　　雅琴正要坐进车里，老约翰突然一把抱住她，「雅琴，等一下。」<br/>　　「怎么？还有事吗？」<br/>　　「雅琴，我爱你！」<br/>　　「什么？你爱我？你爱我什么？」雅琴吓了一跳，看看四周，没有人，她推<br/>开男人。<br/>　　「雅琴，我爱你美貌，高雅，干练，成熟，我爱你的优点，我爱你的缺点，<br/>我爱你所有的东西！」<br/>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的恭维。」雅琴笑了，继续问到，「那么，你拿什么<br/>爱我呢？」<br/>　　「我，我拿我的心！」<br/>　　雅琴坐进车里，关上车门，摇下车窗，说：「约翰，我们都不是孩子了，你<br/>都有孙子辈了吧？我的女儿也上学了，早点回去吧，晚安。」<br/>　　「不，雅琴，我需要你，难道你不需要吗？」男人还不死心。<br/>　　「不，我不需要。」车发动起来了，车开走了。<br/>　　老约翰对着尾气叫喊着：「你不是不需要！你是还没有准备好！我等你！」<br/>　　　　　　　　　　　　　　（第十五章）<br/>　　杨花落尽，春天就过去了；春天过去，蝉儿就唱歌了；蝉儿唱歌，夏天就来<br/>到了；夏天来到，爱情就火热了。<br/>　　程教练和袁芳的感情，像这六月的温度一样，一天比一天高。雅琴陞迁了，<br/>徐倩做不了什么事，袁芳越来越忙，她常常加班。不论早还是晚，程教练都在外<br/>面等着接她。这天傍晚，袁芳又加班了，她在打印近五年来客户所有的投诉，还<br/>要把技术类和非技术类分开，是雅琴要急用。<br/>　　袁芳正忙着，门开了一条缝，程教练无声无息地溜了进来。袁芳猛抬头，吓<br/>了一跳：「程，你怎么进的大门？」<br/>　　「嘿嘿，清洁工把大门别住了，我正好一闪而入。」程教练嬉笑着，绕到袁<br/>芳背后，抱住了姑娘。姑娘穿了一身纯白色的套裙，肉色的丝袜配着白色的高跟<br/>皮鞋，格外清纯，也格外诱人。程教练紧贴在袁芳的背上，小鸡啄米一般吻着柔<br/>嫩的脖颈，双手很不老实地探进姑娘的衣服，揉搓着雪白丰满的乳房。<br/>　　「别闹了，人家忙着呢！」袁芳不理程教练，继续装订着文件。程教练也不<br/>答话，就这么揉搓着袁芳的乳房，下体也硬梆梆地顶着姑娘的臀部。办公室里静<br/>悄悄的，只有钉书机和纸张的声音。渐渐地，又加入了姑娘的呻吟和小夥子的喘<br/>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br/>　　「程，你把我弄疼了。」袁芳小声地抱怨着，娇喘微微。程教练的身体也在<br/>颤抖，他收回右手，撩开袁芳的裙子，顺着修长的大腿抚摸上去，直到浑圆的屁<br/>股。隔着薄薄的内裤，程教练不断揉搓着姑娘的下体，任凭春水湿透了布料和手<br/>指，够了，小夥子扯下了姑娘的内裤！<br/>　　「啊！不！别！被人看见的，啊！」袁芳挣紮着，哪里是蒙古健儿的对手，<br/>她被压伏在桌上，双手扒着桌沿，无法动弹。一根滚烫的东西顶住了下体，啊，<br/>不，它进来了！袁芳喘息着，颤抖着。程教练双手抱住雪白的屁股，狠狠地撞击<br/>起来。办公桌也随着节奏颤抖着。一堆资料滑落在地上，没有人理会这些。突然，<br/>电话铃声响起来，两人都吓了一跳，慌忙停止了动作。袁芳喘着气，接起了话筒：<br/>「啊，是副总，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我这就给您送过去，我没事儿，刚才搬文<br/>件，所以有点喘。」<br/>　　袁芳放下话筒，娇嗔着：「别弄了，都是你，啊！」她没有能够说完，因为<br/>身体里那根肉棍，又抽送了起来。<br/>　　蝉儿还在歌唱，一朵白云悠悠地飘来，太阳赶紧躲了进去。<br/>　　雅琴等了半天，还不见袁芳过来。她有点不耐烦，起身出去，穿过楼道，推<br/>开销售部的房门。没想到，扑面而来的，是惊慌失措的眼睛，衣衫不整的身体，<br/>还有潮湿暧昧的气味。雅琴赶紧低头退了出去，关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br/>　　五分钟后，袁芳敲门进来，满脸红晕，抱着一堆文件。「放下吧。」雅琴和<br/>霭地看着袁芳，问到：「袁芳，销售部经理的空缺你怎么看？」<br/>　　袁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回答说：「副总，我觉的徐倩胆子大，心计<br/>多，她当经理合适。」<br/>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雅琴又问。<br/>　　「真的，都是心里话，我干具体工作还可以，让我拿大主意不行，我总瞻前<br/>顾后的。」<br/>　　「好吧，徐倩生孩子这段时间，你代理经理职务，级别提上去。徐倩正式担<br/>任经理后，你的级别和工资不下调，你看这样妥当不妥当？」<br/>　　「谢谢您，副总，要没事我回去了。」袁芳回过身要走，雅琴叫住了她，<br/>「小芳，把裙子的拉链弄好。」<br/>　　袁芳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小声说：「雅琴姐，以后不敢了。」<br/>　　「没关系，我也年轻过。」<br/>　　雅琴送走了袁芳，收回目光，翻看起客户的投诉资料来。她的注意力始终不<br/>能集中，刚刚看到的一幕，在眼前晃来晃去：小夥子结实的胸肌，姑娘白皙的乳<br/>房，还有他们使不完的力气，流不够的汗水，和用不尽的激情！袁芳是不幸的，<br/>又是幸运的；而自己看似幸运，却又是最不幸的。雅琴使劲摇摇头，赶走这些荒<br/>唐的念头。她站起身，抱着资料，走出房门。<br/>　　就在关门的一瞬间，电话响了，雅琴没有听见。<br/>　　加拿大，卡尔加利。<br/>　　文若呆呆地陷在沙发里。早晨的阳光透过窗纱，照着零乱的客厅。房间里没<br/>有多少生活的气息。李太太一个月前就走了，她的丈夫在国内干得不错，升了工<br/>学院副院长，听说下一步就是进校委。李太太知道自己和文若没什么前途，又怕<br/>丈夫经不起诱惑，被那帮无孔不入的小女生钻了空子，下定决心，也海归了。女<br/>人是没有地理概念的，她们想要的，只是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过上体面的日子，<br/>无所谓国内国外。<br/>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国内越来越好，国外相对就越来越难。加拿大的<br/>经济不太行了，务实的老首相剋雷蒂安下了台，政府越来越虚，越来越右倾。输<br/>油管线项目可能要黄，说是政治原因，公司的先期投入眼看要打水漂，还听说弄<br/>得不好可能要砍掉一些部门。文若的心情一直不好。男人沮丧的时候，就会恋家，<br/>就会想到自己的结发妻子。文若算了算时间，应该是国内的晚上。他拿起电话，<br/>拨打北京家里的号码，没人接。<br/>　　文若放下电话。<br/>　　文若又拿起电话，拨打雅琴办公室的号码，还是没人接。他抬头看了看墙上<br/>的挂钟，北京时间已经很晚了，自己的妻子会在哪儿呢？<br/>　　文若的妻子正在总经理办公室里。<br/>　　夜色已经暗下来了，窗外透着一线光亮，好像一块黑色的幕布，还没有完全<br/>收拢。雅琴正在试图说服老约翰，联名向总部提议，在中国建立研发中心。老约<br/>翰很犹豫，他认为这个议题太敏感，尤其是在这种经济形势下，於是，雅琴拿出<br/>袁芳准备的那一叠数据，据理力争：「约翰，你看看，客户的技术问题，平均要<br/>五个多月才能解决，我们和总部研发中心之间，来来往往，拖拖拉拉，您认为正<br/>常吗？」<br/>　　「雅琴，技术上我同意你，问题在於，这不仅仅是个技术问题，它牵扯到美<br/>国国内的技术职位流失，方方面面，很麻烦，工会和地区议员都盯着呢。」<br/>　　「可我们必须试一试，对不对？现在我们有项目有钱，正是说话的时候，而<br/>且，生产，销售，研发放在一起，是大势所趋，挡不住的，我们早晚要这样做，<br/>越早越有利！约翰，别犹豫不决的，你的勇气哪儿去了？」<br/>　　「好吧，这个议案让我来写吧，我要好好斟酌一下，遣词造句别太敏感。」<br/>最后，老约翰妥协了，他揉着痠痛的太阳穴，感叹到，「雅琴，真是一个富於魅<br/>力的女人！」老约翰站起来，沖了一杯咖啡，送到女人手里，然后绕到背后，按<br/>住女人的双肩，轻轻按摩起来。雅琴觉得很舒服，她喝了一口咖啡，闭上了眼睛。<br/>老约翰松开手，坐到雅琴身边，拿开咖啡杯，放到茶几上，叹了口气，继续说：<br/>「雅琴，我已经开始跟不上你的思维了，也许我该像我那老夥计一样，给你让位<br/>了。」雅琴心中一动，没有接话。<br/>　　老约翰一手挽住女人的肩，换了一个话题：「不谈工作了，雅琴，我知道你<br/>在劝说你的丈夫回来，怎么样了？」<br/>　　雅琴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他愿意回来，可是不愿意现在回来。」<br/>　　「嗯，我理解，男人嘛。」老约翰握住了女人的一只手，深有体会地说，<br/>「雅琴，打电话不行，也许你得亲自去一趟，当面谈会容易得多，再说，你也太<br/>累了，需要休假。」<br/>　　「谢谢你，我会考虑的。」雅琴在冒汗，特别是那只被握住的手，她试图抽<br/>回来，可男人握得更紧了。<br/>　　谈话暂时中止了，办公室里一片静谧。一缕淡淡的温馨混合着暧昧，在寂寞<br/>的空气里飘浮。<br/>　　几年前，老约翰和当时的总经理，以招聘销售部经理为名，在这间办公室里<br/>诱奸了雅琴。事后，老约翰表达过愧疚之情，雅琴只是一笑了之，其实，那是真<br/>话。老约翰有法国血统，在两性关系方面，他崇尚有情调的诱惑和勾引，反对单<br/>纯的暴力和胁迫。<br/>　　那次佔有了雅琴的肉体，老约翰当时很满足，事后却非常后悔。那场交易几<br/>乎没有过程，可供回味的东西太少，又是和总经理共享，实在是遗憾。他所渴望<br/>的，是征服和独享雅琴，从精神到肉体，完成一次完美的狩猎。这些年来，老约<br/>翰一直在执着地追求雅琴。他的心中，竟然有了恋爱的感觉。人，也好像年轻了<br/>许多，体力和精力都不错，甚至不用伟哥，也能正常勃起。当然，这种追求是漫<br/>长而枯燥的，但是他熬过来了。<br/>　　老约翰相信，他的温柔，耐心，和细緻，已经征服了雅琴的精神，现在，到<br/>了最后的一步。老约翰的身体里，欲火正在熊熊燃烧。别再等，是时候了，就在<br/>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这事办成！他暗暗下着决心。在此之前，老约翰花了几个月<br/>的时间进行准备：不贪酒色，起居有度，游泳，慢跑，洗冷水浴，为的是以最饱<br/>满的精力，和最旺盛的体力，来完成今天这次完美的征服。<br/>　　「雅琴，你看你多辛苦啊，让我来宠你吧。」老约翰开始进攻了，「我爱你，<br/>需要你，不能没有你！我要和你做爱，现在，就在这里！」<br/>　　「不！」女人推开男人，「约翰，你又来了，上次不是说过了吗？你我都是<br/>有家室的人，还能怎样呢？」<br/>　　「可是雅琴，你的丈夫不在这里，我的妻子也不在身边，我们是自由的！别<br/>告诉我你不需要！你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一个健康的女人，一个充满活力的女人，<br/>怎么可能不需要呢？」男人不死心，被推开的那只手，又搭在了女人的膝盖上，<br/>轻轻抚弄着。是啊，雅琴是一个正常的，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女人。<br/>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雅琴的年龄，正在虎狼之间，她怎么会不需<br/>要呢？膝盖上的那只手轻轻抚弄着，慢慢地向上，隔着薄薄的丝袜，那么温暖，<br/>那么轻柔。雅琴紧张得汗流浃背，她感到自己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男人的手还<br/>在抚摸着，厚厚的嘴唇，也贴了上来：「雅琴，我需要你，我们上床做爱吧！」<br/>　　没有回答。<br/>　　老约翰知道这个女人与众不同，他放缓口气，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好吧，<br/>雅琴，我不勉强你，不过，我想知道，你是一个多么迷人的女子，你的丈夫，怎<br/>么忍心留下你一个人？你们中国男人是怎么了？这些年，难道没有其他的男人疼<br/>你爱你吗？」<br/>　　「我丈夫，他不是不爱我。」雅琴稍稍松了一口气，为丈夫辩解到，「他也<br/>是没办法，迫不得已。」<br/>　　「你这么迷人，这些多年，真的是一个人？我不相信。」老约翰追问着，手<br/>也没有停，继续抚摸着女人的大腿，细緻而入微。<br/>　　「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们中国女人，很传统的。」雅琴知道现在这个样子，<br/>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讨论隐私的问题，很不合适。如果是在几年前，她会毫不<br/>犹豫地拂袖而去，不留任何暧昧，但是，现在不同了。雅琴已经不是普通女人了，<br/>她有了太多的经历，多少丈夫之外的男人，先后进入过她的身体，先是前老闆傑<br/>克，然后是总经理和现在这个男人，再然后是客户孟书记，太多，太複杂了。<br/>　　虽然雅琴的心灵深处，还存在着一方净土，但是，她确实和几年前不同了。<br/>雅琴和老约翰之间，并不陌生，他们有过一次床上的经历，虽然是在特殊的情况<br/>下，还有另一个男人在场。老约翰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举止风度，言语得体，<br/>和雅琴的父亲，颇有些相似。对於这个男人，雅琴在生理上，并不牴触；在心理<br/>上，甚至还有些依赖。<br/>　　老约翰微笑着，没有说话。<br/>　　雅琴彷彿受到了什么鼓励，一面不住地喘息，一面继续补充道：「不过，我<br/>丈夫不在，确实有不少男人想帮我，嗯，其实，结婚前，就有很多男孩子追我，<br/>发誓不离开我的，他们都很尊重我，彬彬有礼，从来不乱来，更不会没完没了地<br/>缠着我。」<br/>　　「原来是这样，雅琴，你们中国的男人都是胆小鬼，只有语言，没有行动。」<br/>老约翰的心底，突然迸发出狂野的呼喊：够了，受够了，不能再等了！佔有这个<br/>女人！现在就干！扒光她的衣服，进入她的身体！如果需要道歉的话，先干完再<br/>说！他彷彿一下子回到了青春岁月，体内的荷尔蒙急剧上升。老约翰不再犹豫，<br/>立即发起了总攻。他一把抱起雅琴，放在自己的腿上，同时，迅速拉下雅琴的内<br/>裤，一手扣住她的阴户，快速而老练地抚弄起来。<br/>　　「雅琴，我知道，你需要甜言蜜语，但你更需要切实的行动。你真正需要的，<br/>是一个健康的男人，一根强壮的阴茎，懂吗？我就是那个健康的男人，现在，我<br/>来给你一根强壮的阴茎！」<br/>　　「不，不要。」雅琴毫无防备，一时慌乱，赶紧夹住双腿，喘息着，呻吟着，<br/>她还有最后一丝理智，「我还没有准备好。」<br/>　　现在就干，就在今天！就在这儿！老约翰不再理会女人的诉求，他抚弄着女<br/>下属湿淋淋的私处，毫不犹豫，毫不退缩。<br/>　　就像一根弓弦，如果长久地绷紧，要么断开，要么失去弹性，慢慢松弛下来，<br/>雅琴夹紧的双腿终於松开了。<br/>　　「雅琴，现在，准备好了吗？」<br/>　　女人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她那湿透了的蕾丝边内裤，已经说明了一切。<br/>　　老约翰抱起女人，一步步走向套间的房门。<br/>　　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柔软舒适<br/>的大床。<br/>　　外面起了一层薄雾，月色变得更加朦胧，整个城市像是罩了层薄薄的轻纱。<br/>雅琴被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上。衣衫，一件件离开她的身体，丢落到床下：衬衫，<br/>套裙，胸罩，内裤，还有高跟皮鞋。雅琴没有抗拒，她解散发髻，分开双腿，脑<br/>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天哪，这件事，还是发生了！<br/>　　老约翰的判断是正确的。雅琴的精神，确实已经被征服。这些年来，她一直<br/>处於超负荷状态：工作的压力，丈夫的冷漠，还有无数的生活琐事。再坚强的女<br/>人也还是女人，雅琴渴望被关心，渴望被呵护，渴望被宠爱。鹏程和徐倩的婚姻，<br/>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自然而然地，也是无可奈何地，对老约翰产生了<br/>心理上的依赖。毕竟，这个年长的男人成熟，稳重，耐心，细緻，温柔，体贴，<br/>恰好对应了女人的恋父情结。<br/>　　雅琴幻想着，和老闆维持一种纯精神的交流，就像过去和鹏程一样，但是后<br/>来，她越来越不相信自己。是的，老约翰没有说错，一个健康的男人，和一根强<br/>壮的阴茎，对女人而言非常重要。雅琴害怕了。作为一个阅历丰富的已婚女人，<br/>她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当精神的交流达到一定境界，必然<br/>会导致肉体的结合。这不仅是男人的意愿，也是女人的渴望。雅琴知道，这一天<br/>早晚会来到。她害怕，惶恐，而又盼望。现在，这一天，终於来到了！<br/>　　老约翰脱掉自己的短裤，赤身裸体爬上床，深吸一口气，做好最后的准备。<br/>虽然没有用伟哥，那玩艺儿已经一柱擎天。两滴黏黏的液体，从肿胀的龟头渗出，<br/>在昏暗的灯光下，晶莹透亮。老约翰欣赏着雅琴横陈的玉体，只剩下长筒丝袜还<br/>没有被脱掉。他捧起女人的一只脚，贪婪地嗅着，吻着，然后是另一只。<br/>　　隔着薄薄的丝袜，是挡不住的感觉。老约翰想起了很久以前，外籍经理们曾<br/>经打过的赌。他笑了，堡垒，终於被真正地攻破了。他把雅琴的双腿，架在自己<br/>的肩上，伏下身，摆好姿势。粗长的阳具，熟练地抵住了女人的阴户；紫黑色的<br/>龟头，分开两片肉唇，滑入少许，又停了下来。<br/>　　老约翰喘着粗气，腾出手，撑住自己的身体，试着晃了晃，调整好最终的体<br/>位。雅琴，世上最美丽端庄的女人，另一个男人的妻子，一个小女孩的母亲，我<br/>终於征服了你！我征服了你的精神，也征服了你的身体！现在，我要宣告，从今<br/>以后，你美妙的肉体，只能供我独自享用！<br/>　　在这醉人的夏夜里，情欲，好像怒放的鲜花，那么芬芳，那么浓郁。<br/>　　老人再次深吸了一口气。<br/>　　噗！<br/>　　他的臀部，陡然一沉。<br/>　　　　　　　　　　　　　　（第十六章）<br/>　　徐倩最近没什么烦恼，过得很滋润。自从怀孕后，鹏程什么也不让她做，每<br/>天车接车送。女人就是这样，越宠越娇气。这天晚上，徐倩又在使唤她的丈夫了：<br/>「老男人啊，我嘴巴里没味道，你去给我弄只烧鸡来，要道口烧鸡。」<br/>　　「没问题，楼下小物美超市开到十一点，我昨天看见好像有烧鸡，或者是德<br/>州扒鸡什么的。」鹏程放下游戏机就往外走。<br/>　　「记住，要道口烧鸡，不要德州扒鸡，符离集烧鸡也不要！」<br/>　　「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鹏程一面回答着，一面走出房门，然后小声<br/>加了一句，「我撕了标籤，你知道是什么鸡？」<br/>　　不到一刻钟，鹏程就回来了，他把不知什么鸡放进盘子，在微波炉里热了一<br/>下端上来，慇勤地说：「娘娘，请用膳！」<br/>　　「这是什么呀？」徐倩皱着眉，「黑乎乎的，还这么油。」<br/>　　「娘娘，这是鸡啊，道口烧鸡，明朝正德年间的老汤，所以颜色比较暗，鸡<br/>哪有不油的？不油的那是鹌鹑。」<br/>　　「快撤下去！太噁心了！我不想吃鹹的了，我想吃糖耳朵，你快去买！」<br/>　　「什么？糖耳朵？那玩艺儿现在还有谁吃？这么晚了，我上哪儿找去？」<br/>　　「我不管，我就要吃！」徐倩撒起娇来，她想了想，说，「天桥三十五路总<br/>站那儿有一个铺子，糖耳朵做得特地道，才一毛二一个，我上小学时每天吃，你<br/>快开车去找找！」<br/>　　「您上小学时？上个世纪的事情啊！还三十五路总站？早就拆啦！这么晚了，<br/>求您饶了我吧！」鹏程实在是无可奈何，又不敢得罪小妻子。<br/>　　正在为难之间，救星到了。电话响起来，鹏程一个健步接起来：「喂，噢，<br/>袁芳啊，不晚，不晚，她没睡呢。」说罢，把无绳电话送到徐倩手里。<br/>　　徐倩接过话筒，顿时来了精神：「怎么样？丑媳妇见过公婆了？有没有四冷<br/>拼四热炒？他们怎么个态度？」<br/>　　「吃得一般，我都没敢放开了吃。他爸还行，挺客气一老头儿，就是他妈，<br/>怪怪的，好像老是在旁边盯着我的腰。」<br/>　　「盯着你的腰？你穿露脐衫啦？」<br/>　　「没有，哪儿敢呐！穿的是当年我姐留下的布拉吉，走上街跟老冒儿似的！」<br/>　　「那就奇了怪了，先不管这个！那件事你怎么说的？」<br/>　　「我就按你教的那么说的，他们好像不太在乎这个，没多问。」<br/>　　「这就对了！纠缠这个有什么意思？现在的大学生，一进校就同居，一学期<br/>换一个，到毕业已经睡了八个了，对不对？说出去还是未婚！」徐倩眉飞色舞侃<br/>得正欢，一斜眼看见鹏程还站在边上，便摀住话筒问：「傻楞着干吗？女孩子说<br/>话你也想搭碴儿啊？」<br/>　　「不是，」鹏程委屈地解释，「那个什么，糖耳朵，怎么办？」<br/>　　「得了，得了，去给我来碗肉丝麵，要手搟的，去吧，快！」<br/>　　鹏程走了，徐倩松开话筒，继续说到：「芳儿，刚才说到哪儿啦？对了，你<br/>弄清楚没有，他们家是私房，老辈儿里面没什么扯不清的吧？」<br/>　　这两年来，天气越来越反常，才刚到七月份，就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这天<br/>下午，雅琴陷在老闆椅里，正奄奄欲睡，电话响了，是前台打来的，说是有一个<br/>女学生来访，自称认识雅琴，名叫沈芸。雅琴赶忙吩咐：「带她进来，她是从这<br/>儿出去的，你来得晚，所以不认识。」<br/>　　沈芸很快就被领了进来，她穿了一身白色的海军连衣裙，白色的搭袢皮鞋和<br/>短袜，难怪被人当成了求职的大学生。雅琴起身迎上去：「小沈，我一直在等你。」<br/>　　沈芸站在那里，怯生生地说：「我离开那家公关公司以后，又去三亚当了一<br/>阵子导游，现在三亚的旅游已经臭了街了，我实在没地方可去了，雅琴姐，您还<br/>要我吗？」<br/>　　雅琴把门关好，接了一杯凉水，递给沈芸：「当然要，我缺一个可靠的秘书，<br/>你做过秘书吗？」<br/>　　沈芸摇摇头：「没有，可我知道怎么做。」<br/>　　雅琴坐回到老闆桌后，看着沈芸：「说说看。」<br/>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br/>　　「好，就这么定了。」雅琴起身拉住姑娘，「跟我来。」<br/>　　她们走过楼道，推开销售部的房门。里面人声鼎沸，一群已婚妇女围着徐倩，<br/>正热烈地讨论是男是女的问题，袁芳也混在其中。看到雅琴，大家都很尴尬，一<br/>下子静了下来。袁芳心细，认出了雅琴背后的沈芸，情不自禁叫了起来：「小芸<br/>儿，是你？」<br/>　　真的，是沈会计！妇女们围了上来，问寒问暖。<br/>　　「沈会计，你一点都没长大，南方潮湿，滋润。」<br/>　　「小沈，听说你赚了大钱，是来发红包的吧？」<br/>　　沈芸大大方方地对大家说：「我没赚到钱。我不喜欢那边的气候，也不喜欢<br/>那边的人，所以就回来了。」<br/>　　「回来好，回来好，那边算什么？整个一暴发户，还吃果子狸！」<br/>　　「就是，回来好，你听那广东话就跟狗叫似的。」<br/>　　雅琴咳了一声，大家才静下来。雅琴吩咐袁芳：「小芳，领着你的小芸儿去<br/>人力资源部。我还有事，先走了。」<br/>　　「好的。」袁芳过去牵了沈芸的手。<br/>　　「别忘了她过去的工龄！」雅琴走到门口，又回头加了一句。<br/>　　「知道了，您快走吧！您不走，我们说话不方便！」徐倩催促着，显然，她<br/>很兴奋。<br/>　　这一阵子，吴彬忙得焦头烂额。已经进入八月份了，新生马上就要入学，可<br/>毕业班还有一半的同学没有找到工作。一九九九年，大专院校扩招，然后一年比<br/>一年招得多，说是什么和国际接轨，教育产业化。在中国，凡是和国际接轨学来<br/>的，通常都是坏东西。<br/>　　二零零三年开始，盲目扩招的恶果显现了，一批又一批大学生涌入就业市场，<br/>旧年的一批还没消化完，新年的一批又扑了上来。几千年来，中国的知识分子从<br/>来没有这么不值钱过。吴教授看着大家垂头丧气，心里火烧火燎。他四处求爷爷<br/>告奶奶，希望解决一个算一个。这天刚上班，他又来骚扰雅琴了。<br/>　　「雅琴，您好歹再收几个吧，擦桌子扫地都行，学生们还赖在宿舍里，新生<br/>马上就到了。」<br/>　　「小吴，我这儿也不是福利院啊，我都收了你五个学生了，实在安排不了。<br/>你应该劝学生们放下架子，现在不是招村官吗？」<br/>　　「亲姐姐啊，大老闆啊，我给您作揖了。好些学生本来就是农村出来的，借<br/>钱缴的学费，欠了一屁股债。您收几个吧，明年您再辞退他们也行，也算有了工<br/>作经验，总比现在这样强！」<br/>　　雅琴叹了一口气，说：「好吧，谁让我也有事求你呢？你让我想想，下礼拜<br/>给你答覆。」<br/>　　「谢谢您！谢谢您！您是忙人，我不耽误您了！」吴彬站起身正要走，沈芸<br/>敲门进来。她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紮在及膝的黑色绸裙里，肉色的丝袜配着黑<br/>色的半高跟皮鞋，显得清清爽爽。沈芸把一份文件放在雅琴的桌上，看见吴彬，<br/>嫣然一笑，转身而去。可怜吴教授，魂魄全无，眼睛直勾勾跟着姑娘。姑娘消失<br/>了，他还望着房门，彷彿要看穿那层木板。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br/>无数。<br/>　　「小吴，小吴！」<br/>　　「哎！」吴教授如梦初醒，「这，不是沈芸吗？」<br/>　　「是啊，她回来上班了，要不然我还可以多招你一个学生。」<br/>　　吴彬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站起来摇摇晃晃便走，到了房门，停下来，没头<br/>没脑说了一句：「她很像当初的芳儿。」<br/>　　雅琴正在看沈芸送来的文件，随便应了一声：「是啊，都是水一样的女孩子。」<br/>　　突然，她好像觉察到什么，抬起头问：「刚才你说什么？」没有回答，吴教<br/>授已经不见了。<br/>　　第二天，沈芸早早就来到办公室。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她每天都高高兴兴的。<br/>　　沈芸给雅琴泡好茶，坐下来正启动电脑，前台来电话了，说是花店送来一束<br/>鲜花给她。沈芸赶紧跑过去，是一束红玫瑰，一共九枝，也没有卡片什么的。前<br/>台小姐问：「是不是你在南边的什么大款追过来了？」<br/>　　「不会呀，他们也不知道我在这儿上班。」<br/>　　沈芸捧着玫瑰，在楼道里转了两圈，才回去插在一个大瓶子里，灌满水。姑<br/>娘一整天都很开心。<br/>　　第三天，还是一束红玫瑰。<br/>　　第四天，又是一束红玫瑰。<br/>　　会是谁送的呢？问送花的小妹，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个速递员。沈芸托着脑<br/>袋，看着桌子上的三束鲜花，百思不得其解。雅琴看她可怜，想了想，拿起电话，<br/>打给了吴彬：「吴教授，你明天一早到我这儿来一趟，对，招工的事。」<br/>　　第五天早晨，鲜花没来，吴彬倒是来了，还提着一个大编织袋，里面不知什<br/>么东西，鼓鼓囊囊的。雅琴关好房门，问他：「你的那些学生也都像你这么蠢吗？」<br/>　　「他们不蠢，能给您帮上忙的。亲姐姐，怎么啦？」吴教授摸不到头脑。<br/>　　「花是你送的吧？」<br/>　　「嗯。」吴彬脸一红。<br/>　　「你就不会附张卡片，写几句诗什么的，让人也好猜。」雅琴批评着不好意<br/>思的男人，「你知道她们以为是谁送的吗？楼下新来的保安！你说你自己蠢不蠢？」<br/>　　「蠢，蠢，我太蠢了。」吴教授简直无地自容了。<br/>　　「这还差不多。」雅琴按了一下铃，沈芸走进来，一身苹果绿的连衣裙，肉<br/>色的丝袜，白色的高跟鞋，上身还披了一件白色镂空的小褂。可怜吴教授的眼睛<br/>又直了。<br/>　　「小沈，你和吴教授去一趟亦庄的工厂，看看那儿有没有空缺，可有可无的<br/>也算。中午吴教授管饭，下午别回来了，去吴教授学校，查一查课程设置和学生<br/>的成绩。」<br/>　　「副总，这些事，好像打打电话就能解决吧？」沈芸不解地问。<br/>　　「叫你去你就去，别懒，路上让吴教授给你买冰吃。」雅琴给吴彬使了个眼<br/>色。吴彬虽然蠢，但还没蠢到家，他马上接过话：「对，对，麻烦沈小姐跑一趟，<br/>我买冰激淋，哈根达思的。」<br/>　　一上午，沈芸吃了三份哈根达思。现在是中午，他们正坐在一家乾净的小饭<br/>馆里，苏南风味。沈芸吃着小馄饨，吴彬笑眯眯地看着她。<br/>　　「吴教授，谢谢您，我都快忘记我自己是苏州人了。」<br/>　　吴教授没有答话，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姑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小<br/>芸儿，别吴教授吴教授的，我只是副教授，再说，多生分啊？」<br/>　　「那叫您什么呢？」沈芸歪着头问。<br/>　　「叫我哥哥吧！」吴彬鼓起勇气，探过身，凑近了姑娘。<br/>　　「好啊，吴彬哥哥，我从小就想有个哥哥，可以宠我。」姑娘高兴地接受了。<br/>　　「小芸儿妹妹，哥哥宠你一辈子。」吴彬动情了。<br/>　　沈芸脸一红，有点儿不自在，她想了想，换了个话题：「吴彬哥哥，你这大<br/>包捂得严严实实的，跟返乡民工似的，里面是什么宝贝呀？」<br/>　　吴彬不语，弯腰低头，打开编织袋。沈芸目不转睛地看着。啊！一束紫红色<br/>的玫瑰，还点缀着满天星！吴彬小心谨慎地拿出来，送到姑娘的怀里。姑娘捧着<br/>鲜花，泪光晶莹，问：「真的是你？」<br/>　　吴彬点点头说：「小芸儿妹妹，哥哥以后每天都送花给你。」<br/>　　沈芸低着头，好半天没有说话。她在强忍着泪水，终於，姑娘破涕为笑。<br/>　　「不要嘛，多贵呀，以后日子长着呢，钱要省着花。」这是个浪漫的女孩子，<br/>也是个吃过苦懂事的女孩子。在这纷乱的世上，她没有妈妈，孤苦零丁，她需要<br/>的很少，就是一个温暖的家。在南方，在最艰难的时候，她想到了嫁人。有很多<br/>男人想包她，却没有男人想娶她。这算什么世道，嫁人都这么难！<br/>　　外面还是骄阳似火，街边的柳树耷拉着，连从不疲倦的知了也不再唱歌。小<br/>小的店铺里面，清爽凉快。一对青年男女相互凝视着，充满柔情。他们的眼睛，<br/>安详而平静，没有尘世的喧嚣和纷乱。爱情是这样伟大，它使美丽的女子更加美<br/>丽，使善良的男人更加善良。<br/>　　九月份，学校开学了，看来文若今年是不会海归了。天气依然很热，弄得雅<br/>琴特别烦躁。这天早晨，雅琴穿得很正式，淡蓝色的真丝衬衫，深蓝色的西服套<br/>裙，黑色的长筒丝袜，黑色的高跟皮鞋，发髻挽得一丝不苟，显得非常干练。总<br/>部的高管来北京视察，讨论建立中国研发中心的提案。<br/>　　沈芸来到雅琴的办公室，把资料分门别类准备好，又倒好了茶，还是磨磨蹭<br/>蹭不出去。雅琴问：「沈芸，我很忙，你是不是有话要说？」<br/>　　「嗯，就耽误您五分钟。」沈芸扭扭捏捏地说：「吴教授求婚了。」<br/>　　雅琴瞟了一眼沈芸的右手，一只崭新的钻戒格外耀眼。「你已经答应了，还<br/>来问我干什么？」<br/>　　「我，没答应，先戴着玩儿。」沈芸低着头，红着脸说，「雅琴姐，我没妈，<br/>我爸也不管我，这么大的事，总得问问家长。」<br/>　　雅琴有些感动，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小芸儿，我祝福你们！对<br/>你们双方而言，这都是绝对正确的选择，不过，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吴彬从来<br/>没有离开过校园，他是一个单纯的人，也是一个老派的人。你在外闯荡多年，思<br/>想比他成熟，同时，经历也比他複杂。婚后，哪些事可以告诉他，哪些事不可以<br/>告诉他，你心里要有数。不想讲出来的，就永远也不要讲出来，懂吗？」<br/>　　沈芸点点头。<br/>　　雅琴继续说：「还有，现代医学这么发达，有些过去的失误，是完全可以弥<br/>补的，你听懂我的话没有？」<br/>　　「我懂，我懂了，谢谢您。」沈芸感激不尽。<br/>　　雅琴一面把资料装进公文包，一面叮嘱沈芸：「沈芸，我去开会了，你别走<br/>远，我随时可能问你要其它资料。」<br/>　　雅琴走后，沈芸坐在椅子上，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笑了。她很想去找<br/>徐倩她们聊天，又怕雅琴有事来叫她，只好把手上的订婚戒指左看看，右看看，<br/>先是笑，然后又哭了。妈妈，我要成家了，你可以放心了。<br/>　　会开得又臭又长，像懒婆娘的裹脚布。果然不出老约翰所料，总部的人对建<br/>立研发中心非常反对，他们东拉西扯，又没有拿得上台面的理由。就这样，拖拖<br/>拉拉到了中午，雅琴耐不住性子，当场就和他们吵了起来。老约翰见情况不妙，<br/>赶紧宣佈休会，招呼大家去楼下餐厅吃顿便饭。<br/>　　雅琴不顾众人，迳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老约翰犹豫了一下，嘱咐几个中层<br/>干部一定要陪好钦差们，自己赶上雅琴，把她拉到总经理办公室里。老约翰关好<br/>房门，埋怨起雅琴来：「雅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种大事，从来都是你来<br/>我往，讨价还价。你动不动就给人家脸色，你以为美国人就不要面子？」<br/>　　雅琴没好气地回答：「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傲慢的样儿，什么本事都没有，<br/>就会耍嘴皮子，这就是你们美国的企业文化？」<br/>　　「是，这就是美国的企业文化，改变不了，我现在只说如何解决问题。」老<br/>约翰很直截了当，「雅琴，下午改变一下，你唱红脸，我来唱黑脸。反正我快退<br/>休了，不怕得罪人，你前面的路长着呢，要小心谨慎，上面的人，绝对不能得罪，<br/>明白了？」<br/>　　这个男人还是很会替别人着想的。雅琴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些感动。老约翰<br/>走上前，轻轻搂住女人，安抚她说：「好了好了，看把你气成这个样子，我会心<br/>疼的。」雅琴没有出声，只是把头疲惫地靠在男人胸前。与天斗，与地斗，还要<br/>与人斗，她实在太累了。<br/>　　老约翰低下头，贴近女人的耳垂，一面亲吻着，一面小声说：「雅琴，你的<br/>精神太紧张了。我们换个地方吧，到套间里去，我给你放松一下，好吗？」<br/>　　雅琴没有反对，两人相拥着走进套间。<br/>　　老约翰和雅琴立在床边，各自宽衣解带。高级的波斯地毯上，落上一件男人<br/>的西服外套，一条女人的深蓝色的裙子，然后，是领带，两件衬衫，一男一女，<br/>再往后，是男人的长裤短裤，女人的镂花胸罩，内裤，和高跟皮鞋，还有男人的<br/>皮鞋和袜子。老约翰已经全身赤裸，他把房门关紧，回过身来，只见雅琴正坐在<br/>床边脱着丝袜，先是一只，然后是另一只。<br/>　　「雅琴，我想这样，各退一步，咱们不要研发中心了，咱们改要技术中心，<br/>你看怎样？」老约翰站在床前，胯下那东西已经有了七八分硬，在女人眼前荡来<br/>荡去。<br/>　　「看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以后再扩充人员设备。」雅琴一面思考着回答，<br/>一面解开发髻，让长发散开，然后躺下来，拉过一个枕头，垫在腰下，分开了双<br/>腿。<br/>　　「雅琴，下午你来提这个建议。」老约翰捡起高跟鞋，捧在怀里，爬上床，<br/>给雅琴穿上一只，又穿上另一只，欣赏了一会儿，然后趴下来，钻进女人分开的<br/>双腿之间，温柔地舔起阴户来，还发出吧匝吧匝的声音。<br/>　　「好吧，先就这样决定了。」雅琴没有再说话，下体传来的阵阵快感，使她<br/>暂时丢开了烦恼。<br/>　　老约翰认真地舔吸着，他的经验非常丰富，女人的阴户很快就氾滥成灾了。<br/>老约翰直起身，充满歉意地说：「雅琴，对不起，时间不充裕，条件也简陋，你<br/>先将就一点，周末再好好补偿你。咱们还是在那家法国餐厅吃饭，然后去大剧院<br/>看歌剧，最后到我家，不，我们的家。你还是穿那身黑色的晚礼服，配黑丝袜和<br/>黑高跟鞋，好吗？那可真是太性感太诱人了。」<br/>　　老约翰说着甜言蜜语，一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一手握着硕大的阳具，撸动了<br/>几下，然后把肿胀的龟头，塞进了两片还算柔嫩的阴唇之间。<br/>　　「这个周末不行，我得陪我婆婆去体检，下周再说吧。」雅琴伸出双手，扒<br/>住男人的臀部，用力一扳。啵滋一声，粗长的阳具顺利地滑进女人的身体，整根<br/>没入。两人都没有再讲话，很投入地做起爱来。床，不堪重负，吱吱嘎嘎地呻吟<br/>着。因为是白天，窗帘还是拉开的，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拦，直射在大床上，照耀<br/>着一对赤裸的男女。他们正做到紧张之处，死死缠绵在一起。<br/>　　两人的小腹，节奏分明地撞击着，发出噗噗的响声，在安静隔音的房间里，<br/>异常清晰，异常催情。老约翰紧搂着雅琴柔软光滑的身体，一面亲吻着女人的耳<br/>垂，一面老练地深抽浅送。男人黝黑粗壮的阳具，在女人的阴户里运动着，白色<br/>的泡沫，在交合处泛起，因摩擦而产生，又润滑着摩擦。<br/>　　老约翰享受着，也感叹着：自己年轻时风流过，搞过的女人各色各样，也不<br/>下十几二十个，没有一个顶得上胯下这女人的一半。别的女人，要么口松里紧，<br/>要么口紧里松，要么口里全松，而雅琴不一样，里外前后都是紧紧的，裹着男人<br/>的阳具，抽动起来处处刺激，处处销魂，真难想像这是一个生育过的女人。<br/>　　雅琴浑身软绵绵的，她微屈双腿，认真体会着自己的反应，身体上的和心灵<br/>上的。体内这根粗长的阳具，不属於自己的丈夫，而属於自己的老闆，也就是另<br/>一个女人的丈夫，但这有什么大了不得呢？关键在於，自己的丈夫现在帮不了自<br/>己，而这根阳具的主人可以，就这么简单。<br/>　　雅琴的心情放松下来，她开始沉醉在情欲之中，浑身发烫，又酥又麻，乳头<br/>坚挺起来，乳晕也变得鲜红。老约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一面控制着抽动的频<br/>率，一面喃喃地说着情话：「雅琴，你的身体真美，我爱你，我需要你，我不能<br/>没有你。」雅琴更加沉醉了，抱住老闆的后背，夹紧他的腰身，一面默契地迎合，<br/>一面热烈地亲吻，一面温柔地回答：「约翰，我也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啊。」<br/>　　两位职业人士，一男一女，抽送着，迎合着，喘息着，呻吟着。<br/>　　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万里无云。正当中午，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窗台上<br/>的一盆蟹爪莲，朵朵花蕾含苞欲放。<br/>　　雅琴呻吟着，香汗淋漓，她一直举着双腿，已经有些累了。老约翰当然不会<br/>委屈女人，他停下来，拔出阳具，爬起身，翻过来靠着床头坐正。无需多言，雅<br/>琴也坐起来，自然而然地翻过身，骑跨在老闆的身上。老约翰托住雅琴，放稳，<br/>一面抚摸着女人光滑的后臀，一面轻声问：「雅琴，你累了，先缓一下，对了，<br/>你婆婆怎么了，生病了？」<br/>　　「没有，老问题，血压有点儿高。」雅琴靠在老闆的肩上，喘息着回答。<br/>　　「那我就放心了，雅琴，你的负担太重了，如果我是你的丈夫，绝对不舍得<br/>把你一个人留在中国。」<br/>　　「是吗？那你怎么把你太太一个人留在美国呢？」雅琴的气息平缓下来，半<br/>开玩笑地反问。<br/>　　「那是因为上帝要把你交给我啊。」老约翰也半开玩笑地回答。<br/>　　停了一会儿，他换了个话题：「雅琴，你得想办法让你丈夫回来，按我们美<br/>国人的观念，你没有义务照顾你的婆婆，她和你几乎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还<br/>有，你的孩子也需要爸爸，这是我无法替代的。」<br/>　　「我有什么办法呢？你们男人都自以为是，只有我们女人可怜。」雅琴有些<br/>伤感，但马上就过去了，她调笑着说，「约翰，我可没要你替代我的丈夫。」<br/>　　「是吗，那我们现在正在做什么？」老约翰也调笑着反问，同时，用力托起<br/>女下属。<br/>　　「我们？我们只是做一个游戏。」雅琴一手扶着老闆的阳具，一手拨开自己<br/>的阴唇，对准位置，然后，老约翰顺势平放下来，噗地一声，不偏不斜，女下属<br/>的阴道，准确无误地套住老闆笔直的阳具，慢慢地落下来，连根吞入。<br/>　　老闆和女下属，再一次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他们动作娴熟，配合默契，看样<br/>子，做这样的事，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雅琴双手撑着老闆的肩膀，一上一下用<br/>力地套动起来，而老约翰则随着节奏起伏颠簸。老闆的阳具很长，雅琴可以做长<br/>程的套动，而不必担心滑脱，这样一来，肉体上的刺激格外强烈，没多久，雅琴<br/>就浑身颤抖，娇喘连连。<br/>　　老约翰把握着火侯，暗暗加力，不断地托起，不断地放下。雅琴的下身像发<br/>了水一样，床单都湿透了。她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焦虑和烦躁，一点点地排出体<br/>外；幸福和愉快，一波波地送将进来。终於，雅琴兴奋得不顾体面地大叫起来。<br/>老约翰看在眼里，没有说话，接连几个超长程顶送，回回刺中女人身体深处最敏<br/>感的花蕊。雅琴不行了，阴道一阵痉挛，浑身一阵颤抖，便一头瘫软下来，倒在<br/>老闆的怀里。<br/>　　虽然下身硬邦邦的，老约翰还是停了下来。他一手抱紧雅琴，一手抚弄着她<br/>的长发，嘴里还念念有辞：「我可怜的小女孩，我可怜的小女孩。」<br/>　　可惜，雅琴不是一个小女孩，她是一个小女孩的妈妈。<br/>　　天已经很晚了。雅琴回到家，踢掉高跟鞋，一头倒在床上。职业女性看似风<br/>光，其实非常辛苦，开了一天的会，还要打起精神陪晚宴。雅琴就这么躺着，一<br/>动也不想动。电话响了，她勉强接起来，是文若。<br/>　　「雅琴，我找了你一天。」<br/>　　「是吗？我一天都在忙。怎么了？还没到周末呢。」<br/>　　「雅琴，我，我想你了。」<br/>　　「嗯，我听着呢，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br/>　　「雅琴，我，我被解僱了。」<br/>　　雅琴一下子坐起身来，问：「文若，你慢慢说，详细一点。」<br/>　　「输油管的项目下马了，是政治原因，投的钱全泡汤了，我们全组都被解散<br/>了。」<br/>　　雅琴一面飞快地思考着得失利弊，一面温声细气地好言安抚：「文若，别灰<br/>心，这不是你的过错，咱们还可以找别的工作呀？现在咱们也算是有了北美工作<br/>经验，加拿大不行，咱们去美国！」<br/>　　「雅琴，我，我找了，找不到，到处都是下岗的人，经济已经不行了。」文<br/>若吞吞吐吐地说：「雅琴，我其实，失业已经三个月了。」<br/>　　「什么？你怎么现在才说？」雅琴有点儿不高兴了。<br/>　　「雅琴，对不起，我怕你担心。」<br/>　　雅琴知道文若是好面子，但她没有揭穿，只是更加温柔地安慰他：「没关系，<br/>文若，咱们慢慢找，家里又不缺钱，圣诞节时，我们娘儿俩去陪你两个星期，乖，<br/>听话，不着急。」<br/>　　文若犹豫再三，终於鼓足了勇气说：「雅琴，我想回家了。」<br/>　　雅琴心里一阵狂跳，眼眶也潮湿了，但她还是做出不急不缓的样子：「文若，<br/>咱们不急着做决定，咱们再好好想想。你不是一直想当教授吗？吴彬他们学校我<br/>再打听打听，咱们两边都看看。」<br/>　　放下文若的电话，雅琴立即拨通了吴彬。<br/>　　吴彬听上去很愉快，后面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嘻笑声。雅琴没有客套，开门见<br/>山地问：「吴教授，你们的长江学者年内还有没有名额？」<br/>　　「还有一个，原来有一个搞精算的老博士后，变卦了，说是在华尔街找了份<br/>工作，不回来了。」<br/>　　「吴教授，文若要回来，你学校那里有问题吗？」<br/>　　「估计没问题，我明天给你准话儿。怎么？姐夫想通了？别又涮咱们！」<br/>　　「这次绝对不会！文若提了研究室主任，你知道，他搞不了行政，没多久，<br/>就和上面弄得不愉快，他人又清高，受不了委屈，这不，就觉得不如归去了。」<br/>　　雅琴停了一下，又问：「吴教授，能不能请沈芸听电话？」<br/>　　「沈芸不在呀，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在我这儿呢？」<br/>　　「吴彬，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br/>　　「没，没有，我跟您说着玩的。她在，不过我们什么也没做，正商量婚礼的<br/>事呢，钱不太够，我们假设您会送至少两千块红包。小芸儿，你那狠心的老闆找<br/>你加班！」<br/>　　「沈芸，对不起，这么晚了。我明天要先去妞妞的爷爷奶奶家，请你一早给<br/>我弄机票，去卡尔加利，越快越好！」<br/>　　　　　　　　　　　　　　（第十七章）<br/>　　雅琴去卡尔加利，不到一个星期就回来了，还带着文若。雅琴一直没能做到<br/>的，加拿大的反华政客们做到了。妞妞也离开爷爷奶奶，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一<br/>家人终於团聚了。<br/>　　这天下班，袁芳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沈芸走进来，低着头也不说话，往袁<br/>芳手里塞了一个信封，转身就跑开了。袁芳挺奇怪，打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br/>放进包里便往外走。程教练的车已经等在外面了，袁芳上了车，沉着脸，一言不<br/>发。程教练不敢多问，但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想了一下，把车开上了旧<br/>京通路，停在八里桥不远处。<br/>　　他们又坐在了河堤上。无论人间如何悲欢离合，小河还在静静流淌着。九月<br/>中旬，岸边的树木已经开始变色，有的发黄，有的泛红，还有的似褐，更多的依<br/>然是青绿色，放眼望去，煞是可爱。程教练性急，几次想开口询问，但还是忍住<br/>了，在他的眼里，心上人有时是一片乌云，有时是一片彤云，她好像被落日煊染<br/>的晚霞，千紫万红，千变万化，又好像是掌心中的一支磁针，飘飘移移，捉摸不<br/>定。<br/>　　「程，你妈妈好像不喜欢我。」谢天谢地，袁芳开口了。<br/>　　「原来是为这个。」程教练松了口气，「额吉不是对你的。好多年前，她带<br/>来一个科尔沁的姑娘，名叫乌云，是她老家一个什么亲戚的女儿。额吉说那姑娘<br/>腰胯宽，肯定能生儿子，我嫌她脸也太宽，没答应。额吉觉得在老家人那里丢了<br/>面子，后来看谁家的姑娘都不顺眼。额吉是草原上长大的，没有一点心眼儿，其<br/>实很好相处的。」<br/>　　「这个我相信，你妈妈是个好女人。」袁芳点点头，望着顺流而下的一节枯<br/>枝，又说：「我是离婚女人，原因你也都知道，是我的过错。」<br/>　　「小芳，别这么说。」程教练扳过姑娘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br/>「那时你还小，不知道这世界複杂，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咱们一心一意过日子，<br/>先前的事还提它做什么？」<br/>　　袁芳低下头，还是不太放心：「要是结了婚，天天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br/>到时候吵起架，你就会想起这事来，觉得自己吃了亏。」<br/>　　「不！绝对不会的！」程教练拉着姑娘站起来，激动地说：「腾格里长生天<br/>作证，要说错，也不是你错了，是他妈的这个社会错了！」程教练的声音很大，<br/>引得几个散步的人张望起来。<br/>　　袁芳赶紧拉着男朋友坐下，嘴里小声埋怨着：「干什么呀？人家以为你要就<br/>义了呢。」她一面说，一面拿出沈芸那个信封。<br/>　　程教练接过来，打开来一看，吃惊地说：「什么？吴教授和小芸儿十一结婚？<br/>这么快？」<br/>　　「程，我们结婚吧！」袁芳给了小夥子一个更大的惊讶。<br/>　　程教练呆呆地看着心爱的姑娘，不敢相信：「小芳，真的？」<br/>　　「不信就拉倒。」<br/>　　程教练跳起来，一把抱住姑娘：「太好了，我们也十一办！好事成双！」<br/>　　「不，下星期就办！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br/>　　夕阳正在西下，灿烂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南飞的大雁排成大大的人字。<br/>　　河堤上，一个小女孩和妈妈正在散步。小女孩吵着要妈妈抱，妈妈累了，就<br/>对她说：「宝宝大了，不要抱！」小女孩手指着前面，奶声奶气地回答：「阿姨<br/>那么大，还要叔叔抱！」妈妈顺势望去，在夕阳灿烂的余辉中，一个高大健壮的<br/>青年，怀抱着一个娇小的姑娘。隐隐约约，传来悠扬的蒙族民歌：<br/>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br/>　　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酒喝乾，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br/>　　吴彬和沈芸的婚礼办得非常热闹，不次於鹏程和徐倩那次。程教练和袁芳没<br/>有参加，他们留下一个很大的红包，去土尔扈特人的老家，新疆巴音郭勒盟旅行<br/>结婚，说是然后还要去西藏。<br/>　　喧闹了一整天，终於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一对新人都很累了。<br/>　　「小芸儿，咱们洗洗早些睡吧！」<br/>　　「嗯，我先洗。」<br/>　　等吴彬也洗好澡，披着浴巾走出来，新娘已经换好睡裙，缩在床头，看上去<br/>很紧张。<br/>　　「吴彬哥哥，可不可以不做那事？小芸儿怕痛。」<br/>　　「小芸儿不紧张，刚开始有一点点痛，很快就好了。」吴彬搂住新娘，一面<br/>亲吻着，一面安慰着。<br/>　　「吴彬哥哥，那你轻一点，小芸儿很害怕的。」<br/>　　「小芸儿不怕，吴彬哥哥会很小心的。」吴彬温柔地抚摸着姑娘，从乳房到<br/>小腹，又继续往下，探进小巧的内裤，缓缓揉搓着光洁的阴阜。姑娘开始动情了，<br/>涓涓细流，一股股止不住地淌出来。吴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深入蜜源，探寻着，<br/>摸索着。然而，他不得不停住了，因为，他的指尖，分明遇到了一层薄薄的膜。<br/>　　这一年真是喜事不断。<br/>　　十一月的一个早晨，雅琴召集销售部人员开例会。沈芸抱着一堆文件在分发。<br/>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职业套装，是蜜月旅行时在南朝鲜买的，非常得体。大家看<br/>着都说好，可又觉得有点彆扭，终於，有人忍不住了，问：「小沈，你的裙子后<br/>面怎么这么皱？」<br/>　　沈芸停下来，拧过头一看，不禁脱口而出：「啊呀，都是我老公，早晨都要<br/>出门了，非要再弄我一次。」轰地一声，大家哄笑起来。沈芸面红耳赤，放下文<br/>件，低着头跑了出去。袁芳没有笑，她拿起文件，继续分发。<br/>　　会议结束以后，老约翰打电话给雅琴，说是有好事，让她去一趟。雅琴快步<br/>来到总经理办公室，老约翰递过一份传真，原来，总部批准了雅琴的提案，同意<br/>尽快成立中国技术中心。太好了！雅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高兴地叫了出来。<br/>　　老约翰看着她，不无嫉妒地说：「雅琴，你真行，总部都被你牵着走，以后<br/>这里就更是你的天下了。」<br/>　　「约翰，别那么酸溜溜的，这是大家努力的结果。技术中心这个主意，还是<br/>你出的呢。」雅琴嗔笑着，显出女人温柔的一面，格外妩媚。<br/>　　「雅琴，我已经跟不上形势，准备退下去了，以后，你可以大展宏图了。」<br/>老约翰看着女人，摇摇头，不无伤感，但又真诚地说。<br/>　　「不，约翰，你很健壮，一点也不老，为什么这么说呢？」<br/>　　「我说的是心里话，雅琴，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和你共事，我真的很荣幸。」<br/>　　老约翰越发有些悲哀。雅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就没有说话。男人觉察到了<br/>这些，他不愿意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很快就换了个话题：「雅琴，你丈夫回来了，<br/>他还适应吗？」<br/>　　「谢谢你，他还行，下学期开始教课，现在主要是熟悉环境，申请课题等等，<br/>很轻松的。」<br/>　　「雅琴，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老约翰被女人的快乐感染了，他动情地<br/>凝望着女人。是的，老约翰说的是心里话，雅琴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这几年<br/>来，他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老约翰欣赏这个女人，锺爱她，也嫉妒她。开始，他<br/>抱着消遣和玩弄的态度，但是后来，他越来越依赖她，越来越离不开她，不论是<br/>在工作上，还是在床上。<br/>　　自从雅琴的丈夫回来以后，老约翰没有亲近过这个女人。他知道，这个女人<br/>正和自己渐行渐远，这是必然的，但他又不甘心。老约翰扶住女人的双肩，声音<br/>暧昧起来：「雅琴，我真的很高兴，我们去套间里，庆祝一下，好吗？从你丈夫<br/>回来以后，我们还没有在一起过。」<br/>　　雅琴看了男人一眼，摇摇头，但也没怎么诧异。<br/>　　「我知道，你丈夫回来了，你不需要我了，最后一次，好吗？」男人恳求着。<br/>　　雅琴凝视着套间的房门，双颊微红，两眼迷茫，百感交集。一时间，她看见<br/>了，老闆桌前，一个淒苦的少妇，弯着腰，无奈地解开套裙，褪下内裤和裤袜，<br/>然后，伏下身，趴在桌上，白皙的屁股撅起来了，紧闭的门户敞开了，身后，一<br/>个健壮的外国男人，手持粗壮坚挺的阳具，急不可耐，正跃跃欲试。<br/>　　她又看见了，自家床上，还是那个少妇，还是那个外国男人，交缠在一起，<br/>喘息着，呻吟着，那少妇的双手，一只握着男人的阴嚢，轻轻摩挲，另一只，套<br/>住男人的阳具，缓缓撸动，而那男人，怡然自得，坦然享用着别人妻子提供的前<br/>戏；她还看见了，一张大床之上，同一个少妇，赤身裸体跪在床沿，高撅屁股，<br/>深埋着头，两个外国老男人，一前一后，两根外国老阳具，一根含在嘴里，上吸<br/>下滑，一根插在阴道里，前顶后抽。<br/>　　她也看见了，另一张大床上，还是那个可怜的少妇，和一个少女，正无奈地<br/>脱着衣服，套裙，衬衫，内裤，胸罩，一个萎缩的中国老男人，站在床边，耷邋<br/>着一根国产阴茎，饶有兴趣地观赏着，等待着；她最后还看见了，似曾相识的大<br/>床上，少妇已经不再年轻，无力地仰躺着，赤身裸体，两腿双分，一个并不陌生<br/>的外国老男人，捧起女人的脚，隔着薄薄的丝袜，贪婪地嗅着，吻着，而他那粗<br/>长的阳具，直撅撅地正在勃起，龟头顶端油光锃亮，一滴黏液已经渗出。<br/>　　结束了，该结束了，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吧！雅琴微笑起来，摇摇头，眼前的<br/>幻觉，顿时逃得无影无踪。雅琴转过头，面对老约翰，坦然地说：「不，我有丈<br/>夫。」<br/>　　「看样子，这里真的不需要我了。」老约翰长叹一声。<br/>　　雅琴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出轨的原因，一半是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另一<br/>半则是长期的夫妻分居，现在好了，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一切都该正常起来了。<br/>　　雅琴从老约翰的办公室出来，在楼道里遇见了袁芳。袁芳脸色不好，看起来<br/>很疲惫，体型也有些变样。雅琴停下来，关切地问：「小芳，你最近怎么一点精<br/>神也没有？」<br/>　　「嗯，副总，我也不知道，就是老觉得累。」<br/>　　「多长时间了？」<br/>　　「从拉萨回来就这样，是不是高原反应也有后遗症？」<br/>　　雅琴盯着女孩的腰身，仔细看了一会儿说：「小芳，你把工作尽可能往下面<br/>分散一些，多注意休息，不要搬重物，还有，高跟鞋就别穿了。」<br/>　　「这和鞋有什么关系？」袁芳不解地问。<br/>　　雅琴笑笑说：「小芳，恭喜你，你要当妈妈了！」<br/>　　「啊？我还没准备好呢！」袁芳大吃一惊。<br/>　　「傻孩子，女人早晚都要当妈妈的，越早越好。」雅琴温和地开导她。<br/>　　晚上回到家里，雅琴和文若吃过饭，督促妞妞写完作业，夫妻俩就洗洗上床<br/>了。文若靠在床头看教案，雅琴穿着睡裙，坐在床边往脸上抹晚霜。雅琴对文若<br/>谈起袁芳怀孕的事，无限感慨地说：「孩子们都长大了，我就更老了。」<br/>　　文若放下教案，把妻子揽进怀里，仔细看着女人的眼梢，鱼尾纹已经越来越<br/>遮掩不住了。他内疚地说：「雅琴，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这<br/>些年苦了你了。」<br/>　　雅琴依偎在丈夫的怀里，感觉很幸福，娇媚地说：「你让我守了这么多年的<br/>空房，你得赔我！」<br/>　　「好啊，你说怎么赔？」男人的手，伸进了女人的睡裙，抚摸着，蕾丝内裤，<br/>被慢慢抹了下来。雅琴毫不示弱，一手勾着丈夫的脖子，一手探到男人的下身，<br/>把短裤扯到了膝盖。男人蜷了一下腿，那可怜的短裤就被褪下来，抛到了床下。<br/>这对老夫老妻相互亲吻着，交缠在了一起。文若搂着妻子的腰肢，一面抚摸着乳<br/>房，一面调笑着问：「告诉我，这几年，你有没有找个情人？」<br/>　　雅琴心里一紧，但没有露出声色，她嗔怪着男人：「你不要人家，人家当然<br/>要出去找，都怪那个徐倩，抢了风头，人家老了，争不过小女生了。」<br/>　　文若尴尬地笑笑：「我怎么不要你了，我现在就要给你看！」男人翻身上去，<br/>分开女人的双腿，正要入港，该死的电话响了。<br/>　　文若不情愿地接起来：「喂，是鹏程啊，什么？找雅琴，好，你等着。」文<br/>若捂着话筒，递给雅琴，「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的老情人来约你了。」<br/>　　雅琴瞪了丈夫一眼，接过电话：「鹏程，这么晚，有事啊？」<br/>　　「雅琴，大事不好了，徐倩提前了！我在妇产医院，大夫说不行了，要动刀<br/>了！」电话里，鹏程语无伦次。<br/>　　雅琴也吃了一惊，又一想，不对头，她放缓语气问：「鹏程，你别慌，天塌<br/>不下来。慢慢说，是不是难产，要剖腹？」<br/>　　「是，是，大夫说位置不对，生不出来！都怪徐倩不好，就喜欢观音坐莲，<br/>现在好了，弄了个臀位，这可怎么是好？」<br/>　　「别跟我说这些！」雅琴明白了缘由，打断男人的絮絮叨叨，「鹏程，你听<br/>我讲，臀位也好，横位也好，剖腹产都是一刀，没什么不安全的。你是要做爸爸<br/>的人了，别这么沉不住气，耐心等着，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br/>　　「不行，我怕，我要打电话给徐倩的爸妈。」<br/>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你别去扰民了，小心把老人吓出毛病，等着，我这就<br/>过来！」<br/>　　「唉，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不干那事了。」<br/>　　鹏程还在絮絮叨叨，雅琴不再搭理他，放下电话，一面穿衣服，一面对文若<br/>说：「徐倩难产，鹏程没经历过，吓傻了，我得去看一看。」文若也赶忙找衣服：<br/>「这么晚，不安全，我跟你去！唉，你把我的裤衩扔哪儿了？」<br/>　　徐倩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像妈妈。大家都说，将来又是个美人儿，不知道<br/>要迷死多少男人！鹏程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妮妮，说是和妞妞凑成一对，长大了<br/>可以在一起玩儿，徐倩没说什么。<br/>　　这一年，夏粮秋粮双丰收，冬小麦也长势喜人。<br/>　　　　　　　　　　　　　　（第十八章）<br/>　　圣诞节不到，老约翰就回去度假了，过了年也没回来，他申请提前退休，批<br/>准了。按照老约翰最后的提议，总公司任命雅琴继任中国分公司总经理。<br/>　　妮妮在一天天长大，袁芳的肚子也在一天天长大。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就<br/>在夏粮收割的时节，一个健壮的男宝宝呱呱落地了。雅琴她们赶到医院的时候，<br/>袁芳的爸爸妈妈还没到，只见袁芳虚弱地半躺在床上，程妈妈正一勺一勺地喂给<br/>她鸡汤，嘴里还念叨着：「好闺女，咱们把月子养好了，回头再多生几个，咱们<br/>是少数民族，不用计划生育。」<br/>　　程教练笨拙地抱着儿子，已经乐得说不出话来。程爸爸呢，跪在地上，面朝<br/>北方，对着一幅成吉思汗像，虔诚地祷告着：「感谢腾格里长生天，我们蒙古土<br/>尔扈特部，又增添了一名勇士！」<br/>　　平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转眼间文若回国已经一年了。在文若出国的<br/>几年里，中国的教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学院变大学了，大学又合并了。学<br/>生扩招了，教授也扩招了。社会上都指责大学生能力差，人品也差，殊不知教授<br/>们的能力更差，人品也更差。苏联教育学家说过，没有不称职的学生，只有不称<br/>职的老师。没错，没有差老师，哪里来的差学生？感谢教育产业化，商人可以当<br/>教授，官员可以当教授，甚至丑角演员也可以当教授。<br/>　　臭老九们终於名副其实地把自己搞臭了。文若是一个诚实的学者，他看不惯<br/>同事们的所做所为：剽窃，抄袭，伪造，拉帮结派，媚上欺下，甚至奸污女学生。<br/>一个人如果看不惯什么，可能有三种反应：坚决抗争，保持沉默，或同流合污。<br/>文若已经过了愤青的年龄，又不愿意放弃原则，他只能选择沉默。沉默也是一种<br/>压力，它使人精神沮丧。<br/>　　天已经晚了，半轮明月，高挂在枝头。皎洁的月光，惊动了小鸟，吱吱喳喳，<br/>时而栖息在这棵树上，时而又向那片林子飞去。文若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br/>雅琴穿着半透明的黑色吊带睡裙，正在穿衣镜子里仔细地打量自己。化妆，已经<br/>无法掩饰岁月的痕迹：眼角的皱纹，渐粗的腰身，还有微微隆起的小腹，但是，<br/>这个中年女人依然是富於魅力的。<br/>　　皮肤白皙，光洁，还有一些弹性，一对饱满的乳房只是微微下垂，半弯雪白<br/>的乳沟裸露着，释放出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更不必说裙纱下，那浑圆高耸的臀<br/>部。雅琴知道文若精神压力很大，很想帮助自己的丈夫。她不可能在学术上做什<br/>么，但聪明的女人自有聪明的办法。<br/>　　雅琴款款地走到文若身前，坐在他的双腿上，柔声问到：「文若，怎么了？<br/>干吗这么闷闷不乐？」<br/>　　「唉，我隔壁那个课题组，领头的是个美国海归，女的，三十多岁，有几分<br/>姿色。我知道她，一直在美国当博士后，自称加州大学正教授，也弄成了长江学<br/>者。她高价买了一套美国的伦琴探测仪，剉掉人家的铭牌，号称自主研发，自主<br/>产权，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奖，提了正教授，还上了人民日报，号称什么伦琴皇<br/>后，这不是犯罪吗？她和很多校领导不清不白，亏了她男人，也在我们学校，居<br/>然睁一只眼闭睁一只眼，就这么过下去了。我们那个系主任，一个老学阀，带了<br/>三十多个研究生，还特别喜欢招在职的，专门招能力差姿色强的女人。再往上一<br/>点，工学院的院长，姓李，」<br/>　　文若停了一下，偷偷看了妻子一眼，继续说，「姓李，我们卡尔加利大学的<br/>老博士后，自称加拿大一级讲席教授，这些也就算了，你看他都干了些什么？专<br/>门拉帮结派，和那个伦琴皇后勾搭在一起，把上面拨的科研经费全都攥在手里。<br/>老师都这样，你说学生能好吗？课堂基本上是空的，酒吧基本上是满的，数据基<br/>本上是编的，论文基本上是抄的。士大夫无耻是国耻也，这和明朝末年有什么两<br/>样？」<br/>　　「文若，别生气了好吗？特别是李院长，当初你回来的时候，人家是帮过忙<br/>的，虽然没弄成正教授，你也不用老记在心上。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br/>善天下。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对得住良心就可以了。如今这世道，个人还能<br/>怎么样？咱们能改变社会吗？咱们连自己都改变不了。现在这个样子，很多国家<br/>都经历过，挺过去就是民主与法制，挺不过去就是内战。我觉得咱们能挺过去，<br/>毕竟大家都被过去的动乱吓怕了。上学时你不是说过吗，历史总是螺旋上升的。」<br/>　　雅琴撒娇地搂着文若的脖子，亲吻着他未刮的鬍子，「他们闹他们的，咱们<br/>过咱们的。反正我知道，我的老公是最好的。」<br/>　　文若放下书，点点头：「雅琴，你说得对，为别人生气，犯不上，不过，螺<br/>旋上升那句话是哲学书上说的，我的原话是：历史总是在低层次上重複。」<br/>　　雅琴扭动着身体，伸出双手，解开丈夫的睡衣，轻轻抚摸着还算结实的胸肌，<br/>然后俯在男人的耳边，娇媚地说：「亲爱的，不说别的了，人家今天有点想要嘛！」<br/>　　文若没有什么情绪，他扭过脸，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雅琴，我今天好<br/>像没什么精神。」<br/>　　「人家今天就是特别想要嘛！」雅琴腾出一只手，深进男人的内裤，恰到好<br/>处地揉搓着。文若的胸口开始起伏不定了，女人顺势滑下来，拉开男人的内裤，<br/>俯下头含住半软半硬的阳具吮吸起来。文若抱住雅琴的头，想把她拉起来，没有<br/>成功，最终，他放弃了反抗，靠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喘息呻吟起来。雅琴见火<br/>候已到，褪掉自己的内裤，熟练地跨到丈夫的双腿上，一手分开自己的肉唇，一<br/>手握着那坚挺的肉棍，缓缓套坐下去。<br/>　　徐倩把妮妮哄睡，回到书房里。鹏程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见到妻子，吓了<br/>一跳，手忙脚乱地关闭着窗口。徐倩冷笑一声，问：「老男人，慌什么？是不是<br/>在看色情网站？」<br/>　　「没，没有啊，我在看摇篮网。」鹏程很无辜地看着妻子。<br/>　　「你不老实！」徐倩盯着丈夫，「我已经破解了你的密码，你经常浏览一个<br/>叫什么色中色的网站，还是七级会员，对不对？」<br/>　　「没有啊，我只是闲来无事，偶尔逛逛，你说，我一个已婚男人，老看那玩<br/>艺儿干什么？」鹏程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br/>　　「胡说，我查看了你的全部记录，你特别爱看人妻交换类，对不对？前两天，<br/>还因为认真回覆，被版主加了十块金币，有没有这回事？」<br/>　　「老婆，我投降，我投降，什么都瞒不住你。」鹏程脸红了，举起双手。<br/>　　「我不是不让你看。」徐倩的口气缓和下来，「我在北外时就看元元情色网。<br/>我今天是想问你，你多久没碰我了？」<br/>　　「没多久啊，上个月？」<br/>　　「我告诉你，上上个月！你是不是嫌我生了孩子，变丑了，肚子上还有一道<br/>疤，没性趣了？」<br/>　　「不是不是，上次你难产，一阵阵惨叫，我总有点儿后怕，谁说我没性趣了？<br/>我这就给你见识见识！」鹏程一面解释着，一面嬉皮笑脸地拉妻子的裤子。徐倩<br/>侧身躲开了他，命令到：「你太髒！去洗澡！我在床上等你！」<br/>　　不知何时，那半轮明月，已经被密密的彤云包围。雅琴蹲在沙发上，摆动着<br/>雪白的屁股，正猛烈地撞击着丈夫的下体。雅琴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知道如何掌<br/>握力度和频率，她把丈夫一次次推到高潮的边缘，又巧妙地一次次让他微微冷却<br/>下来。文若紧抱着妻子的身体，配合着节奏奋力耸动着。他想发泄，他需要发泄，<br/>可那喷发的一刻总是可望而不可及，文若陷入了疯狂的境地。<br/>　　文若有过别的女人，他有所比较。李太太，风骚迷人，不错，文若和她有难<br/>忘的床上经历，然而，雅琴，只有雅琴，能够真正瞭解他，能够真正满足他，这<br/>是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是长期相濡以沫的结果，绝对不是偷情所能够得到的。<br/>　　可怜的文若哪里知道，在他离开的这些年里，妻子发生了一些质的变化，不<br/>再是原来那个简单的妇人，职场的压力，逼迫诱使她脱掉衣裙，和不同的男人上<br/>床，肌肤相亲，性器交合，满足男人也满足自己。这些经历使雅琴更加瞭解男人，<br/>客观上，也使她能够更好地为自己的丈夫服务。<br/>　　鹏程从浴室里走出来，光着身子，手里还拿着浴巾擦头。他哼着小调，一抬<br/>头，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徐倩，你怎么弄得跟雅琴似的？」只见他的妻子侧<br/>坐在床边，一身藏青色的西服裙装，白色的衬衫，领口翻在外面，黑色的长丝袜，<br/>配着黑色的高跟皮鞋，头发还挽成了高高的发髻。<br/>　　女人站起来，婀娜地走近自己的丈夫，款款地说：「我就知道，一想到你的<br/>老情人，就兴奋得不得了。」<br/>　　鹏程还想抵赖，可胯下那东西，已经硬梆梆地露出了马脚。女人一手攀住男<br/>人的脖子，一手握住那硬硬的东西，温柔地耳语到：「老公，书上说性幻想很有<br/>助於男人的性趣。要不今天，你就把我当作雅琴，咱们试试，好不好？」<br/>　　「不好不好，徐倩，你这是何必呢？雅琴那么老气，哪里比得上你，啊，不！」<br/>　　鹏程讲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妻子正吻着他的前胸和小腹，缓缓地跪了下去。<br/>　　「雅琴今天不是文若的妻子，雅琴今天是鹏程的妻子。」<br/>　　男人的眼睛有些发潮，阴囊和阳具分别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摩挲着，然后，无<br/>比的温暖，无比的湿润，肿胀的龟头被含在了少妇的口中。<br/>　　「啊，徐倩，啊，雅琴，舒服死我了！」那个自称雅琴的女人跪在高大的男<br/>人面前，显得那么娇小，男人的阳具又是那么硕大，她只能含住浅浅的一段。她<br/>一面揉搓着阴囊，一面套弄着阳具的根部。嘴里的东西愈来愈大，也愈来愈硬。<br/>鹏程的阴茎湿漉漉的，胸中的欲火越烧越旺，他开始大声喘息。脑海里，翻滚着<br/>两个鲜明的形象。<br/>　　大学时代雅琴，青春妩媚；现在的雅琴，成熟诱人。书上说的没错，性幻想<br/>确实很有助於男人的性趣。鹏程无比激动，无比刺激！他按住女人的头，使粗大<br/>的阴茎更加深入，直抵咽喉。哦，雅琴！哦，雅琴！他陶醉在温湿的快感中，按<br/>着女人猛烈抽动。快感，一浪高过一浪，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突然，一切都停<br/>顿下来。鹏程紧抱住女人，死死抵在胯下，一股浓浓的精液，直喷进那个自称是<br/>雅琴的女人的口腔深处。<br/>　　女人喘息着，捧着双手，满嘴的精液缓缓流淌下来。<br/>　　「雅琴，站到床边去！我还要干你！脱掉内裤！自己脱！撑住床沿！把屁股<br/>撅高！」<br/>　　吴彬和沈芸赤身裸体，并排躺在床上，他们刚刚做过爱，身上还汗津津的。<br/>床边的椅子上，搭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一条黑色绸裙。肉色的丝袜和黑色的搭<br/>袢皮鞋，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br/>　　「吴彬哥哥，你这么喜欢我穿这身衣服，是不是因为原来芳儿也穿？」沈芸<br/>侧过身问她的丈夫。<br/>　　「是，也不是，小芸儿妹妹，我喜欢清纯的女孩子。我觉得女孩子一身黑白，<br/>最清纯，最诱人。袁芳都生孩子了，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咱们以后不说她，<br/>好吗？」<br/>　　「好的，吴彬哥哥，她们都有孩子了，咱们也生孩子吧！」沈芸撑起一只手<br/>臂，托住头。<br/>　　「小芸儿妹妹，你比她们都小，不用那么急。前几年，你过得太苦了，我想<br/>让你再多玩儿两年。十二月份我又要出去开管理学年会，在瑞士。你还是和我一<br/>起去，咱们滑雪。」<br/>　　「嗯，我听你的。」沈芸感到很幸福，她满意地躺下来，忽然想起什么，问：<br/>「吴彬哥哥，你这么好，芳儿为什么还要离开你？」<br/>　　吴彬沉吟片刻，开口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袁芳和你相反，你看似单<br/>纯，实则老成。她似乎很独立，其实依赖性强，容易接受别人的暗示和影响，而<br/>且她有事常常自己憋着，不说出来，还有，她虽然看上去不很强健，其实感情细<br/>腻，生理需求也很旺盛。」<br/>　　吴彬又停了一会儿，「我本来就是个书生，那时刚生过一场病，又忙於提职<br/>称，忽略了她的感受，坏人就乘虚而入了。」<br/>　　「可是，吴彬哥哥，我觉得你很厉害的，真的，小芸儿不说谎。」沈芸再次<br/>侧过身，作出很满足的样子说。<br/>　　「嗯，刚才我偷偷看过钟，这次做了七分半钟呢，加上前戏，足足快半个小<br/>时。」吴彬的情绪很高。<br/>　　沈芸把头靠进丈夫的臂弯里，幸福地笑着，自言自语地说：「反正，我的丈<br/>夫就是最棒的！」吴彬顺势搂住沈芸，深深一个热烈的亲吻。<br/>　　袁芳根本不知道，她刚刚被人热烈地讨论过。她才喂过奶，正把宝宝小心地<br/>放进小床。程教练靠在床头，聚精会神地读着一本母婴保健食谱。袁芳爬上床，<br/>靠在枕头上，对丈夫说：「哎，别看了，你把我都喂成什么样子了？快去拿吸球<br/>来，奶水还往外溢呢。」<br/>　　程教练看了妻子一眼，袁芳的棉布睡衣还敞开着，饱满的乳房上星星点点。<br/>他突发奇想，对妻子说到：「多可惜啊，乾脆我来吃了吧。」说罢，不等回答，<br/>兀自把头拱进去，叼住袁芳的一只乳头，吸吮起来。「干什么呀？别闹了！」<br/>　　袁芳想阻止丈夫的胡闹，可程教练不理会她。袁芳只好随他去了，她抚摸着<br/>丈夫的头发，轻声抱怨着：「用点力啊，还不如儿子呢。」程教练依偎在妻子的<br/>怀里，努力开发着遗忘已久的本能。袁芳看着这个大男孩，叹了一口气：一个儿<br/>子已经让我忙不过来了，现在又来了一个！乳房不那么胀痛了，可下身却隐隐约<br/>约难受起来。<br/>　　袁芳的前夫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生理需求旺盛的女人，特别是经过了前老<br/>闆的开发，她身体的本能已经被充分调动出来。袁芳伸出一只手，褪下自己的内<br/>裤，又拉下男人的内裤，然后，把阴户贴住男人的下体，自顾自地磨擦起来。<br/>　　程教练吐出妻子的奶头，问：「行吗？才刚三个月不到。」<br/>　　「怎么不行？例假都恢复了！」袁芳把另一只奶头塞进丈夫的嘴里，「别管<br/>闲事，专心吃奶！」<br/>　　文若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托着妻子的臀部，半站了起来，疯狂顶送着，彷彿<br/>一架永不停顿的打桩机。雅琴抱紧丈夫的脖子，双腿缠住他的腰身，默契地配合<br/>着，起落，扭动，好像要把一生的精力全部用尽。<br/>　　「雅琴，我干你！我要干死你！」文若怒吼着。<br/>　　「干死我吧！现在就干死我吧！」雅琴乞求着。<br/>　　鹏程和另一个雅琴的战场移到了床边。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技巧，也没有什<br/>么节奏，只剩下人类最原始的疯狂。男人在激烈地抽送，女人在热情地迎合。黝<br/>黑的小腹撞击着白嫩的屁股！粗壮的肉棍磨擦着温润的阴道！<br/>　　「雅琴，我干你！我要干死你！」鹏程怒吼着。<br/>　　「干死我吧！现在就干死我吧！」另一个雅琴乞求着。<br/>　　程教练夫妇没有那么惊心动魄。袁芳侧身紧抱着自己的丈夫，两人的下体贴<br/>在一处，研磨着，抽插着，小心翼翼，难解难分。袁芳一面呻吟一面动作，异常<br/>满足的样子，而她的丈夫，正贪婪地吃着妻子的奶水，也是满脸陶醉。这就是人<br/>类最原始的本能，简单而又纯真。<br/>　　夜很深了，吴彬早已睡熟，正打着鼾。黑暗中，沈芸睁大眼睛，紧咬着嘴唇，<br/>一只手，夹在自己的双腿之间，正用力地绞动着。<br/>　　这就是普通人家的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br/>　　　　　　　　　　　　　　（第二部完）<br/>　　　　　　　　　　　　　第三部、阴暗的早晨<br/>　　　　　　　　　　　　　　（第十九章）<br/>　　杨花发了多少新穗，石榴结了几番硕果。<br/>　　时间过得飞快，二零一二年来到了。<br/>　　过去的几年，实在是多事之秋。从二零零八年开始，南方冰灾，火车出轨，<br/>拉萨暴乱，奥运火炬被抢，抗议西方媒体诬衊，抵制法国家乐福。好不容易奥运<br/>会开完了，大家刚要松口气事情，金融危机又来了，然后又是印钞票刺激经济，<br/>又是美国制造业回归本土，又是国进民退，没个消停。<br/>　　好不容易春天来了，雅琴她们决定出去散散心，为了避开黄金周旅游高峰，<br/>时间定在了五月的第三周，地点是程教练选的，在口外张北的坝上草原。谁都没<br/>有带孩子，孩子们放在了各自的爷爷奶奶家，不用说，这是徐倩的主意，不过得<br/>到了大家的一致拥护。<br/>　　这一天，天气很好，一行人凌晨就出发了。程教练的大切诺基和鹏程的路虎<br/>在前面你追我赶，吴彬的帕萨特居中，文若开着雅琴的奥迪殿后，才过中午他们<br/>就赶到了。程教练熟门熟路，领着大家找到宿营地，选好蒙古包，放下行装，一<br/>行人就去选马。<br/>　　程教练骑了一匹乌龙驹，鹏程不甘示弱，挑了一匹千里雪，文若找了一匹枣<br/>红马，吴彬牵了一匹小青骢，沈芸坐在上面，近看是骑马，远看像骑驴。其他三<br/>个女人不想骑马，她们抬抱着食品，铺开塑料布，在一棵茂盛的大树下安置下来。<br/>放眼望去，晴川历历，芳草萋萋。<br/>　　程教练，鹏程和文若纵马追一只黄羊去了，吴彬牵马载着沈芸在不远处遛达。<br/>　　雅琴望着他们，由衷地讚叹道：「真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br/>　　袁芳没有说话，低头摆放着瓶瓶罐罐。徐倩接过话说：「可不是嘛！吴教授<br/>虽然面了点儿，可真是会疼人，不像那三个，一溜烟就跑了，也不问问要不要帮<br/>忙。哎，雅琴姐，你们家当家的怎么也会骑马？」<br/>　　「噢，他和你们家鹏程上大学时就骑过马，后来去了加拿大也骑着玩儿。他<br/>们江西文氏，号称祖上是文天祥，书生拜大将，也领兵打过仗，输给袁芳他们家<br/>了。」雅琴知道袁芳心眼小，刚才有点不高兴，就转头问她：「小芳，你们家那<br/>位，经常来这儿吗？」<br/>　　「他？哪儿都去，最近骑马倒是不多，又迷上了登山，还参加了一个登山俱<br/>乐部。去年秋天和那帮狐朋狗友爬古北口野长城，瞒着我把孩子也绑在了背上，<br/>后来我知道了差点跟他急。」<br/>　　「芳儿，你儿子将来肯定是个男子汉。现在流行姐弟恋，要不，我们家妮妮<br/>给你当童养媳得了。」徐倩笑着说。<br/>　　「别，我养不起。」袁芳也笑了。<br/>　　这时，吴彬和沈芸过来了。吴彬把沈芸抱下马，自己去旁边另一棵树拴马，<br/>沈芸坐下来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br/>　　「我们说你呢。」徐倩回答，「说你什么时候生孩子。」<br/>　　「明年吧，吴彬哥哥说明年气旺。」沈芸有点儿不自然。<br/>　　「那你们现在就得开始努力了，反正小衣服我们都有，不用再买，你拿去就<br/>行。不过，最好生个男孩儿，我们这儿也好性别平衡。」徐倩没有觉察，仍然半<br/>开玩笑地说。<br/>　　「尽量争取，尽量争取。」吴彬过来了，抢过话头，他看着塑料布上的食物，<br/>感叹到，「这么丰盛！上一次野餐还是在同济读本科的时候。」<br/>　　徐倩调侃着吴彬：「是吗？想起什么初恋情人了吧？上海小姐可嗲着呢！」<br/>　　「别瞎说！我哪儿有什么初恋情人！」吴彬反驳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向袁<br/>芳看去，正遇上袁芳也望过来，两人都赶紧把目光躲开。<br/>　　「好了，这儿也没什么事了。小吴，能不能请你去把他们的乐器取过来。」<br/>雅琴看出大家有些不自然，和霭地吩咐吴彬。<br/>　　「没问题，把车钥匙都给我。」吴彬很爽快地起身就走。<br/>　　「我也去。」沈芸也跟了上去。<br/>　　看着两人的背影，徐倩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结婚好几年了，还这么黏乎，<br/>真肉麻！」<br/>　　「没孩子呗！」袁芳接了一句。<br/>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三个猎手空载而归，他们拴好马围了过来。<br/>　　「啊哟，我们还等着晚上吃烤全羊呢。」又是徐倩。<br/>　　「唉，久不经战阵，骑艺都荒疏了，回头我去圈里买一只肥的。」程教练一<br/>面回答着，一面伸手就去抓东西吃，只听「啪」的一声，胳膊上挨了袁芳一巴掌。<br/>　　「人还没到齐呢！洗手了吗？」这时，吴彬夫妇抱着乐器回来了。<br/>　　大家洗过手，就吃了起来。男人们凑在一起，如果不方便谈女人，就会谈一<br/>些正经事情。程教练起了个头：「你们学问大，你们说，这奥运会开完了，怎么<br/>全世界的底气好像都泄了？我的健身房本来好好的，这两年天天加税，天天查税，<br/>还让不让人活下去了？我可是给国家解决了十来个就业人口呢。」<br/>　　「我这儿更糟糕，这两年楼堂馆所越造越多，本来对我应该是件好事，可不<br/>知怎么的，我这儿一天不如一天，好不容易接个活儿，又要上供又要行贿，七扣<br/>八扣弄不好还亏钱，没办法，我只能在税上打点主意。」鹏程接过话，连连摇头。<br/>　　「唉，怎么说呢？上面说是国进民退。」文若慢慢地开了口，「其实啊，要<br/>我说，前二十年改革开放养肥了大傢伙儿，噢，是养肥了一部分大傢伙儿，现在<br/>既得利益阶层要杀猪剃肉了。民营企业发展了，对国家当然是好事，但是对既得<br/>利益阶层未必有利。同一件事儿，处在不同的位置，看法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br/>说异地高考，其实是公平的，特别是对贫困地区而言，问题是，北京人乐意吗？<br/>反正，让我女儿跟湖北福建江苏的学生同台竞争，我心里没底儿，我心里也一百<br/>个不乐意。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袁芳徐倩，你们乐意吗？」<br/>　　文若到底是文丞相之后，複杂的事情几句话就被他概括了。袁芳徐倩还有雅<br/>琴都摇头不语。程教练大发感慨，继续说：「总得给大傢伙儿一个出路吧？当年<br/>蒙古鞑子再不济，到后来还是恢复了科举，给汉人一条往上爬的路，如今新社会<br/>了，怎么越活越抽抽啊？」<br/>　　「是啊，中国封建社会之所以特别稳定，原因之一就是科举，科举给统治阶<br/>级一个补充新鲜血液的渠道，也给被统治阶级一个向上爬的出路。清末废除科举，<br/>但代之以高等教育，平民子弟考上大学就算中了举，国家干部，好坏有个工作，<br/>衣食基本无忧。现在可好，教育产业化加连年扩招，大学毕业没工作还欠一屁股<br/>债，往好了说这是逼良为娼，往坏了说这就是逼人上梁山！」文若接过话来，越<br/>说越气愤。<br/>　　大家低下头，默然不语，都想甩脱这沉重的气氛，可又想不出该说些什么，<br/>最终，徐倩想起来了：「程鞑子，蒙古鞑子这话儿，让你说出来怎么这么彆扭？」<br/>　　「唉，徐蛮子，七百年前的事了，不就是当年烧了你家那两间破草房吗？」<br/>　　雅琴见大家扯远了，赶紧打断他们：「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见面就掐，大<br/>家吃得差不多了，程鞑子，啊？不！小程，你给大家来一曲助兴！」程教练抹抹<br/>嘴，接过吴彬送上来的马头琴，试了试弦，盘腿坐好，便唱起一支东蒙长调：<br/>　　蓝蓝的天空上，飘着那白云，白云的下面盖着雪白的羊群。<br/>　　羊群好像斑斑的白银，撒在草原上，多么爱煞人！<br/>　　他唱得婉转悠扬，如悲如泣，和汉人改编过的牧歌很不一样。鹏程受到了感<br/>染和鼓励，站起来也献上一支长调：<br/>　　从草原来到天安门广场，高举金盃把讚歌唱。感谢伟大的共产党，祝福毛主<br/>席万寿无疆。英雄的祖国屹立在东方，像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各民族兄弟欢聚<br/>在一堂，庆贺我们的翻身解放。<br/>　　「唱得不错，真是乖宝宝，来，阿姨赏你一口吃的！」徐倩站起来，往丈夫<br/>嘴里塞了块点心，以免他乘兴再来一首。「这回唱得确实不错，基本上没走调，<br/>现在该我们了。」文若由衷地讚叹，然后要过吴彬的吉他，拨动琴絃，吟唱起来：<br/>　　可爱的一朵玫瑰花，赛利玛丽亚，可爱的一朵玫瑰花，赛利玛丽亚。<br/>　　那天我在山上打猎骑着马，正当你在山下歌唱婉转入云霞。<br/>　　歌声使我迷了路，我从山坡滚下，哎呀呀，你的歌声婉转入云霞。<br/>　　雅琴靠在丈夫的肩上，接下来继续唱到：<br/>　　强壮的青年哈萨克，伊万杜达尔，强壮的青年哈萨克，伊万杜达尔。<br/>　　今天晚上请你过河到我家，喂饱你的马儿拿上你的冬不拉。<br/>　　等那月儿升上来，拨动你的琴絃，哎呀呀，我俩相依歌唱在树下。<br/>　　大家都有些感动。文若一面继续拨动琴絃，一面对徐倩说：「徐倩，该你了，<br/>你那么能说，也一定能唱。」<br/>　　徐倩犹犹豫豫地说：「我只会流行歌曲，要不，我给你们唱首英文歌吧，夏<br/>天最后一朵玫瑰，还是在北外时学的。」文若弹起吉他，徐倩唱起来：<br/>　　夏天最后一朵玫瑰，还在孤独地开放，她那所有的伴侣，都已凋谢死亡。<br/>　　再也没有一朵鲜花，陪伴在她的身旁，映照她绯红的脸庞，和她叹息悲伤。<br/>　　徐倩停下来，看着袁芳：「我忘词了！」袁芳很熟悉这首歌，她接了下去：<br/>　　我不愿看你继续痛苦，孤独地留在枝头，愿你跟随你的同伴，一起安然长眠。<br/>　　我把你那芬芳的花瓣，轻轻撒播在花坛，让你和亲爱的同伴，在黄土中埋葬。<br/>　　当爱人的金色指环，失去宝石的光芒，当珍贵的友情枯萎，我也愿和你同往。<br/>　　当忠实的心儿憔悴，当亲爱的人死亡，谁还愿孤独地生存，在这淒凉的世上。<br/>　　吴彬的眼睛已经潮湿了，他接过吉他对大家说：「我英文不好，我们就唱首<br/>德文的吧，土拨鼠。」吴彬停了一下，奏起一只淒凉的旋律，沈芸靠着他一齐唱<br/>起来：<br/>　　我曾经走过许多地方，把土拨鼠带在身旁，为了生活我四处流浪，带土拨鼠<br/>在身旁。啊土拨鼠啊土拨鼠，这土拨鼠就在我身旁。啊土拨鼠啊土拨鼠，这土拨<br/>鼠就在我身旁。<br/>　　想到生活的艰辛，大家都低头不语。过了好长时间，程教练站起来，把乌龙<br/>驹解开，一跃而上，转身命令大家：「不唱了，越唱越悲。女人们，准备肉乾，<br/>男人们，上马！」鹏程和文若立刻起身，解马上鞍。三人纵马远去。吴彬犹豫了<br/>一下，也爬上小青骢，晃晃悠悠跟了过去。<br/>　　女人们没有准备肉乾，她们收拾好残羹剩饭，坐在一起讲闲话。<br/>　　「小芸儿，你什么时候学的德语？」<br/>　　「最近，结婚以后。我也得学点东西，吴彬早晚要当正教授，然后是副系主<br/>任，我还是个小秘书。」<br/>　　「乱讲，你怎么是小秘书？你是总经理助理，好比他们校办主任，比他大！」<br/>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程教练转回来了，他扬鞭催马，迳直向女人们<br/>冲来。大家都有些紧张，袁芳起身迎上去想阻止。说时迟，那时快，乌龙驹像黑<br/>色的闪电，一下子掠了过去。女人们齐声惊呼，袁芳像一只羊羔，被程教练一把<br/>挟住，横抱在了马上。雅琴不由得脱口而出：「胡儿十岁能骑马！」<br/>　　耳边的风声一阵紧似一阵！袁芳不敢睁眼，也不敢开口，她感觉自己是在飞<br/>翔。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声缓下来，马儿慢慢停住了。直到确认自己是被抱下马，<br/>站在了坚实的土地上，袁芳才敢睁开眼睛。天苍苍，野茫茫，他们正站在一片缓<br/>坡的顶部。极目四望，天高云淡，鸿雁北飞，远处坡下，风吹草低，牛羊初现。<br/>　　真美啊！袁芳情不自禁张开双臂。没有丈夫的回应，她扭头一看，只见成教<br/>练已经脱掉了上衣，铺在地上，黝黑坚实的肌肉，在阳光下熠熠闪光。<br/>　　「在这里？行吗？」<br/>　　「怎么不行？我就是这么被弄出来的，孔夫子也是！」夫妇两人没有更多讲<br/>话，他们飞快地脱光裤子，抱在一起拥吻了起来。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br/>　　过了许久许久，两人才松开。袁芳柔声问丈夫：「你想怎么弄？」<br/>　　「跟家里一样！先用嘴，然后趴下，撅起屁股！」袁芳忸捏了一会儿，顺从<br/>地跪下来，左手自然垂在地上，右手握着丈夫的阳具，不紧不慢地套弄着，而那<br/>灵巧的唇舌，则游走於紧缩的睾丸，肿涨的龟头和发紫的冠沟之间，发出阵阵诱<br/>人的渍渍声。程教练双手插腰，迎风屹立着，像一座山。他低头望去，妻子的纤<br/>纤玉手，握得不松不紧，套得恰到好处。婚戒，在阳光下熠熠闪亮。<br/>　　程教练兴奋起来。<br/>　　「够了，趴过去，撅起屁股！」袁芳趴到丈夫铺好的衣服上，默契地分开双<br/>腿，撅起屁股。程教练跪在妻子的双腿间，扶着硬硬的东西，熟练地抵住水淋淋<br/>的阴户，然后把住妻子的腰肢。袁芳心领神会，用力向后一顶，啵滋一声，两人<br/>交合在一起。<br/>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牧童的歌声：<br/>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齐飞翔。<br/>　　要是有人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就骄傲地告诉他，这是我的家乡。<br/>　　营地中央，熊熊的篝火烧得正旺。架子上，烤全羊正滋滋滴油。程教练一面<br/>熟练地翻转着羊身，一面不时地把烤好的肉削下来，放进旁边的大铁盘。铁盘满<br/>了，铁盘空了。铁盘又满了，铁盘又空了。一只肥羊，很快就只剩下架子。<br/>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送来远处悠扬的琴声，大家三三两两地<br/>闲谈着。程教练把艾草一样的东西在篝火上点着，然后一束束插在蒙古包周围，<br/>说是防蚊虫。忽然，他腰间的手机响起来，他停下手里的活儿，躲开喧闹的人群<br/>接话去了。<br/>　　袁芳抱着膝盖坐在火边，雅琴走过来坐下，对她说：「小芳，去年我去总部<br/>开会，听到了些傑克的传闻。」<br/>　　袁芳望着火苗，没什么表情。雅琴继续讲到：「到加拿大不久，他老婆就和<br/>他离婚了，他们早就本来就过不下去了，那女人狠敲了他一笔抚养费。傑克心情<br/>不好，就喝酒，越喝越多，工作也越做越糟，后来公司就把他劝退了。有人说他<br/>回老家开了一个汽车旅店，他们那儿没有多少过客，吃不饱也饿不死。」<br/>　　袁芳没有讲话，脸色挺不好看的，雅琴赶紧换了一个话题：「我还听说了咱<br/>们原来两位老总，他们把退休金和积蓄都投进了金融股，前两年赚得钵满盆盈，<br/>后来把房产都抵押出去了，想再捞一把，没料到华尔街一下子出了事。」<br/>　　又过了半晌，袁芳才开口说到：「上了月，咱们驻扬州的代理回来述职，他<br/>说他知道王彼德的一些事，我还没跟徐倩说呢。王彼德离开咱们这儿，回老家和<br/>他妈住了一年。他爸早没了，后来他妈也去世了，他就去泰州当小学教师，教英<br/>语。再后来他不知怎的，志愿去了苏北和山东交界处，在一个穷极了的乡村小学<br/>当民办教师，语文算术图画什么都教。他在咱们这儿弄的那些钱，修校舍用了一<br/>部分，买书本用了一部分，剩下的也都贴给穷孩子们了。村里有一个寡妇，男人<br/>原来也是民办教师，生病没钱治，留下两个孩子就撒手了。王彼德和那女人住在<br/>一起，听说对两个孩子很好。」<br/>　　雅琴听罢，长叹一声：「人啊人，为什么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懂得好歹？」<br/>　　这时，程教练接完电话走了回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br/>　　「你们小夫妻谈吧，我不打搅了。」雅琴笑笑便走开了。<br/>　　文若和吴彬也正在闲谈着，这两年他们走得很近，几乎无话不说。他们谈得<br/>最多的是学术，当然，偶而也讲讲私事，比如现在。<br/>　　「老文，上个月去美国开会，见到你导师了？」<br/>　　「唉，小吴，又取笑我！提起来真丢脸，我导师说，他一直留意我发表的论<br/>文，他认为，我回国这几年水平在下降！你说，这能怪咱们吗？咱们一半的精力，<br/>都用在交际应酬拉关系结人脉上面了，中国特色，老头子哪里想像得出来！还有，<br/>这职称的事儿也是一块心病，当年回来的时候太老实，没坚持要正教授，当时说<br/>是没名额，过年就提，你看多少年过去了，还吊着。」<br/>　　「是啊！」吴彬颇有同感，「我是真烦这一套，可人在江湖啊！我是土博士，<br/>评不上正教授也就算了，老文你还真有点儿亏。」<br/>　　「其实我也无所谓，问题是现在教授根本不值钱，阿猫阿狗都是教授博导，<br/>结果我连不值钱的东西都弄不到，这不是噁心人吗？」<br/>　　「老文，问你一个事儿，你和李副校长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当初你回来时，<br/>他是帮过忙的，大家都说，你们俩都是加拿大海归，应该是串通在一起的，老文<br/>你别生气啊，大家确实是这么估计的，怎么后来你们搞得水火不容呢？其实我对<br/>他也有意见，前些年我在系里抓工商行政管理班，有些油水，他看着眼红，就收<br/>回去，给了他的一个亲信，就是你们那儿的伦琴皇后她男人，姓王，一个很没出<br/>息的傢伙。对了，听说老校长前一阵子中风了一次，要退了，李副校长内定接班。」<br/>　　文若长叹一声说：「说来话长，我们这些海归，在国外就不团结，姓李的呢，<br/>是老博士后，我呢，一毕业就上班了。这种情况在国外的中国人圈子里，就是我<br/>看不起他，他对我羨慕嫉妒恨。」文若怅然若失，停了很久，又补充了一句，<br/>「更何况，当年我还得罪过他。」<br/>　　吴彬正要继续追问，雅琴走了过来，两人赶紧闭嘴。<br/>　　「说什么呢？怎么不说了？」雅琴问。<br/>　　「说你呢，说你越来越年轻了！」吴彬笑着回答。<br/>　　「贫嘴，真是近墨者黑！小吴，你的小芸儿叫你，说她累了，要你抱她进去<br/>睡觉。」<br/>　　「好的好的！」吴彬一溜烟地跑开了。雅琴和文若相视一笑。<br/>　　程教练拉着袁芳往黑暗里走。袁芳一面跟着，一面忸忸捏捏地说：「白天不<br/>是已经弄过一次了吗？怎么还要？」<br/>　　程教练停下，没有接她的话，小声说：「小芳，是健身房打来的，说是税务<br/>局来查帐，咱们请人做的帐被人看出破绽来了。你别急，我得连夜回去，可能咱<br/>们家得破点儿财了。咱们别给别人败兴，我悄悄地走，回头你跟他们说一声，坐<br/>他们的车回去，行吗？」<br/>　　「我当然行，你也别急，破财免灾。」袁芳紧张起来。<br/>　　「他妈的，当初倒没听你的，多出点钱请个好点儿的会计，我得走了。」<br/>　　「小心点儿，副座上有红牛，隔两个小时喝一罐，听话啊。」袁芳送走了丈<br/>夫，回到篝火边。她知道，这是个事儿，也可以不是个事儿，花钱吧！这时，吴<br/>彬走了过来，坐下来，递给她一个小奶锅，里面飘着茶香。<br/>　　「芳儿，小芸儿煮的茶，你的胃不太好，吃了羊肉，喝口茶吧！」<br/>　　「嗯，谢谢。」袁芳端起锅，喝了两口，问：「小芸儿呢？」<br/>　　「她先睡了，她从小体质弱，容易累。」<br/>　　「是吗？」<br/>　　一阵沉默。吴彬又开口说：「芳儿，小程下午跟我讲了他的苦恼，他爸妈想<br/>要你们再生一个孩子，你不太愿意？」<br/>　　「我当然不愿意。」袁芳直截了当地回答，「他妈是家庭妇女，我又不是！<br/>再说，如今生孩子和过去不一样，不光要管吃饭穿衣，还要管教育，多累呀？」<br/>　　「我知道，我知道。」吴彬赶紧点头称是，想了想，又说，「芳儿，能生还<br/>是生吧，你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怀不上。你再考虑考虑，小程是个<br/>好人，别让他夹在中间太为难，他很爱你。」<br/>　　袁芳低下头，拿起一根树枝拨着火，半晌才说，「我知道，我再想想，其实，<br/>孩子也是累赘。我看得出来，小芸儿非常爱你，她比我好多了。」<br/>　　「别这么说。」吴彬打断了袁芳，「当初是我不好，我穷，没有把你照顾好，<br/>老早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芳儿，生孩子的事你好好想想。我妈常说，人到老了，<br/>才发现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孩子是自己的。」<br/>　　袁芳点点头。两人没有再说话。<br/>　　那边，雅琴和徐倩也正说着悄悄话。<br/>　　「琴姐，你说，你的魅力怎么就这么大？我们家老男人，至今还想着你呢。」<br/>　　「是吗？现在还这样？」雅琴多少有些吃惊。<br/>　　「可不是嘛，雅琴姐，不瞒你说，」徐倩凑到雅琴耳边，小声说，「每次亲<br/>热，我都要打扮成你的样子，他才来点儿精神，前两年还管用，现在越来越难了，<br/>主要是我们家的公司快做不下去了。」<br/>　　「唉，他那是因为没得到，男人嘛，没吃到的那颗葡萄最甜。」雅琴苦笑了<br/>一下，说，「小倩，如今谁家不难？我们家文若，被职称这件事儿搞得灰头土脸，<br/>干什么都没精神，反正咱们中国女人，那方面要求本来就不高，孩子都大了，随<br/>它去吧。」<br/>　　「嗯，说得也是。」徐倩说，「对了，提正教授的事儿，小芸儿说那个什么<br/>李校长是关键，她让吴彬去套近乎送礼，吴彬抹不开面子，小芸儿准备亲自上，<br/>走夫人路线。我看小芸儿平时装纯，其实特精。」<br/>　　雅琴阴沉着脸，没有接话。徐倩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雅琴姐，<br/>有件事，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忙。您当年办科工委那个项目的时候，不是和他们的<br/>孟书记打过交道吗？他有个侄子，您知道的，在税务局。他们税务局要搬新地界<br/>儿，这园林绿化肯定少不了，您看能不能给说说？」<br/>　　雅琴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小倩，不是我不帮你，<br/>孟书记人品还凑和，拿了你的好处，答应下来的事，最终会给你办，问题是，他<br/>离休好几年了，据说叔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官场上父子都不认，你觉得有用吗？<br/>这么拐弯抹角的，我就怕弄巧成拙，还有，那个税务局的，袁芳认识，具体情况<br/>我不瞭解，反正袁芳特别不喜欢他。」<br/>　　徐倩低头不语。<br/>　　火苗渐渐地暗了下来，谈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开，都回去<br/>睡觉去了。<br/>　　「唉，小倩，天无绝人之路，这么晚了，我们先睡吧。」<br/>　　不知何时，一朵乌云飘来，遮住了月亮。<br/>　　　　　　　　　　　　　　（第二十章）<br/>　　从坝上草原回来，就出了大事。<br/>　　那天，税务局突然封了程教练的健身馆，说是有内部员工举报偷税漏税。程<br/>教练连夜赶回去，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后来，程教练找到税务局，直接闯进局<br/>长办公室。这局长姓孟，不是别人，就是科工委老孟书记的侄子，前些年没发达<br/>的时候，还在程教练的馆里健身过。<br/>　　程教练只管好话说尽，那孟局长就是软硬不吃，一会儿说自己不知情，一会<br/>儿又说公事公办。其实，程教练已经打听清楚，封馆是孟局长的意思。程教练百<br/>思不得其解，自己好像从来也没有得罪过官家，一个大局长，怎么会操这种闲心？<br/>没办法，程教练只能想当然地以为平时打点不够，於是便按照老北京的规矩，陪<br/>着笑脸奉上一个点心盒，当然，里面没有点心只有现金。<br/>　　孟局长一巴掌把点心盒扫到地上，勃然大怒，义正词严地痛斥程教练行贿。<br/>程教练强压着怒火，低眉顺眼地捡起东西，抱在怀里，一面陪着不是，一面倒退<br/>着准备往外走。直到这里，程教练没有犯错，遵守了商场上的规矩，没有和官家<br/>顶撞。本来嘛，做生意就得能忍，此路不通还有其它路，回去再想办法就<br/>是了。<br/>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孟局长忽然放出了好脸，看着程教练，勾勾<br/>手。程教练赶紧凑上去，说：「您吩咐。」<br/>　　孟局长不怀好意地说：「老程啊，按说咱们也是就旧相识了，你怎么就不开<br/>窍呢？你说，我能缺钱吗？」<br/>　　「您吩咐，您吩咐。」程教练见有转机，忙不迭地讨好。<br/>　　「老程啊，你说我们当官儿的，除了钱，还喜欢什么？女人啊！」<br/>　　「这个，这个，啊，是，是，明白了，您容我多问一句，您是好哪一口儿，<br/>盘儿亮的？我给您弄去，我砸锅卖铁一准儿给您弄来！」<br/>　　「用不着砸锅卖铁，就看你心诚不诚。」孟局长凑近程教练，恬着脸说，<br/>「我就好你媳妇儿那一口儿。」<br/>　　「什么？」程教练愣了一下，脸上青筋崩出，不过，马上又软下来，陪着笑<br/>说，「您拿我开涮，说笑呢。」<br/>　　「没有，我没说笑。」孟局长凑得更近了，「你媳妇儿，是叫袁芳吧？那个<br/>水灵，当年在你那儿健身，就瞄上她了，盘儿亮，气质好，要是能脱光了叉开腿，<br/>让我摁在床上干一把，啧，啧，啊！」<br/>　　砰，稀里哗啦，孟局长满脸是血，倒在地上。<br/>　　痛快了。<br/>　　麻烦了。<br/>　　可怜程教练，中了人家的套儿。<br/>　　今年的槐花开得很旺，可袁芳的丈夫却进了局子。<br/>　　雅琴，徐倩，沈芸，还有文若，鹏程，吴彬，放下手头的事，绞尽脑汁，想<br/>尽办法，拉尽关系，也没有用。他们这些人，虽然有不少社会关系，可大多是在<br/>商界和学术界，能量很有限，也不敢招惹官家。<br/>　　雅琴万般无奈，甚至硬着头皮找了老孟书记，送上大价钱，只求网开一面。<br/>老孟书记没有难为雅琴，但也没能帮上忙，他退下去很久了，人脉都断了，而且，<br/>官场无父子，更何况叔侄。老孟书记去找了侄子，不知道怎么谈的，反正是灰溜<br/>溜地回来，把钱又退给了雅琴，嘱咐她把钱用在刀口上。<br/>　　雅琴本来想说这钱只当是孝敬老书记，后来想想也没太大必要，千恩万谢地<br/>就接了钱。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大家只能把钱给了袁芳，让她先打点着，别让<br/>程教练在里面太受罪，腾出时间来容大家慢慢想辙儿。吴彬最上心，跑了很多腿，<br/>求了很多关系，还去袁芳家好几次，把自己的小金库全掏出来了。沈芸其实都知<br/>道，但什么也没说。<br/>　　草民啊，你怎么能跟父母官儿动手？<br/>　　天特别热，槐花很快就落尽了，知了叫个没完，让人烦躁不堪。<br/>　　这天下午，雅琴坐在办公室里，正和沈芸核对着报表。这段时间，大家都没<br/>什么精神，只有沈芸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不过，她最近有时会心不在焉。两人正<br/>忙着，徐倩得意洋洋地推门而入。<br/>　　「姑娘们，还忙哪？」徐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小芸儿，快给姑奶奶倒杯<br/>水！」<br/>　　雅琴抬起头，有点儿不悦：「徐倩，你下次能不能先敲门？还有，你在谁面<br/>前称姑奶奶？」<br/>　　「好了，好了，头儿，放松一点嘛。」徐倩接过沈芸递去的水杯，一饮而尽，<br/>「你们猜，我刚办成了什么事儿？我把那个孟局长拿下了，税务局新地界儿的绿<br/>化工程是我们家的了！」<br/>　　「啊，就是和小芳家过不去的那个孟局长？」沈芸吃惊得张大了嘴。<br/>　　雅琴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颇为意外和惊奇。<br/>　　徐倩更得意了，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本来袁芳家出了事儿，我还真有点儿<br/>憷，后来又一想，姑奶奶我是什么人哪？不入虎穴，焉德虎子？明知山有虎，偏<br/>向虎山行。我先去了税务局，包里藏着薄礼，代表袁芳给他道歉，顺便提了提工<br/>程的事儿。那孙子来了精神，色迷迷的看着姑奶奶，说要跟姑奶奶找个私密的地<br/>方谈，看着丫那破了相的鼻子，姑奶奶恨不得也给丫一拳。」<br/>　　「啊，你没上当吧？那你入虎穴啦？」沈芸叫了出来。<br/>　　「再给我倒杯水。」徐倩不屑地瞟了沈芸一眼，「别打岔，刚才说到哪儿啦？<br/>对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们说哪儿最私密？家里呗。那孙子约我去他<br/>家，给了个地址，我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宅，行，跟我玩儿这个，姑奶奶我将计<br/>就计，搞清楚了他的内宅，还把丫媳妇儿摸了个透。本来约好昨儿晚七点在外宅，<br/>六点的时候，姑奶奶我提着礼，直接堵了丫内宅的门。那孙子开的门，打扮过，<br/>抹了头油，正准备出门，想着佔便宜哪，见了姑奶奶，傻了，让也不是，挡也不<br/>是。丫那贼老婆从里面出来了，上下打量着姑奶奶，一脸提防。姑奶奶我堆起笑<br/>脸，说我是孟局长管片儿的税户，今儿个特来孝敬嫂夫人。那孙子反应还挺快，<br/>马上说是，急着茬儿往里让。姑奶奶我没理会那王八蛋，直接给老太婆献上大礼。<br/>这老太婆又俗又丑，听说原先是什么司长的二房闺女，现在娘家失势了，也就不<br/>招人待见了。没几分钟，我跟老太婆侃得火热，你们知道，这本事，姑奶奶是有<br/>的。姑奶奶我借势请老太婆逛商场，丫居然欣然同意，对老王八蛋说，你不是七<br/>点局里有会吗？忙你的吧，这位小妹妹陪我转转。我居然有这么丑的一个姐，姑<br/>奶奶真是气死了！」<br/>　　雅琴专心地听着。<br/>　　沈芸又递上一杯水，徐倩接过来，喝了一口，继续说：「别看老太婆又老又<br/>丑，在家里还能说上话，这我事先搞清楚了。老王八蛋把我们送出去，脸上还堆<br/>着笑，真他妈可口可乐！这种事儿老太婆门儿清，专指那高档的东西，结账的时<br/>候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一路转下来，花了我一万七千多块钱，白花花的银子啊，<br/>后来，我又领着我那丑姐姐做头，美容，看着那张老脸，心疼啊。九点多，我把<br/>老太婆送回家，老王八蛋在家里，估计根本没门，或者出去找了只鸡泻过火刚回<br/>来。反正我们姐儿俩已经成了知己，我趁机把工程的事儿说了，我那丑姐姐当场<br/>让老王八蛋拍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王八蛋受党教育那么多年，当面说出来<br/>的话总赖不了。我知道丫心里不服，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碰上了姑奶奶我呢？<br/>要是换成那倒霉孩子袁芳，这事儿肯定就砸了。」<br/>　　徐倩终於一口气讲完了，她洋洋得意地看看雅琴，又看看沈芸。<br/>　　沉默。<br/>　　「姑娘们，夸两句呀。」<br/>　　还是沉默。<br/>　　「嫉妒，嫉妒了，得，头儿，我早点回家了啊，今儿个要喝两盏。」<br/>　　徐倩一阵风地来，又一阵风地走了。<br/>　　房间里一阵安静，好像掉根针都可以听见。<br/>　　半晌，沈芸开口问：「雅琴姐，就这么简单？」<br/>　　「但愿吧，你说呢？」<br/>　　「雅琴姐，我觉得没这么简单。我听说孟局长是靠他岳父爬上位的，可他岳<br/>父离休好几年了，他老婆在家已经没有说话的份儿了，再说，您看他对芳儿一家<br/>多狠哪。」<br/>　　「小沈，这些年，也就你还算听我几句话。我告诉你，如今这世道，靠的是<br/>实力，不是小聪明，我看徐倩是在玩火，但愿我说错了。」<br/>　　天边最后一缕晚霞，无可奈何地隐去，无边的黑暗，登场了。<br/>　　雅琴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里。推开门，锅冷灶凉。昏黄的灯光下，妞妞<br/>坐在餐桌前，一面吃方便麵，一面看着一本习题集。<br/>　　「妞妞，光线太暗了，别一边吃饭一边看书。你怎么吃这个，爸爸没有做饭<br/>吗？爸爸呢？」<br/>　　「嗯，那儿呢。」妞妞抬起头，努努嘴。<br/>　　雅琴扭头一看，只见文若陷在沙发里，两眼无神，目光呆滞。<br/>　　「文若，你病了？」<br/>　　「没有。」<br/>　　「今天不舒服？」<br/>　　「我天天不舒服。」<br/>　　「那你为什么不给孩子做饭？你知道不知道孩子正在发育？」<br/>　　「我知道，怎么啦？我就不能歇一次？我又不是家庭妇男，我还没失业呢。」<br/>　　雅琴的火腾地上来了：「文若，你有意见和我提，跟孩子使什么气？你一个<br/>大男人，整天耷落着脑袋，给孩子一种什么样的影响？你知道不知道孩子过两年<br/>就要高考？你能不能装出点儿积极进取的样子？」<br/>　　「积极进取是那么容易装出来的吗？」文若也火了，「我在加拿大过得好好<br/>的，你像催命一样要我海归。我告诉过你，坑蒙拐骗的可以回国，做学问怕事儿<br/>的只能呆在国外。当初你是怎么生拉硬拽骗我回国的？现在又来嫌我，还有，要<br/>是妞妞在国外，用得着为高考发愁吗？」<br/>　　「你在加拿大过得好好的？文若，你的忘性见长啊，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br/>你是怎么被人家扫地出门，哭着喊着要回家的？」看着文若涨红了脸，雅琴不知<br/>道是应该得意，还是应该悲伤。她忽然想到女儿就在旁边，连忙停住话，转过头，<br/>只见妞妞瞪着大眼睛，惶恐而又好奇地看着父母。「文若，我现在不和你多废话，<br/>你要还是个男人，赶紧把你女儿带到书房去，我来做饭伺候你们。」<br/>　　文若也意识到了孩子，站起身，对女儿说：「妞妞，你妈更年期来得早，走，<br/>爸爸跟你温习一下立体几何。」<br/>　　夜深了。<br/>　　终於安静下来了。<br/>　　文若和雅琴靠在床头，各自看着自己的书，气氛有些尴尬。<br/>　　「文若，我们谈谈吧。」终於，雅琴打破僵局，率先开了口。<br/>　　「雅琴，对不起。」出乎意料，文若合上书，放在床头柜上，毫不犹豫地承<br/>认了错误，「我不该把负面情绪传染给孩子，更不该当着孩子的面和你吵架。」<br/>　　「不，文若，是我不对，我不该一回家就指责你，更不该当着孩子的面提过<br/>去的事情。」雅琴被丈夫的坦诚感动了，赶紧把书也放在床头柜上，想了想，问，<br/>「文若，今天在单位里，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br/>　　「唉，我几乎天天遇到不愉快的事情，不过今天倒是有点儿特殊，不是直接<br/>冲着我的，但和我也有间接的关系。」文若头枕双手，仰面朝天，看着天花板上<br/>的光晕。雅琴看着丈夫，静静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文若才继续说：「听说<br/>吴彬马上要提正教授了。」<br/>　　「这么快，消息可靠吗？」雅琴多少吃了一惊。<br/>　　「内定的，几乎铁板钉钉，名单都传开了。」<br/>　　雅琴猜想，文若肯定不在名单上面。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丈夫，只能伸出手<br/>臂，把文若揽在怀里，抱着他的头，轻轻抚摸，好像妈妈在安抚受惊的孩子。<br/>　　「文若，吴彬人品很好，这是他应该得到的。」<br/>　　「我知道，我没有嫉妒，我早就无所谓了。」文若蜷缩在妻子的怀里，感到<br/>非常安全，「雅琴，谢谢你，我只想全家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别出什么事。」<br/>　　「文若，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雅琴抚摸着丈夫的头发，她知道不该继续<br/>这个话题，可又不甘心，过了好半天，终於忍不住问：「掌管职称评定的李校长，<br/>就是你们那个加拿大海归，不是一直压着本土派教师吗？」<br/>　　「你最好去问你的小秘书沈芸。」文若幽幽地回答，「听说她走了夫人路线，<br/>给姓李的送了好处，具体什么好处谁也猜不出来。」<br/>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雅琴自言自语道，「这种事，也算不上什么，小<br/>芸儿应该会做。」雅琴松开丈夫，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样子。<br/>　　文若抬起头，吻了妻子一下，直起身，反过来安慰道：「雅琴，我说了，我<br/>不在乎什么职称。当初咱们上学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不是很快活吗？现在我们<br/>有了家，有了妞妞，已经很不错了，比上不足，比下绝对有余，你看咱们这房子，<br/>值多少钱呐？」<br/>　　雅琴笑了，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幸福地回忆着：「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br/>你和鹏程他们在打篮球。」<br/>　　文若搂住妻子，一面吻着她的嘴唇，一面动情地说：「那天你可真漂亮，穿<br/>的是小碎花连衣裙。鹏程那小子腿都软了，迈不开步，被我盖了好几个帽儿。」<br/>　　「我的腿也软了。一看见你，我就认定，我要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雅琴<br/>温柔地回吻着。<br/>　　两人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没有再说话，亲吻着，爱抚着，互相解开了衣<br/>服。<br/>　　初夏的夜晚，万籁俱静，床头的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br/>　　这种温馨，在这个家庭里，已经是久违的了。文若熟练地爱抚着妻子，可自<br/>己的下身，却迟迟没有反应。他渐渐焦躁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雅<br/>琴早就觉察到了，她紧抱丈夫，温柔地说：「文若，别急，让我来。」文若没有<br/>作声，翻身平躺下。雅琴蜷起身，侧伏在丈夫的小腹上，握住软塌塌的阴茎，缓<br/>缓地抚弄起来。<br/>　　没有什么起色。<br/>　　雅琴停下手，抬起头，一路亲吻着丈夫，从下腹到阳具，又从股沟到阴囊。<br/>她时而口含阴茎，时而嘴叼睾丸，上下套动，左右吸舔。<br/>　　还是没有什么起色。<br/>　　雅琴没有气羸，更加努力地深吞，浅吐，轻勾，慢挑。<br/>　　「雅琴，算了吧，我今天可能是太累了。」文若放弃了。<br/>　　「好的，我今天状态也不好，有点儿累。」雅琴直起腰，抱着丈夫又躺了一<br/>会儿，然后，松开手，欠起身，关掉了台灯。黑暗中，两人直直地仰面朝天躺着，<br/>然后，不约而同地翻过身，变成了背对背的姿势。<br/>　　　　　　　　　　　　　　（第二十一章）<br/>　　生活中，美好的愿望总是落空，而不幸的预言却往往应验。<br/>　　徐倩玩火，烧了自家。<br/>　　七月初，税务局突然袭击，检查鹏程公司的帐目。鹏程措手不及，被翻了个<br/>底朝天，接着就是补税，然后是巨额罚款。有了程教练的前车之鑑，鹏程和徐倩<br/>不敢不从，东挪西借，勉强把窟窿堵上，自己的家底彻底空了。<br/>　　当沈芸告诉雅琴这件事时，雅琴什么也没说，当时就瘫在了椅子上。袁芳的<br/>事情还没有眉目，徐倩又来添堵，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些年来，对於徐<br/>倩，袁芳和沈芸，雅琴与其说是领导，不如说是大姐或者妈妈，但是，大姐和妈<br/>妈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当年李太太评价雅琴：人很精明，但不狠，早晚会被人<br/>踩。这话一点儿没错。<br/>　　雅琴知道自己心不够狠，所以不怎么愿意和官场来往。俗话说，一朝被蛇咬，<br/>十年怕井绳。那次被科工委的孟书记欺辱以后，雅琴真的受了伤，从此刻意避免<br/>和官场再打交道。金融危机之前，作为外企大公司，也许还不必刻意讨好官场。<br/>　　现在情况不同了，无事则罢，若是有事，离开了官场的倚靠，寸步难行，而<br/>且，官场上的人脉是长期培养的，临时抱佛脚毫无用处。最后，雅琴只能对沈芸<br/>说：「请你跟人事部打个招呼，就说我特批徐倩两周假，还有，明天我带点钱来，<br/>你帮我交给徐倩。」<br/>　　雅琴以为徐倩会去找她，但徐倩一直没有出现。<br/>　　美貌是女人的财富，可能带来幸福，也可能招致灾祸。徐倩的美貌恰恰招致<br/>了灾祸。徐倩是个好胜的女人，她总是相信，自己比别人强，自己最终能处理好<br/>自己的事情。她没有去找雅琴，一来是觉得这件事很丢脸，二来是已经拿了雅琴<br/>的钱，其它的恐怕雅琴也帮不上。解铃还需系铃人，徐倩只能去找另外一个人，<br/>一个令人厌恶的，神通广大的人。<br/>　　在一个环境优雅的会所里，徐倩找到了孟局长。<br/>　　孟局长和几位老闆，正在品着法国红酒。不知为什么，孟局长的叔父，老孟<br/>书记也在场。舞池里，伴随着舒缓的音乐，红男绿女们轻歌曼舞着。对於徐倩的<br/>出现，孟局长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得提前收网了。<br/>　　徐倩看上去有些憔悴，满脸倦容，但依然遮不住平日的光彩。她穿着一身黑<br/>色的连衣裙，下面是黑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的高跟皮鞋，颜色单一却不单调，<br/>更衬托出肌肤的雪白。<br/>　　「这位是通讯公司的徐经理，徐倩，人称商场一枝花。」孟局长按捺住内心<br/>的喜悦，向老闆们介绍，「我和徐经理最近有一次合作，有些不那么完美，今天<br/>徐经理就是来和我商量，怎么把不完美变成完美。是这样的吧，徐小姐？」<br/>　　徐倩知道孟局长话里有话，但也只能点点头，算是和大家打过招呼。她注意<br/>到老孟书记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不由得一阵噁心。这时，一只新的舞曲奏响起来。<br/>孟局长站起身，对大家说：「各位自便，我和徐经理有点生意要谈。」<br/>　　老闆们忙不迭地回答：「您忙着，您忙着。」<br/>　　孟局长伸出了一只手：「徐小姐，请！」<br/>　　这是一曲慢四，正好方便讲话。孟局长双手扶着徐倩的腰，慢慢地挪着步子。<br/>徐倩的手无处可放，只好像其她女人一样，搭在男伴的肩上，看起来好像贴面舞<br/>一样。<br/>　　「徐小姐，这么快就绷不住了？是来求情的吧？」<br/>　　「不，不是，我是来给您道歉的，上次我做事不周到，到您家打扰了您夫人。」<br/>　　「这就对了嘛，徐小姐啊，不是我说你，你做事确实不周到。」孟局长得意<br/>地笑了，「你想拿我老婆压我，也不搞清楚，我当初虽说是靠她娘家起家的，可<br/>我那老岳丈早就失势了，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啊，你懂不懂？」<br/>　　「我懂，我现在懂了，我知道自个儿哪儿错了。宰相肚里能撑船，求您赏我<br/>们全家一碗饭吃。」<br/>　　「唉，难办啊，你们家偷税漏税，证据确凿，罚单开了，你们也认了，现在<br/>怎么翻案？难呐。」孟局长摇摇头，把徐倩搂紧了一点。<br/>　　「您误会了，局长，我们犯了法，就得伏法，不能让您为难。」徐倩注意到<br/>男人越贴越近，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更加放低身段，「我是求您，您局里的绿化<br/>工程，能不能还是给我们家做？我们想找这么个机会将功补过。」<br/>　　「好说，也难说，政府工程都要经过招标，廉政建设的一部分嘛，不过，」<br/>一缕女人的体香钻入孟局长的鼻孔，他不由得心神一荡，把徐倩更拉近了一把，<br/>差点就碰到那高耸的乳峰，「徐小姐，这就全看你的态度了。」<br/>　　徐倩没有急於回话。<br/>　　孟局长的嘴凑了过去，几乎贴在徐倩的脸上，手，也越来越不安分，从女人<br/>的腰部，慢慢滑下去，最后停在了饱满的后臀上，轻轻地抚摸着。徐倩心中愠怒，<br/>却又不能表露出来，毕竟是来求人的，於是，她停下舞步，做出恭顺的样子问：<br/>「局长，我们一分纯利不要，全都孝敬您，只留材料费和人工费。您看，这态度<br/>合适不合适？」<br/>　　孟局长知道这是徐倩在服软，心中暗喜。阳具，慢慢地挑起来，隔着裤子，<br/>硬硬地顶住了女人的小腹。徐倩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br/>　　「徐小姐，你还是不瞭解我，我从来不把事情做绝。过去在基层打麻将，我<br/>从不通赢全吃，到最后总要拿出一部分赚头，给大家分分。这样呢，大家下次还<br/>愿意跟我玩儿，我也还有的赚。」孟局长更加得寸进尺，手，顺着女人的股沟，<br/>向两腿之间的隐秘部位探去，一面放肆地抚弄着，一面颇为通情达理地继续说，<br/>「我拿走纯利，你们靠什么维持？靠什么吃饭？你们不是白做了吗？徐小姐，赔<br/>本赚吆喝的事，大公司能做，你们可做不了。」<br/>　　徐倩随着音乐的节奏，挪动起脚步。她轻轻扭动着身体，一面不动声色地试<br/>图摆脱男人的抚弄，一面故作娇媚地反问：「局长，那我们也不能不孝敬您是不<br/>是？那样就坏了规矩。您要我们怎么感谢您呢？」<br/>　　「徐小姐，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孟局长的下体在女人身上蹭着，讲话，<br/>越来越露骨，「我那外宅，地址你没忘记吧？明天中午，咱们谈谈项目的具体细<br/>节？」<br/>　　「您的意思是？」<br/>　　「我的意思是，这个项目给你们家；你们家呢，把你给我用一次，就一次。」<br/>　　徐倩没有惊慌，她早就预料到了，也想过对策。<br/>　　「孟局长，您这要求吧，合情合理。」徐倩的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身<br/>体，却微微后退了一些，「可是吧，您看我已经不年轻了，又生过孩子，我怕伺<br/>候不好您。出门的时候，我想过了，最近来了一个捷克民间歌舞团，都是十七八<br/>岁的小镇姑娘，乾净得很，我出面，给您请两个？」<br/>　　「哈，哈，哈！」孟局长大笑起来，「你的孝心我领了，不过，东欧鸡我玩<br/>儿腻了，那个皮肤啊，实在太糙。」<br/>　　「西欧的或者北美的我也能请到，北外的留学生，就是岁数大一点儿，二十<br/>多。」<br/>　　「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个祖宗。」男人摇摇头。<br/>　　徐倩还不死心，拿出了最后一招：「局长，要说伺候男人，南美的姑娘最放<br/>得开。我认识一个委内瑞拉的，才十六岁，发育得那个好，从小在世界小姐培训<br/>班里长大的，您看？」<br/>　　「不用，不用，徐小姐，我就要你！」孟局长搂紧徐倩，一面猥琐地蹭着下<br/>体，一面毫不遮掩地说，「你也不是什么黄花闺女，这点小事还犹豫，出门做什<br/>么生意嘛，回家当家庭妇女算了。徐小姐，你看，我的鸡巴硬了，就想操你一把，<br/>操完了，我爽你也爽，你老公更爽，他得着项目，赚钱了，可不是更爽吗？」<br/>　　徐倩再次停下舞步。<br/>　　中国人喜欢三，比如三板斧，三个锦囊妙计。出门前，徐倩也就想出这三招，<br/>现在三招都用完，她没办法了。其实徐倩早就知道，这三招没什么用处，只是不<br/>死心，心怀侥倖而已。<br/>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溜走。<br/>　　音乐停止了。<br/>　　舞厅里的灯光，昏暗淒然。<br/>　　徐倩痛苦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丈夫绝望的神情，还有孟局长丑陋的嘴<br/>脸。她知道，谁也帮不了她，除了孟局长。为了拯救丈夫的事业，妻子就一定要<br/>出卖肉体吗？徐倩要呐喊，要控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自己为什么去走局长<br/>夫人这条路？为什么不事先瞭解清楚，局长夫人根本没有影响力？徐倩内疚着，<br/>懊悔着，难道，自作聪明就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她不甘心，一千个，一万个不甘<br/>心，但是，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孟局长虽然是最可恶的人，却是唯一能给她希<br/>望的人。<br/>　　「徐小姐，愿不愿意给我操，说个痛快话儿。」徐倩还在呆滞中，孟局长已<br/>经不耐烦了，冷冰冰的声音，好像从地底下传来，「我不难为你，你自已想清楚，<br/>别又当婊子又立贞节牌坊，我这是想帮你。你记着，我要不帮你，以后这地面儿<br/>上没人敢帮你，你信不信？想让我操的女人排着队呢，不说话，我可走了。」<br/>　　「别，别走，」徐倩一把拉住孟局长，「我，我愿意。」<br/>　　徐倩说出最后的三个字，彷彿虚脱了一般，冷汗，湿透了内衣。出门前，徐<br/>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也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因为羊是很难与狼讨价还价的。<br/>　　孟局长心中暗喜，这欲擒故纵的招数还真灵。他换了一副嘴脸，涎笑着捏了<br/>徐倩地屁股一把，然后松开手，说：「徐小姐果然聪明，不愧是商场一枝花。明<br/>天上午十一点，我在外宅等你，来不来随你的便，你现在可以走了。」<br/>　　「好吧，那你必须把合同签好，我不想参加什么招标竞标。」<br/>　　「好，一言为定！」<br/>　　徐倩木然地转过身，向大门走去。她刚迈出去两步，又被孟局长叫住了。<br/>　　「徐小姐，听说过没有，要想俏，一身皂。你明天把身子洗乾净了，就穿现<br/>在这一身儿，记住，黑裙子，黑丝袜，黑高跟儿，操起来带劲儿。」<br/>　　徐倩没有说话，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br/>　　孟局长目送着美貌的妇人，消失在舞厅的门口，心中好生得意，暗想：嗯，<br/>虽然没有把袁芳弄到手，先拿这个泻泻火儿也不错。<br/>　　孟局长回到座位上，老闆们毕恭毕敬，陪着笑脸讨好地问：「局长，拿下了？」<br/>　　「拿下了。这天底下还有我拿不下的？」<br/>　　「对，对，对！」老闆们忙不迭地陪着话，「局长就是想玩儿嫦娥，吴刚也<br/>得乖乖地送下来不是？」<br/>　　孟局长得意地笑了，举起酒杯，猛灌了一口，禁不住心驰神荡：这嫦娥到底<br/>长什么样？结过婚，逃到广寒宫的时候，二十出头，古人生活苦，老得快，应该<br/>像现在三十岁的女人，嗯，差不多就是袁芳的样子。想到这里，孟局长有些惆怅：<br/>那个袁芳，怎么这么沉得住气？难道还真拿她没办法了？<br/>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孟局长拿起来，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号码，猛地一个激<br/>灵，顿时酒醒了一半。他坐直身体，手机里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低低的。<br/>　　「是我，我想好了，你明天过来吧。」<br/>　　孟局长举着手机，忘记了讲话。<br/>　　对方挂机了。<br/>　　盲音。<br/>　　孟局长放下手机，陷在沙发里，他问自己：老孟啊，你睡过多少女人？怎么<br/>一个电话，就乱了方寸？<br/>　　老闆们看在眼里，不敢打扰。<br/>　　过了好一会儿，孟书记慢慢地抬起头：「对不起各位，失陪了，我得回去休<br/>息了，明天上午有要事。」说罢，孟书记站起身，又想起什么，转过头对老孟书<br/>记说：「叔，替我再陪老闆们一会儿。明儿个上午您到我那儿帮个忙，替我稳住<br/>刚才那个妞儿。」<br/>　　就在孟局长对徐倩摊牌的时候，会所二楼的一个雅间里，沈芸正和她丈夫的<br/>老闆李校长在一起。这里的气氛和楼下完全不一样：没有五光十色，更没有纸醉<br/>金迷，丝竹声中，只有一男一女，和两杯清茶。<br/>　　烛光之下，沈芸正泪流满面，因为，李校长刚刚讲完一个故事，一个淒美的<br/>爱情故事。<br/>　　李校长在读硕士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初恋。那是一个上海姑娘，本科在读，<br/>身材娇小，一口吴侬软语，特别喜欢白色。也许是厌倦了上海男生的矫情，那姑<br/>娘和忠厚的北方小夥儿小李，也就是现在的李校长，走到了一起。花前月下，海<br/>誓山盟，年轻人忘却了城乡差别和门户之分。终於，姑娘要毕业了，一个现实的<br/>问题摆在了面前：如果继续热恋下去，下一步就是结婚，而结婚，是不能瞒住姑<br/>娘的父母的。<br/>　　上海姑娘的父母来到北京，拆散了这对单纯的恋人，硬生生地把姑娘带回了<br/>上海。小李后来发愤用功，读博，结婚，出国，海归，但是，他再也没有见过那<br/>个上海姑娘。初恋成了李校长心中永远的痛。那姑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沈芸，<br/>和一个更好听的暱称，小芸儿。<br/>　　「校长，您就是因为我的名字，才这么帮我们，还不收我们的礼，是吗？」<br/>　　李校长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们的名字一样，相貌也差不多，特别是你们<br/>的性格，一样的善良和单纯，又都有一点儿软弱。」<br/>　　「那，您有那个小芸儿的相片吗？」沈芸好奇地问。<br/>　　「没有。」李校长痛苦地摇摇头，「我那时年轻，不懂事，特别恨她父母势<br/>利，看不起我们乡下人，我也恨小芸儿不坚决，一气之下把她留下的东西都销毁<br/>了。」李校长长叹一声，又补充道：「这么多年了，我至今还记得，她姆妈痛哭<br/>流涕，讲述当年的上海女知青，和乡下人结合之后是多么不幸，我也记得，她听<br/>完姆妈的话，是多么犹豫和动摇。」<br/>　　「可是，知青的事儿确实是真的，你看咱们这儿的北京知青，在内蒙插队的，<br/>多惨啊，所以也不能怪小芸儿，我是说那个小芸儿。」<br/>　　「是，你说得对。」李校长点点头，「小芸儿的骨子里，其实也看不起乡下<br/>人，细想起来，如果我和她真的结婚，时间长了，也未必处得好。」<br/>　　「您要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沈芸情不自禁地说，「李校长，真没想到，您<br/>原先也这么不顺。」<br/>　　李校长抬起头，看着沈芸：「其实，我都记不清楚她的模样了。要是不遇到<br/>你，小芸儿，再过几年我可能就把她彻底忘记了。从你第一次来找我，谈你丈夫<br/>的职称的时候开始，我就认定，你的模样，就是她的模样。」<br/>　　「是吗？」沈芸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安地摆弄着茶杯。<br/>　　李校长伸出双手，捉住沈芸的小手，紧紧握住：「小芸儿，你不知道，我是<br/>多么爱我的小芸儿。」<br/>　　「嗯。」沈芸的头更低了，她试着抽回双手，但是没有成功。<br/>　　　　　　　　　　　　　　（第二十二章）<br/>　　这是一个阴暗的早晨。<br/>　　溺水的人通常会做两件事：抛弃所有的累赘，抓住每一根稻草。袁芳也不例<br/>外。北京的夏天越来越闷热了，虽然是早晨，却没有一丝风，潮湿郁闷的空气令<br/>人窒息。从昨晚开始，袁芳一直拉着厚厚的窗帘，好像要把一切都挡在外面。房<br/>间里只开着一盏很小的灯，昏暗，好像人的心情。<br/>　　袁芳素面薄衣，随便一条黑裙，侧坐在床沿，一动不动。许多年前，她第一<br/>次委身权贵时，也是这样坐了很久很久。那时，袁芳还是初婚，充满幻想，既想<br/>保住工作，又想维护婚姻，最终，只得到了前者。她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哭泣过，<br/>绝望过，以为今生今世，不会再得到幸福，直到再嫁给现在的丈夫。<br/>　　十年过去了，经历了许多磨难，袁芳已经不再幼稚，也不再幻想。她懂得什<br/>么是重要的，更懂得什么是可以放弃的，比如说，贞操，更何况，她早已没有资<br/>格奢谈什么贞操。现在，天已经大亮，道德的累赘也已经抛弃，稻草，应该就在<br/>路上，一切都快了，该了结了。<br/>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些日子，袁芳几乎经历了一个女人可能遇<br/>到的所有不幸。先是家里的健身馆被封，丈夫找税务局理论，一怒之下打了孟局<br/>长，结果进了班房，然后是公公急火攻心中了风，在医院里躺着。好在婆婆生性<br/>坚强，照顾老伴还带着孙子，让袁芳腾出精力解救丈夫。<br/>　　袁芳用尽了所有方法，想绕开孟局长，可钱花了无数，结果每条路的路标，<br/>最终都指向同一个人：孟局长。此时的袁芳几乎万念俱灰，自己的荣辱已经毫无<br/>意义，但她必须解救丈夫，只有这样，公公才能转危为安，儿子才能正常长大成<br/>人。<br/>　　袁芳现在活着就是为了解救丈夫，而解救丈夫，就必须通过孟局长，事情就<br/>是这么简单。昨天，袁芳终於主动给孟局长打了电话。她当然知道后果，那就是<br/>牺牲自己的身体，满足那个丑陋男人的性欲。袁芳有足够的精神准备，她坚信每<br/>个人，公公，婆婆，丈夫和儿子，都会理解和支持她。<br/>　　孟局长的心情非常愉快，虽然费了许多周折，最终还是如愿以偿。通往袁芳<br/>家的路很熟悉，因为他曾经多次徘徊在门外。今天，终於可以登堂入室，享用一<br/>切，包括美貌的女主人。孟局长特意驾车绕了几个弯，才停在了袁芳的楼下，不<br/>为别的，只为多一些时间去体味，体味别人的失败，体味自己的成功。<br/>　　房门打开时，女主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愤怒，无奈，还是谦卑？男人都迷<br/>恋别人的女人，孟局长当然不例外。这些年，随着权力的增长，身边的女人，就<br/>像袜子，穿了脱，脱了穿。他玩过女下属，也玩过男下属的妻子，更不用说那些<br/>税户送来的女人。孟局长能记住穿过多少袜子吗？当然不能，他根本不在意那些<br/>送上门的女人，而袁芳不同！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显得珍贵。<br/>　　对於孟局长来说，追求女人和追求权力，就是时代的主旋律。权力，已经得<br/>到了很多，女人，更是数不胜数，然而，他始终有一个缺憾，就是没有得到袁芳。<br/>有时候，孟局长觉得自己很可笑：袁芳，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别人的妻子，一<br/>个小孩的母亲，虽然容貌出众，但也确实谈不上国色天香，值得自己这么苦心孤<br/>虑，梦寐以求吗？<br/>　　孟局长停好车，慢慢地爬上楼，找到袁芳的家。深灰色的防盗门虚掩着，鏽<br/>迹斑斑，显示出这个家庭的破败。许多年前，孟局长还是一个小税务员时，就迷<br/>恋上了袁芳。那时，孟税务员常去一家健身馆，无意中遇见了健身馆老闆的女朋<br/>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体态飘逸，身型出众，一件鹅黄色的套裙，裙摆<br/>刚及膝盖，隐隐露出浅黄色的衬裙，而肉色的丝袜，配着白色的中跟皮鞋，更显<br/>得亭亭玉立，风情万种。那个女子就是袁芳。<br/>　　开始，孟税务员以为不会有太大周折，因为，他听说这个女子刚刚离婚，是<br/>因为作风问题，不料，几次试探和纠缠，都吃了闭门羹。后来，孟税务员一步步<br/>变成了孟局长，健身馆老闆的女朋友也变成了老闆娘，然而，孟局长对这个女人<br/>的渴望，却与日俱增，因为别的女人，都百依百顺，唯有袁芳，一直不卑不亢。<br/>　　越是得不到，便越是让人心急火燎。迫不得已，孟局长使出非常手段：封馆，<br/>抓人，逼奸。现在，终於如愿以偿，那个女人屈服了！孟局长既踌躇满志，又有<br/>些怅然若失。他缓缓地拉开防盗门，正要按响门铃，门，却自动打开了。<br/>　　袁芳，那个让孟局长朝思暮想的女人，站在门边，神态安详，好像是在迎接<br/>早归的丈夫：「进来吧，关好门，先去卫生间洗洗，我在睡房床上等你。」<br/>　　这么简单？孟局长多少有些出乎意料，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複杂，没有愤怒，<br/>没有无奈，也没有谦卑。女主人穿着家常衣裙，面色憔悴，自然而平静，反倒让<br/>孟局长有些不自然。孟局长关好门，随女主人引着走进卫生间。<br/>　　旧陶瓷澡盆里，已经放好了热水，用手一摸，温度适中，想必是女主人刚刚<br/>调好的。孟局长没有关门，袁芳也没有关门。孟局长很快便脱光衣服，跨进澡盆。<br/>卫生间里开了一盏小灯，模模糊糊，雾气缭绕。孟局长坐在澡盆里，一面象徵性<br/>地擦洗着，一面透过敞开的门，观看睡房里的情景。他吃惊地看见，昏暗的灯光<br/>下，女主人坐在床上，正宽衣解带，不见一丝羞涩，也不见一丝迟疑。<br/>　　袁芳不需要羞涩，也不需要迟疑。她脱掉衬衫，褪去薄裙，解开胸罩，除掉<br/>鞋袜，最后，躺倒在床上，平摊四肢，等待。袁芳清楚地记得，许多年前的那次<br/>裁员风波，也是这样的一个早晨，为了工作，为了房贷，她褪尽衣衫，爬上了老<br/>板的软床。那时的她，是多么纠结，多么迟疑，多么不情愿。许多年过去了，袁<br/>芳早已不是那个软弱，虚荣的小妇人，她是一个人到中年，有老有小，坚定顽强<br/>的职业妇女。解铃还须系铃人。<br/>　　袁芳知道，一切苦难，什么偷税漏税，暴力抗法，都只是藉口，真正的原因<br/>在自己。那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他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只要给了他，一切问题<br/>都迎刃而解。<br/>　　这些年来，那个男人一直虎视眈眈，不断地挑逗，威胁和利诱，而自己，也<br/>一直瞒着丈夫，想尽办法虚以委蛇，搪塞应付。现在，终於到了最后摊牌的时刻。<br/>袁芳对自己说：我已经尽力，走投无路了，丈夫会原谅我，孩子会原谅我，公公<br/>婆婆会原谅我，老天也会原谅我。<br/>　　孟局长爬出澡盆，擦乾身上的水珠，光着脚走进卧室。胯间的阳具，硬硬地<br/>挺着；体内的心脏，嘭嘭地跳着。孟局长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昏暗，他清楚地看<br/>见，床上的女人，躺成一个大字，毫无防卫，毫无掩饰。天哪，这一刻，他幻想<br/>了多少年，追求了多少年，多少失落，多少惆怅。征服是一种乐趣！<br/>　　自从孟局长有了权力，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哪样不是轻易得到的，无论是女<br/>人还是金钱，然而，在袁芳身上这个规律完全失效。搞定这个女人，孟局长用了<br/>多少年？从青春少妇到中年女人，路漫漫其修远兮。<br/>　　有时孟局长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因为喜欢而想得到，还是因为得不到而喜<br/>欢？一瞬间，一切都改变了，城门已经洞开，袁芳那几年如一日的冷淡，轻蔑和<br/>矜持，不复存在，剩下的，将只有乞求，哀怨和无助。孟局长走到床头，把台灯<br/>拧到最亮。他要看清楚女人，也要让女人看清楚他！<br/>　　当刺目的灯光突然射来，袁芳触电般本能地缩紧身体，屏住呼吸。她明白男<br/>人的用意，就是要羞辱自己。她已经无所谓了，羞辱就羞辱吧。袁芳紧张地等待<br/>着，等待着男人脱下她的内裤，等待着男人插入她的身体。她甚至有些说不清的<br/>期盼，期盼这一切快些开始，快些结束。<br/>　　寂静里，袁芳感到男人开始扒她的内裤，那男人喘息着，焦急着，却不得要<br/>领，也许他太激动太紧张了。袁芳配合地抬起腿，内裤终於被褪了下来，扔在地<br/>上。男人掰开她的双腿和手臂，帮她恢复到刚才那个姿势。<br/>　　袁芳闭着眼睛，无动於衷。她知道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她很平静。许多<br/>年前的那一天，建国门外高级公寓的卧室里，在老闆宽大的席梦思床上，袁芳就<br/>准备好了。吴彬，她的前夫，曾多次逼问她第一次出轨的细节，谁先脱的裤子，<br/>谁先上的床。每次，袁芳都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强奸的。其实，老闆当时没有逼<br/>迫她，是她自己，主动宽衣解带，然后，听凭男人摆佈，和现在这次几乎一样。<br/>　　孟局长的婚姻是不幸的，他的妻子，是老税务局长的女儿，胖胖的，还有些<br/>愚蠢。这桩婚事是他的堂叔，也就是孟书记安排的，说是为了侄子的前途。孟局<br/>长常常想，堂叔更多考虑的恐怕是老东西自己的前途。孟局长怀着对岳父的敬畏，<br/>和对妻子的厌恶走进婚姻，好在岳父很快就离休了，他也就解放了。<br/>　　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孟局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畏畏缩缩的乡下人了。他<br/>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而留下印象的却凤毛麟角，现在能够让他心跳加速的，也<br/>就只有床上的袁芳，还有那个胆敢捉弄自己的徐倩。<br/>　　想到徐倩，孟局长更加兴奋。一天之内拿下两个难弄的女人，多么具有成就<br/>感，不过，孟局长也不得不考虑，自己体力分配的问题。出发前，孟局长已经做<br/>了准备，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袁芳已经握在了手里，只要她的男人被扣住，她<br/>就只能服服帖帖。那个徐倩不同，泼辣，惹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说不定也就是<br/>今天这一鎚子买卖。<br/>　　孟局长盯着袁芳敞开的阴户，毛绒绒，湿乎乎，充满诱惑，他不由得浑身一<br/>阵颤栗。褪下袁芳内裤的那一刻，孟局长感到自己彷彿是一个登山者，历尽千辛<br/>万苦，终於到达顶峰，一览无余，豁然开朗。他欣赏着女人张开的身体，这种姿<br/>势表明了女人的臣服，迎合，和对多年来的坚守的放弃。这种征服的愉悦是从来<br/>没有过的，孟局长要慢慢地品味，他不急，他要的是过程。<br/>　　袁芳紧闭眼睛，脑海里想像着丈夫的模样。她相信丈夫正看着这一切，他会<br/>理解她和原谅她。她心里默念着，快些开始吧，快些过去吧。她知道，男人孜孜<br/>以求的，往往是得不到的东西，一旦得到，也就厌倦了，厌倦了，就会放过自己。<br/>男人的手，在袁芳身上抚摸着，从乳房，到小腹，再到阴部。<br/>　　袁芳流下泪来，她轻松了，噩梦终於开始了，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袁<br/>芳弓起双腿，让下身更加开敞。既然男人要摸，就乾脆让他摸个够。果然，孟局<br/>长很快就摸够了，前戏，已经结束，男人，正在搬动她的肩膀。<br/>　　袁芳经历过三个男人，吴彬，傑克和现任丈夫，她瞭解男人，也瞭解男人的<br/>暗示。袁芳顺从地翻过身，跪伏下来，主动分开腿，抬高臀部。她希望男人从后<br/>面进来，这样就不用面对面地迎和他。<br/>　　孟局长异常兴奋，他懂得女人，他知道，如果女人呈献爱意，那么她会抱紧<br/>你，和你面贴面，亲吻你，迎接你的插入，如果女人表示臣服，那么她则会背对<br/>你，撅起屁股，敞开阴户，乞求你的侵犯。可以开始了，既要保存体力，又要玩<br/>得痛快，开始吧！<br/>　　噗哧！<br/>　　袁芳感觉到男人进来了，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进来了，毫无生气，缓<br/>缓地来回抽动着。袁芳想要快，因为她想要尽快结束。袁芳一面费力地迎合，一<br/>面拚命地幻想着别的事情，这使她忘却了屈辱，并有了一丝的快感。渐渐地，袁<br/>芳呻吟起来，先是断断续续，然后越来越高涨。<br/>　　她的思绪，回到了从前：舒适的席梦思床上，老闆正温柔地抚弄着女秘书的<br/>阴户，而女秘书浑身燥热，情不自禁解开了衬衫的钮釦。老闆停止了抚弄，动手<br/>褪下女秘书的内裤和套裙，而女秘书则自觉地卸掉了衬衫和胸罩。<br/>　　老闆一言不发，脱掉上衣，指指腰带，女秘书犹豫片刻，便伸出双手，解开<br/>了老闆的皮带。老闆的长裤被脱掉了，然后是鞋袜和短裤。天哪，好发达的肌肉，<br/>好浓密的体毛，好硕大的器官！<br/>　　公司里，许多女同事，姑娘或少妇，主动或被动，长期或短期，都和外国老<br/>闆有过床上的经历。她们当中的一些人，还颇为自得地讲述外国老闆，比起她们<br/>的男朋友或丈夫，是如何更加粗壮和更加耐久。女秘书虽然有所耳闻，可当她亲<br/>自面对时，还是大吃一惊。女秘书知道，面对如此强壮的雄性，她无法抗拒，只<br/>能献出肉体和贞操。<br/>　　噗哧，噗哧！<br/>　　孟局长一面抽动着，一面观察着女人的反应。他的心里，暗自得意：看你那<br/>副骚样！对付女人，老子有的是经验。<br/>　　噗哧，噗哧！<br/>　　老闆进入了女秘书的身体，带来了屈辱，也带来了愉悦。袁芳的前夫是书生，<br/>无论尺寸，体格，耐力，还是技巧，都远远比不上美国的乡下红脖子。袁芳终於<br/>体验了完美的性交，也理解了她的那些女同事，为什么会前赴后继，无怨无悔地<br/>向外国男人分开双腿。那份粗大，那份坚挺，那份持久，袁芳终身难忘。<br/>　　婚外的性爱，好像毒品，令人无法自拔。袁芳被老闆彻底征服了，以至最终<br/>在自己的家里，圣洁的婚床上，面对墙上甜蜜的婚纱照，她主动撅起了屁股。而<br/>那个外国男人，其实已经不是老闆，不再有任何特权，可袁芳还是自觉自愿，义<br/>无反顾地做了扑火的灯蛾。<br/>　　就这样，袁芳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其实，即使没有那次东窗事发，<br/>袁芳的婚姻也很难维持下去，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容忍细小，疲软，和短<br/>暂。<br/>　　噗哧，噗哧！<br/>　　孟局长抽动着，由浅入深，由表及里，层层叠叠，连绵不断，快慢相济，无<br/>穷无尽。孟局长窥伺着袁芳的反应，这是一只任他宰割的羊羔，他要看她痛苦，<br/>看她流泪，看她挣扎，看她出丑。袁芳梦幻般的呻吟，让男人亢奋，也刺激着男<br/>人加快抽动，尽力挑逗！你这可怜的女人，你的矜持哪里去了？你的高傲哪里去<br/>了？孟局长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深入。<br/>　　噗哧，噗哧！<br/>　　离婚后，袁芳悔恨过，消沉过，也绝望过，直到和程教练意外重逢，开始了<br/>第二次婚姻。虽然，袁芳的第二任丈夫读书不多，举止甚至有些粗野，但是，他<br/>胸襟宽广，从不介意妻子的过去，更重要的是，他健康强壮。不论是结婚前后，<br/>还是生育前后，袁芳的丈夫对妻子的身体，始终充满迷恋。卧室里，厨房中，随<br/>时随地，袁芳都可能享受到美妙的性爱，更不用说那花前月下，芳草堤边。<br/>　　啊，袁芳又回到了坝上草原，天苍苍，野茫茫，自己跪在柔软的草甸上，丈<br/>夫扶自己的腰，甜蜜地深抽浅送着。天高云淡，鸿雁北飞，风吹草低，牛羊初现。<br/>多美啊！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过去外国人欺负咱们，那是没办法，谁让咱<br/>们国家穷呢？<br/>　　现在好了，国家富裕了，不缺钱了，和平崛起了。外国不行了，金融危机了，<br/>外国男人也蔫了，该咱们自己过好日子了。真幸福啊！袁芳情不自禁要喊出来，<br/>她彷彿开始融化了，体内的岩浆毫无徵兆，突然迸发出来，她要叫，她要喊，她<br/>飞上了云端。<br/>　　噗哧，噗哧！<br/>　　啊！<br/>　　袁芳终於大喊出来，然后，一阵麻木，瘫软在床上。<br/>　　不知过了多久，袁芳慢慢清醒过来。她知道自己高潮了，在那个无耻的男人<br/>面前，高潮了。没有天高云淡，也没有鸿雁北飞，只有自己跪伏在床上，背对着<br/>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大汗淋漓。下体黏渍渍的，已经湿透，床单也零乱不<br/>堪，又潮又皱。袁芳羞愧着，懊悔着，无地自容。<br/>　　忽然，她感到身体似乎有些异样，那男人明明已经离开，怎么好像还有什么<br/>东西硬邦邦地，插在自己的身体里？袁芳吃了一惊，伸手一拔，那东西掉了出来，<br/>仔细一看，天哪，竟然是假的，一根硅胶做的假阳具！那个无耻的男人竟然如此<br/>羞辱自己！袁芳悲愤欲绝，双手掩面，禁不住泪如泉涌。<br/>　　孟局长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床上的女人。「怎么，<br/>还没动真格的呢，就爽成这样了？没男人的日子不好过吧？」孟局长把女人的内<br/>裤扔过去，继续调侃道，「穿上吧，别哭了，你男人呢，我肯定把他捞出来，不<br/>过，得要个把月，你也别急，我关照过了，他在里面不会受罪的。」<br/>　　袁芳没有答话，她止住哭泣，套上了内裤。<br/>　　孟局长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顺手扔在床上。「最近手头紧吧？这是一张购物<br/>卡，万把块钱，孩子快开学了，该添置什么就添置，别苦了孩子。」<br/>　　孟局长停了一下，观察着女人的表情，继续说，「还有，以后你也穿好一点，<br/>别跟黄脸婆似的，弄得我没什么兴致。家里白领制服肯定不少吧？再弄几件教师<br/>的，空姐的，护士的。刚才你的表现很好，屁股撅得高，腿分得开，小屄也敞亮。<br/>你男人不是还得呆些日子吗？我会常来的。咱们放开了玩儿，什么正交，侧交，<br/>背交，别急。你的口活儿不错吧？乳沟儿也够深，刚才我看了，屁眼儿还没用过。<br/>咱们不急，一样样慢慢儿来。」<br/>　　袁芳无言，爬过去，默默地拾起购物卡。<br/>　　　　　　　　　　　　　　（第二十三章）<br/>　　将近中午的时候，孟局长回到了自己的外宅。客厅里，老孟书记正坐在沙发<br/>上看报纸，听到声音，眼睛也没抬，只是问：「舒服过啦？」<br/>　　「舒服过啦，小婊子真他妈骚！」孟局长一屁股坐下，看看表，问，「徐倩<br/>那个婊子还没来，有电话没有？」<br/>　　「没有。」老孟书记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看了侄子一眼，摇摇头，「我劝<br/>你啊，还是悠着点儿，凡事别做太绝，小心兔子急了咬人。」<br/>　　孟局长哈哈一笑，半躺在沙发上，摊开四肢，问：「堂叔，您在位那会儿，<br/>好像坏事儿也没少干，您怎么不悠着点儿？」<br/>　　老孟书记的脸涨得通红，正要抢白几句，当，当，当，大门被敲响了。<br/>　　孟局长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一下子站起来，手指着门，张着嘴，好半天才发出<br/>声音：「来了，还真来了。」说着就去开门，走到一半，又折回来，拉起老孟书<br/>记，低声说：「堂叔，您先回避一下，回头有您乐的。」<br/>　　老孟书记站起身，拿着报纸，很不情愿地进了书房，顺手带上门，却有意无<br/>意地留了一条缝。孟局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等了一会儿，定了定神，恢复了一<br/>个政府官员应有的镇静。<br/>　　他不慌不忙地打开门，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只见徐倩站在门口，拿着一个公<br/>文包，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丝袜，黑色的皮鞋，基本<br/>符合自己的要求，除了没有穿裙子。孟局长不由得又是一阵亢奋，下身陡然温热<br/>起来。他垂下手，压住涨起的裤裆，威严而不失礼貌地说：「徐小姐，请进！」<br/>　　徐倩没有化妆，眼圈黑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绕开男人，径直走进客厅。<br/>孟局长将门锁好，返身跟了上去。徐倩停在客厅的中央，虽然身形憔悴，依然美<br/>丽动人。她转过身，盯着孟局长，冷冷地问：「我要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br/>　　孟局长微微一笑，说：「请稍等。」然后走到沙发边，拿起茶几上的公文袋。<br/>　　徐倩看着孟局长打开公文袋，抽出一沓文件，交到自己手上。合同，没错，<br/>是合同，盖好公章的有效合同！公司有救了，丈夫也有救了，自己的心血没有白<br/>费！徐倩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br/>　　「徐小姐，请坐，仔细检查一下各项条款，特别是工期，预付款和质量保证<br/>金。」<br/>　　徐倩没有坐，她飞快地仔细审阅了全文，松了口气，客气地说：「谢谢您，<br/>合同没有问题，我拿回去，让我先生签字盖章，明天送到您的办公室。」徐倩一<br/>面说着，一面打开自己的公文包，把文件放妥当，关好。<br/>　　「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办得怎么样？」孟局长问。<br/>　　「很好，谢谢您。」<br/>　　「那么我要你办的事情呢？谁让你穿着长裤来的？」孟局长的口气威严起来。<br/>　　徐倩没有作声。<br/>　　「放下包！趴到沙发背上！脱掉裤子！撅起屁股！」孟局长更加威严，不容<br/>置疑地命令着可怜的女人。<br/>　　虽然有足够的精神准备，徐倩心中还是骤然一紧。她意识到那难堪的一刻即<br/>将开始。该来的终归要来，既然躲不开，乾脆就快点来吧。徐倩面无表情地走到<br/>指定的位置，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解开裤带，弯下腰，连内裤一齐推到膝下，<br/>然后，伏在沙发靠背上，分开腿，撅起白嫩的屁股。<br/>　　房间里安静极了，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见。反正自己早已不是什么黄花<br/>闺女了，徐倩一面安慰自己，一面等待着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发泄，满足，然<br/>后，就结束了，像结婚前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一样。是的，徐倩早已不是黄花闺女。<br/>　　从大学入学开始，她就一直不停地换着男朋友，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中<br/>国人越来越少，外国人越来越多。徐倩和他们拥抱，接吻，爱抚，上床。袁芳曾<br/>经很不以为然，说这是滥情，徐倩不同意，她争辩说，自己每一次上床的时候，<br/>都是认真的，当然，事后分手也是认真的。结婚以后，徐倩可以说是彻底收敛，<br/>也许因为她已经玩够了。好在鹏程是一个大度的男人，对於妻子的过去，从来不<br/>细问。<br/>　　徐倩等待着，这样的等待是令人心碎的，然而，真正令人心碎的还在后面。<br/>　　啪！徐倩雪白的屁股上，挨了重重的一掌，一个红手印登时浮现出来，紧接<br/>着，啪！又是重重的一掌，再紧接着，啪！啪！啪！重重的一掌又一掌。孟局长<br/>抡圆手臂，一面狠狠抽打着女人，一面粗鲁叫骂着：「臭婊子，犯贱，到我家里<br/>臭贫，给脸不要脸，还跟我耍心眼？我吃了多少盐？比你他妈吃过的饭还多。臭<br/>婊子，我让你犯贱！我让你犯贱！服不服？说！服不服？还犯不犯贱？」<br/>　　啪！啪！啪！<br/>　　徐倩没有躲避，她哭了，因为肉体的疼痛，也因为心灵的创伤。她想起了许<br/>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王彼得也是这样折磨她的。那时候，她还谋划着反抗，而现<br/>在，她也反抗的勇气也没有了。多年过去了，徐倩已经懂得，在现代社会里，个<br/>人奋斗的余地，其实是微乎其微的。她认命了，只想少受点罪，只想快些结束。<br/>　　「服！我服！我再也不敢犯贱了！饶了我吧！」<br/>　　啪！啪！啪！<br/>　　啪！啪！啪！<br/>　　终於，孟局长也打累了，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徐倩站在孟局长跟前，低眉<br/>顺眼，至少，看上去确实是低眉顺眼。<br/>　　孟局长的气喘匀了，心里的感觉也好多了。他恢复了一个国家干部应有的高<br/>姿态，大度地说：「其实我打你，也是为了你好，不然的话，你还不知道要吃多<br/>少亏呢！你想想，你家里虽然有几个钱，可是，有背景吗？没有，有靠山吗？也<br/>没有，那还是草民！自古以来，草民跟官家斗，斗得过吗？你还跟我耍心眼子，<br/>你耍得过吗？」<br/>　　孟局长停了停，继续说，「其实你那点心眼，我一眼就能看穿。我早就料到，<br/>你今天来，肯定要弄点儿小彆扭，比如不穿裙子穿长裤，有意思吗？」<br/>　　「没意思，没意思！局长，我错了！以后您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办！再也不敢<br/>犯贱了！」徐倩还是低眉顺眼，一副认命的样子。<br/>　　「好吧，知道错就好，改了还是好同志嘛，这次就饶了你。」孟局长很大度<br/>地挥挥手，指着卧室的房门，「还是那句话，你那点小心思，我早就料到了。去<br/>吧，床上放了一套空姐儿制服，和你气质挺配的，换上，然后咱们从口活儿开始，<br/>就是你们文化人说的口交，口交会吧？你不是嘴欠吗？咱们就先治治你这张嘴！」<br/>　　孟局长的外宅在西直门外，离高校区不远，毗邻很多酒馆茶社，不少教师学<br/>生或者周围上班的人，都喜欢来喝点什么，解解乏。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文若和<br/>鹏程一起吃过饭，正在一家小茶社里喝茶解闷。<br/>　　「老文，谘询你一件事，你说，我关了生意，投资移民加拿大，怎么样？」<br/>　　「行是行，开个街角便利店，雇几个小工，就算合格了。问题是，你甘心吗？<br/>打上学那会儿，你就爱折腾，加拿大可是按部就班不死不活的地方。」<br/>　　「我知道，可我实在做不下去了。你看，徐倩本来想帮忙，结果帮了个倒忙，<br/>白使了钱不算，还惹了一身骚。我知道她也是一番苦心，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情绪。<br/>老文，不瞒你说，这两年夫妻关系本来就不太好，现在更糟糕了。」<br/>　　「别那么灰心，或许还有转机，雅琴说前两天小徐拿走了一点钱，说是再给<br/>姓孟的直接上供，雅琴说这路数是对的。」<br/>　　「我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吧。徐倩一直跑这件事，今天又去了。这几天我带<br/>着孩子住在爷爷奶奶家，不过问，一来让她充分自主，二来也省得又吵架。对了，<br/>老文，徐倩不知道我一直藏了一笔保命钱，投资移民就靠它。放心，她借你们家<br/>的钱我肯定还得上。」<br/>　　「有什么不放心？钱是身外之物，钱能解决的问题，都可以算是不太大的问<br/>题。」<br/>　　「那就谢谢你了，投资移民的事儿你再帮我想想。哎，我这眼皮怎么跳个不<br/>停？」<br/>　　「左眼右眼？」<br/>　　「左右都跳，怎么搞的，又是财又是灾。」<br/>　　孟局长的卧房，极尽豪华，有点凡尔赛镜宫的味道：四面墙壁，全部镶嵌了<br/>精緻的进口镜面，影像几乎没有变形。磨光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正中铺着猩<br/>红的高级波斯地毯，一张与众不同的大床当中摆放。这张床不是通常的长方或正<br/>方形，它是一个饱满的圆形。房顶是暗蓝的天幕色，点缀着许多小小的射灯，宛<br/>如夏夜的星空。<br/>　　大床的正上方，镶嵌着一块巨大的八角型镜面，而镜面四周的射灯，恰好照<br/>耀着大床。无论床上发生了什么，在头顶或四壁的镜子里都一览无余。现在，孟<br/>局长赤身裸体坐在床边，两条毛绒绒的瘦腿垂在地上，脚边胡乱散放着衣裤鞋袜。<br/>一个身形妙曼的女人，也就是鹏程的妻子徐倩，蹲在孟局长的两腿间，一手托着<br/>肥大的阴囊，一手握着细长的阳具。她一面不快不慢地撸着，一面侧过脸，舔吸<br/>着男人阳具的根部。<br/>　　一股淡淡的骚臭气，迎面扑来，但还能忍受。孟局长满意地看着臣服在脚下<br/>的女人：蓝黑色的马甲背心，白色的丝质衬衣，蓝黑色的短裙，黑色的长筒丝袜，<br/>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脖子上斜斜的一条彩色的丝巾。<br/>　　「其实，老子让你穿一身黑是有道理的，你皮肤白，要么一身皂，要么一身<br/>孝。你看我这床单，也是白的，一会儿你趴在上面，白床单白屁股黑裙子黑丝袜，<br/>多刺激，你说是不是？」<br/>　　徐倩没有回答，她手中的阳具已经很硬了。徐倩估摸着火侯差不多了，便松<br/>开手，改成跪姿。一条不长不短的阴茎在眼前晃动着。徐倩先是亲吻那丑陋的龟<br/>头，舌尖还转着圈地舔着马眼，然后慢慢地含住整个龟头，吐出来，甩了一下长<br/>发，凑上去，张大嘴，深深地含住阳具，老练地，不急不缓地套动起来。<br/>　　孟局长俯瞰着自己的阴茎，在女人的嘴里出出进进。女人的两腮被塞得鼓鼓<br/>的，嘴角已经无法合拢，还粘着几根弯弯曲曲的阴毛，而白乎乎的粘液，混合着<br/>口水，正滴滴嗒嗒地流淌下来。<br/>　　孟局长舒服得浑身哆嗦起来。<br/>　　「哦，真舒服，徐小姐，没想到你的口活儿这么棒，经常给男人弄吧？」<br/>　　徐倩唔了一声，继续套动着，发出吧匝吧匝的声响。<br/>　　「哦，舒服！真舒服！」<br/>　　其实徐倩结婚后，很少和丈夫口交，她的绝大多数性技巧，还是单身的时候<br/>学会的。大学时，徐倩有过一个男朋友，外国人，记不得是哪个国家的，只记得<br/>那个男生特别喜欢，也特别擅长给徐倩口交。那男生多次表示，希望徐倩投桃抱<br/>李。徐倩开始很不乐意，后来一半是不好意思，一半也是好奇，就尝试了一回，<br/>感觉还可以，洗乾净了其实也不很髒。<br/>　　从那以后，凡是愿意为徐倩口交的男生，不论中外，徐倩都同样回报，技巧<br/>也越来越好。不过，中国男生和外国男生不一样：中国男生更愿意在金钱上付出，<br/>而不是在床上，外国男生则往往恰好相反，或者说，国男上床前慇勤，外男上床<br/>后慇勤。徐倩不缺钱，所以她觉得国男太自私，只想白赚便宜，一怒之下，写了<br/>一篇博客，号称中国没有男人配得上她，闹得沸沸扬扬。<br/>　　工作以后，徐倩稍微收敛了一些，后来不幸被王海归强奸，人变了许多，再<br/>后来，结婚生孩子，成了一个传统妇女。徐倩本来以为，自己年轻时折腾过，没<br/>什么遗憾的，今后可以平平稳稳地过下去，谁又能想到，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br/>生活啊，真是不可捉摸！<br/>　　徐倩卖力地动作着，口中的阳具越来越硬，也大了一些。徐倩还存有一丝幻<br/>想，也许把孟局长弄舒服了，射在嘴里，就满足了，省得下体被插，倒也简单。<br/>想到这里，徐倩更加卖力了，勾，挑，吸，吮，吞，吐。问题在於，孟局长是那<br/>么好糊弄的人吗？<br/>　　徐倩套动着，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终於，男人阴茎上的输精管也硬了，几<br/>滴稀稀的粘液好像已经流了出来。徐倩的嘴唇已经发木，但是她顾不上这么多了，<br/>一个劲儿地吞吐和吮吸。徐倩心中暗想，差不多了，再加把劲儿，只等男人的阴<br/>茎一激灵，吐出来，顺势用手抓住，猛撸几把，顶多射在脸上，就大功告成了。<br/>　　不料，正当徐倩准备最后的冲刺，孟局长却一下抱住她的头，活生生把阴茎<br/>拔了出来，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夸奖说：「哦，够了，够了，真舒服，徐小姐，<br/>老子玩过那么多女人，你的口活儿是最棒的，咱们再试试你下面的活儿。平时在<br/>家喜欢怎么玩儿？老子一般是口活儿以后，让女人撅着，老子就喜欢从后面干。」<br/>　　完了，前功尽弃。<br/>　　茶社里，文若和鹏程还在喝着闷茶。<br/>　　「鹏程，投资移民，只要你不嫌加拿大冷清，我看可以。实话说，这几年我<br/>一直在想，当初海归是不是一步臭棋？心里总想着这些事，其实挺影响夫妻关系<br/>的。」<br/>　　「老文，你可是跟我透过底，当时你是被裁了，走投无路才回来的，不能赖<br/>雅琴逼你吧？」<br/>　　「我知道，我知道，但不能否认，她天天唠叨也起了很大作用。」犹豫了一<br/>会儿，文若小心地问，「鹏程，咱俩是老交情了，我问你个事儿，你别瞒我，我<br/>在外面那几年，雅琴是怎么过的？我是说，有没有那方面的什么事儿？」<br/>　　「文若，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直说！你怀疑我？」鹏程跳了起来。<br/>　　「不，不，不，不是说你，我绝对信任你，要不然我也不问你。我是说，别<br/>的什么男人，同事啦，客户啦什么的。」<br/>　　「没有！据我所知，绝对没有！你听到了什么？」鹏程斩钉截铁地回答，目<br/>光却垂下来，看着桌面。<br/>　　文若没有注意老同学的不自然，松了口气，说：「我没听到了什么，只是瞎<br/>猜，国内这么乱，一个单身女人，怎么混过来的，还混得不错。」<br/>　　「那是能力强，运气好，这你比我清楚。」<br/>　　「是，你说得在理，这阵子我老是胡思乱想。」<br/>　　「他妈的，我这眼皮怎么越跳越厉害？」<br/>　　孟局长的卧房里，口交已经结束。孟局长还是赤裸着坐在床边，徐倩则不再<br/>跪在地上，而是被紧抱着侧坐在男人的腿上。本来紧闭的房门，不知何时开了一<br/>条缝，后面露出一双鼠眼。孟局长一手紧搂着温香暖玉，一手探进女人的裙子，<br/>贪婪地摩挲着，同时，臭嘴也没闲着，不停地啃着女人洁白的脖颈。女人淡淡的<br/>体香，伴随着一股温热，迎面袭来，孟局长彷彿被勾走了七魂六魄，他有些飘飘<br/>然了。<br/>　　而此时的徐倩，完全是另一种心情，她忍受着男人粗重灼热的口臭，躲无可<br/>躲，藏无可藏，还有那厚厚的舌头，彷彿一只肥胖的毛毛虫，在自己的脖子上爬<br/>行，更别提大腿上游走的那只髒手。徐倩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br/>可是她还得强忍着，甚至装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br/>　　终於，孟局长啃够了，他松了口气，把手从女人裙子下面抽回来，扳正徐倩<br/>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解开女人的马甲，脱掉，扔在地上。孟局长盯<br/>着女人饱满的胸部，真丝衬衣被绷得紧紧的。<br/>　　他的情绪很好，忍不住对女人教诲起来：「徐小姐，你看，你这张嘴要是不<br/>说话，不是挺好的吗？俗话说，祸从口出，财从口入，就是说女人啊，少说废话，<br/>多含鸡巴。废话说多了，得罪人，多含含鸡巴，这不，项目就来了不是？你口活<br/>儿这么好，早就该开窍，还用受这么多罪？来，把衬衣钮子解开几个，再把奶罩<br/>松开，让我玩玩你的奶子。」<br/>　　是啊，也许自己确实早就该开窍。徐倩一面回想着这些年走过的弯路，一面<br/>一粒粒地解开衬衣的纽扣，然后，松开胸罩的搭袢，傲人的双乳便急不可待地跳<br/>了出来。徐倩生女儿是剖腹产，也没有母乳，所以虽然三十多岁，身型没有走样，<br/>一对白皙的乳房饱满坚挺，没有一点儿臃肿下垂。<br/>　　孟局长露出贪婪的神色，张开臭嘴，一口含住一只红宝石般的乳头，吱溜吱<br/>溜地吸啜着，同时又伸出那只髒手，揪住了另一只柔嫩的乳头，肆无忌惮地揉捏<br/>起来。虽然有足够的精神准备，但双乳被丑陋的男人肆意侵犯，徐倩还是难以承<br/>受。她的身体颤抖着，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慢慢滚落出来。<br/>　　老孟书记在门缝里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没错，被侄子紧紧搂在怀里的，<br/>正是那个自以为是的美貌少妇徐倩。他不敢想像，曾经高不可攀的外企白领丽人，<br/>如今却任凭猥亵而不敢有丝毫反抗。<br/>　　老孟书记抹了抹滴下来的哈喇子，瞪大一双鼠眼，生怕漏掉一丝细节，心里<br/>急切地盼望着浑蛋侄子快一点儿，赶紧开始下一步实质性的动作。浑蛋侄子感应<br/>到了堂叔的心思，停住了嘴上和手上的动作，瞟了一眼门缝，慢条斯理地开了口，<br/>既是说给徐倩听，也是向门外的老东西夸耀。<br/>　　「徐小姐，刚才跟你说了，老子口活儿以后，喜欢让女人撅着，从后面干，<br/>你知道为什么？老子小时候在农村，整天看着牛啊，马啊，都是这么干的，还有<br/>我那堂叔，在大队部干女知青，也是这么着，被我撞见过好几次。」<br/>　　王八蛋！门外的堂叔和门内的徐倩，同时在心里一声怒骂。<br/>　　王八蛋可不管这些，继续洋洋得意地吹嘘着：「从后面干，最大的好处是方<br/>便。徐小姐，你想想，床上，地上，哪儿都行，只要女的能撅着。有张桌子或者<br/>沙发背，让你扶着点儿最好，什么都没有，撑着墙也成。徐小姐，你说对不对？<br/>以前有一次，老子去延庆县税务督查，车上跟了一个女税务员，刚从部队转业的，<br/>跟我套瓷。那一路山沟沟，也没什么好地方，找了片林子，那女的脱了裤子，抱<br/>着一根树干，撅起腚，他妈的，因陋就简，干得也挺爽。从后面干还有一个好处，<br/>就是一边干，一边还可以看丝袜呀，皮鞋呀，衣服裙子什么的，助性。这干女人<br/>啊，也有学问，全脱光了好，穿上一点更好，比如一条裙子，一双丝袜什么的。」<br/>　　「局长，那您想怎么，怎么干，我？光着，还是，穿点儿什么？我听您的。」<br/>徐倩痛苦着，还要故作娇媚地问。她知道这一劫是躲不过的，只当这是结婚前吧，<br/>多交了一个损友而已，快点开始，快点结束。<br/>　　「徐小姐，让我想想，你嘛，特殊，气质好，全穿着，来，趴到床上去，听<br/>我指挥。」<br/>　　徐倩从男人身上下来，爬到大床当中，趴下，撅好。<br/>　　门外，老孟书记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热切地盼望着下一幕，不料，他那<br/>混蛋侄子走过来，呯地一声，把门撞上了。老东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br/>造次，只能把耳朵贴紧门板，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没办法，只当是当年没有电<br/>视，在电匣子里听电影录音剪辑吧。<br/>　　「来，徐小姐，脱掉裤衩儿，别扔，挂在右脚踝上，对，奶罩推上去一点儿，<br/>奶子露出一半，屁股再撅高一点儿，让裙子自个儿滑到腰上，好，就这样，摆好<br/>型儿了，伸过一只手来，从你裆底下伸过来，对，抓住我的鸡巴，粗不粗？大不<br/>大？好，自个儿插到逼里，对，屁股往后顶一下，进去了，再顶一下，好，全进<br/>去了。啊哟，好滑溜，真舒服。」<br/>　　文若和鹏程的闷茶喝到了尾声。<br/>　　「鹏程，不是我喜欢胡思乱想，这几年我把国内看透了。你看这职场上，从<br/>机关到企业再到学校，哪儿不是乱糟糟的？就拿学校来说吧，女研究生入学，女<br/>博士生留校，女教师转正升教授，几乎没有他妈不陪睡的，教授睡完系主任睡，<br/>系主任睡完院长睡，最后睡到校长乃至教委主任。你别笑，你想想，当年咱们工<br/>科院校，女研究生女教师多丑？你再看看现在，越往上长得越风骚，为什么？回<br/>过来说咱自个儿的事儿，雅琴一个准单身女人，本科学历，还是中文系，怎么爬<br/>得那么快？换了你，是不是也得问个为什么？」<br/>　　「能力，运气，老文，你不能因为自个儿在外面花过，就怀疑媳妇儿跟你也<br/>一个德性吧？」<br/>　　「唉，别提了，那点破事儿，让我后悔一辈子，我哪儿想到，那女人她男人，<br/>现在是我顶头上司？色字当头一把刀，一失足成千古恨呐！」<br/>　　「老文，这几年，你就没再见过你那个李太太？」<br/>　　「没有，真没有。听说她一直住在娘家，提出过离婚，姓李的不同意，怕影<br/>响仕途，就这么着了。」文若摇摇头，「人这一辈子，真是没法说。」<br/>　　「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老文，别太灰心，职称这事儿会有转机的。徐倩<br/>说，吴彬媳妇儿给那个李校长，就是你那个苦主儿，上了供，态度立马好多了。<br/>我知道你脸皮薄，让雅琴去，反正你们家有的是钱。」鹏程站起来，想拍拍老同<br/>学的肩膀，不料，手一伸，袖子一甩，啪地一声，茶杯掉在地上，碎了。<br/>　　鹏程的妻子与孟局长的互动也到了尾声。<br/>　　大床上，赤裸的男人正进行着最后的疯狂。墙上和天棚上的镜子里，无数个<br/>大小不一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萎琐，狠狠地抽插着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女人，一个<br/>比一个哀羞。孟局长已经不行了，上气不接下气。萎琐的男人又狠插几下，拔出<br/>来，把徐倩一把拨翻，仰面朝天，他上去紧爬几步，凌空跨坐在女人的头上，然<br/>后噗地一声，把鸡巴塞进女人半张着的嘴里，呼哧呼哧飞快地自撸起来。<br/>　　徐倩反应过来，才要反抗，只觉一阵窒息，一股腥臭的浓精，喷进了咽喉。<br/>她悲愤交加，无法喘息，一下子便昏了过去。孟局长看着自己热辣辣的精液，灌<br/>满了女人的口腔，他抖了抖，挤出最后一滴，然后心满意足地拔出肉棍。<br/>　　咕咚！随着一声喘息，满嘴精液，被徐倩吞了下去。<br/>　　门外的老孟书记听着里面呼哧带喘，扭捏呻吟，还有性器摩擦的水声，和插<br/>入拔出的冲击声，他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简直比自己干女人还要刺激。听着<br/>录音剪辑，想像着翻云覆雨，老傢伙急得火烧火燎，团团乱转，那根蔫鸡巴居然<br/>也有了几分硬度，湿乎乎地还渗出了几滴水儿。<br/>　　门，终於打开了。孟局长光着身子，下面的东西吊而郎当。他的神情满是惬<br/>意，眼睛里却充满轻蔑，居高临下地努努嘴，冲着可怜的老傢伙说：「叔，你给<br/>我看着点儿，我洗个澡。」老傢伙如临大赦一般，紧赶慢赶爬到床边，只见美人<br/>衣衫不整，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br/>　　蓝色的套裙，卷在腰间；白色的内裤，挂在膝下。丝袜已经脱线，而高跟皮<br/>鞋，一只还挂在脚上，另一只早已滚落下床。老孟书记死盯着女人的双腿之间，<br/>红通通肥鼓鼓的阴户，软软的一簇阴毛，湿乎乎地粘在一起，而暗红色的一对阴<br/>唇，却微微地敞开着，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br/>　　「可惜了，可惜了，真是糟贱东西啊。」老孟书记一面连连摇头，一面伸出<br/>手放在女人的腿上，轻轻抚摩，然后慢慢向上移动，最后停留在一只坚挺的乳峰<br/>上。「多好的闺女啊，可惜了！」老孟书记由衷地感叹着，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br/>徐倩的乳房，彷彿又回到了当年的好时光。<br/>　　经历丰富老男人就是这样，一面玩弄当下的女人，一面还要的过去的女人比<br/>较。把玩着，欣赏着，思考着，老东西得出了结论：这种外企白领女人，岁数不<br/>算小，又生育过，玩儿的不是年龄，不是脸蛋儿，更不是身段儿，玩儿的就是个<br/>气质！老东西再也按捺不住，解开自己的裤子，连内裤一起脱到了脚下，还差点<br/>儿绊了自己一跤。<br/>　　他哆哆嗦嗦地爬上床，学着侄子的样子，跨坐在徐倩的头上，把软耷耷的鸡<br/>巴塞进女人的嘴里，一上一下地动作起来。老东西的屁股又臭又骚，离开徐倩的<br/>面孔不到一尺，皱巴巴的阴囊软而长，垂在下面随着抽插的动作，一下下拍打着<br/>女人的下颌，黏渍渍白乎乎的赃东西，被大肉肠带着，顺着女人的嘴角流下来，<br/>经过雪白的脖颈，不断地滴落在床单上。<br/>　　徐倩还在昏迷中，但是，由於身上的老东西不断动作，她渐渐地有了知觉，<br/>她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老孟书记马上发觉了，生怕女人一旦醒来，情急之下<br/>一口咬断命根，便赶紧抽出鸡巴。那玩艺儿已经有了七八分硬，老傢伙老当益壮，<br/>压在了女人身上。迷迷糊糊中，徐倩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巨石，让人喘不过气，紧<br/>接着，什么东西使劲一顶，挤入了下体。徐倩努力着，终於睁开了眼睛。<br/>　　眼前，是一张丑陋的脸廓，虽然模糊，但好像不是孟局长。脸廓逐渐清晰起<br/>来，徐倩确认那不是孟局长，而是一个更加老丑的男人，正在攻击自己的下身。<br/>她只感觉天旋地转，情不自禁一声尖叫，可是，却没有叫出声音，原来，嘴里黏<br/>渍渍的，还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声带糊满了男人的秽物。<br/>　　徐倩费力地嚥下那秽物，张开嘴，愤怒地问：「你是什么人？你在干什么？」<br/>　　老孟书记吓了一跳，看徐倩已经醒来，停止抽插，好言安抚道：「好闺女，<br/>别害怕，我是孟局长的领导，离休老干部，来发挥余热的。」<br/>　　　　　　　　　　　　　　（第二十四章）<br/>　　不管怎么艰难，日子还得过下去，一转眼已经是九月初了。<br/>　　炎热的夏天终於过去，金色的秋天，渐渐地走近了。这天下午，北京落下了<br/>难得的一场小雨。雨后的空气是湿润的，瀰漫着清新和凉爽。秋风拂过，略带一<br/>丝淒凉。<br/>　　总经理办公室里，雅琴和沈芸正在谈着什么。雅琴坐在高背皮椅上，手里玩<br/>弄着一支笔。她看上去精神不是太好，话也不多，主要是在听沈芸讲。沈芸梳着<br/>条马尾辫，穿了身淡粉色的连衣裙，气色不错，也很健谈。最近一段时间，她经<br/>常变换发型，穿衣打扮，越来越像未婚的女孩儿，搞得同事们有些奇怪。<br/>　　「雅琴姐，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吴彬的职称评定批下来了，他自己没怎么跑<br/>动，都是我去求的人，就是李校长。其实也没费什么劲儿，真的，李校长没有想<br/>象的那么难说话。我就问他，李校长，今年您职称里的那个副字去掉了，是不是<br/>我们家吴彬的那个副字也该去掉了？他说，要职称评定委员会集体决定，光校长<br/>一个人说了不算，但是他肯定投赞成票，后来就成了。真的，雅琴姐，我不骗你，<br/>没花多少钱，李校长人品还行，也是苦出身。」<br/>　　「小沈，谢谢你。我们谁也没说李校长不好。李校长只用了十年出头的时间，<br/>从副系主任升到正校长，业务能力自然不用说，处理人际关系肯定也有独到之处。」<br/>雅琴叹了一口气，「小沈，我也没必要对你隐瞒，文若的问题不在别人，就在他<br/>自己身上。他太要面子，不愿意张口求人。」<br/>　　「啊呀，雅琴姐，吴彬也特要面子，特不愿意求人，这不，全是我去跑的吗？<br/>雅琴姐，不是小芸儿说您，姐夫抹不开面子，您得抹开面子呀。男人经常是废物，<br/>好些事儿，还得咱们女人出面，您说是不是？」<br/>　　沈芸讲得起劲儿，雅琴却想结束这个话题。<br/>　　「小沈，还是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对了，袁芳今天怎么没来？」雅琴<br/>端起茶杯，呷了一口。<br/>　　「小芳啊，她说不舒服，去医院了。」沈芸一直是个乖巧的女孩儿，她知趣<br/>地站起来，「那您忙着，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叫我。对了，今天我能不能，稍微，<br/>早一点儿回家？」<br/>　　「没问题，小沈，我今天没什么事，你吃了午饭就走吧。」<br/>　　「那谢谢您，我先出去了。」沈芸走到门口，又不甘心，转过头加了一句，<br/>「雅琴姐，您别嫌我烦，还有个事儿，前两天，李校长打电话给我。嗯，他也不<br/>是经常打电话给我。」沈芸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不过，雅琴<br/>没有注意到这些。沈芸继续说：「李校长，李校长他说，今年教委准备再审核一<br/>批正教授，年前让学校报上去，明后年可能就不再报了。」<br/>　　咣噹一声，雅琴的茶杯盖掉在桌上。<br/>　　袁芳确实是去医院了，不过，医院就是她自己的家，她本人，也不是什么病<br/>人，而是一个容貌端庄的护士，那么病人又是谁呢？原来是孟局长。据说，孟局<br/>长最近得了暗疾，性欲亢进，阴茎脓肿，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转，后来找了一位<br/>单干的程大夫，给开了蒙古方子，说是什么行为疗法。<br/>　　程大夫的老婆袁护士，正在给病人施行这个疗法。孟局长端坐在椅子上，上<br/>身是病号服，下身却一丝不挂，还岔着腿。袁芳垫着一块软垫跪在地上，对着病<br/>人胯间的肉棒，正在给病人消肿放脓。<br/>　　袁护士已经遵照医嘱，仔细地舔过了病人的腹股沟，现在，正进行着更为关<br/>键的一步，她伸出一只手，握住病人红肿的阴茎，轻轻套弄了几下后，微微侧头，<br/>张开嘴，深深地含住，然后，灵巧的舌尖，时而轻佻，时而凝重，紧紧环绕龟头；<br/>丰腴的双唇，时而吞吐，时而舔吸，处处包容阳具；而青葱似的手指，时而轻抚，<br/>时而揉搓，久久不离阴囊。<br/>　　窗外，秋风中，是知了最后的鸣叫，听起来没有烦躁，只有淒凉。<br/>　　孟局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袁芳：一身淡粉色的护士装，肉色的丝袜，白色的<br/>平跟软底皮鞋，很是像模像样。孟局长暗自得意着：这个女人已经被彻底驯服了，<br/>只要扣住她丈夫，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br/>　　「好了，袁护士，我感觉好多了，咱们进行下一步吧。」<br/>　　袁芳跪久了，身体有些僵硬，她吃力地站起身，解开裙扣，松开后腰，褪下<br/>短裙，现出透明裤袜紧裹着的下身：柔软的腰肢，修长的玉腿，还有那肥厚的阴<br/>户。看样子袁护士很熟悉背交，她慢慢地把裤袜向下卷着，直到整个后臀连同大<br/>腿，全部裸露出来。<br/>　　袁护士微红着脸，爬上病床，俯下身子，跪在床沿，那白皙丰满的屁股，便<br/>高高地翘了起来。孟局长仔细地欣赏着女人，淡粉色的护士装的下摆，半掩着菊<br/>花般的后庭，而郁郁葱葱的密缝，和饱满肿涨的阴户，则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br/>孟局长笑了，站起来，走过去，贴在袁护士身后，伸出一根手指，插进湿漉漉的<br/>阴道，来回地抽送几次，然后，醮着女人的阴水，轻轻戳入那紧缩着的后庭。<br/>　　袁护士浑身一阵紧张，颤栗了好一会儿，但似乎并不吃惊，因为这是治疗的<br/>一部分，而且，这也不像是她的第一次。按照常规，应该用产道排脓，但考虑到<br/>袁护士生育过，而且是自然生产，产道有些疏松，她的丈夫程大夫决定採用直肠<br/>排脓。<br/>　　孟局长收回了那根手指，一手揪住袁护士的长发，让她无可奈何地仰起脸，<br/>一手抚弄着女人光滑圆润的屁股，然后，再将那肿涨的龟头抵住娇嫩的后庭，噗<br/>地一声，缓缓顶入。袁芳昂着头，翘起臀尖，让病人的阳具顺利地插入，然后，<br/>柔若无骨般趴下来，准备承接一波又一波的攻击。<br/>　　孟局长开始抽送起来，毫无顾忌，毫无怜悯。鸡巴扑哧扑哧地忙碌着，在直<br/>肠里追寻着自身的价值。插入，幽深的后庭，将细长的肉棒吞没，肛肌紧紧套住<br/>棒根，而嫩肉则层层叠叠地包裹住龟头；抽出，暗红色的肛肉，被连带着翻出，<br/>白色的乳液，润滑了男人的性器，也麻痺了女人的痛楚。<br/>　　孟局长对比着黑丑的鸡巴，白嫩的屁股，和娇小细嫩的肛门，不禁感慨万千：<br/>女人啊，真是神奇，无论看上去多么娇弱，多么柔嫩，面对性的攻击，承受力却<br/>是无穷的。孟局长更加亢奋了，他抱紧袁护士的翘臀，拉近，猛戳，推开，收腹，<br/>再拉近，再猛戳，再推开，再收腹，循环往复，无休无止。<br/>　　孟局长感觉到体内的脓液，正一点一滴地向一处彙集。他不由得暗想，行为<br/>疗法真是好啊，不打针，不吃药，无副作用，就是容易上瘾，要是能列入医保就<br/>更好了。<br/>　　噗，噗，噗！啪，啪，啪！<br/>　　袁护士软绵绵地趴着，浑身的骨架好像快要散开，她被撞击着，一下又一下，<br/>肛门口的皮肤已经快要磨破，火辣辣说不出的感觉：疼痛而又充实，酥麻而又畅<br/>通，好像还有快感，不，更像是要排泄，谁能说得清呢？本来嘛，人类的每一种<br/>排泄，都伴随着快感。<br/>　　袁芳一方面充满了羞耻，对不起丈夫，对不起儿子，另一方面又充满了宽慰，<br/>自己尽力了，能吃的苦吃了，不能吃的苦也吃了。同时，她也深陷於自己的情欲<br/>之中，无法自拔，因为只有肉体的欢愉，能使她忘却精神的痛苦。袁护士大声呻<br/>吟着，上身完全伏在了床上，她的一只手，情不自禁向后伸出，扣住自己湿漉漉<br/>的阴户，揉捏，抚弄。<br/>　　「好啊，好，袁护士，自己弄，自己弄出来。」孟局长大为讚赏，他受到了<br/>鼓舞，更加卖力，两手紧扶袁芳的屁股，插入，抽出，再插入，再抽出，直肠紧<br/>裹着阳具，多么美妙啊。袁护士那两瓣诱人的香臀，随着阴茎的深入和挤压，不<br/>自觉地向两旁张开，露出佈满褶皱的肛门，菊花般娇美动人，随着男人的抽插，<br/>内敛，绽放，再内敛，再绽放。<br/>　　叮铃铃！叮铃铃！<br/>　　谁的手机？<br/>　　袁芳猛然一惊，脊背一僵，肛肌猛地一夹，她停了下来。<br/>　　孟局长的。<br/>　　「别管它，袁护士，别管它，脓要出来了，脓要出来了。」孟局长正在兴头<br/>上，袁护士的屁眼一紧，他下意识地抱紧屁股，深深一个抽动，糟糕，龟头一酸，<br/>脊柱一麻，身子一震，一股滚烫的浓精，射了出去，一滴不剩。<br/>　　孟局长多少有些败兴，但也无可奈何。他拔出黏滋滋的阳具，在女人的屁股<br/>上擦了擦，便接电话去了，只剩下袁芳软软地瘫在那里，红肿的肛门一时无法闭<br/>合，乳白的黏液正缓缓地流出来。<br/>　　「喂，徐小姐啊，是我，没事儿，理疗呢，排毒，对，排出来了，刚排出来。<br/>什么？你也学过按摩？也会排毒？喔，什么？现金流快断了？扣了你的尾款？我<br/>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吧，徐小姐，我去问问财务，你明天早上十点，到<br/>我办公室来一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解决，绝不打白条，哈哈，徐小姐，到时<br/>候，我可要试试你的手艺，什么手艺？就是你排毒的手艺啦。」<br/>　　孟局长关掉手机，一面穿衣服一面回头看去。可怜的袁芳，好像失去了意识，<br/>还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肛门已经闭合，但一丝精液还在往外渗，长长粘粘地挂<br/>在屁股上，彷彿诉说着人世间的许多无奈。孟局长得意地笑了：「今天你的表现<br/>很好，特别是最后那一夹，很给力，今后还要继续努力。这几天我忙，搞廉政建<br/>设，周末过来，你准备一下，咱们的下一个主题是，女教师和学生。」<br/>　　袁芳慢慢地爬起来，低着头，小声问：「能不能，改成女教师和学生家长？」<br/>　　「好，就来女教师和学生家长，这个是你的本行嘛。」<br/>　　「还有，能不能，不弄我的屁，屁眼？太痛了。」<br/>　　「好，好，咱们下一次不干屁眼，专干你的嘴巴，可要卖点劲儿，深喉，给<br/>我吸出来。」<br/>　　「嗯。」袁芳拉过一条枕巾，一面擦拭下体，一面怯怯地问，「那我丈夫的<br/>事呢？」<br/>　　「你丈夫？这个嘛，快了，快了，再有个把月。」<br/>　　「上个月您就说还有个把月。」袁芳小声地说，还是低着头。<br/>　　「上次嘛，耽搁了，这次是绝对没问题，你放宽心，好好准备女教师这码戏。」<br/>孟局长有些不耐烦了。<br/>　　人的一生，一靠命二靠运。北京的外企白领，命都不算差，运气就显得更重<br/>要了。现代都市女性，常常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难，有时甚至会涉及脱裤子的问题。<br/>运气好的，不用脱裤子，也能把事情办成；运气一般的，脱了裤子，办成了事情；<br/>运气差的，裤子都脱了，事情还没办利落。袁芳是运气差的，徐倩算运气一般的，<br/>而沈芸，则自认为是那运气好的。<br/>　　这些日子，别人家都出了不少麻烦，沈芸看起来却很顺当。在雅琴面前提到<br/>李校长时，沈芸的脸红和不自然，并不是偶然的。有时候，她甚至会一个人发呆，<br/>一会儿很苦闷，一会儿又很开心，因为她有了一个秘密：一个丈夫之外的男人，<br/>爱上了她。今天，沈芸欺骗了雅琴，她根本不是要早点回家，她是想去李校长那<br/>儿。<br/>　　淒美的初恋和不幸的婚姻，常常被老男人们借来，用以打动和诱惑年轻单纯<br/>的女人。按说沈芸已经不很年轻，社会经历也足够複杂，但是这些年来她过得太<br/>顺了。公司里有雅琴罩着，家里有丈夫宠着，她慢慢地忘却了苦难的历程，忘却<br/>了社会是何等複杂，人心是多么叵测。<br/>　　秋天的校园是美丽的，菊花正在怒放，沙果和柿子挂满了枝头。才开学不久，<br/>学校里满是新生，兴高采烈，好像刚刚出笼的鸟儿。走在校园里，沈芸也被快乐<br/>的气氛感染了，彷彿年轻了十岁。她高兴地走进校长办公室，李校长已经等她了。<br/>　　「小芸儿，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跟一年级新生似的，自由了，家长管不着了？」<br/>　　「校长，瞧您说的，我们家吴彬升了正教授，我当然高兴啦，再说，现在不<br/>是时兴装嫩吗？」<br/>　　李校长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说：「小芸儿，今天叫你来，是要告诉你另外一<br/>件事。前几年，委屈你们家小吴了，过了年，在职工商行政硕士班，还是还给小<br/>吴，本来就是他的嘛。」<br/>　　沈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李校长见状，又解释了一下：「就是那个什么老闆<br/>班，最早是小吴搞起来的，后来转给了王老师，现在还给你们，明白了？」<br/>　　沈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点儿失望的样子，问：「就为这点事儿，您就让<br/>我跑一趟？」<br/>　　「这点事儿？」李校长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回去问你们家小吴吧，这可是<br/>肥缺，多少人打破头呢？」<br/>　　「那您也不用让我跑一趟呀，打个电话说一声，不就行了吗？」沈芸显然不<br/>明白那个缺到底有多肥。<br/>　　「这事儿打个电话当然可以，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儿。」李校长从桌子下面<br/>拿出一个装衣服的袋子，推给沈芸，「我找遍了北京，终於找到了。」<br/>　　沈芸好奇地打开来，原来是一身白色的轻纱连衣裙，样式有些老，估计是二<br/>十多年前流行过的。<br/>　　「校长，您这是？」沈芸奇怪地问。<br/>　　「我的小芸儿当年最喜欢的，我找遍了整个北京城，最后在大红门那边一个<br/>大卖场里找到的。」李校长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沈芸，「小芸儿，我觉得你穿上它，<br/>一定就像当年我的小芸儿，送给你！」<br/>　　「校长，这不太合适吧？」沈芸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我是吴老师的妻子，<br/>和您当年的小芸儿不一样，她肯定比我漂亮多了。」<br/>　　「收下吧，你们两个非常像，都是又漂亮又清纯，可惜我和你们无缘。」李<br/>校长的神情悲哀起来。<br/>　　沈芸的脸更红了，她很同情这个男人，可又做不了什么，只能安慰道：「校<br/>长，过去的就过去了，您看您现在发展得多好啊，说不定那个小芸儿，一直在什<br/>么地方关注着您，为你骄傲呢。」<br/>　　「我和小芸儿最后的一次约会，她就是穿的这一身，还有白色的发带，白色<br/>的长丝袜，和白色的搭袢皮鞋，好像天上下凡的仙女。」李校长没有理会沈芸，<br/>他完全沉浸在回忆当中，「那天，宿舍里没有别人，小芸儿坐在我的床上，我们<br/>都哭了，后来，我的小芸儿抱紧我，要把身子交给我。我没敢要，我是那么穷，<br/>乡下人，连像样点的床单都没有。」<br/>　　李校长的眼泪流了下来。<br/>　　沈芸的眼泪也流了下来。<br/>　　「小芸儿，你就是我的小芸儿，我要你做我的小芸儿！」李校长噙着泪水，<br/>突然一把抱住了沈芸，「小芸儿，我的小芸儿，答应我，永远不再离开我。」<br/>　　沈芸手足无措起来。<br/>　　「校长，您弄错了，我是吴老师的妻子，真的不是你的小芸儿。」<br/>　　「你是吴老师的妻子，也是我的小芸儿。」李校长抚摸着沈芸的长发，口中<br/>喃喃自语。<br/>　　「校长，您，您快放开我，门没关。」沈芸涨红了脸，挣紮着摆脱开男人的<br/>拥抱，「我得回家了，我不能要您的东西，这衣服，还是您留着做个念想吧。」<br/>　　沈芸低着头往门口走。李校长追上来拉住她，不由分说把衣袋塞过去，低声<br/>说道：「周六大家到我家，给新教授们捧场，你一定要来，就穿这一身衣服！」<br/>　　沈芸正要分辩，一抬头，楼道尽头走来几个学生。她不好多讲话，只能接过<br/>衣袋，赶紧往电梯处疾走。<br/>　　李校长的声音从后面追上来：「这个开题报告不能马虎，一定要严格按照要<br/>求做，截止日期前，我再打电话确认！」<br/>　　沈芸不敢回头，慌不迭地逃开了。<br/>　　　　　　　　　　　　　　（第二十五章）<br/>　　第二天早上十点整，徐倩准时来到税务局，孟局长已经等在办公室里了。因<br/>为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徐倩穿得很正规：藏青色的西服裙装，淡蓝色的衬衫，<br/>领口翻在外面，黑色的长丝袜，黑色的高跟皮鞋，头发还挽成了发髻。这是外企<br/>女白领最保守的打扮，不过，在孟局长眼里，却别有一番风味。<br/>　　「小徐，来啦？来得正好，我刚刚去过财务处，一点小误会，解决了，顶多<br/>一个星期，钱就会转过去。」孟局长快人快语，先开了口。<br/>　　「是吗？那太谢谢您了。」徐倩多少有些意外，一面连连称谢，一面琢磨着，<br/>包里的五万块钱现金，还要不要拿出来。<br/>　　「那你准备怎么谢啊？」孟局长上下打量着徐倩，又开了口，「小徐，我来<br/>猜猜，你那个包里，是不是放了现金？不用啦，现在抓廉政建设，党员干部要起<br/>先锋模范作用嘛。对了，我这儿还有一样东西，你看看。」孟局长拉开抽屉，抽<br/>出一份文件，递给徐倩。徐倩把包放在桌子上，双手接过去，扫了一遍，惊喜地<br/>抬起头，脱口而出：「孟局长，这，这，也给我们做？」<br/>　　「当然啦，扶持民营企业，解决就业问题，也是我们税务部门的职责之一嘛。」<br/>　　「那太谢谢您了，那太谢谢您了。」徐倩一个劲儿称谢，但也没忘了规矩，<br/>「孟局长，您真是大领导，什么都瞒不住您，我这包里确实有盒点心，可实在拿<br/>不出手。您要我们怎么孝敬，您说。」<br/>　　「算啦，孝敬就免了，你们有这份儿心就行了。」孟局长大度地挥挥手，站<br/>起来，踱到徐倩身后，说，「小徐啊，你昨天不是说会排毒吗？正好，我这儿不<br/>太舒服，来，露一手。」<br/>　　当孟局长绕到身后，徐倩不禁打了个寒战，但听到只是要排毒，又放下心来，<br/>略带娇嗔地回答：「孟局长，您怎么不早说？我还真是祖传的手艺，可是您瞧，<br/>我也没带拔火罐儿，再说，您这地方，也没个床什么的。」<br/>　　「要带什么拔火罐儿，你这不是随身就有三个吗？上面一个，下面两个，小<br/>徐啊，你说，咱们今天用哪一个？」孟局长的双手，不怀好意地按在徐倩的肩上，<br/>「有床当然好，没有床，也可以因陋就简嘛，这不是有桌子吗？」<br/>　　徐倩的心陡然一紧，天哪，还是躲不过去。<br/>　　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昨天的一场秋雨，把天空洗得湛蓝，朵朵白云之下，<br/>远处西山的群峰依稀可见。税务局新址工地上，工人们正在种树，文若和鹏程也<br/>在里面。<br/>　　「老文，怎么样？体力劳动有助於身心健康吧？」<br/>　　「是啊，出身汗，感觉好多了。今天天气真不错，都看见蓝天白云了。我一<br/>直以为只有春天才种树，没想到，秋天也是种树的季节。」<br/>　　「种树的学问可大了，跟人一样，也讲究高矮配置，树种搭配，有些树种，<br/>天生相剋，就是不能种在一起。」<br/>　　「我看比人强多了，绝大多数树种还是能和平共处的吧？」<br/>　　「别那么灰心，不就是个职称问题嘛，会有转机的。前一阵子，我比你还灰<br/>心丧气，天天和老婆吵架。这不，突然就来了个工程，当然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br/>徐倩使了不少钱。这事儿真得感谢徐倩，她比我扛得住。」<br/>　　「哈哈，你小子真是时来运转，前些日子借我们家的钱该还了吧？」<br/>　　「别，别，我这树苗还是自己垫的钱。税务局压了我一笔尾款，徐倩一大早<br/>儿去催了。来，先歇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要是催下来了，我下礼拜就<br/>还你，要是催不下来呢，嘿嘿，咱哥俩儿谁跟谁呀？」<br/>　　税务局，局长办公室。<br/>　　宽大的办公桌上，零乱不堪：一堆红头文件，一只坤包，一件西服外套，一<br/>条西服裙，天哪，还有一条蕾丝边内裤。桌边伏着一个女人，双手紧扒桌沿，弯<br/>着腰，撅着臀，那是鹏程的妻子徐倩。她的衬衣敞开着，胸罩松开，乳房半垂，<br/>下身只剩下丝袜和皮鞋。皮鞋的跟很高，不用踮脚，女人的屁股就已经撅得足够<br/>高，雪白雪白的，在黑色的丝袜衬托下，格外引人注目。<br/>　　徐倩的身后，理所当然地站着孟局长。如果只看上身，他依然衣着严整，保<br/>持着政府官员的威严，可再往下看，就有问题了：鞋袜还在，长裤短裤却没了，<br/>毛绒绒的腿，光溜溜的屁股，软耷耷的阴囊。<br/>　　看不见鸡巴，因为它插在鹏程妻子的阴道里，正在排毒。孟局长微哈着腰，<br/>一手长探，拿捏着白嫩的乳房，一手略收，抚摸着白皙的屁股，下面当然也没闲<br/>着，前倨后恭地抽插着。他的情绪很高，因为这一次，徐倩是主动配合的，而且<br/>是在办公室里。<br/>　　在自己的地盘上干别人的女人，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孟局长当然不例外。<br/>在这个房间里，多少女税务员，女实习生，还有税户的妻子女儿，献出了贞操，<br/>收穫了利益，徐倩只不过是在步她们的后尘。<br/>　　徐倩确实是心甘情愿主动配合的。昨天打过电话，她就知道，不付出点什么<br/>是不行的。为此，早晨出来的时候，徐倩特意换了深色的职业裙装，黑色的丝袜，<br/>和黑色的高跟皮鞋，因为孟局长好这一口。她一路上告诫自己，无论孟局长怎么<br/>羞辱，都要忍受，为的不仅仅是钱，还有自己的家庭幸福。没想到的是，孟局长<br/>给出的价码这么高，不仅解决了尾款，还送上一个新项目。<br/>　　徐倩是个现实的人，守身如玉，当然好，但不能以贫困为代价。上次被孟局<br/>长叔侄凌辱，虽然当时痛不欲生，可换来了项目，换来了金钱，也换来了家中久<br/>违的欢声笑语。徐倩相信，趴在这张桌子上的，自己不是第一个女人，也决不会<br/>是最后一个女人。<br/>　　这种事情，说大就大：贞操，气节，人格，说小也小：不就是个物理运动吗？<br/>短则几分钟，长则几十分钟，有什么了不起？再说，自己结婚前，换了多少男朋<br/>友？和多少男人上过床？谁玩儿谁呀？想到这里，徐倩越发轻松，她一面佯装满<br/>足地呻吟，一面抬起头来四下张望：左边，是鲜红的党旗，右边，是庄严的国旗，<br/>抬头向上，那是什么？一条横幅，镶在镜框里，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执政为民。<br/>　　徐倩笑了。<br/>　　叮铃铃！叮铃铃！<br/>　　忽然，急促的手机铃声，从桌上的坤包里传出来。徐倩吓了一跳，浑身一紧，<br/>阴道骤然猛缩。孟局长的鸡巴被夹得一阵酥麻，他顿觉心旷神怡，舒服到了极点。<br/>　　徐倩不想接电话，可那手机却响个不停。<br/>　　「小徐，你的电话，接吧，不碍事儿。」<br/>　　「嗯，不太方便吧？」<br/>　　「接吧，有什么不方便？」孟局长觉得很有意思，停下来，直起腰，双手把<br/>紧徐倩的后臀，笑嘻嘻地说，「你接你的，我干我的。」<br/>　　徐倩无奈地抓起手机，平定了一下呼吸，问：「喂，您好，哪位？」紧接着，<br/>一阵慌乱，「啊，鹏程，怎么，怎么是你？什么，什么事？啊，办好了，挺顺的，<br/>孟局长很帮忙，过几周就到账。」<br/>　　徐倩真是尴尬到了极点，该死的鹏程，吃饱了撑的，不早不晚，挑这么个时<br/>候！孟局长马上反应过来，是胯下这个美人儿的丈夫！他一下子亢奋起来，情不<br/>自禁用力一顶，啪！小腹撞在臀尖上，紧接着，噗哧！器官交合处一声诱惑。<br/>　　徐倩心中一慌，赶紧摀住手机，生怕丈夫听到什么异响。<br/>　　孟局长管不了这么多，只顾着抽出来，顶进去，再抽出来，再顶进去。噗哧！<br/>噗哧！真是舒服到了极点。徐倩又羞又恼，一面胡乱应付自己的丈夫，一面小心<br/>地扭动胯部，尽量降低器官碰撞磨擦的声响。身体里的那根东西运动着，越来越<br/>急，越来越快。<br/>　　徐倩恨不能砸了手机，她不敢怠慢，强忍着喘息，打断丈夫：「就这样吧，<br/>我说了，嗯！啊！钱没问题，过几周就到，嗯！嗯！不，我没事儿，不跟你说了，<br/>好，就这样吧！」<br/>　　徐倩正要关掉手机，不料被孟局长一把夺了过去。<br/>　　「喂，鹏程啊，我是老孟，这个工程，我可是力排众议交给你的，你可要保<br/>质保量保进度。」<br/>　　「孟局长，是您哪？我办事，您放心，要是出了错，我提头来见您。」<br/>　　孟局长拿着官腔，一面教训电话那边的男人，一面噗哧噗哧，狠狠地干着那<br/>个男人的妻子。他有意把手机拿开些，好让胯下的女人也听清楚对话。<br/>　　「你媳妇儿还没告诉你吧，我又给你弄了个工程，比现在这个还大，你可不<br/>能搞砸了，让我下不来台，听见没有，给我好好干。」<br/>　　「孟局长，真的？我给您磕头了，您可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从今往后，我们<br/>全家都是您的人了，您指哪儿，我们打哪儿。等我把手头这个工程办圆满了，我<br/>亲自登门孝敬您。」<br/>　　噗哧，噗哧！<br/>　　「孝敬就免了，你们夫妇俩的孝心我领了。这两天给你们跑这个项目，累得<br/>我腰酸背痛，喔，啊，这不，你，你媳妇儿正给我拔罐儿排毒呢，喔。」<br/>　　「应该的，应该的，我媳妇儿可是祖传的手艺，您觉着还满意？」<br/>　　噗哧，噗哧！<br/>　　「满意，满意，你媳妇儿的拔火罐儿可真不错，舒服，啊哟，太舒服了。」<br/>　　「那您先舒服着，我媳妇儿的拔火罐儿归您专用。回头，我让她时不常儿给<br/>您拔拔，让您隔三差五就舒服舒服，成不？」<br/>　　噗哧，噗哧！<br/>　　这也太糟贱人了，徐倩恨不能一头撞死。不错，她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br/>忍辱负重，接受孟局长的羞辱，让他再佔一次便宜。古人不是说了吗，不入虎穴，<br/>焉得虎子？孟局长送上大礼包，徐倩当然高兴，也知道应该努力回报。<br/>　　早晨出门，徐倩就特意换了深色的职业裙装，为的是迎合孟局长的特殊癖好。<br/>进了办公室，孟局长稍加暗示，徐倩不敢迟疑，马上顺从地跪下来，解开男人的<br/>裤子，掏出腥臭的阳具，吹，舔，吸，含，一直弄到硬邦邦直撅撅，然后，又主<br/>动脱光下身，趴在桌上，分开双腿，撅高屁股，献上敞开的阴户，恭请男人插入<br/>享用。<br/>　　孟局长坦然插入后，徐倩还是不敢怠慢，迎来送往，轻吟浅唱，生怕对金主<br/>伺候不周。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一个已经做了妈妈的职<br/>业妇女，被丈夫之外的男人奸淫，同时还要聆听那个男人调侃自己的丈夫，这是<br/>怎样的一种羞辱啊？<br/>　　噗哧，噗哧！<br/>　　啪地一声，鹏程关掉手机，对文若说：「老文，不干了，走，贵宾楼。」<br/>　　「怎么，办成了？」文若多少有些嫉妒，叹口气说，「鹏程，你的霉运算是<br/>过去了。」<br/>　　「老文，你呀，就是书读得太多，读傻了，人吧，得灵活点儿。」鹏程有些<br/>忘乎所以了，完全忘记了先前的落魄，「不过呢，当年你把雅琴抢走，靠的也就<br/>是书读得比我多。」<br/>　　「真是小人得志，要不然，咱俩换换？」文若苦笑着问。<br/>　　「别价，要换，早几年我兴许还乐意，现在不同了。」鹏程一面收拾工具，<br/>一面半开玩笑地说，「现在啊，我对我媳妇儿满意着呢。你看我媳妇儿多能干，<br/>又拉来一个项目。你啊，一边儿嫉妒去吧！」<br/>　　文若低着头，没有接话。鹏程见状，拍拍他的肩，说：「老文，还真生气啦？<br/>大度点儿，大丈夫能屈能伸，去上面跑动跑动。你看人家吴彬，比你还迂，听说<br/>快下来了。」<br/>　　「不是快下来，是已经下来了，这一批十个正教授，有吴彬。刚发通知，姓<br/>李的孙子通知大家，周六到他在昌平的别墅，说是庆祝庆祝，这不是他妈的噁心<br/>我吗？」文若忿忿地说，「没想到，弄到最后，我还不如一个土鳖博士！」<br/>　　鹏程吃了一惊，停下手，发了好一阵呆，才无可奈何的劝道：「文若，算了，<br/>一人一个命，人家吴彬也没得罪你。我听徐倩唠叨说，吴彬也抹不开面子，跟你<br/>一样，都是废物。事情是他媳妇儿出头露面跑下来的。要我说，让你们家雅琴也<br/>出面吧。这世道，女人比男人有用。媳妇儿嘛，搁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拿出<br/>去派点儿用场！」<br/>　　沉默。<br/>　　雅琴已经出面了。<br/>　　李校长的办公室里。<br/>　　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李校长身体笔直，神情严肃，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着些<br/>什么。雅琴端坐在他的对面，一身标准的外企高级白领打扮：上面是白色的衬衫<br/>和灰色的外套，下面则是清一色，黑色的西服裙，黑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的高<br/>跟皮鞋。她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br/>　　几年来，雅琴每年都从学校招些实习生，为公司储蓄后备力量，也为学校缓<br/>解毕业生就业问题。这些事过去都是通过吴彬办的，主要是招商学院的学生。现<br/>在，雅琴准备增加名额，拓宽范围，把工学院也包括进去，所以，今天她亲自来<br/>和校长敲定细节。他们已经谈了很久，正准备结束这个话题。<br/>　　「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一年实习期满，我们不能保证全部留用，但我们会<br/>尽最大限度。」<br/>　　「好的，那我就替同学们谢谢你了。」李校长放下笔，略微放松了一些，说，<br/>「这件事我看就到这儿吧。雅琴，要是我猜得不错，你到我这儿来，除了公事，<br/>还应该有私事，对不对？而且我还能猜到，你的私事有关你丈夫，我们工学院的<br/>文教授，对不对？」<br/>　　雅琴伸手挽了挽鬓角，微微一笑，讚叹道：「李校长真是明察秋毫。您看，<br/>您都直接称文教授了，我们家老文是不是离正教授的标准不远了？」<br/>　　「岂止不远，早就超过了！雅琴，职称的问题，我和你丈夫解释过很多次了，<br/>我现在再向你解释一次。」李校长重新坐正身体，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br/>「文教授的问题，关键在於入校的时候，条件没有谈好。我是海归，这事我有发<br/>言权。上飞机之前一定要把条件谈好，下了飞机再谈就被动了。当时老文如果坚<br/>持要正教授，学校很有可能最终会让步，但是你们没有坚持。现在你们要提职称，<br/>麻烦就来了。学校规定，正教授要求两年或两年以上博士后经历，你们家老文恰<br/>恰没有。」<br/>　　雅琴听罢，低头暗自叹息。当初和学校谈条件的时候，确实不够坚持，但当<br/>时有特殊情况，一来自己急於让丈夫回国，二来文若处於失业状态，底气不足。<br/>过去的事就算了，历史不能假设更不能重演。雅琴振作精神，抬起头说：「校长，<br/>谢谢您直言不讳。既然定了规章制度就得遵守，这个道理我们懂，不过，」<br/>　　雅琴停了一下，直视着李校长，「昨晚我把学校的职称制度粗略看了一下，<br/>两年博士后可以用同等科研经历代替，是这样的吧？我们家老文，虽然没什么大<br/>能耐，可毕竟在石油公司研发部门干过五年，折算成两年博士后应该不算问题吧？」<br/>　　「唉，雅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要是在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干五年，<br/>顶得上五十年博士后，问题是卡尔加利那个研发中心，出了加拿大谁认啊？」李<br/>校长摇摇头，叹口气，无可奈何很惋惜的样子。<br/>　　「校长，我参加工作快二十年了，我知道，这个什么学历呀经历呀，如何认<br/>证，灵活性非常大，您说是不是？」雅琴决定不再绕圈子，单刀直入。<br/>　　「说得没错，这个同等经历认证，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完全在於主管部门<br/>灵活掌握。」李校长也不再绕圈子，进入了正题。<br/>　　雅琴笑了笑，让气氛稍稍缓和一点，说：「所以我这不是来找您商量嘛。您<br/>是大人物，要是您肯帮忙，那一定有办法的。」<br/>　　李校长也笑了，盯着雅琴好一会儿，意味深长地回答：「我虽然有办法，但<br/>也不能为所欲为，学校现在是集体领导，集体负责。」李校长把头往前探了探，<br/>凑近雅琴，低声说，「你们家老文这件事，我有能力办，但我不愿意办。到底是<br/>办，还是不办，雅琴，就看你的意思了。」<br/>　　雅琴紧张地思考着，没有立刻答话。<br/>　　李校长等了一会儿，继续说：「雅琴，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办，对不<br/>对？」李校长翻过桌上的一个相框，对着雅琴，「这是我和我爱人十来年前的合<br/>影。你去过卡尔加利，见过我爱人，我们两家是斜对门的邻居。」<br/>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关键的时刻到了，雅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李<br/>校长，我见过您夫人几面，点点头，没说过话，但我好像在卡尔加利没见到过您。<br/>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老街坊。」<br/>　　李校长冷笑一声：「你当然没见过我，要不然也没这么多故事了。我那时候<br/>已经回国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你丈夫，姓文的，小人得志，仗着有份专业工<br/>作，了不起了，欺负我媳妇儿没见过世面，给我带了一年的绿帽子！真是老天有<br/>眼，这么多年了，山不转水转，你们落在我的手里！」李校长越说越激动，声音<br/>都有些发颤。<br/>　　雅琴早就料到，文若这件荒唐事，既然瞒不过自己，多半也瞒不过李校长，<br/>如今事到临头，自知理亏，不由得出了一身虚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br/>是现世报啊！雅琴呆坐了好半天，泪水，夺眶而出。<br/>　　她艰难地开口说：「校长，我们家确实理亏，对不起您，我给您陪罪了。」<br/>雅琴站起来，身体一晃，差点儿跌倒。她扶着桌子定了会儿神，深深地鞠了一躬，<br/>「校长，事情过去好久了，这些年来，文若一直郁郁寡欢，头发都花白了，虽说<br/>他是罪有应得，可我还是求您宽恕他一次。我丈夫根子上不是坏人，他是个文人，<br/>不懂人情世故，顺利的时候会忘乎所以，做出日后后悔的事情。文若欺负了您家<br/>里人，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我相信是事实。作为妻子，我也是受害者。我早就<br/>该来负薪请罪，可我没脸，怕见您。今天我厚着脸皮求您放他一马，我报答您一<br/>辈子。」<br/>　　李校长毕竟是官场上的人，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摇摇头，回答说：「我相<br/>信你是受害者，不是帮凶，但你要记住，你和我，是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受害者。<br/>姓文的本质上不是太坏的人，这我也相信。作为领导，我允许部下犯错误，也给<br/>他们机会改正错误。我可以放你丈夫一马，我也不用你报答我一辈子，一夜就可<br/>以。」<br/>　　雅琴身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又涌了出来。她彷彿回到了那个耻辱的夜晚，经<br/>理办公室里，面对当时的老闆傑克。不过，毕竟十年过去了，雅琴早已不是那个<br/>风姿绰约，惹人遐想的少妇。她多少有些不敢确定，深吸一口气，稳住神，问：<br/>「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您是说您可以宽恕我们家老文，但是？」<br/>　　「我出身在农村，我们老家很穷。男人外出打工，女人守不住偷汉子，不稀<br/>罕。乡下人实在，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得理不饶人。出了这种事儿，处理方法<br/>很简单：谁偷了人家的婆娘，被人家发现了，没的说，把自己的婆娘送过去，让<br/>人家睡一晚，就算两清了，以后还是乡亲，该照应还得相互照应。你明白了？」<br/>　　「明白了。」雅琴跌坐在椅子上，好像要虚脱了一样，「校长，几代之前，<br/>我们家也是农村的。您说的在理，一报还一报，可咱们毕竟是在北京，现代文明<br/>社会，不能再搞封建的那一套，您说是吧？退一万步讲，我不瞒您，我今年已经<br/>过了四十，说难听的早就人老珠黄。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出钱，给您找年轻漂亮<br/>的。您告诉我，您喜欢什么样的？北京的姑娘多得是，年轻，漂亮，专业，什么<br/>样的都有。」<br/>　　「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你自己说的，参加工作快二十年了，你<br/>怎么就不知道，像我这样级别的，能缺女人吗？这是一个男人尊严的问题，也就<br/>是现在时髦的心理健康问题，和普通的生理需求无关，你懂不懂？」<br/>　　李校长摇摇头，叹口气，沉下脸，继续说，「当然，我不勉强你，你自已想<br/>清楚，你是个聪明女人，我相信你们夫妻关系不坏，我也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br/>如果你不愿意，没什么，你们家老文继续做他的副教授，或者跳到别的学校去，<br/>我找不出其它的茬，拿他也没办法。你们好好想想，再商量商量吧。」<br/>　　雅琴彷彿落进了冰窖，浑身颤抖，但她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校长，求您<br/>通融通融，我做了四十年本份人，您说的那种事，我实在是做不出来。」<br/>　　啪地一声，李校长拍案而起：「难道我就不是本份人？告诉你，我回国之前，<br/>一直做的是本份人，我又得到了什么？」李校长对着雅琴，怒目而视，过了许久，<br/>才慢慢坐下来。<br/>　　雅琴还在胆颤心惊，李校长却忽然笑了：「你也别太想不开，你有钱，很好，<br/>可是在中国，远远不够。你有钱，可我有权，在咱们中国，有权的日有钱的，天<br/>经地义，对不对？我看你虽然是半老徐娘，可还是风韵尤存嘛，洗乾净了上床，<br/>应该还是有搞头的。瞪着我干嘛？我告诉你，别胡说什么做了四十年本份人。你<br/>们外资企业，我还是瞭解的，你们外企女职员，说白了不就是高级妓女，洋人床<br/>上的鸡嘛？怎么，没话说了，点到痛处了吧？」<br/>　　十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雅琴的眼前：经理办公室，昏黄的灯光下，一个<br/>淒苦无奈的少妇，站在宽大的老闆桌前，弯下腰，解开套裙，把连裤丝袜和内裤<br/>褪到膝下，然后，伏在冰冷的桌上，撅起白皙的屁股，默默地等待。那少妇的老<br/>板，一个腿毛很重的外国男人，已经脱光了下身。他手握紫黑粗长的阳具，颇具<br/>耐心，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而那根壮硕的外国阳具，青筋暴露，直撅撅硬邦邦，<br/>早就急不可耐，跃跃欲试。<br/>　　他是在要挟我！不行！绝对不行！<br/>　　李校长注视着面前的女人，拉开抽屉，拿出一叠文件，摊在桌上。<br/>　　「年底学校还要申报一批正教授，申请表网上下载，老文知道的。这是申报<br/>细则，内部的，不公开，你拿去，让老文仔细看看。还有，」<br/>　　李校长掏出一张卡，丢在桌上，「我在罗马假日酒店有一套包房，一八八八<br/>号，这是房卡。这个周六不行，在我家招待新教授们，你知道的，你丈夫有请柬。<br/>周日吧，周日上午，咱们快一点把这事儿了了，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你在外企<br/>那么多年，爬到这一步，没少陪洋人睡觉吧？把学来的功夫都用出来！大家都是<br/>成年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搞破鞋嘛。到时候穿好一点儿，嗯，今天这<br/>一身就不错，我喜欢良家妇女。对了，听说在你们外企，外国老闆要求女职员刮<br/>阴毛，是这样的吗？」<br/>　　「李校长，请您自重。」雅琴愤怒至极，她站起来，毫不犹豫，转身向房门<br/>走去，「我和您无话可说。」<br/>　　「别急，房卡可以不拿，把申报细则拿走。」李校长的声音追上来。<br/>　　雅琴拉开门，僵在那里，进退不得，心乱如麻。她的脑海里，翻腾着一个个<br/>影像：傑克，总经理，老约翰，孟书记，还有李校长。雅琴狠狠地甩甩头，赶走<br/>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咬着牙，奔回去，一把抓过桌上的文件，转身便走，<br/>头也不回。<br/>　　呯地一声，门，被重重地摔上。<br/>　　李校长摇摇头，仰靠在老闆椅上，想了想，伸手抓过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br/>　　「喂，吴彬吴大教授吗？请你夫人接电话。」<br/>　　　　　　　　　　　　　　（第二十六章）<br/>　　随后的几天里，几家欢乐几家愁。袁芳每天排练生活情景剧，女教师和学生<br/>家长，苦等着孟书记发善心，早些放她丈夫出来。雅琴和文若还是小吵不断，不<br/>过倒也没什么大事。雅琴说了年底申报正教授的事，申报细则也给了文若。<br/>　　文若翻了翻扔在桌上，说是不感兴趣。雅琴也没再多说什么，不过，有天晚<br/>上，雅琴半夜醒来，看见文若开着小台灯，仔细地读着那些文件，雅琴翻身便又<br/>睡了。徐倩家的气氛还可以，鹏程整天喜气洋洋，大着嗓门说话，徐倩不喜不忧<br/>就是那个样子。沈芸家里最喜庆，小两口天天欢声笑语，只是沈芸有时会一个人<br/>坐着发呆，还抱着一只衣袋，不过吴彬没有太留意这些。<br/>　　周六很快就到了。<br/>　　李校长的别墅在昌平新校区附近，再往北一点，就是风景秀丽的山区了。这<br/>是一个凉爽的清晨，出得胜门向北，离开市区，秋的使者正悄悄地等待着。旭日<br/>初升，乳白色浓雾渐渐散去，天地间赫然一片灿烂。路边的黄枦正当茂盛，微风<br/>拂过，飘落片片金黄，蝴蝶般飞舞着。<br/>　　经历了冬的孕育，春的萌发，夏的茁壮，此时，它们达到了生命的顶峰。小<br/>河边，沟渠旁，野菊正在怒放。菜园的篱笆下，露出了褐色的泥土，还有一些干<br/>芦苇，树枝，莎草，和枯树叶。水塘里，野鸭和大雁还在觅食，太阳升高了，激<br/>起粼粼波光，惊动了侯鸟们，扑簌簌直冲蓝天。<br/>　　日上三竿的时候，吴彬和沈芸才赶到李校长家。他们是最晚到的，因为出门<br/>的时候，耽搁了一些。头天晚上，吴彬特别兴奋，和沈芸在床上缠绵了好一番，<br/>弄了足足十五分钟。早上醒来，不知为什么，沈芸说是不舒服，不想出门。吴彬<br/>劝了好一阵子，她才勉强穿好衣服。吴彬一看，不知哪里翻出来的长衣长裤，样<br/>式又老又旧。<br/>　　吴彬又是一阵劝，沈芸满脸不情愿，犹豫了好久，不知为什么，又高兴起来，<br/>换了身新衣裙出来。吴彬再一看，眼睛一亮，只见妻子一身洁白：白色的发带，<br/>白色的轻纱连衣裙，白色的长丝袜，还有白色的搭袢皮鞋，好像刚出校门的女大<br/>学生。吴彬不由得满心欢喜，心想：真是官场情场双丰收，老婆这么漂亮，这么<br/>年轻，自己差一点认不出来，带着年轻漂亮的老婆出门，太有面子了！<br/>　　进到李校长的别墅里，吴彬和沈芸就满脸通红，吴彬是因为兴奋，沈芸则是<br/>因为紧张。客厅里热闹非凡，老师们和夫人们大呼小叫，要么在打牌或看打牌，<br/>要么在看等离子大电视。大家看见吴彬夫妇，一阵羨慕和讚美：啊呀，真是郎才<br/>女貌，好一对金童玉女！沈芸的脸更红了，她看了一圈，没有找到雅琴，只见文<br/>若站在牌桌边上，郁郁寡欢的样子。<br/>　　吴彬过去和正在打牌的李校长打过招呼，便站在人堆里一边看打牌，一边和<br/>同事们寒暄。有些同事兴高采烈，另一些则看起来不那么自然。兴高采烈的多半<br/>是新提升的，不那么自然的肯定是落选的。沈芸平时不喜欢社交，也不怎么认识<br/>人，她拉着丈夫的衣角，把客厅的摆设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br/>　　虽然刻意躲闪，沈芸和李校长还是不经意地四目相对了。沈芸低下头，心跳<br/>得非常厉害，她读到了李校长眼神中的讚许和满意。吴彬没有意识到沈芸的不同<br/>寻常，以为妻子只是见到人多害羞。<br/>　　沈芸有些慌乱，觉得站在这里没什么意思。她想了想，便松开丈夫的衣角，<br/>穿过客厅，出后门，到花园里去了。花园里，百花凋零，只剩下秋菊，还在热烈<br/>地绽放：火红，淡粉，金黄，还有墨绿和浅紫。无边的落木，萧萧而下，地上铺<br/>满了残枝败叶，它们来自於泥土，最终又归於泥土。零星的几株沙果树，叶子还<br/>是绿的，红通通的小沙果，挂满了枝头。沈芸伸手摘下一个，放在嘴里，初尝下<br/>来有点甜味，仔细一嚼，又苦又涩。<br/>　　回廊下，摆了一溜儿长桌，铺着雪白的桌布。看那边，长桌的尽头，伦琴皇<br/>后和雅琴正谈论着什么。伦琴皇后穿着碎花的连衣裙，白色的高跟皮鞋，花枝招<br/>展，春风得意的样子，而雅琴却一身平素：白色的长袖衬衣，紮在灰色的过膝长<br/>裙里，脚上也是白色的高跟皮鞋，神色安静，略带严肃。沈芸赶紧走过去打招呼。<br/>　　伦琴皇后拉着沈芸的手，故作吃惊地说：「啊嚘，没想到，吴彬吴大教授的<br/>女儿这么大了！快，我有个侄子，刚上研究生，小姑娘，给阿姨做侄媳妇好吗？」<br/>伦琴皇后其实比沈芸大不了几岁，长得很耐看，情商极高，跟谁都是自来熟。<br/>　　沈芸一下子羞红了脸。<br/>　　雅琴也情不自禁地讚叹道：「小沈，你可真是，这么多年了，一点儿不长大，<br/>不像我们，快成黄脸婆了。」<br/>　　沈芸心里很高兴，抬起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没话找话地问：「什<br/>么时候开饭呀？要不要我帮忙？」<br/>　　「小姑娘，你会干什么呀？谁不知道你在家是饭来张口？」伦琴皇后笑着说，<br/>「等着吧，一会儿饭馆儿送菜来，现在谁家请客还自己做饭啊？」<br/>　　沈芸没了话题，一转念，傻乎乎地问：「这房子真好，咦，怎么没看见校长<br/>夫人？」<br/>　　沈芸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过，伦琴皇后倒不太在意：「噢，她最近身体不<br/>太好，住在城里娘家的老宅里，这儿我张罗。小姑娘，我跟你雅琴阿姨还有几句<br/>话没说完，你先进去打牌，一会儿我带你上楼看看，好不好？」<br/>　　看着沈芸消失在房门后面，伦琴皇后和雅琴转回头。<br/>　　「刚才说到哪儿啦？对了，学历。我早先在国内，就是北医高级护理专业，<br/>大本，后来跟我老公出国一看，我们北医的校友全都自称医学博士，我也就没客<br/>气。美国医学院没有本科呀，出来就是医学博士，我们就钻了这个空子。」伦琴<br/>皇后对着雅琴说，「我在我老公学校的医学院放射科干了几年技术员，就算是博<br/>士后吧，带了几件仪器回来，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专家。雅琴，你是见过世面的人，<br/>不会笑话我吧？」<br/>　　「我笑话你干嘛？我原来是英语系本科，在职读了个工商行政管理硕士，其<br/>实就是公司出钱给我买了块招牌。如今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学历呀？」雅琴<br/>笑着回答。<br/>　　「雅琴姐，我也叫你声姐吧，你是明白人儿，能理解我。学校里的人都瞧不<br/>起我，说我整天傍着李校长。天地良心，我傍上去的时候，他可才是院长。再说，<br/>我老公你也看见了，没什么用，是个废物，我一个女人，专业上又不行，不找个<br/>靠山行吗？」<br/>　　「是啊，女人在职场，太难了。」雅琴由衷地感叹。<br/>　　「雅琴姐，我多句嘴，你回头劝劝你们家文老师。他时不常就冒出几句怪话，<br/>说学校里几个老海归，包括李校长，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才回的国。你说，这话<br/>虽然是实话，可让人听了多不舒服，如今谁愿意听实话？」<br/>　　「我回头说他，我一定说他，文若就是一张嘴没把门的。」雅琴生气了，有<br/>些失去控制，「其实他自己也没什么用，到现在连个正教授也不是，整天就会给<br/>老婆孩子脸色看。」<br/>　　「唉，男人都这样，我老公是苦头吃太多了，实在没办法才醒悟的。其实李<br/>校长很看中文老师的，昨天晚上在床上，老李跟我说，雅琴姐，别笑话我，老李<br/>在床上说，年末就把文老师提正，」伦琴皇后压低声音凑近雅琴说，「还有，上<br/>面准备任命文老师做工学院副院长，国家最近抓产研结合，咱们学校除了文老师，<br/>谁都没有大公司研发经历，这东西不是随便就能吹出来的。」<br/>　　雅琴心里一动，没有作声，等着伦琴皇后继续说下去。<br/>　　「其实老李人还是不错的，讲好的事情总能兑现，也没有什么怪癖，性虐待<br/>什么的绝对没有，就是喜欢从后面弄，没办法，小时候在农村尽看牲口配种来着，<br/>要是女人主动一点撅起屁股，老李会很高兴的，还有，」伦琴皇后上下打量着雅<br/>琴，「你这身打扮不错，老李喜欢良家妇女，裙子稍微长了一点儿，要是，」<br/>　　「停一下，停一下，」雅琴打断伦琴皇后，「您跟我说这些干嘛？您和李校<br/>长生活上的琐碎事儿，没必要跟我说。」<br/>　　「是吗？」伦琴皇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雅琴，「我怎么觉着对你可能有用？好<br/>吧，不说了，我去里面照看一下吴教授的小夫人，她今天可是个重要的角儿。」<br/>说罢，伦琴皇后转身便走。雅琴正琢磨伦琴皇后的话，那女人又折回来，从衣兜<br/>里掏出一个摺叠的信封，塞在雅琴手里，说：「差点儿忘了，老李说上次你去他<br/>办公室，把一件重要的东西落下了。」<br/>　　雅琴低头打开来，抖了抖，掉出一张房卡，还有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br/>写着：罗马假日酒店，一八八八号，明天上午十点。雅琴顿时明白过来，脸红一<br/>阵白一阵，抬腿去追伦琴皇后，那女人已经没影儿了。<br/>　　客厅里，吴彬和文若正谈论着什么。沈芸安静地站在吴彬的身边，挽着丈夫<br/>的臂弯。李校长就坐在对面，沈芸忐忑不安，禁不住偷偷望了对面一眼，正好李<br/>校长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沈芸赶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暗暗后悔：真不<br/>该穿这身衣服来。这是沈芸和李校长之间的一个秘密。<br/>　　那天下午在校长办公室，李校长最后送给沈芸一只衣袋，里面装的就是这套<br/>白色的衣裙。几天前李校长还专门打电话，嘱咐沈芸今天一定要穿来，搞得沈芸<br/>一直心神不定。沈芸知道，这套白色的衣裙，是李校长的初恋情人，另一个叫小<br/>芸儿的女孩儿，当年经常穿的。沈芸也知道，李校长对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br/>他把自己当作了另一个小芸儿的替身。沈芸当然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不能当<br/>也当不了另一个女孩儿的替身。<br/>　　今天早晨，沈芸非常犹豫，要不要来李校长家，她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但<br/>又说不清楚。李校长显然不是什么坏人，对自己有些好感，也没什么不正常的。<br/>一个男人，能够对二十年前的初恋念念不忘，肯定是重感情的好男人。<br/>　　最终，沈芸不仅来了，还按要求乖乖地穿上了那身衣服，为什么，谁也说不<br/>清。沈芸从小没有妈妈，又不讨父亲喜欢，内心非常渴望那种长辈的爱。虽然沈<br/>芸一直叫吴彬哥哥，但他只是小哥哥不是大哥哥。李校长就不同了：成熟，稳重，<br/>事业有成，方方面面都能安排好，比老学究文若，大男孩鹏程，莽夫程教练，还<br/>有白面书生吴彬，都要高明许多，况且，他还有一桩不幸的婚姻。<br/>　　沈芸正胡思乱想着，伦琴皇后挤了进来，上来拉住沈芸，说：「小姑娘，走，<br/>我带你上楼各处看看，其他太太们都去过了，下次你买房，就照着这个标准。」<br/>　　沈芸吓了一跳，本能地抬头看丈夫。伦琴皇后於是转向吴彬，问：「吴大教<br/>授，把你的小夫人借来用一会儿，舍得不舍得？」<br/>　　「舍得，舍得。」吴彬忙不迭地回答，还自以为很幽默，「借去用吧，慢慢<br/>用，不着急还的。」<br/>　　伦琴皇后把沈芸拽出人堆，还不忘回头对文若风风火火地说了一句：「文老<br/>师，别愁眉苦脸的，你是内定的下一批正教授博导，我不开玩笑，你太太在后花<br/>园等你，让你去赏菊赋诗。」<br/>　　大家都笑起来，文若摇摇头，也笑了。<br/>　　沈芸依依不舍地走上楼梯，忽然心中一阵哀伤，她幽怨地回过头，看到的是<br/>丈夫鼓励的目光，还有李校长高深莫测的眼神。<br/>　　北京通常刮北风或西北风，城北的昌平，怀柔和密云污染最少，交通也还算<br/>方便，所以新贵们往往把别墅买在这里。伦琴皇后拉着沈芸，一个房间一个房间<br/>地参观，不厌其烦地介绍，好像她是这里的女主人。沈芸摸摸这儿，看看那儿，<br/>又是羨慕又是憧憬，渐渐地忘记了其它事情。到了房子西南角的主卧室，沈芸再<br/>也走不动了。<br/>　　朝南和朝西的两面，几乎没有墙壁，从上到下一水儿落地玻璃窗。将近中午，<br/>南面灿烂的阳光直射进来，暖洋洋地春意盎然。再看西面，巍峨的群山几乎就在<br/>眼前，苍翠之间点缀着金黄和深褐。<br/>　　沈芸情不自禁地说：「当有钱人多好啊，我们家是二十年的老楼房，还是朝<br/>北的单元。」<br/>　　伦琴皇后挽住沈芸，说：「小妹妹，这些你很快都会有的，吴老师如今是大<br/>教授，博士硕士想招多少招多少，多一个就多一份补贴，要是招在职生，油水更<br/>大，还有，」<br/>　　伦琴皇后贴近沈芸，小声说，「以前吴老师办工商行政管理班，后来给我们<br/>家那位要去了，记得不？我们家那个废物太没用，越办越差，大公司有钱的老闆<br/>都不愿意来。你知道吧，李校长说了，下学期还给你们家吴老师，那可是肥差，<br/>你就等着数钱吧，小心手抽筋。」<br/>　　伦琴皇后说得天花乱坠，沈芸听得稀里糊涂。<br/>　　「真的？那您不生气？」沈芸天真地问。<br/>　　「我的傻妹妹，我生什么气呀？这种肥缺，干三年就行了。」伦琴皇后搂着<br/>沈芸，故意压低声音，「我们家啊，捞够啦。」<br/>　　沈芸知道伦琴皇后讲话不是很靠谱，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陶醉了。<br/>　　「这儿通轻轨，房价太贵了，听说远一点儿的密云还没太涨。」沈芸开始自<br/>言自语。<br/>　　「说得太对了，我们家刚在那边买房，我还没敢跟大家说呢，怕招人嫉妒，<br/>下礼拜我带你去认认门儿。我们家旁边正准备开发新的高尚别墅区，还有红头阿<br/>三把门，说是能直接看到水库。」伦琴皇后说得云山雾罩，又话中有话，「小妹<br/>妹，你好福气啊，这么年轻就能过上好日子，跟对人喽。」<br/>　　沈芸没有答话，站在秋日的阳光下面，暖洋洋的，做着白日梦。<br/>　　伦琴皇后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继续热情地说：「密云那边买房的事儿就包<br/>给我，有了豪宅，家具也不能马虎，好马配金鞍嘛，你看这张床，够不够档次？<br/>躺上去，试试！」<br/>　　沈芸像是被催了眠，被伦琴皇后指引着，爬上房间正中的软床，糊里糊涂地<br/>躺了下来。<br/>　　伦琴皇后看着床上宛若少女般的少妇，心里充满嫉妒，她的嘴角，露出一丝<br/>不易察觉的冷笑。<br/>　　「小妹妹，闭上眼睛，对，闭上眼睛，想像一下，你和吴老师的幸福生活，<br/>过几年，你们会有一双儿女，想像一下，他们就躺在你的边上，左边是女儿，右<br/>边是儿子，对，就这样，我下楼给你拿一个冰激淋，躺着别动，等我回来。」<br/>　　楼下，牌局正激烈。<br/>　　李校长一面出牌，一面不时往楼梯处瞟一眼，终於，他看见伦琴皇后露出头，<br/>向他使了个眼色。李校长笑呵呵地放下牌，站起来爽朗地说：「今天手太臭了，<br/>原来平常你们是故意让着我的，现在职称到手，用不着我了，就痛下杀手！」<br/>　　大家都笑起来。<br/>　　李校长让开座位，转头对吴彬说：「我得去放放水，洗洗手，吴教授，替我<br/>扛几圈儿！」吴彬还想推辞，被众人不由分说按在了椅子上。吴彬看到李校长走<br/>上楼梯，心里空荡荡的，他压住心绪，认真地打起牌来。<br/>　　后花园里有一条曲折的小径，两旁不知名的树木，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br/>文若和雅琴，踩着秋叶，慢慢地走着。<br/>　　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文若先开了口：「雅琴，刚才那个伦琴皇后，当着<br/>大家的面，说我是内定的下一批正教授博导，没头没脑的，我当然没在意。」<br/>　　「嗯，她也跟我说了，还说让你去工学院主抓产研结合。」雅琴平静地回答。<br/>　　「真的？那可是我的强项。」文若没有那么平静，停下来，踢着路边的荒草。<br/>　　「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她是这么说的。」雅琴也停下脚步，看着丈夫，问，<br/>「文若，自己的事不能靠别人，我问你，职称申请表你是填，还是不填？要是填，<br/>你准备什么时候填？」<br/>　　「填吧，我回头就开始，费不了多少工夫，这几年，我都填了好几次了。唉，<br/>我知道，我好比一头拉磨的驴，这职称就是眼前的一串胡萝蔔，但是该申请还得<br/>申请，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文若低着头，继续往前走。<br/>　　雅琴追上去，拉住丈夫问：「文若，你告诉我，这个职称，对於你们读书人，<br/>就那么重要？」<br/>　　一阵西风吹过，无边的落木，萧萧而下。一片枯黄的树叶，飘落在文若的肩<br/>上。文若停下来，站住，仰头望着萧瑟的树梢，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说：「我很<br/>少和老同学老朋友联系，国内的不敢联系，国外的更不敢联系。人家难免要问问<br/>近况，我怎么回答呀？这些年，年轻人提拔得很快，有些国家重点实验室，负责<br/>人才三十出头。我都四张多了，教授还带个副字，树有皮人也有脸啊。」<br/>　　文若摘下肩上的落叶，凝视了一会儿，丢到脚下，「雅琴，我知道我现在这<br/>种状态，非常影响夫妻关系，对孩子的成长更是不好，可是我真的很难控制情绪。<br/>雅琴，我不是抱怨你，当初回国，恐怕是个错误的决定，我那些一道被裁的同事，<br/>后来经济形势好一点，陆陆续续都被招回去了。」<br/>　　又一阵西风吹过，送来几许寒意。<br/>　　雅琴默默地点点头。<br/>　　「文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br/>　　雅琴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房卡。<br/>　　文若夫妇没有注意到，隔着树梢，别墅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有一双眼睛，<br/>一直注视着他们。<br/>　　李校长光着上身，站在窗口望着外面，伦琴皇后蹲在脚下，正给他解开腰带。<br/>　　「你跟她讲清楚了？」李校长问。<br/>　　「我没把话讲太露，不过她肯定明白。那女人见过世面，对这种交易好像也<br/>不陌生，我看八九不离十。」伦琴皇后把李校长的长裤褪到脚踝，一面解开男人<br/>的鞋带，一面不无嫉妒地说，「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好。」<br/>　　李校长没有答话，只是轮流抬起双脚，让女人除去鞋袜和长裤。他看着后花<br/>园里徘徊着的文若夫妇，心中无限感慨：快要结束了，等到明天，一切都该了结<br/>了！李校长和很多领导干部不一样，他做事低调，对上恭敬，对下也不很苛刻。<br/>实事求是地讲，李校长的生活作风是不错的，除了结发妻子，他只有伦琴皇后一<br/>个女人。<br/>　　李校长的老家在河南陕县农村，他出身贫寒，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他<br/>深知，自己没有背景，必须非常小心谨慎，稍有疏忽就可能前功尽弃，因此，即<br/>使对於出轨的妻子，他也仍然保持着名义上的夫妻关系。<br/>　　李校长和女教师女学生谈话时，一般都开着门，这是从国外带来的习惯，君<br/>子不处嫌疑之间。伦琴皇后对於李校长，更像是走狗而不是情妇。有些事情，领<br/>导亲自出面不太合适，一条忠实的走狗就很必需了。当然，李校长也需要一个女<br/>人，来证明自己的男性功能仍然正常。<br/>　　李校长的内裤正在被扒下。他再次抬起脚，方便女人完成最后的准备工作。<br/>　　李校长看着楼下的文若，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怜悯：可怜的男人，刚入校时还<br/>意气风发，几年下来都鸵背了，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当年没管住下半身呢？李<br/>校长的幼年，童年和少年都是清苦的，唯一的乐趣就是坐在打穀场上听老人说书。<br/>从那些朴实的演义故事里，他懂得了，古今成大事者必须能忍，忍世间难忍之事，<br/>同时，他也牢牢记住了，有两件事绝对不能容忍：杀父之仇，夺妻之恨！<br/>　　李校长把目光转到文若妻子的身上。这个女人是无辜的，行为举止颇合礼仪，<br/>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中国人讲究父债子偿，夫债妻偿。可怜的女人，听说女儿都<br/>上高中了，明天还要去酒店包房，给自己丈夫的老闆奸淫。<br/>　　李校长长叹一声，眼中的仇恨暗淡了许多。他居高临下地打量起这个仇家的<br/>女人：修长的身材，得体的装束，处处显出知性，时时难掩从容，比伦琴皇后这<br/>种贱货强多了！李校长的阳具，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慢慢地挑了起来。<br/>　　「色鬼，想着搞别人的老婆，就那么来精神儿？」<br/>　　是伦琴皇后，李校长几乎把她忘了。<br/>　　「骚货，少费话，闲着你了？给我口交！」<br/>　　啵滋，啵滋。<br/>　　明天该怎么日仇家媳妇儿呢？当然还是从后面日，她得撅起屁股！是让她跪<br/>着趴在床上，还是站着伏在什么东西上面呢？嗯，这个女人腿挺长的，站着日也<br/>行，房间里不是有一张梳妆台吗？高矮正合适。对，就让她趴在梳妆台上，对着<br/>镜子，一目瞭然嘛！还有，是让她全脱还是半脱呢？这个年龄的女人，肚腩肯定<br/>是有的，皮肤也未必好，别败了兴致，就让她半脱吧，脱光下身就行！<br/>　　啵滋，啵滋。<br/>　　李校长亢奋起来。他朦朦胧胧地看见，楼下的花园里，多出一张梳妆台，文<br/>老师的妻子走过去，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轻轻撩起长裙，慢慢褪下内裤，分开<br/>修长的双腿，无奈地伏在台上，然后，把裙子缓缓卷到腰间，双膝微曲，腰肢慵<br/>软，雪白的屁股，便高高地撅了起来。人们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把文老师夫妇<br/>围在中央，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指手画脚，更多的是目瞪口呆，幸灾乐祸。<br/>　　文老师站在圈子里，默默地看着妻子宽衣解带，摆出女人最羞耻的姿势，却<br/>一筹莫展，无能为力。高潮来临了，李校长本人，身披大红斗蓬，神仙般从天而<br/>降，落在人群中央。人们欢呼起来。李校长目光如矩，环视四周。鸦雀无声。刷<br/>地一声，李校长甩掉斗蓬，亮出一身腱子肉，外加一根巨棒，黝黑如铁，坚硬似<br/>钢。人们再次欢呼起来。<br/>　　李校长步伐坚定，走过去，立在文老师妻子的背后。「插进去！插进去！」<br/>　　呼声震天。<br/>　　李校长抬起一只手。鸦雀无声。<br/>　　李校长转过头，目光炯炯，直视着文老师。文老师看看妻子，看看人群，又<br/>看看那根巨大的阳具，无奈地点点头。微笑着，李校长伸出双手，分开文老师妻<br/>子雪白的臀肉。黝黑粗长的阳具，抵住了水汪汪的阴户。依然鸦雀无声。噗！油<br/>光锃亮的龟头，进去了！<br/>　　「插到底！插到底！」欢呼声直冲云霄。<br/>　　李校长抬起一只手。又是一片鸦雀无声。<br/>　　李校长再次转过头，目光炯炯，直视着文老师。文老师看看妻子，看看人群，<br/>再看看那根巨大的阳具，低下了头。朗朗乾坤，艳阳高照，硕大的阳具缓缓前进<br/>着，终於，又是一声，噗！李校长的小腹，撞上了文老师妻子的臀尖，一捅到底。<br/>雷鸣般的欢呼。<br/>　　啵滋，啵滋。<br/>　　李校长越来越亢奋。他双手紧抱伦琴皇后的头，狠狠地往自己的胯间推送，<br/>彷彿抱的是文老师妻子的屁股。现实中的李校长，没有一身腱子肉，更谈不上什<br/>么巨棒，可他仍然是一个活生生的，具有杀伤力的男人。伦琴皇后虽然是护士出<br/>身，擅长伺候男人，但她始终没有掌握深喉的技巧。在猛烈的攻击下，伦琴皇后<br/>剧烈地干呕起来。<br/>　　李校长不得不停了下来。伦琴皇后费力地吐出口中的阳具，连连咳嗽，一边<br/>抹着口水，一边没好气地说：「色鬼，吃药啦？你忘了，你的初恋小山楂还在隔<br/>壁呢，都一刻多分钟了，别明白过味儿跑了！」<br/>　　李校长惊醒过来，今天的重头戏，在隔壁主卧室的大床上。<br/>　　　　　　　　　　　　　　（第二十七章）<br/>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晴朗的天空只有几丝云彩。灿烂的阳光，透过宽大<br/>的落地窗，慢慢地从地上爬到床上，又从床上爬到吴彬妻子的身上。<br/>　　沈芸仰面躺在李校长的床上，四肢舒展，尽情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她闭着双<br/>眼，面带笑容，思绪像原野上的蒲公英，漫天飞舞：真舒服啊，不管是在密云还<br/>是别的什么地方，房子一定要朝南！这几年太辛苦，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愁了！<br/>医院的大夫不是说了吗，我们俩没问题，就是太紧张，这回放松下来，说不定很<br/>快就能怀上。嗯，生两个，没准儿真是一儿一女呢！<br/>　　沈芸幸福地笑了，她彷彿感觉到，一个可爱的小宝宝，正依隈在身旁，胖乎<br/>乎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妈妈，从小腹到前胸，一点点爬上乳房，那么温柔，那<br/>么真切。沈芸情不自禁睁开眼睛，啊，她紧张得几乎停止了呼吸！是李校长，上<br/>身赤裸，下身只围了条浴巾，侧卧在床边，一只手正搭在乳房上面！<br/>　　一瞬间，沈芸的身体僵硬了，无法动弹。<br/>　　楼下的客厅里，还是那样熙熙攘攘。人堆中，吴彬努力地打着牌，却还是不<br/>时犯些低级错误。他很难集中精力，总觉得心神不宁，不自觉的朝楼梯望去，有<br/>种忐忑不安的感觉。终於，对家无法忍受了。<br/>　　「我说吴老师，你怎么搞的？当上教授，乐得连牌都不会打了？再这样，我<br/>可要求换人了！」<br/>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让位，我让位！」吴彬满脸郝<br/>色，忙不迭地道着歉，起身让出了位置。立马就有人补了位，大家继续熙熙攘攘。<br/>吴彬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走开还是再站一会儿。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吴<br/>彬扭头一看，原来是伦琴皇后的丈夫王老师。王老师把吴彬拉出人堆，颇为同情<br/>的样子。<br/>　　「唉，换了谁都会想不通，吴老师，我理解你，理解你啊！走，外面散散心！」<br/>　　吴彬被弄得莫名其妙，一面跟着往外走一面问：「王老师，谢谢你啊，给我<br/>解围。你说我什么想得通想不通的？」<br/>　　「唉，吴老师，第一次，都是这样，我知道你要面子，不过在我面前，就不<br/>必那么躲闪啦！」<br/>　　「王老师，什么躲闪，我有什么可躲闪的？」吴彬更加莫名其妙了，「王老<br/>师，你知道的，我最近脑子有点慢，你讲清楚一点好不好？」<br/>　　王老师停下来，定定地看了吴彬一会儿，问：「吴老师，你是装糊涂还是真<br/>糊涂？你老婆，在楼上。」王老师伸出一根手指，指指天花板。<br/>　　「这个我知道，你夫人带她去的，说是参观参观，怎么了？」吴彬是真糊涂。<br/>　　「你老婆，在楼上，李校长，也在楼上，他们俩正在，」王老师吞吞吐吐，<br/>欲言又止。<br/>　　吴彬从王老师的神情中，看出了可怕。他感觉到不对，急了，一把抓住王老<br/>师的袖子：「王老师，你快说，到底怎么一回事？」<br/>　　「小声一点儿！」王老师看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压低声音说，「吴<br/>老师，这里不方便，走，外面讲话！」<br/>　　楼上，主卧室，大床上。<br/>　　李校长紧挨着沈芸侧躺着。他的手，搭在别人妻子的腰间，轻轻抚摸着。沈<br/>芸不住地颤抖，浑身绷得紧紧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咬住嘴唇，夹紧双<br/>腿。李校长温柔地亲吻着沈芸的耳垂，喃喃地说：「小芸儿，二十年前，你答应<br/>过我，要把自己完整地交给我，现在我来了！小芸儿，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啊！」<br/>　　「不，校长，那是另一个小芸儿，不是我，您弄错了。」沈芸小心翼翼地抗<br/>拒着。她更愿意相信，李校长只是错爱，把她当成了初恋情人。不管怎样，那应<br/>该是一种美好的感情。<br/>　　「不，小芸儿，我没有弄错，你就是我的小芸儿，你还是那么善良，还是那<br/>么羞涩，一点儿都没变，小芸儿，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吧！」<br/>　　李校长的手向下移去，开始在沈芸的小腿上游动，然后又翻转向上，探进了<br/>纱裙的下摆。沈芸不敢再讲话了，她紧紧地夹住自己的大腿，不让那只手靠近双<br/>腿间的敏感处。隔着薄薄的丝袜，沈芸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过去从来没有过的<br/>感受，羞愧，酥麻和刺激。<br/>　　沈芸做过公关小姐，但时间很短，结婚后她几乎忘记了这段历史。她的内心<br/>一直是纯洁的，修复了处女膜之后，她甚至相信，自己的身体也是纯洁的。沈芸<br/>不敢和这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翻脸，但她也不能任人宰割，无所作为。当李校长的<br/>手摸到她的私处时，沈芸坚决地伸手把它挡住了。<br/>　　「小芸儿，我爱你，我不会伤害你，我知道你个是纯洁的好女孩儿。你不愿<br/>意我碰你的下身，那么，就让我搂着你，静静地躺一会儿，好吗？」李校长温柔<br/>地喃喃自语着，把沈芸轻轻侧搂在怀里。吴彬的妻子羞红了脸，没有同意，也没<br/>有拒绝。<br/>　　其实，李校长并没有停止攻势，只是把方向转到了吴彬妻子的上身。沈芸后<br/>背的裙扣正在被解开，先是最上面一粒，然后是下一粒，再下一粒。每一粒钮子<br/>的解开，都伴随着一次颤抖。沈芸忽然有了湿润的感觉，从裸露的脖颈，慢慢地<br/>向肩部移动，这是李校长的亲吻。不行，得想办法，既不伤李校长的面子，又让<br/>他知难而退。楼下这么多人，只要冲出卧室，他总不至於追出来吧？<br/>　　沈芸决定起身下床，摆脱开这个男人的纠缠，可是，她的身体被男人箍得紧<br/>紧的，无法动弹。沈芸告诫自己：别慌，稳住神，下面有很多人，随时可能上来，<br/>李校长是有身份的，不敢太怎么样。<br/>　　的确，李校长没有怎么样，只是不断地亲吻吴彬的妻子，不断地讚美她，讚<br/>美她的美丽，讚美她的纯真，讚美她的善良。沈芸的身体开始酥软，她盼望着赶<br/>紧有人上来，可是她又怕有人上来，被人看到这副样子，该怎么解释？<br/>　　花园里，秋意正浓。<br/>　　吴彬愤怒着，脸色已经发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李校长，要睡<br/>自己的老婆沈芸？这怎么可能？这还有没有王法？吴彬简直快要发狂了。王老师<br/>拍拍他的肩，颇为同情地安慰道：「唉，吴老师，忍了吧！你看我，忍了这么多<br/>年，有什么办法呢？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像你我这样的普通男人，就不该娶漂<br/>亮老婆，这就是古人说的怀璧其罪。」<br/>　　「什么你我这样的男人？王老师，我和你不一样！你根本就不是男人！你拿<br/>自己的老婆换饭吃，我可不用！」吴彬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他只觉得，一股怨<br/>气直冲头顶。不行，不能让那个姓李的得逞！要保护老婆，要赶紧救出小芸儿！<br/>吴彬一个转身便要走，但是被王老师一把拉住。<br/>　　「小吴，你疯了吗？你还真以为这个正教授，是你自己凭本事挣来的？我告<br/>诉你，那是你老婆看你可怜，拿自己的身子跟校长换来的！你现在得着便宜，就<br/>要反水，校长会善罢甘休？他能让你上，就肯定也能让你下！老李可不是个简单<br/>的人，你今天得罪了他，以后在这一行还怎么混？吴老师，我是为你好！」<br/>　　吴彬瞪大眼睛看着王老师，好像在听天书。王老师以为他回心转意了，继续<br/>说道：「吴老师，我理解你。刚开始，我比你还激动，我菜刀都抄起来了，可我<br/>又一想，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着呢？我乾脆就想开了，你玩儿我老婆，可以，<br/>给我拿好处来。你看我这几年下来，房子，车子，票子，什么都有了。老婆算什<br/>么？刘皇叔说得好，老婆是衣服，衣服破了可以补，要我说，衣服破了还可以换！」<br/>　　王老师松开手，凑进吴彬低声说：「不瞒老弟，我在外面也有女人，不止一<br/>个，比老婆年轻漂亮多了。吴老师，好好想想，有没有女学生女助教什么的，学<br/>业不行，家里困难，或者有别的什么事求你，有没有？有，那就对了！堤内损失<br/>堤外补，老弟，别一棵树上吊死！哎，哎，吴老师，你别走啊，冲动是魔鬼，我<br/>还没说完呢！唉，怎么这么倔呀！」<br/>　　不知不觉间，李校长把沈芸的连衣裙，从肩部慢慢拉了下来。隔着白色的蕾<br/>丝边胸罩，他温柔地抚弄着别人妻子的双峰。沈芸喘息着，扭动着，浑身瘫软，<br/>柔软的乳房，变得又涨又硬。她发觉，自己开始难以控制身体了。李校长将沈芸<br/>放下，让她平躺在床上，欣赏着她那美丽的胸部：白色的胸罩，勾勒出饱满的曲<br/>线，多么迷人，多么刺激！<br/>　　李校长的阳具，已经坚挺得快要爆炸了。动手吧！吴彬妻子的胸罩被解开了，<br/>白晰柔嫩的娇躯，映衬着高耸挺拔的乳峰，还有那少妇甜美的面庞上，娇柔慵懒<br/>的无助，和无法掩饰的哀羞。李校长加强了攻势，少妇的一只乳房被他咬住，另<br/>一只乳房则被夹在手指间搓揉。<br/>　　沈芸的两只乳头肿涨难耐，她渴望着男人的抚弄，来消减这样的痛楚，可是，<br/>她惊恐地发觉，自己的子宫开始酥麻，连绵不绝，连同阴道，直逼阴唇。沈芸害<br/>怕了，虽然内心竭力抗拒，可生理的本能是无法控制的。<br/>　　她无声地呼唤着：吴彬哥哥，快来救你的妻子！你不必跑上来，你只要在楼<br/>下大声呼喊！吴彬哥哥，难道大声呼喊你都不会吗？<br/>　　沈芸啊沈芸，你为什么不能大声呼喊？<br/>　　李校长依然含着一只乳头，手，却慢慢松开了，往下移去，停在平坦的小腹，<br/>抚弄了一阵，然后，再向下，一点点，一寸寸，探去，再探去。不！不要！吴彬<br/>的妻子抗拒着，彷彿正在融化的雪人，声音愈来愈细，抵抗也越来越弱。<br/>　　白纱连衣裙彻底离开了沈芸的身体。<br/>　　李校长的攻势更加凌厉了，他开始亲吻吴彬妻子的嘴唇。沈芸双唇紧闭，左<br/>右摇晃，她不甘心，她还要抗拒。说时迟，那时快，李校长突然伸进沈芸的内裤，<br/>不由分说，一把抹到膝盖。沈芸卒不及防，一下子呆住了，不知所措。就在这犹<br/>豫之间，李校长再接再厉，一拉一扯，女人的内裤，彻底离开身体，被丢在了床<br/>脚。<br/>　　李校长一面喘着粗气，一面顺手按住了沈芸的私处。沈芸全身颤抖着，她的<br/>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李校长没有给少妇喘息的机会，一阵热吻，吻开了吴<br/>彬妻子的嘴唇，舌头，顺势探了进去。轻轻一阵挣扎，沈芸全身就被融化，她几<br/>乎要放弃了。<br/>　　两人忘我地拥吻着，舌尖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难离难弃，吸吮着，翻腾<br/>着，搅动着。李校长疯狂地吻着吴彬的妻子，一手搂着她的脖颈，一手揉搓着她<br/>的阴户。沈芸的双腿用力绞动着，爱液，沽沽而出，沾湿了自身，也沾湿了男人<br/>的手掌。<br/>　　李校长爬起身，分开吴彬妻子的双腿，跪在了其间。<br/>　　吴彬奔过客厅，没有人注意他，大家专心致志地打牌聊天，全然不在意别处<br/>正发生着什么。吴彬怒气冲冲地爬上二楼，脚步却越来越沉重。走廊口，伦琴皇<br/>后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吴彬，冲着主卧室的房门努努嘴：<br/>「也许还来得及。」<br/>　　吴彬的脚步越来越缓慢。王老师的话一遍又一遍，在他的脑海中回响。是啊，<br/>如今这世道，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光有本<br/>事没用，关键得有人提携。李校长确实不是简单的人，他能让人上，也能让人下。<br/>今天得罪了他，以后在这一行还真的没法混了，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拿小芸<br/>儿做交易！能不能这样，假装无意中进错了门，大吃一惊，拉起小芸儿就走，回<br/>头再给李校长送些钱。这个方案或许行得通，保住了自己的里子，也保住了李校<br/>长的面子。<br/>　　吴彬真是书生气。古人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白狼；今人说，舍不得老婆，<br/>套不住色狼，哪里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事？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千钧一<br/>发的时候，还考虑什么万全之策？要么自认倒霉，献出老婆，要么不顾一切，沖<br/>进去救人。<br/>　　李校长腾出手，拎起了吴彬妻子的双脚，轻轻除去白色的皮鞋。看着丝袜下<br/>美妙的肉体，李校长的龟头，禁不住渗出了几滴黏液。好美的尤物啊，给吴彬那<br/>个书呆子用太可惜了，经过这几个月的开发，今天终於该验收了！从第一眼见到<br/>沈芸，李校长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她的身体！二十年前失去的，今天一定要<br/>加倍补偿！善良的人们，也许会认为，李校长是个怀旧的人，他只是把吴彬的妻<br/>子，当作了初恋情人的替身。<br/>　　其实，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更没有这么浪漫。李校长对他的初恋情人，<br/>早就没有了爱，只剩下怨恨和自卑。没有和那个上海姑娘结婚，他并不很懊悔。<br/>他所遗憾和痛恨的，只是不曾佔有那个姑娘，不曾以此刺痛她那势利的父母。李<br/>校长决定，把他对自己的妻子，初恋情人，初恋情人的父母，以及一切城里人的<br/>怨恨，都发泄在不幸的吴彬妻子的身上。<br/>　　可怜的沈芸！<br/>　　吴彬的妻子知道，关键的时刻来到了，可以被爱抚，可以被强吻，但绝不可<br/>以被插入！沈芸唤起最后的良知和勇气，开始用尽全力拚命挣扎，可是，她的努<br/>力马上就被瓦解了。为什么？因为李校长趴了下来了，他开始吸吮女人的阴唇。<br/>沈芸给自己的丈夫口交过，过去在海南，也曾经给客户做过口活，但是，从来没<br/>有男人，如此厚爱她，愿意为她舔吸私处。<br/>　　沈芸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还弓起了双腿，这样，李校长的舌尖更加深入，<br/>直探阴核。呻吟声越来越大。突然，沈芸浑身颤栗，子宫深处一阵紧缩，一股潮<br/>水，汹涌澎湃，喷薄而出。天哪，原来这就是高潮！<br/>　　其实，不论婚前还是婚后，沈芸都没有真正享受过性爱。婚前自然不必多说，<br/>那只是一种毫无感情的交易。婚后，吴彬虽然很温柔，也很会疼人，但他往往是<br/>很快就泄了。沈芸虽然感觉到了做爱的舒服，但从来没有体验过高潮这种境界，<br/>现在，她情不自禁几乎要叫喊起来。<br/>　　吴彬的妻子已经泄了，可李校长的攻势并没有停止。他从沈芸的腿间爬起来，<br/>抹了抹嘴，抱住女人热吻起来，同时，一手扶着自己的阳具，硬硬地抵住了女人<br/>的阴户。<br/>　　吴彬妻子的心中，发出最后的呐喊︰小芸儿，不能被插入！<br/>　　吴彬站在主卧室的门前。手，握住了门把，但却没有勇气推开。<br/>　　隔着门板，隐约传来呻吟和喘息。对於这些，吴彬并不陌生。<br/>　　完了，太晚了，一切都已经发生！<br/>　　他明白了，为什么早晨的时候，妻子那么不情愿，也明白了，自己的一切都<br/>是如何得到的。<br/>　　吴彬的手，松开了门把，慢慢地垂了下来，两行热泪，潸然落下。他想到了<br/>十年前的那一幕：平安夜，推开房门，妻子和妻子的外国老闆，也是这样的呻吟<br/>和喘息，愤怒，扭打，离异，然后，又得到了什么？父母的不解，朋友的怜悯，<br/>同事的嘲笑，甚至学生的轻蔑。十年过去了，现在，妻子和自己的中国老闆，正<br/>在呻吟和喘息。不解，怜悯，嘲笑，轻蔑，这一切，难道还需要再经历一遍吗？<br/>　　李校长对吴彬的妻子，发起了最后的总攻。他的阳具，已经硬到了极点，准<br/>确地顶在沈芸的阴道口，正努力地向内试探。只要李校长的腰身，再往下一沉，<br/>一切，就都成为现实，然而，这最后的一步，却显得如此艰难。吴彬错了，现在，<br/>还不算太晚，最担心的，还没有发生。<br/>　　他忠贞的妻子，正进行着最后的抵抗。沈芸喘息着，呻吟着，水淋淋的阴户，<br/>已经敞开，但是她的双手，依然死死地托着李校长的腰。不能屈服，要坚持，坚<br/>持就是胜利！吴彬的妻子鼓励着自己，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娇小的女子，她的<br/>体力，正在一点点地耗尽；她的意志，也在一点点地衰竭。为什么，这个世界上<br/>的苦难，往往要弱女子去承担？<br/>　　门外。<br/>　　吴彬痛苦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绝望了，冥冥中，他想到了王老<br/>师的话：堤内损失堤外补，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有没有女学生女助教，有事求你<br/>的，有没有？吴彬苦苦思索着，渐渐地，门内的呻吟和喘息似乎消失了。吴彬豁<br/>然开朗起来，这世道，不就是你搞你的，我搞我的，你搞我的，我也搞你的吗？<br/>有什么亏不亏的？搞得越多越狠，越不亏！<br/>　　对呀，三年级的几个女生，长得还不错，前几天来求我，找工作和考研的事，<br/>还有去年招的两个女硕士，在职的，还蛮有韵味，特别是那个黑龙江的，一直想<br/>着留京。还有吗？好好想想，对了，刚刚转正的小杨助教，托我帮她把丈夫从陕<br/>西调进北京。这些忙，我是可以帮的，过去也帮了不少，可惜都白帮了，只换来<br/>个好名声和几盒月饼。他母亲的，名声有什么用，名声好就能提职称吗？名声好<br/>就能保住老婆吗？<br/>　　忽然，吴彬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小腹，一阵燥热，在这种场合下，男根，居<br/>然硬了起来！吴彬忘记了一切，不管周围有没有危险，解开裤子，先掏出来再说。<br/>真的，好硬啊，从来没有这么硬过，好像还长了一点，也粗了一些！他母亲的，<br/>阿拉也是男人，也要往上爬，也要捞钱，也要搞女人！吴彬握着自己的阳具，呼<br/>哧呼哧地套弄起来。<br/>　　找工作考研，得上床！<br/>　　呼哧呼哧。<br/>　　留京，也得上床！<br/>　　呼哧呼哧。<br/>　　调进北京，更得上床！<br/>　　呼哧呼哧。<br/>　　门内。<br/>　　吴彬妻子的抵抗，愈来愈弱。她失败了，但是她尽力了。李校长的腰身，沉<br/>了下来。他的龟头，正分开两片娇嫩的阴唇，一点点地挤入。<br/>　　吴彬妻子的脸上，流下了热泪：小芸儿，你被插入了！<br/>　　楼下传来一阵喧譁。<br/>　　「走了，走了，不玩儿了，开饭了！」<br/>　　「咦，主人呢？要不要再等等？」<br/>　　「不等了，不等了，校长日理万机，没准儿在接教委的电话。咱们先吃起来，<br/>边吃边等！吃饭不积极，肯定有问题！」<br/>　　秋高气爽。<br/>　　蓝天。<br/>　　白云。<br/>　　生活啊，你是这样美好，你又是这样无奈，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br/>　　　　　　　　　　　　　　　（尾声）<br/>　　又是一个阴暗的早晨，天空灰濛蒙的，连街对面的楼顶都看不清楚。<br/>　　罗马假日酒店。<br/>　　一八八八号包房。<br/>　　卧室的席梦思床上。<br/>　　雅琴端坐在床沿，面对着梳妆镜。镜子里的女人一身白领装束：白色的真丝<br/>衬衫，灰色的西服套裙，肉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的高跟皮鞋。雅琴比约定的时<br/>间早到了许多，李校长，也就是丈夫的老闆，还没有来，但应该就在路上，快了。<br/>雅琴没有什么紧张，焦虑或不安，也许，她已经习惯了。<br/>　　雅琴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今天会不自觉地穿这样一身衣服？思考了许久，<br/>她终於想起来了，十年前，在老闆傑克的办公室里，她第一次失去自我时，穿的<br/>就是这身衣服。<br/>　　真快呀，十年过去了，妞妞都上高中了，过两年就考大学了，该报什么专业<br/>呢？还是学工程吧，将来出国，听文若讲，在美国加拿大，女孩子学工程容易找<br/>工作。无论如何，千万别学文科，太辛苦了。<br/>　　雅琴回想起自己的经历。本来，雅琴一直品学兼优，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br/>喜欢数学，结果高二文理分班时去了文科班。多少年来，她一直后悔当初的选择。<br/>雅琴常常想，如果自己是做技术的，长得再稍微丑一点，也许生活会平静许多。<br/>女人啊，如果你生来丑陋，那么你是不幸的，但如果你天生丽质，那么你也许更<br/>加不幸。<br/>　　雅琴从初中开始，就有男生追求，到了大学，被评为校花，更是不得了。雅<br/>琴和很多男生约会过，她接受亲吻和爱抚，但绝不上床，直到遇见了文若。雅琴<br/>记得，那是一个周末，文若的舍友都回家了。文若和雅琴战战兢兢，一直弄到半<br/>夜，才终於成功。<br/>　　文若倒头便睡，雅琴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推醒文若，说：文若，文若，你醒<br/>醒，你看呀，我的血。文若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声，便又翻身睡去了。<br/>　　第二天早晨，文若醒来，看到了床单上淡淡的血迹，才明白过来，他紧紧搂<br/>住雅琴，什么话也没有说。结婚以后，甚至生下了女儿，还是不断有男人来打扰<br/>雅琴。文若出国之后，身边不怀好意的男人就更多了，但雅琴总是能够泰然处之，<br/>不伤感情地巧妙应付过去，直到十年前的那次裁员风波。<br/>　　每次想到十年前的那一幕，雅琴都感到异常屈辱和愤怒，但她从来没有后悔<br/>过。雅琴十年来的职业生涯，如果用傑克的话讲，就是被不同的男人狠狠地干的<br/>过程。可以说，十年前的那一晚，是雅琴事业的起点，也是她丈夫事业的起点。<br/>当时的情况很明了，如果雅琴不牺牲自己的贞操，她也许至今只是一个小职员，<br/>而她的丈夫，很可能被赶回国，连学位都没有，那样的话，日子还怎么过？<br/>　　对於傑克，雅琴没有任何好感，那个男人完全是小人得志，但雅琴不否认，<br/>傑克确实身强体壮，技巧也不错。那一晚，雅琴不仅体验了屈辱，也体验了婚外<br/>性交别样的刺激，还有外国男人的硕大与强悍。<br/>　　至今，雅琴都清楚地记得，粗大坚挺的外国阳具，刮过自己阴道的每一道皱<br/>褶，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受啊！那一次的经历，改变了一切，后来圣诞节前傑<br/>克再次求欢时，雅琴没有太多的犹豫。再后来，面对总经理和老约翰的非分之想，<br/>雅琴的顾虑就更少，感觉好像是顺理成章。是啊，贞操就是那么回事，你看重它，<br/>它就重要；你不看重它，它就一钱不值。<br/>　　对於总经理，雅琴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她甚至觉得，那是个有点儿可怜的老<br/>人，而对於老约翰，雅琴有着非常複杂的感情。雅琴知道，总经理办公室那出双<br/>凤求凰，是老约翰一手导演的，但她也知道，老约翰确实动了真情，自己能走到<br/>今天，至少有老约翰一半的功劳，后来，慢慢地，雅琴自己也动了感情。她不知<br/>道，老约翰到底是父亲，还是情人，但是她知道，自己依恋那个不太老的老男人，<br/>也需要他，在职场，在床上。<br/>　　在丈夫离开的年月里，雅琴最大的欢乐，就是和老约翰周末的幽会。<br/>　　星期五的下午，雅琴把妞妞託付给婆婆，告诉她自己要出差或者接待客户，<br/>或者别的什么事由，然后，回到家中，精心打扮，换上漂亮的晚礼服，再赶到某<br/>个高级餐馆。老约翰必定是西装笔挺，手持一枝紫玫瑰，已经等待多时。烛光晚<br/>餐之后，再到酒吧饮半杯波尔多红酒，然后，两人携手并肩，回到老约翰的高级<br/>公寓。拥抱，接吻，爱抚，宽衣，解带，上床。<br/>　　老约翰虽然已过壮年，但他有无数的经验，完美的技巧，和充分的耐心。每<br/>一次，雅琴都好像被送上了云端。雅琴最喜欢的是，老约翰一面轻抽浅送，一面<br/>在她耳畔喃喃地背诵着情诗。多么温馨，多么浪漫。雅琴其实不是女强人，她是<br/>一个小女人，她会撒娇，会任性，她需要被呵护，她渴望被爱抚。<br/>　　想到这里，雅琴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br/>　　丈夫回国了，畸形的错爱也结束了。有一件事，雅琴始终感到内疚，那就是<br/>老约翰临走前，在办公室里，最后的一次求欢。当时，雅琴虽然犹豫，最终还是<br/>拒绝了情人。想到老约翰满脸的落寂，雅琴常常充满歉意和懊悔。也许，自己可<br/>以通融一些，满足曾经的情人最后的愿望。毕竟，在那些寂寞的岁月里，是这个<br/>男人，而不是自己的丈夫，给予了心灵的慰籍和身体的满足。每次性爱，老约翰<br/>总是对雅琴百般恩爱，首先是吻遍全身，包括阴户，然后才温柔地插入，用最保<br/>守的姿势，或者凤上龙下。<br/>　　雅琴曾经告诉情人，自己愿意满足情人的要求，比如撅起后臀，让情人从背<br/>后顶入，或者跪在情人的脚下，亲吻他的睾丸，吸吮他的阳具。然而，每一次，<br/>老约翰都微笑着谢绝了，他捧着雅琴的脸，温柔地说：我的小女孩，你满足，就<br/>是我满足；你幸福，就是我幸福。<br/>　　多少年过去了，每当雅琴想到这些，她依然充满感激。再没有一个男人，会<br/>像老约翰那样理解她，关爱她，纵容她，保护她，和帮助她。拒绝老约翰最后的<br/>请求，是因为雅琴以为丈夫回来了，寄人篱下的日子结束了，可以开始正常的生<br/>活了。谁能想到，到了不惑之年，居然又遇到这样的难题？早知如此，当初何必<br/>拒绝情人最后的要求？<br/>　　雅琴想，假如时光倒流，也许自己会毫不迟疑地跪下去，解开情人的腰带，<br/>拉下他的长裤和短裤，含住他的阴茎，吸吮，套弄，让他尖叫，让他疯狂，然后，<br/>站起身，背对他，把裙子卷到腰间，把内裤褪到膝下，弯下腰，伏在办公桌上，<br/>把屁股撅高，把两腿分开，向他敞开阴户，还有后庭，问他，想要哪一样，还是<br/>两样全要？想到这里，雅琴情不自禁站起来，褪下内裤，卷起裙子，分开双腿，<br/>撅高屁股，伏在了梳妆台上。<br/>　　望着镜子里尚存几分风韵的女人，雅琴悲哀起来，她看见了眼袋，皱纹，还<br/>有丝丝白发。雅琴感到自己很可笑：自从进入社会，每一次所谓的成功，都是由<br/>下半身决定的，和聪明才智或勤奋努力毫无关系。刚开始，被外国人欺负，那是<br/>没办法，国家穷，个人更穷，只能忍耐。后来，外国开始不行了，外企本土化了，<br/>外国男人也不那么趾高气扬了。<br/>　　再后来，金融危机了，没了钱，外国男人眼看着一天天蔫了，这回该过上好<br/>日子了吧？不曾想到，本土官僚特权阶层崛起了，迅速取代了外国人，而且心术<br/>更黑，手段更辣。外国男人干坏事，多少还要装出一点道貌岸然，本土官僚则不<br/>同，欺男霸女赤裸裸毫无顾忌。真是前门驱虎，后门引狼。<br/>　　一个职场女人，要想出人头第，出卖肉体，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回想十余<br/>年来的屈辱和牺牲，过去，一切都是为自己的事业，现在，又要为丈夫的事业，<br/>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雅琴不得不考虑，自己已经四十岁了，十年以后怎么办？<br/>还有，女儿长大了，难道将来也要过这种日子？<br/>　　雅琴悲哀着，她想起了那个遥远的梦：在那个被称为小瑞士的镇子里，春天，<br/>山花烂漫，溪流暴涨；夏天，风吹草低，牛羊自现；秋天，层林尽染，五彩斑斓；<br/>冬天，白雪皑皑，银妆素裹。雅琴啊雅琴，你知道吗？你曾经接近过那个梦想，<br/>但是你放弃了。<br/>　　雅琴想，假如当初不逼迫丈夫回国，生活也许清苦，也许平淡，但至少，不<br/>会像现在这样，四十岁了，还要脱下裤子，撅起屁股，等待丈夫的老板来凌辱。<br/>突然，雅琴冒出一个念头：不干了，辞职，卖房，换成现金，全家出国，再去加<br/>拿大！<br/>　　对呀，为什么早些时候没有想到这一步？是害怕所谓的文化挑战，还是割舍<br/>不下父母亲情，抑或是留恋国内的声色犬马？雅琴想到，头脑里的那两个声音，<br/>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对，何不听听它们的意见？雅琴等啊等，很久很久，那两<br/>个声音才跚跚来迟。不过，激忿的声音没有了，只剩下无奈的声音和更无奈的声<br/>音。<br/>　　「雅琴，走吧，这些年，该赚的也赚够了，把东西卖了，够全家生活的，再<br/>说，加拿大免费医疗，住满十年还有老年金，一个月两千加元呢。」<br/>　　「雅琴，留下吧，走，没那么容易。打拚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一点社<br/>会资源，说不要就不要了？加拿大好是好，那是人家的地盘，过两年新鲜劲儿没<br/>了，恐怕又要后悔。再说，谁让你丈夫当年睡了人家的女人呢？」<br/>　　「雅琴，话不能这么说，你丈夫和李太太是两相情愿，你这是什么？是卖身！<br/>你都四十了，还要卖到什么时候？该收摊了！」<br/>　　「雅琴，如今这世道，谁不卖？不卖那是没东西可卖！雅琴，别走，卖身这<br/>东西，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你是过来人，知道这其实没什么。」<br/>　　「雅琴，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们累了。」<br/>　　「是啊，雅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已经厌倦了。」<br/>　　无奈的声音消失了。<br/>　　更无奈的声音也消失了。<br/>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br/>　　去，还是留？<br/>　　留，还是去？<br/>　　雅琴伏在梳妆台上，还在苦苦思索。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衣衫不整，屁股，<br/>一直高高地撅着。雅琴的脑海里，充满了烂漫的山花，暴涨的溪流，金黄的落叶，<br/>和袅袅的炊烟。<br/>　　突然，狂风大作，一切都无影无踪，傑克跳了出来：「趴到桌子上去，脱掉<br/>裤子，撅起屁股，让我狠狠地干你！」<br/>　　「不！」雅琴大叫一声。<br/>　　傑克消失了，总经理和老约翰走了出来：「雅琴，我们想和你共度一段美好<br/>时光，就几个小时，在床上。」<br/>　　「不，求你们别逼我！」雅琴哭泣起来。<br/>　　总经理和老约翰也消失了，孟书记踱了出来：「来，熟女，上床！给我上床！<br/>脱光衣服！等我吃片伟哥，回来好好操你！」<br/>　　没等雅琴反应过来，李校长也走了出来：「你有钱，可我有权，在咱们中国，<br/>有权的干有钱的，天经地义。」<br/>　　「走，你们都走开，求你们放了我吧！」雅琴哭喊着，哀求着。<br/>　　孟书记没有消失，李校长也没有消失：「走？洋人可以走，我们是中国人，<br/>哪儿也不走，就在这儿日你！」<br/>　　雅琴拚命地摇着头，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开。<br/>　　走吧，快走，现在还来得及！<br/>　　等一下，就这么一走了之，甘心吗？<br/>　　去，还是留？<br/>　　留，还是去？<br/>　　一阵杂趿的声响。<br/>　　房门打开了。<br/>　　李校长，丈夫的老闆，到了。<br/>　　在阴暗的早晨，为了争取晴朗的明天，人们忍耐，挣扎，奋斗，可是，一年<br/>又一年，这苦难的历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br/> <br/>　　　　　　　　　　　　　　（第三部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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